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像對講機一樣的東西,就是靈異偵測器。”
宋佳把從庫房領來的‘靈異偵測器’和一只墨鏡遞給了周昌,她見周昌翻來覆去地把玩兩樣東西,便從周昌手中拿過那只對講機一樣的設備,幫著周昌將它別在了制服肩膀的位置。
而后又令周昌帶上墨鏡。
她接著說道:“這只墨鏡內藏有攝像頭,會自動掃描你的虹膜,識別你的身份。
識別過后,它會自動和偵測器進行連接。
偵測器能捕捉靈異事件中的‘魍象波紋’,自動發出警告。
而且,這個東西也能作為對講機使用。
你把對講機側面的旋鈕轉動到不同的數字上,可以連接上其他戰友的頻道,或者進入全組的公共頻道,互相傳遞情報。
同時眼鏡上也會顯示出隊友那邊的情景。
比對講機更高級一些,能夠看到視頻畫面。”
“原來是這樣用的。”
周昌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向宋佳問道:“你在哪個頻道?”
“好頻道!”
宋佳翹起唇角笑了笑,又道:“我待會兒把咱們組各個成員的頻道都發給你,你自己記一下。”
“直接發綠泡泡上不就行了?”周昌道。
“還是算了,不加同事的綠泡泡了。”宋佳搖搖頭,神色有些苦惱。
顯然,先前因為添加了同事的綠泡泡,反而給她造成了某些困擾。
周昌看到她的表情,耳朵立時支棱了起來,故作平淡地向宋佳問道:“時玨昨晚找你了?”
“嗯。”
“局里已經處分他了?”
“聽說昨晚他一回局里,處分就下來了。
今早大仁哥說,時玨像是生了什么病,去靈調局附屬醫院掛號看病去了。“宋佳說道。
“生病了啊?”周昌笑了起來,“這是報應啊。
希望病魔能夠早日戰勝他吧。”
宋佳的話,無疑叫周昌確定,昨晚何炬人格對時玨的詛咒,有很大概率已經生效!
看來,這種‘詛咒術’目前對鬼的效果確實不 算好,但對人的效果卻分外地大。
聽到周昌所言,宋佳無奈地笑了笑。
她與何炬相處這兩天,已然發現這個人的性格里不僅有偏執的那一面,也偶爾會表露出一種與其偏執性情不太相符的跳脫隨意。
兩種性情相互結合,反倒叫這個人有時候顯得神經質。
當然,宋佳并不知道,偏執的那個才是何炬,跳脫隨意的那個,其實是周昌偶爾表露出的本性。
“你想好自己的代號了嗎?”
宋佳邊往前走,邊向周昌問道。
“想好了。”
周昌回了一句。
他頓了頓,又轉頭向宋佳問道:“代號在全國范圍內的各種靈異組織里,有沒有互相重復的?”
“當然會有。
對于代號的要求沒有那么嚴格。
越多人用的代號,越能隱藏調查員的真實身份。“宋佳回答了周昌,繼而好奇地看著對方問道,“你準備給自己取個什么樣的代號?”
“代號就叫‘羊’。”周昌想了想,說道。
“陽?太陽的那個陽?”宋佳蹙著眉問。
“羊羔的那個羊。”
周昌回道。
“有點奇怪。”宋佳想了想,展顏笑道,“不過用起來也沒問題。”
在辦公大樓檔案室備案代號,上傳全國靈調局平臺之后,周昌就有了正式的代號:‘羊’。
羊者,陽也。
“好了,這些閑碎的事情算是都處理完了。
接下來你打算去哪里?
要不先去實訓樓里聘請一位訓練師,讓他幫助你,熟悉一下自身的靈異能力?
或者是在健身房里鍛煉鍛煉?”
宋佳把手背后,踮著腳尖踩著街道上那些稀疏的葉片光影,她鼻尖滲出細汗,笑吟吟地向旁邊的周昌問道。
周昌搖了搖頭:“暫時不用。
光是根器鍛煉手冊上的呼吸冥想法,都夠我練習很久了。”
這只是周昌的托辭。
真實原因其實是他目下有更好的鍛煉靈異能力的方法念絲的進階已有明確的方向,即 是收集兩種材料,配合念絲燒成‘吊死繩’。
而何炬人格帶來的心靈詛咒類靈異能力,則會在周昌自身靈魂修養提升之后,跟著得到不斷的增強。
而且,每晚周昌休息的時候,何炬人格都會蘇醒來鍛煉他的靈異能力。
被周昌踩在腳下的惡生靈,無疑是何炬目下最好的鍛煉對象。
“這倒也是。”宋佳笑著點了點頭,“我學會那個呼吸冥想法,也用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我不問戰友要積分哦。”
“好。”周昌也面露笑意,“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找我請教。”
“哈?”
