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石趙兩位局長,王耀堂一個人躺在床上開始琢磨起來。
趙局長提醒的對啊!
自己不知不覺把一些港島的做事風格代入到了北邊,這不好,很不好!
港島,資本主義,做點違法犯罪的事情沒啥,找人頂罪這種事很普遍,即便真的不小心弄到自己身上也無所謂,大不了找大律師打個官司。
法律規定,不能一罪一罰,只要審判過,后面什么都不影響。
但北邊不行…
是真的會是受事后追究,而且打土豪這種傳統持續幾千年了…
好在,當下蛇口這邊的兩家工廠都是四眼仔注冊的,明面上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苦一苦四眼仔,罵名我來擔!
回頭找個快死的老頭重新注冊一個,流程也要正規化,資金賬目還是要從香港中銀走。
不過,這樣一來外匯就直接進入公共賬戶,而不是鵬城自己的小金庫了…希望趙局長不要后悔。
第二次運貨,熟練度不是之前能比擬的。
組合浮筒,5個碼頭同時啟動,一艘大飛在蛇口開始裝貨到龍鼓灘卸貨返回,一共用時1小時。
按照這個效率,每小時能運送25噸食用油,從晚上10點開始做事,一直持續到早上5點,運貨175噸,用大貨車朝九龍運送都要走六七輛大車。
“耀哥,這是本周港口分區水警巡邏表。”傻澤遞了一份資料過來。
王耀堂接過掃了眼,“這個時間表是經常更換嗎?”
“應該是吧,嘿嘿。”傻澤撓撓頭,“我喊人過來。”
片刻,一個年輕人走過去,“耀哥。”
“叫什么?”
“羅元杰。”
“這個時間表是經常換嗎?”王耀堂抖了抖手。
一直以來打交道的都是岸上的,對水警是真的不了解,哪怕水警總部就在尖沙咀碼頭,算是王耀堂的地盤內。
“這張是海港警區,港口分區的巡邏時間表,每周都會更換巡邏時間的。”羅元杰點頭。
“很好,打聽的很清楚嘛,有關系?”王耀堂笑著問道。
羅元杰稍稍猶豫,“是,我一個表哥在水警工作。”
“什么職位?”
“警長。”
王耀堂一下沒了什么興趣,太低,這種職位,哪怕他幫忙也沒用,這輩子的頂點就是一個督查了。
讓傻澤給了5000塊獎金,人打發走,王耀堂拿起資料看了起來。
以后走私比較多,要對水警增加一些了解。
水警主要分兩大警區:海港警區、港外警區。
海港警區:南分區、港口分區、長洲分區。
港外警區:北、東、西三個分區。
這個港外警區,巡邏的水面范圍比回歸之后要大一些,把珠江口一部分包含在其中,當然,主要是監控香港到濠江的水面交通安全問題。
按照王耀堂規劃的走私路線,基本都是海港警區的巡邏范圍之內。
有了第一次的走貨經驗,這一次王耀堂做了一些改進。
不再安排水面船只監控水警的巡邏船,而是改在大嶼山與青衣島之間的馬灣島上安排了一個5人小團隊,在馬灣村天后廟和北灣這里安排人監視海面情況。
兩側海峽一個800多米,一個500多米,配上望遠鏡,哪怕是半夜,但凡是有水警的船只經過都逃不過被發現的命運。
唯一的問題是這里距離龍鼓灘太遠,對講機聯系不到,不過王耀堂直接讓人在漁村買了個房子,安裝了電話,每10分鐘給龍鼓灘的大排檔打一個匯報情況。
看看表,時間差不多,拿起對講機,“呼叫蛇頭,這里是蛇尾。”
“蛇頭收到。”
“批準!”
“收到。”
吩咐完,王耀堂將對講機丟給傻澤,拿起筷子開吃。
如果這次走貨不出問題,那下次他就不用來了。
穿著紅色禮賓服的阿三恭敬地將勞斯萊斯車門拉開,王耀堂邁步下車,抬頭看了看,半島酒店,嘴角扯出一個冷笑,“呵。”
蔣至臻從車上下來,見狀笑著問道:“看你這狀態,有什么不滿啊。”
“嘿嘿,上次帶幾個兄弟過來準備見見世面,結果不夠格被人攆出來啊。”王耀堂笑著說道。
“呵呵,那現在是什么感覺,揚眉吐氣?”
“也配!”王耀堂哼了聲,“兔子的尾巴,長不了了。”
這次匯豐銀行大班主沈弼搞了個小型宴會,作為嘉賓,有專人帶著他們進去。
不是說‘紅豆服飾’上不了臺面,老爺們喜歡看姑娘們穿,或許私下里自己也穿,但作為英國老牌紳士,明面上還是要批判的!
但耀星成立之后就不同了。
前天蔣至臻帶著他再次去了匯豐見了沈弼,一是轉嫁債務到耀星,二是用版權公司重新貸款2000萬,沈弼態度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變化,但聊天的時間卻大幅度延長,走的時候還送上了兩張請帖。
這算是在階層上更進一步了。
“長短暫時跟你關系不大,倒是應該把你的護照更換了一下了。”蔣至臻笑著說道。
“嗯,換吧。”
“嘿,我還以為你會拒絕呢?”蔣至臻有些意外。
王耀堂斜了一眼,“幼稚!”
