在面對未知又克制自身的對手時,張學舟的心態極為保守。
直到帶翅虎兇獸逃離時的身影跌跌撞撞,飛縱水準表現有限,張學舟才叮囑了王郝然,而后輕巧一躍。
這是兇獸的頭領,也是被眾人此前偷襲打擊的兇獸。
若非需要留兇獸的性命,長空落等人當時就有可能擊殺這個兇獸頭領。
作為兇獸的頭領,又皆具了張學舟忌憚的翅膀,帶翅虎兇獸的表現極弱。
直到對方吐露信息,張學舟才清楚帶翅虎是帶傷而來求‘火種’,身體在此前就被重創過。
連連的創傷,這個兇獸頭領跌跌撞撞的飛縱顯然不是裝的,而是對方當下只能發揮這種水準。
“四足生風,周身有風浪纏繞穩住沉重的身體,它在飛縱上的水準很高!”
張學舟當下的飛縱力無疑超出了兇獸頭領,可只要觀測到兇獸頭領飛縱的方式,張學舟就能清楚感知出對方的曾經應有的飛縱水準。
明明并非飛禽形態,但這頭帶翅虎兇獸很可能擁有飛禽類妖王的飛縱能耐。
“這居然是它真正的形態!”
八腿蜘蛛、長鼻虎等兇獸還能打回原形,兇獸頭領則本體形象,而眾多兇獸變形能力也大概率源于對方傳授,這甚至包括直立虎祭煉妖器,無毛虎的精神沖擊等。
“飛縱能力頂尖,極可能具備風術、羽毛化箭、精神打擊的能力!”
不斷追蹤時,張學舟同樣也估算著對方的底細。
這些能力一方面是源于兇獸頭領所展現,又有其他虎形態兇獸的特殊能力,也有眾多委員打擊兇獸頭領時的表現。
如果要將做一個歸類,這顯然是一頭術法實力雄厚的大妖,近戰實力則極弱。
這種情況有點類似于張學舟,也讓張學舟覺得棘手。
“追上它!”
眼見兇獸頭領飛縱了近三十里路,引動的風浪朝著下方一落,張學舟只得跟隨降落。
很顯然,兇獸頭領風浪引動向下已經落地。
或調整身體,或等待其他兇獸的匯聚,又或其他原因,對方踩踏在一處高地,并沒有再行動。
這讓同樣落地的張學舟心中浮念,而后大呼了一聲。
他口中魔音術來回切換,不乏模仿長空落、鐘讓、李奇等人說話時的聲音,聲音又忽近忽遠,像極了追趕有先后的眾人。
這種追趕聲音驚得兇獸頭領再次硬生生抬起了身體,而后使勁扇動翅膀遠離。
缺乏了眾多兇獸的拱衛,兇獸頭領表現得宛如驚弓之鳥,這讓張學舟心中一喜。
“砰!”
二十余里的距離再次飛過,還不等兇獸頭領放慢速度降落,張學舟率先落地,而后模仿了宋顯忠開槍的聲響。
再一次驚懼飛縱逃離,張學舟發覺兇獸頭領的速度再次緩慢了起來。
這種情況并不奇怪,修士受傷受創同樣會實力大降。
若處于戰場中,哪怕氣力衰竭的真我境修士也避免不了被人以下克上,過往的歷史甚至不乏小兵撿人頭的案例。
張學舟此時便是將兇獸頭領當做更高水準的修士,也采用了疲憊戰法。
向來是他被人追著跑,如今的他則是追著兇獸頭領跑。
什么事情做多了都有經驗,作為一個跑路黨,張學舟擅長跑路,他也能準確判斷其他跑路者的心態和身體狀態。
哪怕是處于黑暗中難辨視野,只能隨著兇獸頭領引動的風浪追擊,張學舟也能根據對方掀起風浪的強弱進行判斷,又不斷模仿的口技進行并不存在的追殺。
“它沒氣力飛了,追上它!”
連連三次飛縱后,張學舟開始模仿任一生的聲音,又不乏采用精神發聲技巧。
精神力轉換成語言交流的方式很難,張學舟可以在精神交鋒時采用言語交流,但他很難呈現于現實中。
張學舟也學不會兇獸頭領咆哮的精神波動,但張學舟能較為貼近去模仿任一生。
哪怕他此時聲音尖銳而嘈雜,精神表達的方式也粗劣不堪,難于將聲音轉化成精神語言,并沒有任一生的水準,這種聲音也再次驚得兇獸頭領再次拼命飛逃。
“有些可惜了!”
飛離兇獸交鋒中心已經足足有一百八十里。
這個距離對擅飛縱者不算長遠,張學舟在現實中全力施展騰云術飛縱只需要一小時左右,但這是張學舟糾纏兇獸頭領飛縱了三個多小時的距離。
這種距離下的飛縱速度似乎很慢,但這是無視地形的飛縱。
哪怕三小時一百八十里路,一天下來也能奔襲七八百里路,哪怕最優良的千里馬也追趕不上。
或已經明白人類難于如此長遠距離追趕,又或天色進入黎明能目視長遠距離,張學舟動用模仿恐嚇的手段開始失效。
再一次模仿任一生的聲音,張學舟只見兇獸頭領墜落到一處長滿人高野草的坡地,再也沒有飛騰起來。
而在張學舟的估算中,對方依舊存留了一定的體能,并沒有衰竭到無法飛起。
他伸手一抬無限槍,輕微的撞擊聲響后,宛如細針一般的子彈飛射而出。
作為狩獵異獸的武具,張學舟也不指望無限槍可以建功立業,但這足以作為嘗試接觸的耗材。
黎明的淡薄光芒中,張學舟只見兇獸頭領的頭顱抬起,顯然是已經看清楚了他這個追擊者。
憤怒的火焰在兇獸頭領的眼中升騰,又因為無限槍子彈的臨近不得不閉上眼睛。
“凡人,你成功激怒了我!”
張學舟恐嚇追擊有恐嚇追擊的用處,但這也足以讓兇獸頭領判斷他實力的不濟,否則便不會動用伎倆。
極為純正的精神表達方式吐口而出,也蘊含著兇獸頭領無盡的憤怒。
“嗯!”
低低的回應聲傳來,又有無限槍子彈的再度射擊。
相較于第一次射擊,無限槍這一次射擊得又快又急。
連貫而又密集的針型子彈持續不斷撞擊在兇獸頭領閉著的眼睛上,也讓它不得不連連甩頭,擺脫著這些沾在眼睛周邊的鋼針。
無限槍的鋼針難于刺破眼皮,但可以作為雜物影響視線。
兇獸頭領連連晃頭,但不管怎么晃動,這些密集而連續的子彈并沒有斷掉,也依舊有準確命中,在眼睛周邊有越堆積越多的趨勢。
不論是睜開雙眼還是讓眼皮來回抖動,這些細細的鋼針都有漏網之魚,從而陷入它眼中。
這些鋼針難于造成真正的傷害,但必然會帶來刺痛和瘙癢感,甚至難于睜開雙眼。
兇獸頭領能想通張學舟實力不濟下持續不斷的恐嚇,也能想通這種騷擾打擊帶來的麻煩。
它何曾有過這種虎落平陽被人欺的境遇,無限憤怒充斥在胸膛中,直到耳邊刺耳的切割聲傳來,兇獸頭領心中才多了一絲懼怕。
很顯然,如同此前通過不同方式追趕,追擊者此時打擊的方式也在一道道呈現。
對方追殺他明顯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