宋佳訝然失笑:“我應該不至于向一個新同事請教靈異能力學習方面的問題吧?”
“倒不一定。”周昌搖頭道,“今天我會在張老下班后去拜會他,保不齊我能在他學到點東西,一下子能力進度就超過了你們所有人。”
“那挺好啊,希望你以后變強了,能提攜提攜咱這樣的老戰友吧!”
宋佳見周昌的心情難得地好了一些,說的話都變多了,她也配合著‘恭維’了周昌幾句,轉而道:“不過你的靈異能力確實很特殊。
那種絲線一樣的能力,在最開始的階段,就能割斷時玨的鬼手。
以后成長起來了,或許能夠用來束縛真正的鬼。
現在靈調局內處理靈異事件,大都是隔絕、封鎖、誘離這三種方式。
從來沒有哪個調查小組能夠真正抓到一只鬼。
要是咱們調查小組能抓到一只鬼的話…那你可就給白河市立大功了!
局里會有多少獎勵,更上層會下來多少嘉獎,我都不敢想。”
目下的靈調局,竟然做不到真正束縛一只鬼?
周昌聞聲愣了愣。
他能理解當下靈異復蘇背景下,人類層面的舉步維艱。
但真正參與到此中來,才能更深刻地明白這是一種怎樣的處境。
不過,周昌轉念一想,哪怕在舊現世,普通百姓面對詭類,同樣也是束手無策。
只有如楊西風那樣的趕尸人、王鐵雄一般的馬幫人物,稍微具備殺死某些詭類的手段,但每次面對詭類,亦是兇險重重。
而若是遇到想魔、俗神這種恐怖存在,連 王鐵雄、楊西風一般存在,亦多是一籌莫展。
周昌在這個大家都很艱難局面里的表現,可謂超乎尋常。
“我打算先回出租房那邊搬點東西,你要去青江大廈那邊嗎?
可以載你一程。”
周昌開口向宋佳問道。
去出租房那邊搬東西只是掩飾,他實則是為了在沿途找個藥店,買些煉制‘吊死繩’所需的材料。
“嗯…”宋佳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那好吧。
待會兒你拿了東西,也可以到青江大廈那邊去。
青江大廈就是咱們目前主要負責的靈異事件了,先做一下了解也沒什么不好。”
于是,周昌便與宋佳同去了停車場。
他鉆進自己那輛舊雷凌里,擰轉鑰匙,發動了車子,載著宋佳一路出了靈調局。
沿途,周昌找了家中藥店,倒沒有耗費多少力氣,就買到了自己所需的‘陰七芻’與‘桃梟’。
“你們這里有沒有柴灶?”
站在中藥鋪子里,拿著手里草紙抱著的幾封中藥,周昌忽然向那個稱藥的矮個女子問了 一句。
穿白大褂的矮個女生愣了愣,搖頭道:“沒有。
不過我們有煎藥器。
你要煎藥可以把這些藥材放在這兒,過兩個小時后再來拿就行。”
“謝謝,不用了。”周昌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
城市里,很少見到農村的那種土灶、柴灶了。
但‘陰七芻’必須要用柴灶里的火來燒作灰燼,這種‘灶下灰’對周昌才有用。
他只得再到處逛逛,看看能否找到柴火灶。
臨出藥店門的時候,那個矮個女人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向周昌說道:“你往左邊那條街上走,有個叫‘柴火雞’的飯館,他們那里應該有柴火灶。”
“好,謝謝!”
