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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布局神明

  陰陽血、狐族橫骨,托在周玄的手上,流光溢彩,目前還差著的,只剩佛氣了。

  周玄是吞噬過佛氣之后,才升到的二炷香,他的身體里,便蘊藏佛氣。

  “但我身體里那點佛氣,怎么配得上陰陽血、狐族橫骨?”

  周玄反手便將自己的洗冤箓掏了出來。

  這本箓子,來自于天穹神明級青衣佛,其中蘊藏的佛氣極為濃郁。

  三件物事現世,各自都飛騰了起來,像三顆星辰,以周玄的身體為中心,轉動了起來。

  它們運動的軌跡,雜亂無章,但似乎又暗合著某種奇異的規則。

  隨著它們的運轉,周玄便獨自進入了一種更加空明的境界之中。

  他觀瞧到自己的秘境,如一團混沌,然后陰陽血便進了秘境中,閃動著妖異的光澤。

  緊接著,橫骨也進了秘境,發出了妖族在天地間的第一聲咆哮。

  洗冤箓是最后進入的,他的出現,為秘境中唱響了洪鐘般的佛音。

  受了光與音的感染,周玄猛的睜眼,便瞧見自己站在一座大雪山之上,俯瞰著萬物生靈。

  佛氣、僵氣、妖氣,三氣化作了滿天的云彩,凝煉之后,成了一道七彩的霞光,罩在了周玄的身上。

  周玄猛得睜眼,便瞧見與明江相隔的平原上,兀然顯現出了一座巨大的鎮子…彭家鎮。

  以禁地形式存在的彭家鎮,此時真切的出現在周玄的眼前,

  只是這個鎮子的邊緣,有一層薄霧,像一個從天上倒扣下來的巨碗。

  周玄放眼望去,只覺得鎮中那些本應鮮艷的顏色,都平淡了許多,鎮子里老屋、人,顏色都有些沉暗。

  這種類似黑白色澤的影象,像一團陰霾,籠在他的心里,使得他的心境也晦暗了不少,他沒來由的一陣煩躁感,手朝著薄霧一指。

  圍繞在他身邊,如同三顆星辰的血、骨、箓本,便合乎著他的心意,星貫長虹,于天邊劃過三道鮮艷的弧線。

  弧線在離阻隔彭家鎮薄霧的數十米之前,匯合在了一起——血染在了骨上,橫骨又融進了洗冤箓里,三尊物事,竟自然契合成了一本如血冰般的赤色天書。

  天書勢大力沉,朝著薄霧撞去,竟然撞得霧凹陷了一大塊。

  凹陷處,傳出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后,應力保持的平衡便散了架,一條條交織的蛛絲紋路,呈現了出來,一片片的碎霧,簌簌的掉落了下來。

  禁地破開了一道口子,比人的臉部,大不了多少。

  緊接著周玄的手,朝著赤色天書一招,天書回手后,周玄右手掄圓了,在天書上狠狠一拍,

  一聲悶響后,天書一分為三,陰陽血、橫骨、洗冤箓又展現出了原原本本的樣貌。

  周玄雙手一錯,將橫骨、陰陽血歸還給了翠姐、李霜衣。

  “三師兄,四尾狐,多謝今日助拳,往后有難,需要我周玄幫忙,只管吱聲。”

  “嗬嗬嗬。”李霜衣又是僵硬而恐怖的笑容,

  翠姐收了橫骨后,又融進了風里,她知道,待會還有更多的明江高手前來,她要隨著山風,速速離開此地,回到東市街。

  “禁地已破,準備釋放乘龍符。”

  云子良的左手,平放在胸腹之上,然后像是抓到了什么東西似的,往外輕拔。

  周玄感知力強,加上剛才又進了空明之境,原本無形的龍氣,如今卻清晰的出現在他的眼中,

  他瞧見云子良拔出來的,是一條金色的小龍,這只小龍,與云子良的身軀一般破敗,身上缺了許多鱗片,徑自露出了慘敗的龍皮,像是人腦袋上長的丑陋癩痢。

  “金龍騰升,游龍走筆,以白云為紙、氤氳之氣為墨,山中巨樹為筆,以我之血,點為朱砂!”

  云子良雙手朝金龍驅趕,金龍在天上云層之中穿梭。

  地上的巨樹,樹影便從樹干里脫離,飛入云層。

  云層周遭的水氣,都變為墨色。

  做完這些,云子良咬開了中指,從破敗的身軀中,擠出一滴指血。

  指血也如他的身軀一般,有腐爛的意味,細細聞之,有腐敗惡臭之感。

  “去。”

  云子良將指血彈到了云層之上。

  血、墨、朱砂、筆毫、紙張,一應俱全,那白云之上,便開始出現道家的符箓。

  待到符箓墨跡盡干,道家氣息盤桓之時,白云便真如一張紙符,不斷縮小,落到了云子良手上。

  云子良將符遞給周玄:“玄子,你來放。”

  “怎么放?”

