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值后,路翔照例招呼幾個同僚:“去玩兩把。”
“媳婦不讓啊。”
“我也想像你這么痛快,可是家里三個娃兒要養活呢。”
同僚紛紛拒絕,路翔擺擺手就自己去了。
周雷子悄悄跟在后面,看他進了城南的“長紅賭坊”。
周雷子在賭坊外的攤子上吃了飯,就坐著盯著門口。
半個時辰,路翔就出來了。
周雷子藏在了幾個食客身后。
路翔警惕的四處張望一番,沒發現什么可疑的人,這才攔了一輛馬車,說了個地方。
周雷子也攔了輛馬車跟在后面。
路翔在城北的一座宅子后門,下了車,敲門進去。
周雷子記下了地址,悄悄回去了。
他一個九流的法修,沒本事潛入進去進一步刺探情報。
明天查一下這宅子的主人,想必一切就清楚了。
周雷子剛走不久,武靖漢就從那個小門里出來了。
武靖漢的馬車停在半條街外,走過去上車后,難掩興奮:“回去。”
青樓已經開始上客了,前院鶯鶯燕燕十分熱鬧。
武靖漢從后門進來,聽著前面那些聲音,心中不由得暗笑,平天會的窯姐兒們,都生的花容月貌,身子窈窕。
但都是用“傾城法”掩去了真面目。
若是散了這法,現在摟著懷中人,一口一個“寶貝、心肝”叫著的這些嫖客們,只怕會當場把人推飛,大叫一聲“有鬼啊”。
武靖漢暗笑一聲,從后院一條小徑走到了花園里。
忽然,武靖漢停下了腳步。
他面前橫懸著一根極細的絲線,若不是提前有所準備,武靖漢也會一頭撞上去。
“舵主。”他躬身喊了一聲。
花園的樹木瑟瑟抖動起來。
隱約可見一張巨大的蜘蛛網,掛在后花園的樹木之間,還有十幾根蛛絲,一直延伸到前院去。
一只巨大的黑腹蜘蛛從樹林中爬了出來,鋒利的蛛口張開,發出一陣咯咯的嬌笑:“老武啊,你真應該聽一聽前院那些人說的話,懷里摟著小美人的時候,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說,可真是太有趣了,咯咯咯…”
她垂了一根絲,從網上落到地面,身體一轉變回了人形。
是個比圣姑還要美了三分的絕色佳人。
只是不知有幾分真實。
舵主修的是“變法”,可以千變萬化。
她這變法還未修到上三流,因而只能變自身,不能把別人也變了。
武靖漢不由腹誹:變什么不好,這女人偏就喜歡變成個大肚子蜘蛛,整天趴在網上,偷聽東西南北,弄得大家伙在舵里都不敢隨便說話。
“舵主,屬下見到山河司那位掌律大人了!”武靖漢還有些激動。
“當真是她?”
“蛟睛、蛇尾——這城里修化龍法的只有她一位,絕不會錯的。”武靖漢十分肯定。
“哦?那你看我想不想那位女掌律大人?”
舵主身子一扭,雙腿變成了蛇尾,眼睛一眨,就變成了灰藍色的豎瞳。
武靖漢倍感無語,還能不能好好談正事了?
“舵主,”武靖漢勸道:“這不是好耍的,那些修化龍法的,一個比一個高傲,最見不得別人冒充他們的樣子。”
“哼。”舵主冷哼一聲,恢復了剛才的模樣:“說吧,山河司愿不愿意支持咱們為平天大圣立廟。”
“她答應了!”武靖漢道:“但她有個條件。”
“不出所料。”舵主同樣興奮:“什么條件?”
“她要咱們殺了許源。”
“那個新來的副巡檢?”舵主皺眉:“為什么是這個條件?”
“屬下不知。但…今日從祛穢司傳出消息,林子晉可能已經死了。這個許源,是麻天壽親自派來的,恐怕是想打擊麻天壽的勢力。”
舵主冷哼嘀咕一聲“狗咬狗”,但美目轉動,說道:“許源無端辱你,便是辱我平天會,當殺之!”
武靖漢反倒有幾分顧忌:“他乃是祛穢司副巡檢,從八品的官身呀,弄死他容易,可就徹底得罪了祛穢司…”
舵主反問道:“祛穢司和山河司之間,你選哪個?”
“豈由得我們來選?不管哪一家,只要愿意…合作,我們都得全力滿足人家的要求。”
直白的說,便是只要人家看得起咱們…
“所以你還想著跟山河司合作,而不得罪祛穢司?”
武靖漢啞口無言。
舵主用手指撫著自己的眉梢,思忖著道:“話雖如此,也不可做的過于張揚。嗯,不能在城里動手…有了!”
舵主一招手,武靖漢急忙把耳朵湊上去。
“雙將關最近正出了些事情,你帶著廟子過去,就在那邊動手!把許源喂給了廟子,正好省下一批血食!”
“屬下遵命!”
一夜悄然過去,宋蘆香甜的睡了一覺起來,一看黃歷便哭喪了臉。
“怎的今日又禁濃妝!”
“女子不做裝飾,是對自己和情郎哥的不尊重。”
除了“濃妝”今日還禁:
唱戲、祭廟、登高。
于是哭喪著臉的便不只是宋蘆一人了。
唱戲、祭廟倒也罷了。
戲子們今日不開唱了、廟祝們逃出廟門便是了。
但是禁“登高”,卻讓城內城外,官宦百姓都是戰戰兢兢。
“登高”怎么界定呢?
許多大戶人家門口,都有三五道臺階,上臺階算不算登高?
好在這許多年來,人們也已經摸清楚了,禁“登高”的這個高,大致的標準是:于自己身高之上的位置。
別爬到比自己頭還高的地方,爬上去了一定會見到這輩子最可怕的東西!
這就限定了許多營生。
蓋房的不敢動工了,墻砌得高了容易出事。
上山砍柴的不敢去了。
很多和“樓”有關的買賣都停了…
謹慎一些的,馬也不敢騎、車也不敢坐。
許源起來后洗漱了一番,和大家碰了個頭:“宋校尉呢?”
傅景瑜悶聲道:“她說今日不舒服,臥床休息呢,要是沒什么公務,就別喊她了。”
“哦。”許源答應一聲,又問道:“指揮大人今日應該有消息返來了吧?”
占城距離羅城不算遠,幾百里的距離,校尉們快馬一天可達。
正說著呢,郎小八進來了:“許大人,鐵船幫那邊有消息了,找到張老押了。”
大意了,昨晚跟幾個小兄弟喝酒,爾等不講武德,一不留神我給喝多了…
今天狀態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