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
王宮正在上朝。
龍德殿內,文武官員分列兩邊。
首相商容和亞相比等幾個大臣此刻跪在地上,神情苦澀。
“報!大王,臨潼關急報!”
忽然一個侍官急匆匆捧著一封奏簡進來。
帝辛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大臣道:“呈上來!”
在聽到那位西岐世子來朝歌的消息后,他第一想法便是將這個西岐世子弄死。
可是當真正看到伯邑考后,他頓時改變了原來的想法。
他發現這位西岐世子性格溫和恭謙、孝順仁善,風度翩翩,將來要是伯邑考繼承西伯侯之位那威脅可遠比他那個弟弟小太多太多了。
至于伯邑考攜姬昌逃走,此事也并未出乎他的預料。
但他還是給了他們一個逃走的機會。
一來以姬昌的年紀,有如風中殘燭沒有幾年好活了,而伯邑考回去西岐遠比讓姬發一人獨掌西岐好的多。
這二來么…帝辛看著殿中的大臣,這姬昌在朝歌的人脈太廣了,需要砍一砍了。
那侍官奏簡送到帝辛手中。
他只是看了一眼臉色就陰沉了下來,手中的奏簡朝著大殿中砸來:“孤讓他們抓活的,結果我三千大商鐵騎兩百玄鳥司煉氣士,全部陣亡,還被姬昌逃了?荒唐!”
隨著他這一句沉重的氣息籠罩著整個大殿。
立時,殿內群臣一聲不敢吭,殿中針落可聞。
這封奏簡是附近臨潼關總兵發來的,說派去追捕姬昌的人馬一路出了朝歌,過孟津,渡黃河,再過澠池,直到臨潼關附近方才追上。
正當大軍人馬要抓住姬昌與伯邑考時有個面如藍靛,發似朱砂,巨口獠牙的異人展開雙翅,從天而降。
如此雙方自然展開交戰,后來有人乘神鳳而來加入了戰場。
在激烈的大戰中,大商的人馬全軍覆沒,伯邑考身亡,姬昌則被救走。
一死一逃…帝辛壓抑著怒火,這樣的結果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更別說他與姬昌還沒有撕破最后的臉皮,故此交代了要抓活的,所以怎么會打起來,還讓他布局落子的伯邑考也死了?
帝辛沉默了下來,他這些年修成武道人仙已非常人,所以他也感覺到這幾年不管做什么都諸事不順。
尤其是這回伯邑考之死讓他的算計全部落空,更讓他也感覺自己成了棋子。
此前他們師兄弟以天下為棋盤落子,但都多少還有那么一點底線。
可這下伯邑考一死,那他們之間便只剩下不死不休了。
以前或許他還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經過李靖的提醒后他又豈會不明白?
“孤以天下為棋盤,上天以孤和眾生為棋子…”帝辛神情陰沉。
這就是身居王位的不好之處了,不管他算的再好也不可能親自上前去執行,遠不如姬發自由。
他不到場就會有紕漏,好在…他也不是沒有準備。
這天大商的朝堂上發生了兩件重要的事。
第一是商王發布招賢納能榜,招募天下能人異士;
第二則是首相商容和一些老臣因為年老體衰,心力不濟而辭官在家。
下朝后,帝辛一路來到練功房,走到墻角打開機關,沿著一條長長的甬道最后來到了一處地宮。
地宮中布局簡潔,一邊是九塊巨大的石碑,此刻上面布滿了劍痕。
另一邊則是書桌和擺滿書的架子,此刻一個約莫十六歲的少年正在低頭研習一冊書卷。
在臨近少年七步時,那少年似是感覺到了什么,猛地抬頭,竟是一張幾乎與帝辛一摸一樣的面容。
只是相較于帝辛來說看起來稚嫩許多。
“父王?”