周昌又同女人道了一句謝,出了藥店,同坐在車子里的宋佳說了一聲:“再等我一會兒。”
他隨后就步履匆匆地去找某個名叫‘柴火雞’的飯館去了。
“奇奇怪怪的…”
宋佳小聲嘀咕了一句。
周昌也沒邀請她同行,她也不好跟著對方。
只得繼續坐在車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
‘阿東柴火雞’飯館。
某個無人的角落里,周昌清干凈了爐灶里的柴灰,隨后將包著七種‘陰七芻’藥草的紙包攤開,把七種草藥全都抖進了灶膛里,將之引火點燃。
干燥的草藥很容易就被燒燃。
燒起的火焰中,隱約飄散藥香。
如此,不過片刻時間,周昌就將七種藥草燒成了自己所需的灶下灰。
他又拿了一個袋子,把那些灶下灰都收了起來,轉身離開了這家飯館。
飯館里的服務員阿姨,看著周昌的舉動,一臉茫然。
周昌出了飯館之后,也沒有往回走,而是轉進了一個無人的巷道內。
“灶下灰,桃梟鬼。”
他把那包草灰放在墻角,拿出了從藥店里買來的桃梟。
“阿大,幫我挑出里頭的桃梟鬼。”周昌指示道。
大品心丹經的那些文字旋而在周昌左眼中滾動起來,順著‘阿大’的提示,周昌手指飛快,將一顆顆桃梟鬼挑揀了出來。
一包桃梟里,有一大半都是桃梟鬼。
湊集兩種材料之后,周昌眉心里,猶如血管般的念絲游曳而出,將那兩種材料都包裹了起來。
孽氣依附于念絲之上,在周昌動念之間,血管般的紋絡上,登時燃燒起血色的火焰!
熊熊業火焚煉著念絲以及那兩種材料,桃梟迅速燃燒碳化!
那些灶下灰則一點一點沾附在血色念絲之上,血管般的絲線里,好似生出了一片片黑色雜質。
周昌緊緊盯著眼前的一切,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青提鬼母觀想相’令他尋找的這兩種材料,本身而言,并不難以找尋。
為何憑著這兩種材料,將之與念絲一同煉燒,能把念絲制成‘吊死繩’?
業火煅燒中,
灶下灰全被煉燒進了血管般的念絲之內,血管紋絡中,飄散出縷縷黑得發亮的氣。
那縷縷黑得發亮的氣,隨業火跳躍,融入了碳化的一顆顆桃梟鬼里,桃梟鬼中,就有一縷縷黑白二色糾纏的氣息游曳而出,在半空中消散 周昌注視著那些黑白氣消散的方向,很快發現,那些黑白之氣并不是消散了,而是好似游曳進了半空中無形的波紋與裂縫內!
那些無形的波紋裂紋,在黑白氣的渲染下,也逐漸顯露!
黑白氣同時浸潤著周昌的念絲,令他的念絲也具備了那種黑白二色交雜氣息的特質,跟著延伸進了半空中蕩漾起的漣漪波紋之中。
念絲陡一涉入其中,周昌心中立刻感覺到了不一樣!
借助自身的念絲,他好似朦朦朧朧地看到了一些情景:
荒草灌木掩映中,一截表面墻漆斑駁脫落,露出底下泥灰的墻壁聳立在周昌的視野里。
黑洞洞的蒼穹下,這截墻壁聳立在人跡罕至之處。
念絲化作的黑白氣順著灌木荒草朝前游動,游過了這一截墻壁。
墻壁后頭,幾間屋頂大多倒塌,院里長滿草木的凋敝房屋,就映現在周昌的意識里。
他的心念跟隨念絲繼續前移。
念絲穿過一間沒有門的房屋,屋子里擺放著一具老式棺材,棺材一頭一疊壽衣壽被,另一頭放著一雙黑緞面的布鞋。
朦朦朧朧中,呈現在周昌念頭里的情形,有時清晰,有時晦暗。
繞過這間停著壽材,內里不知有無人安葬的房間,念絲轉移至中堂屋那兩扇完好的黑漆木門前 這個瞬間,周昌好似看到有個穿著紅色衣裙的矮小身影,正站在堂屋那道黑漆門檻上,‘他’的腦袋朝上吊成一個詭異的角度,紅裙子下,是一疊褪到腳踝的牛仔褲褲管。
周昌一眼晃過去,原本以為那是個穿大人不合身紅裙子的小女孩。
可當他目光上移,看清楚那張慘白猙獰的臉,努力伸長的紫黑色舌頭時,他心里驀地打了個突!
這是個穿紅裙子的男孩!
“唰!”
一瞬間,念絲游曳至那男孩的頭頂,周昌才看清,一道黑黃的麻繩纏在門梁上,吊起了紅裙男孩的脖頸,他的雙腳懸在半空,立地僅僅不足一尺。
褪至腳踝的牛仔褲,遮蓋住了他的腳,叫他看起來像是站在門檻上一樣。
而那兩截褲管上,還有一根細線牽著一塊 秤砣,從裙子里垂下,在半空中隨著紅裙男孩的尸身搖搖晃晃!