  “你已真正點上了尋龍香,能感悟到龍氣,用你的感知力,操控龍氣游走。”

  周玄聽到此處,便接過了符,細細感悟之下,這張紙符中的龍氣,被他感知得一清二楚。

  龍氣似乎是包裹在紙符之外的,周玄將感知力,釋放成一塊無形的氣板,便將紙符托住。

  然后周玄將感知力往前延伸,那道無形的氣板,也跟著向前,自然托住紙符朝著周玄想要的方向行進。

  紙符前進極其平穩,直讓云子良拍腿叫絕:“感知力強大之人,便最適合我們尋龍感知一脈,若換了尋常弟子,只怕六、七炷香,也無法將這張符,送得如此平穩。”

  周玄雖然尋龍香才點,但他感知力強大到與神明平齊,自然有他的獨特之處。

  紅棺娘子也心生妒忌,這么強的修行之人,怎么第四炷香悟出來的不是苦鬼香,而是什么勞什子的遁甲香?

  紙符行進,先緩后快,在周玄完全掌握好了要領之后,他的感知力延伸的速度極快,數個瞬息后,便將紙符送入了刺青禁地的破口之中。

  “我這道乘龍符,講究的就是個拋磚引玉,小龍畫符,引得大龍躁動,這四兩撥千金的能耐,你們就瞧好了吧。”

  云子良對自己的乘龍符極有信心,符還未引動龍勢,便已經夸下了海口。

  彭家鎮,與其說是鎮,不如說一個巨大無比的寨子,四處都是石屋、吊腳竹樓,沒有半分大鎮的樣子,原始得和一個部落差不多。

  在鎮上最大的吊腳樓前,許多刺青族人圍住了圣子圣女。

  “把彭康放下,不然我們不客氣了。”

  “哪來的外人,也插手我們古族的事情?”

  “放人!”

  圣子圣女的手中,提著一個漢子,漢子張著嘴,吐著如霧的熱氣,他的五臟六腑,已經被點燃了道焱火。

  她奉了大羅天的令,在鎮子里撲殺敢于反抗的古族人,而這個彭康,便在四處與人言說桃花夢境的事情。

  “桃花祖樹是我們刺青的祖樹,三頭石佛殺了刺青大祭司彭升,奴役了我們族人。”

  彭康心燃烈火,口若平河,他哪怕只有一口氣在,也堅決要將夢中看到的一切,都將給族人聽。

  “你們瞧瞧,他是要反刺青老祖。”

  圣子圣女加大了火力,就在此時,人群中傳來一聲暴喝。

  “把彭康放下。”

  來人正是銅錢祭司、白鹿祭司。

  兩位祭司一到,族人們就求著兩位祭司,制止圣子圣女的惡毒行徑。

  “放人。”

  白鹿祭司身上的鹿皮在燥動,皮子四周都在鼓著包,顯然是要動手。

  “彭康要反老祖。”

  “那也是我們族人的私事,由不得一個外人來插手!”

  銅錢祭司沉聲說道。

  以往族人的暴動,都是由彭侯動手。

  彭侯的道行,沒有如今坐八望九的圣子圣女高,但他地位不一般,他是刺青古族人認同的大祖,是“自己人”。

  自己人要動自己人,族人自然沒有話講,

  但外人要動自己人,哪怕道行再高,在彭家鎮,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老祖要我動手的。”圣子圣女搬出來老祖的名頭。

  “你姓彭嗎?”

  “不姓。”

  “你姓石嗎?”銅錢祭司又問。

  “不姓。”圣子圣女說道。

  “既然不姓,那就是外人,老祖老祖,和你有什么關系,把人給我放了,如何處置彭康,我請示過老祖之后,由我來懲戒,彭家鎮,輪不到你做主。”

  銅錢祭司一身的銅錢刺青,也開始離體,周圍烏泱烏泱的刺青族人,身體上的刺青,也都開始躁動。

  古族修煉刺青,不再修煉二十四幅神明圖,他們只修煉做在自己身上的刺青。

  這些刺青,等于在自己身軀里養了一頭惡鬼,日夜與鬼為伴,若是對敵,便將惡鬼放出。

  瞧見這陣仗,圣子圣女心里便起了計較,雖然還在對峙,但已經暗中將道焱火的火力收回。

  面對一個族群的反抗意志,圣子圣女自然沒有把握,她對刺青古族并不了解,但至少知道一條——這個族群,是最擅長修行的族群。

  “放人!”

  銅錢祭司再次沉喝道,

  而偏偏此時,鎮子里傳出了一陣巨烈的撞擊之聲。

  銅錢祭司回過頭,循聲望去,便瞧見了遠方的鎮子邊緣,有了一道破損。

  “禁地遭到了破壞?”

  銅錢祭司用拐杖指點了一個族人:“彭天升,你去瞧瞧,發生了什么動靜。”

  “是。”

  彭天升領了族長的令,朝著禁地的破損之處,疾跑而去。

  等彭天升才跑到破損之處時,他瞧見了一道符箓竟然飛進了禁地之中。

  “哪來的符?”