看清來人少年先驚后喜。
“不錯,你的功力又有精進,橫道劍的造詣已有為父的六七分火候了。”
帝辛抬手摸著那些石碑上的劍痕后回頭看向少年,搖頭道:“可惜,缺少了一些王者霸氣。”
世人皆知,他有三宮后妃兩個兒子。
三宮后妃為中宮皇后姜氏,西宮妃黃氏,馨慶宮妃楊氏,而兩個兒子殷郊殷洪皆是中宮的姜氏所出,黃妃楊妃皆無子嗣。
但是沒有人知道其實他還有個大兒子。
正是眼前這個少年,子姓,武氏,名庚,黃妃所生,在他還未成為商王時就有了。
許是繼承了他與黃家在武道上的優秀血脈,武庚在武道上的天賦極高,現在也就比他從鬼谷出來弱上半分。
少年見狀神情一肅,學著帝辛的樣子搖頭道:“可惜,缺少了一些王者霸氣。”
帝辛沉聲道:“這個先不用學。”
武庚沉聲道:“這個先不用學。”
帝辛抬手掐著逆子的臉:“別說話,先聽為父說。”
武庚抬手伸向自家老爹的臉,但手到跟前眼中露出猶豫之色,最終還是停了下來:“父王你說。”
帝辛抬手往旁邊一指。
“我就知道…”
武庚黑著臉嘀咕一聲來到旁邊站定,學著自家老爹的言行舉止以及表情道:“別說話,先聽為父說!”
他的動作熟練,一氣呵成,此番說出來惟妙惟肖,仿佛練過無數次。
“別說話,聽為父說!”
“別說話…”
帝辛看著氣度方面跟他已有五六分相像的武庚,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為人父者,哪個不希望兒子活出自己的風采而是成為自己一模一樣的翻版呢?
可惜,這世界沒給你我父子選擇的權利…帝辛搖頭斬去了那一絲不忍。
要不了多久武庚就能在他需要離開的時候暫代他了。
虛空微微震蕩。
一道清光憑空浮現化作一個水藍長袍的道人。
玉鼎睜開眼來發現自己處在了一座巍峨的大山腳下,山并不碧綠,草木有些發黃,看向四周也有些荒涼。
“也不知師尊這是把我丟到哪里了。”
玉鼎輕點了一波裝備,這回走的急,化身身上的寶貝沒來及帶上。
連他招牌的斬仙劍也沒有帶,此刻他手中也就先天劍胎和天元乾坤鼎兩件寶貝。
正在這時,忽然,一股灼熱的氣息不斷接近,仿佛大日炙烤。
玉鼎抬眼就見有個身材挺拔的金色神人站在山石上,手持金色神輪,一頭赤金長發披肩,灼熱的氣息正是自他身上散發出來。
玉鼎眉頭一挑:“金烏?”
此刻眼前這場景有些眼熟啊。
那金甲神人打量著玉鼎道:“你是什么人?”
玉鼎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你又是什么人?”
那金甲神人道:“我乃玉皇大天尊的兒子大金烏神將,你到底是誰。”
所以,這是寶蓮燈前傳世界…玉鼎不由喜上心頭難怪師尊說這是最適合他的世界。
這里的玉鼎真人應該是所有多元世界中的玉鼎真人最菜的一個了。
他記得這個世界也有一位元始天尊,雖然沒有露臉吧。
他當即道:“貧道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是…”
“胡說,你這道人哪是玉鼎真人,我前不久才剛見過他,你到底是誰。”大金烏喝道。
玉鼎臉色一黑道:“貧道就是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
“荒唐,你這道人也敢戲耍本神將?”
大金烏頓時怒了,手中神輪舉起,宛如一輪大日般朝著玉鼎炙烤而下。
天仙境…玉鼎目光一動,十大金烏也算寶蓮燈前傳中天庭一方的頂尖戰力了。
“滾!”當即,玉鼎大袖一揮,磅礴法力洶涌而出化作一道神光直接將大金烏轟飛出去。
在自己的世界沒有出手的機會就算了,來到這里他還需要忍著?開玩笑!
本世界他本本分分,多元世界重拳出擊!
小小金烏,拿捏!
可雖然打發走了大金烏,但玉鼎神情一沉,許是感應到了他的力量有些超標又或者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此刻他竟然感覺到被這方世界所排斥。
這讓他搖了搖頭,看來只有他成為這個世界的自己人,這種排斥才會消失。
那怎么成為這個世界自己人呢,還是那個答案。
多元唯一!