秤砣、紅裙、男孩、吊死…
種種畫面,透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邪氣!
而周昌的念絲牽連起門梁上的黑黃繩索,將之解開來,拉拽著,投向漆黑空中的波紋漣漪!
被繩索纏住脖頸的男尸,此下得到解脫 但它依舊靜靜站在半空中,脖頸歪曲成恐怖的弧度,一動不動地盯著遠去的繩索,那雙大睜著的雙眼,忽然變作一片漆黑。
它脖頸咔咔咔地扭動著,將漆黑雙眼朝向周昌纏繞著繩索的念絲 “嗡!”
這個瞬間,化為黑白氣的念絲完全浸潤入那道繩索中,帶著繩索,一下子完全游曳進了波紋漣漪內!
周昌感知到的那些詭異森然的畫面,倏忽消無。
他垂目看向自己手中。
他的手里,正攥著一捆黑黃的麻繩。
從他念頭里游曳出的念絲,俱變作了此種黑黃的麻繩。
繩索隱隱散發出一種詭異的波動,引致周 昌肩膀上的‘靈異偵測器‘都滴滴滴地叫了起來!
車上。
宋佳見何炬過了一二十分鐘還沒有回來,不免有些狐疑。
她手搭在車門把手上,正想下車看看的時候,掛在中控臺手機支架上的何炬手機,忽然響起了一陣陣電話鈴聲。
原本漆黑的屏幕跟著亮起,上面顯示出一個陌生的號碼正在來電。
宋佳抿嘴看著支架上的那臺手機,猶豫了片刻,幫何炬取下手機,正要拿著手機去找對方的時候,不遠處,‘何炬’已然大步往汽車這邊走了過來。
“何炬!”
“有人給你打電話!”
“你的電話!”
宋佳將手伸出窗外,不斷搖晃著手里的手機,讓周昌加快速度。
周昌應了一聲,內心也有些奇怪:“誰會給何炬打電話?”
他走近那輛車,從宋佳手中接過手機。
打來的電話此時已經掛斷了。
周昌看了看那個陌生號碼,一邊往回撥電 話,一邊拉開車門,矮身鉆進了車里。
“你在忙什么,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宋佳隨口問了一句。
“人有三急。”
周昌也隨口作答。
這時,他手里的電話接通了,還沒等他開口說話,電話那頭就傳出一個有些熟悉的男聲,聲音驚慌失措:“師傅,師傅!
是車牌號的何師傅嗎?!
我們有東西落在你車上了!
那東西是我們的命啊 沫沫已經墜樓死了,我不想成為下一個,嗚嗚嗚,我愿意給你錢,我給你很多很多錢,你把一一”
電話里的那個男聲顛三倒四地說著話,而他這些混亂不堪沒有邏輯的言語,卻一下子引起了周昌和宋佳的注意,后者臉色嚴肅,盯著周昌的手機。
而周昌則神色平淡,清了清嗓子,向電話對面的人問道:“你誰啊?
有什么事啊?
說的什么東西我都聽不懂啊?”
“我是一一我是一一”電話那頭的男人像是被卡住脖子的公雞,連喊了兩聲,又像是驟地清 醒了幾分,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們前段時間,坐過您的出租車啊,師傅。
我們三個主播,兩男一女。
女的那個穿著包臀裙…
對對對,我還給了你一百塊錢,讓你幫我說話,說那個醫院 那個醫院鬧鬼!
你記起來了嗎?師傅。”
周昌早就聽出了對方是誰。
今下略微思忖,也點了點頭:“哦,我記起來了!
是我在王營村旁邊廢棄春天醫院那搭的乘客,做主播的搭我車的也不少,但像你們這樣喜歡瞎搞的,嘿——我確實頭一次見嘞…”
“是是是,就是我們。
我們三個都是探險主播!
師傅,沫沫死了,阿飛也快瘋了,你得救救我啊,師傅,你救救我…”只聽男人的聲音,都能感覺到對方強烈的求生欲,以及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懼心。
周昌皺了皺眉,和宋佳對了個眼色。
爾后,他的語氣變得不耐煩起來,打斷對方的話,直接道:“我就一個破開網約車的,我救你什么啊?
你別在這里發癲!
有事兒說事,有什么事?趕緊說!
