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校場,孟淵尋鐵牛和傅翠說了陳守拙之事。
“我都聽阿兄的!”鐵牛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
“先歇息兩天,后天再走。”孟淵拍拍鐵牛肩膀,“到了河東縣后,沒有我的信,你們兩人別回來。”
既然三小姐讓自己做主,孟淵真就自己做主了。這也算不上惡仆欺主,只能說三小姐樂意放權,孟淵用心做事。
當然,孟淵給陳守拙去信,本意其實就是想讓鐵牛過去,這松河府看著不太安寧。
“過年也不回來么?”鐵牛茫然問。
“等我的信。”孟淵道。
鐵牛也不多想,和傅翠都沒再說。
眼見快到了午間,孟淵也不在此多留,牽上小紅馬,這就出了門。
來到醉月樓,恍惚之間,孟淵好似看到門前有一女子,拿著野雉尾羽做的羽扇,正期待著自己登門。
到了近前,才發覺是張采荷。
“孟公子。”張采荷樣貌不算差,只是比之聶青青少了幾分柔媚,胸前少了些許斤兩。
一顰一笑間,又少了幾分聶青青的大姐姐風范。
更別說,孟淵與聶青青本就是水到渠成,兩人互相勾引,這才成了事。
醒來明月,醉后春風。如今卻不見古人,孟淵略有幾分傷懷。
人言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孟淵算是大抵明白了這個道理。
許是見孟淵失神,張采荷笑著邀請道:“秋日風涼,公子可要來飲一杯薄酒暖暖身子?”
眼前之人固然姿容不差,可孟淵所見所聞之人,聶青青嫵媚溫柔,萬種風情;三小姐尊貴雍容,又飄逸出塵;明月颯爽絕美,好似劍仙;熒妹雖似少女,卻又外里乖巧,內里沉郁;
孟淵見過好的,見過好的,當真是養成了一顆佛心,不為外物所動。
“我得先去衛所一趟。不過請姐姐幫忙操持一桌酒宴,晚上我請張叔和龔兄、張兄等人夜飲。”孟淵笑著道。
“好說。”張采荷當即應了下來,她又看孟淵,問:“公子的事,我一定辦好。”
就別誤會了吧?孟淵面上還是帶笑,“勞煩姐姐了。”
又扯了幾句閑話,這才分別。
馬蹄噠噠,孟淵來到衛所門前。
此間一如往日時節,又歸于平靜,好似前番的佛妖之事無有發生過。
“百戶!”入得門來,但凡遇人,便既行禮。
這些人都知道孟淵的根腳是聶延年的女婿,活泛些的更知道孟淵出身信王府,而且極有能耐,雖然年紀輕輕,但已經跨入武道七品境界。
在衛所中,出身和官職固然讓人敬畏,但自身的實力才能讓人發自內心敬佩。
來到張龜年辦公處,就見張龜年正伏案書寫,也不知在忙什么。
“張叔。”孟淵笑著上前,給張龜年添上茶。
“小孟來了!坐!”張龜年抬起頭,打量著孟淵,和氣笑道:“這兩天去醉月樓了沒?采荷一直說你少年倜儻呢!你們都是年輕人,肯定有很多能聊的!青青不在身邊,你們年輕人火氣大…”
眼見張龜年越說越離譜,孟淵趕緊道:“來時路過醉月樓了,跟采荷姐姐說了會兒話。”
岔開話題,孟淵問道:“張叔在寫什么?”
“葫蘆山的事了了,佛妖也再沒有過動靜,我再去一封信給上面。”張龜年嘆了口氣,又道:“不過上面一直沒給我回,也沒什么指示,我想著再寫一封去。”
“張叔覺得有何不妥?”孟淵問。
張龜年端起茶杯,又放下,問道:“你還記得母狗老祖么?”
孟淵當然記得,那母狗老祖是狗妖,修武道,道行不深,也沒甚文采。
彼時母狗老祖帶著徒子徒孫在黃石村作亂,孟淵將其斬殺,而后更是機緣巧合,認識了解開屏,徹底卷進了青光子一案中。
“當然記得。”孟淵好奇起來,“張叔怎么提起他來了?”
“你們入京的時候,遇到了郄亦生,他是信王的人,我摻和不到。”張龜年摸著下巴,壓低語聲,道:“可解開屏也露了蹤跡,且是辦正事的,我懷疑他肯定還是在暗地里謀劃什么。”
“你知道的,禿驢們都沒好心眼!”張龜年見識頗多,偏見也多,他十分肯定的道:“我覺莫著,解開屏在傳道。”
一時之間,孟淵只覺得隱隱想起了什么。
“你還記得母狗老祖的根腳么?”張龜年問。
孟淵恍然,當初入黃石村時,曾見母狗老祖吹噓,先說其名號由來,而后又拜入蒼山君門下,最后自立門戶,成了氣候。
那蒼山君是穿山甲成妖,但彼時衛所蕩妖之時,并未尋到蒼山君的下落。
又因蒼山君并未參與妖亂,是故就沒再追究下去。
“蒼山君有消息了?”孟淵好奇問。
“沒有。”張龜年搖了搖頭,道:“你們是在青田縣遇到的解開屏,黃石村歸屬青田縣,那邊無有高人。我后來翻閱卷宗,就想起蒼山君了。”
他指了指南邊,“還有葫蘆山。”
孟淵一時明白張龜年的意思了,當初大鬧葫蘆山,曾探聽過葫蘆山下那洞窟的由來。
據小妖們言語,那洞窟原本是一穿山甲的地盤,后來被一蛇妖霸占,最后才落到了錦毛鼠凈禾手里。
這下子同時出現兩個穿山甲,難免就讓人想起兩者的關系。
“估摸著兩個穿山甲有些關聯。”張龜年鄭重起來,“我打算再派些人,去青田縣走一走,把那邊的山也轉一圈。”
張龜年又是一笑,攤開手來,“反正近來沒什么事做,等天再冷些,就都撤回來。”
“這也是個法子。”孟淵認同張龜年的想法,“張叔若是有用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等有蒼山君的蹤跡了,我一定讓你出刀!”張龜年笑著感慨,“說起來,你年初還是跟在老聶跟前的小不點,一轉眼就成了氣候。”
他點了點桌子,“咱衛所里,現今數你能耐最高吧?”
“我只是恰逢其會,其實都是靠著聶師和你才能成事。”孟淵謙遜的很。
“要是這樣,老聶也不會把你看這么緊。”張龜年感嘆,“他說采荷跟你也行,得當小,還得等青青先生了孩子才行。”
這都什么跟什么?孟淵都不知道說啥了。
“你們都是年輕人,看你們自己意愿。”張龜年看的很開,“反正依我看,多個女人是好事!這眼瞧著天冷了,你還能讓小黃鼠狼給你暖被窩不成?”
張龜年扯個沒完,孟淵卻還是不敢應。
兩人又扯了一會兒蛋,孟淵說起想要在家護衛王妃,兼且靜修,這本就是提過的,張龜年當即準允。
“晚上醉月樓,我訂好了酒席。”孟淵笑道。
張龜年爽快應下,孟淵又去找了龔自華和張凌風,還有另外幾個熟人。
把衛所這邊的熟人都叫了一遍,孟淵還想找張蛟,卻沒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