這當務之急就是先找到玉鼎真人,這大金烏既然說才見過玉鼎不久,那應該離這里不遠。
可惜這只金烏太放肆了,他沒來得及問一下。
當然,這十只金烏的命運跟他那邊倒也差不了多少,最后也會被楊戩砍成瀕危動物。
當即他將神識鋪展開來,片刻后,玉鼎睜開眼微笑道:“找到了。”
此時一處茶寮下,有個道人身著碧色道袍,手持一把蒲扇,形象潦草,一頭長發被一根玉筆隨意的插在頭上。
此刻他神秘兮兮道:“嘿,告訴你們一個個秘密哈,玉帝的兒子他不識數,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周圍喝茶的人抬頭看了眼天不由面面相覷。
而他則旁若無人的猥瑣笑了起來。
“當然好笑了,哈哈哈。”
這時旁邊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眾人回頭,連那碧袍道人也笑不出來了,循聲看去就見旁邊桌子上不知何時多了個身穿天藍云紋的道人。
此刻,這個仙風道骨,俊秀飄逸的道人也朝他看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在一起。
碧袍道人凝視藍袍道人,眉頭漸漸皺起,不知為何看到眼前的道人他心中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有一些親近,又有些疏離之感…
他拿著扇子拱手道:“貧道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乃元始天尊的弟子,這位道友怎么稱呼?”
藍袍道人盯著他道:“巧得很,貧道也叫玉鼎真人。”
一言出,對面碧袍玉鼎真人的神情驟然一凝,喝道:“大膽,你是哪兒來的野道,竟然竟膽敢冒充我玉鼎真人的名頭。”
藍袍玉鼎只是微笑看著他。
對面這個玉鼎真人法力可以說相當的低,也就比他剛遭劫法力全失的時候強上一點。
那碧袍道人凝視著玉鼎,見其不為所動便比劃起來哼道:“再不從實招來,信不信貧道我,我…”
“你有斬仙劍嗎?”
玉鼎問道,接著自顧自說道:“應該有的吧!”
斬仙劍算是玉鼎真人的標配了,沒有斬仙劍算什么玉鼎真人?
簡單說就是,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那碧袍玉鼎吃了一驚,手中的扇子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趕緊撿起道:“你到底是誰?”
玉鼎沉吟著右手食指敲擊了一下桌子道:“斬仙劍,來!”
話語落,萬里之外,一處很是隱蔽的山洞中一柄掛在墻上的寶劍嗡鳴,自行飛起劃破天際,最后穩穩落在了玉鼎的手中。
斬仙劍還在嗡鳴似乎驚喜不已,玉鼎拔劍出鞘,劍身上倒映出他的面容。
“比我的乖巧多了!”玉鼎回劍入鞘笑道。
如果說他的斬仙劍像個不聽話的媳婦兒,那這柄斬仙劍就像是個乖巧的女兒,區別就是這么大。
碧袍玉鼎震驚的看著眼前一幕,久久說不出話來。
片刻后,他甩了甩頭正色道:“這位道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玉鼎看著他點了點頭。
片刻后,一座山坡上,玉鼎抬手對著地面一指,立時地面翻涌,眨眼間一座涼亭拔地而起。
“請!”
碧袍玉鼎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由羨慕的嘆了口氣:“我要有這樣的本事就好了。”
玉鼎笑道:“道友長于理論,而貧道理論實踐兩手抓。”
當即涼亭下,兩個玉鼎真人相對而坐,開始了跨界交流。
“洪荒?多元?封神…”
碧袍玉鼎真人沉吟著,他雖博古通今天文地理無所不通,但這些事還是有些超出了他的認知。
玉鼎看著這方天地輕輕點了點頭。
當他境界提升,當他眼界開闊…這世上原本的運行規律便清晰可見。
本來世界是不斷地創世、發展、毀滅,再創造、發展、毀滅,如此永無休止的輪回著。
開始即是結束,結束亦是新的開始。
但總會因為一些人或事的改變從而產生蝴蝶效應,走上不同的路形成不同的多元世界。
最后這些世界便統稱為多元宇宙。
它們的關系很像是一片樹葉。
原本會朝最中間的那條線不斷地向前,但總會從它像兩側生出很多很多脈絡,最后形成整片葉子。
“所以,道友此來是為了殺死我,然后取代我?”碧袍玉鼎沉默片刻問道。
玉鼎看著他說道:“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多元唯一,就是指所有的玉鼎真人都是他。
這也代表他要在這些世界取代他們,讓世界認可他,而取代的方法么…
碧袍玉鼎眉頭一挑:“理論上?那實際上呢?”