不要耽誤我的時間,我這就要接乘客去了!”
“是是是!”那個男主播趕緊道,“師傅,我們當時落在你車上一個錢包。
錢包里沒有錢,只有一張紙片。
紙片上還寫了一些話…”
“哦我知道的!”周昌道,“你們這些人真是缺德啊,把詛咒人的東西放到我車上來,讓我晦氣了好幾天!
你要拿走這個東西?”
“您還留著嗎?
那請您把這個東西拿給我吧!”男聲立刻回答,他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慶幸。
“好,你在哪里?”
“我在白河市南區雙旗小區正門旁邊的‘粵湘薈‘飯館里等您,您到了直接報我的名字。”
“嗯。”
周昌掛斷電話,轉頭與宋佳對視。
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機,向宋佳說道:“真湊巧啊,這件事當時我也是交給你處理的。
那個寫著‘小學詛咒’的紙片,現在還在嗎?”
“大仁哥交給上級檢驗了。
我問他一下。“宋佳回答過后,又問道,“所以,現在是這三個探靈主播身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其中那個叫‘沫沫’的女主播已經墜樓死了。
剩下的兩個男主播里,叫‘阿飛’的那個快被嚇瘋。
只有這個和你通電話的主播,目前還比較正常。
而他似乎覺得,自己三個人如今的境遇,是因為錢包里的那張紙片造成的?”
“嗯。”
周昌轉過身,擰轉車鑰匙,一松離合,腳踩油門,汽車嗡地一聲竄了出去,在中午時段擁堵的街道上飛快穿行了起來:
“我們去找他。”
“找到他之后,就能了解更多情況了。”
“春天醫院那邊你們確定探測過了,沒有什么異常情況嗎?”
“沒有異常…”宋佳遲疑地點點頭。
她才準備抬起手機,給錢克仁撥去電話,汽車收音機里,陡地播放出一則實時新聞:
“本市消息,上午十一點三十三分,王營村村民王某,在附近的廢棄醫院撿瓶子時,發現一具女尸,警方初步判斷女尸系因高墜身亡,
具體情況為您持續跟進中…”
宋佳抬起來的手臂,僵在半空。
她的神色愈發凝重,電話那頭,跟著響起了錢克仁的聲音:“宋佳,春天醫院出事了。”
“有一個人在那里墜樓死了。”
“我去了解一下情況。”
“那個墜樓死的人,是不是一個女主播。
網名或者平時昵稱是‘沫沫’?”宋佳立刻問道。
“對!”
錢克仁頓了頓,聲音跟著變得凝重:“你也了解到了一些情況?
什么情況?你說一下。”
“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做何炬的車時,何炬上交給我們的那只舊錢包里,有張寫著疑似中小學生之間的詛咒的舊紙片嗎?“宋佳語速飛快地陳述著自己所知的種種情況。
周昌在前頭專心開車。
不過二三分鐘后,宋佳掛斷了電話,向周昌說道:“大仁哥說那張詛咒紙片交到了特別調查小組調查專員‘楊明睿’的手里。
楊明睿先前被指派督促廢棄春天醫院可能存在靈異事件的調查進展。”
“楊明睿?”
周昌又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
初次聽到這個名字,還是從錢克仁的口中。
這位是靈調局副局長‘楊遠威’的公子。
“這個楊明睿,是不是經常被指派督促、跟進、調查一些沒頭沒尾,看起來危害性很大,實則屁事沒有的疑似靈異事件?”周昌問道。
宋佳聞聲猶豫了一下,反問周昌:“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特別調查小組一般都是尖端序列調查小組,負責攻關克難。
但楊明睿的特別調查小組,一直以來都是負責這種雷聲大,雨點小的疑似靈異事件…”宋佳小聲地道。
“好處他全吃,鍋全甩給別人,是吧?”
周昌笑了笑:“那他這次說不定要倒霉了。
平時負責了那么多疑似事件,這次估計終于得讓他碰碰真格了。
那咱們還過不過去男主播那邊?”
“去!”
宋佳神色鄭重:“在接到疑似涉靈異類事件人的求助時,每個調查員都不能推諉,必須在第一時間給予求助人有力支持。
這是調查員的守則。”
說過這幾句話,她頓了頓,又小聲道:“違反了要背處分的。”
“那就去。
閑著也是閑著。”
周昌把車開得飛快,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他與宋佳就到了與那個男主播約定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