“哈哈哈哈。”
一場小聚會,沒有吃吃,沒有喝喝,認識了一些人,有政府的、有商人,互相交換一下名片,僅此而已。
算是開拓了一下上層人脈吧。
石局長那邊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一個星期不到,個人信息都傳遞過來,王耀堂核對了下,許是第一次見面他‘暴露了’的原因,沒人敢隱瞞什么。
這一個星期,王耀堂也沒讓他們閑著,都求到大嶼山的培訓學校復練去了。
到底是當過兵的,很快就找回了集體生活的感覺,訓練、裝備問題不用操心。
王耀堂知道情況后讓學校這邊重點放在文化課上。
這20人在港島生活時間都不短,會粵語,但不怎么認識繁體字。
56年北邊就開始推廣簡體字了,這些要重新熟悉。
辦理港島身份證有關系其實也簡單,每年港島失蹤的,死亡的人口多了,前段時間王耀堂還幫忙增添了100多呢。
冒名頂替,就說身份紙丟失重新辦理就好了。
當然,該的錢,該走的關系不能少,轉了好多手,這件事不會跟王耀堂有任何關系。
至于家人,就可以正大光明帶過來。
“耀哥,人我帶來了。”阿杰推門進來。
身份查明,那就要用,未來想在海上混,首先就要會開船啊。
水軍,純純的技術兵種,王耀堂倒是想直接從內地…結果是想都別想,那就只能自己培養信得過的人。
茫茫大海上一旦出現問題,那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真出了問題,一損失就是上千萬,一定要慎重。
上船學習這種事,一般船長是不會同意的。
陌生人,還是混社團,簡直就是危險分子中的危險分子,怎么可能冒險同意讓上船,就更不用說手把手教了。
這一點上王耀堂也沒辦法,黑澀會也不能拿槍指著別人腦袋要求拜師吧。
當然,黑澀會辦事,肯定有自己的辦法,最簡單的,拿捏把柄。
所以,王耀堂安排下面小弟在夜場打聽消息,父親是船長,自己又惹了麻煩的,當然,沒惹麻煩也可以做局嘛。
這種手段簡直太多了!
“人呢?”王耀堂問道。
“雪友,進來。”
這名字讓王耀堂愣了下,一扭頭,一個大鼻子映入眼簾,我去,還真是。
張雪友,父親水手。
“杰哥,耀哥。”張雪友進門連忙喊道。
“你怎么認識的?”王耀堂有些驚喜地上下打量一眼,笑著看向阿杰。
對明星他祛魅了,但確實喜歡歌神。
之前在寶麗金的時候還特意問了下,沒有這個人,沒想到現在看到人了。
“他啊,上次我去砸顛佬灰的場子,他在臺上唱歌。”阿杰笑著說道。
那天晚上阿杰唱的很嗨,走的時候不但喊了王京幾個,還把樂隊和張雪友一起喊了過去。
有大佬賞識,張雪友干脆就在阿杰的夜總會里駐唱了。
“你一直在場子里唱歌嗎?”王耀堂笑著說道:“別站著了,坐。”
“謝謝耀哥,我在國泰航空公司上班,賣票的。”張雪友恭敬說道。
“怎么,沒想過專門唱歌嗎?”
“啊?沒,沒啊。”張雪友有些搞不清情況,不是因為找船長的事嗎?
怎么還問起他上班的問題了?
“那現在想想嘍。”
“耀哥,船長。”阿杰提醒了句。
“哦對,哈哈哈哈。”王耀堂笑了陣,“你有消息?”
“是,我父親是二管輪,那艘船船長兒子前段時間泡了個馬子,結果是一個大佬的馬子,他還好賭,欠了不少錢。”
長期出海這種工作一定都要是熟人,張雪友父親在那位還是三副的時候就跟了對方,隨著他做到了船長,自己也混了個二管輪。
所以雙方一直就認識,加上這些年張雪友一直在酒吧夜場駐唱,那小子也經常去夜場,關系算是還不錯。
“哪個社團的大佬這么衰啊。”王耀堂笑著問道。
“東安和的,叫,紋身強。”
“東安和,怎么感覺耳熟呢?”王耀堂皺眉。
“雄雞那撲街的,前段時間場子基本被阿積掃了。”阿杰提醒了句。
“哦,對,雄雞人呢?”
“沒消息,一直沒回來。”
“撲街。”王耀堂罵了句,又笑著看向張雪友,“你這個朋友現在在哪里?欠了多少錢?”
“十幾萬貴利貸,前兩天躲去鄉下了,紋身強放話出來要斬死他啊,安叔在找關系,希望擺平這件事,但是別人要50萬茶水費啊。”
“50萬,堂堂一個船長,不會拿不出吧?”
“拿不出,飛仔他不是第一次惹麻煩了,安叔給他了不少錢,沒辦嘍,主要也是怕對方拿錢之后還會繼續找麻煩,或者給飛仔下套。”
“呵,有號算是廢了,這錢還不如趁著身體還行練個小號啊,不行弄個孫子出來也行。”王耀堂笑著說了句,不過這話就是隨便說說,沒有這位飛仔,他還不好拿捏對方呢。
“雪友,你告訴你朋友父親,事情我幫他解決。”
“好的耀哥。”
“這件事辦好,我答應你一個要求。”
“謝謝耀哥。”
“阿杰,盡快把人抓回來,給咱們的船長朋友展示下實力。”
兩天后,夜,海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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