“我可以用身外化身之法將道友化作我的身外化身,我為主,道友為次,這樣就不用殺死道友了。”玉鼎看向碧袍玉鼎道。
雖說大道之爭,當仁不讓,但若是能談得來那就先談,談不攏再上硬性手段。
分身術思想是統一的,就好像一棵樹和滿樹葉子的。
而化身之法是像將一截樹枝嫁接到別處,相當于另一個獨立的個體,也是可以產生自己的智慧的,只要分清主次便不會有任何問題。
玉鼎在分身術和化身法上的造詣、對兩門法術的理解之深,整個洪荒能趕上的不多。
當然,現在這是理論上的說法,具體他還沒有實操過。
如果此法不行,那他就只好對不住這位玉鼎道友了,等到將來輪回再生時補償他。
碧袍玉鼎神情一動道:“身外化身?”
玉鼎笑道:“到時候道友也可以看看我還有其他道友的世界。”
碧袍玉鼎看著玉鼎和煦的笑容,心中暗道:‘聽他話中之意,看來他在找我之前已經見過很多別的道友了。
這身外化身法想必也已在別的玉鼎身上試驗成熟,不妨答應他,哈哈哈,我玉鼎真人真是太聰明了。’
當然,他答應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原因。
那就是他發現這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法力高的簡直離譜。
他,有點兒打不過!
玉鼎點頭道:“準備好了嗎?”
碧袍玉鼎點了點頭,就見玉鼎翻手掌中出現了一方混沌氣彌漫的寶鼎,不由一驚:“此為何物?”
玉鼎詫異道:“你的真身不是鼎嗎?”
“你真身才是鼎呢!”
碧袍玉鼎翻著白眼道:“我是人,堂堂正正的修煉之人。”
玉鼎:“瞄”
他此刻仔細瞧了眼這才發現眼前玉鼎的確是人,不過已修成半仙之體了。
不過也是,封神世界觀并不像洪荒般宏大,對十二金仙的身份身份也沒提過。
他們的殺劫也是因一千五百年沒有斬卻三尸引來的。
見玉鼎沒有反駁,潦草玉鼎詫異道:“你真身該不會真是鼎吧,不會吧不會吧…哎哎哎!”
只是他話還未說完就被玉鼎抄進了變大的天元乾坤鼎里。
潦草玉鼎被裝進鼎里后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好奇的趴在鼎邊上好奇道:“說嘛,說嘛,道兄你是鼎成了精還是其它什么個情況…哎!”
他的話剛說完,玉鼎直接將寶鼎祭起飛在空中,接著自己也閃身來到寶鼎中坐下。
“哎道兄道兄你說嘛,我很想知道,嗚嗚嗚?”
他不斷說著,玉鼎直接抬手點出一道神光封了他的嘴。
他可不想變成玉帝的兒子不識數第二!
搞定了這家伙的嘴后,玉鼎這才開始分出元神,煉第一個多元身外化身。
片刻后,玉鼎抬手捏劍指一指點在潦草玉鼎的眉心。
“放開心神不要抵抗。”玉鼎提醒道。
他的元神太強,這家伙又太弱,一旦有問題他無所謂,但是這家伙估計得變白癡。
一道元神金光沒入對方的眉心。
立時,一丈大小的天元乾坤鼎飛在空中,旋轉起來,造化神光熾盛淹沒了兩道人影。
如此旋轉了三圈后,大鼎轟然落地兩道人影睜開眼看向對方。
玉鼎已通過對方視角看到了自己,運起法力,立時對面玉鼎元神的印記沒入了他的大羅道果。
那印記就像門禁卡一般,立時他渾身一松,這世界對他道果的壓制消散不見。
玉鼎不由哈哈笑道:“成了!哈哈哈,還真成了…”
潦草玉鼎也舔著笑問道:“道兄你見過多少個別的玉鼎了,其他的我們長什么樣啊?”
玉鼎干咳道:“暫時就你一個,其他的道友們今后我們會一個個看到他們的。”
潦草玉鼎:∑っ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