  彭天升正要引動刺青,去追那張符。

  誰知,乘龍符速度極快的鉆進了刺青禁地的土地之中。

  符紙悄然不見,

  禁地里,卻傳出了龍嘯之聲。

  龍嘯大作,土地也跟著震動,鎮子里大半的房屋在搖晃到極致之后,便轟然倒榻。

  一條無形巨龍,拔地而起,巨大的身軀,對著禁地邊緣橫沖直撞。

  一切都被云子良算準,他算到,禁地之內或許連法則都不會有,但是只要有人,地底便會孕育大龍。

  龍嘯連連,

  龍尾在鞭打,龍身在撞擊,籠罩禁地的薄霧,在快速的損毀。

  “發生什么事情了?”

  銅錢祭司,對奔跑而來彭天升問道。

  “祭司,一道符,一道符融進了土地里,便顯出了這種異象。”

  銅錢祭司聽了,連忙喚醒了全身的銅錢,朝著禁地遭到破壞的地方飛舞而去。

  但大龍無形,銅錢也無處使力,一頓絢爛的飛舞,并未傷到大龍的任何一個部分。

  “有人在引動此地龍勢。”

  圣子圣女出自骨老會,對神秘學說的見解,自然比銅錢祭司要在行得多,

  可惜,她也沒有克制龍勢的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瞧著這被人氣滋養了三百年的大龍,在此處橫沖直撞…

  彭家鎮的面貌,隨著薄霧被撞擊得崩塌,也一點點的展現在云子良、彭升、紅棺娘子的面前。

  云子良臉龐酣熱,激動的說道:“瞧見了沒,大龍之勢一旦引動,足以摧毀彭家鎮的禁地迷霧。”

  若是在平原之上,直接引動龍勢,形成大龍,大龍見不到禁地彭家鎮,自然無法撞擊。

  但云子良的狠招,直接將禁地之中的大龍引動,讓它暴躁撞擊,毀去迷霧,屬于內應之法,此法便想得極高深。

  “彭家鎮迷霧破碎,禁地形式已被打破,法則涌入,鎮子不再遺失。”

  彭升背著手,朝著鎮子走去,刺青一族的大祖,今日回來了。

  “骨老會的圣子圣女竟然也在。”

  彭家鎮一現身,里面的人便再也遮掩不住,紅棺娘子一眼就瞧見了穿著黑袍的圣子圣女。

  她和骨老會的畫家是老熟人了,曾經來明江府的時候,自然見過骨老會在人間界中最有權勢、最高香火之人。

  加上圣子圣女長相奇特,一身袍袖掩著如肉山的身軀,她怎么會忘得了。

  “哪個是圣子圣女?”周玄問道。

  “她。”紅棺娘子指向了黑袍女人。

  “哦,放話讓畫家卸磨殺驢,先借我來平息明江府的危機,然后再把我殺掉的圣子圣女,原來就長這副尊容?”

  “哈哈哈,什么圣子圣女,我呸,那都是變異種。”

  秘境之中的墻小姐嘲諷道。

  “墻小姐,為什么叫變異?”

  “骨老都是我制造出來的,制造這些骨老的時候,血肉的流程出了一些問題,便制造出了幾個連體人…就是兩個人長在一起,

  這些人都是怪胎,正面的人有嘴,但是沒有傳宗接代的家伙,背面的人沒有嘴,但是有傳宗接代的家伙,

  所以,正面的人,負責吃喝、說話,背面的人負責生兒育女。”

  墻小姐說道:“最早的骨老,他們認為連體人,是天生異象,稱什么這是苦難與災厄之相,是明江府的苦厄天神的子嗣,才稱這些連體人為圣子圣女…”

  “哦,有點明白了,我老是聽畫家、李乘風說什么圣子圣女,我一直以為是兩個人,沒想到…竟然是一個人,

  不過,今天趕上了,圣子圣女現世刺青禁地,他們肯定已經給三頭石佛當狗了,剛好可以叫畫家、樂師過來清理門戶。”

  周玄冷冷笑道:“畫家,又要升官嘍。”

  骨老會堂口中,權力最高的便是圣子圣女,干掉他們,畫家便是真正的第一骨老。

  以畫家與周玄的交情,周玄很樂意做這趟順水推舟的人情。

  他當即在秘境中,給李乘風發布了通告:“老李,禁地以破,讓明江府游神集結。”

  “得令。”

  李乘風話音一落,

  在半分鐘之后,周玄上方的天空,浮現了數盞游神燈籠。

  畫家、樂師、古玲、李乘風,等骨老現身。

  巫女商文君、花清影,與另外兩位七炷香的巫女現身。

  城隍三個當家,兩位死在周玄手中,能來的,只有青風。

  為了幫助周玄,明江府香火最高的游神,能來的全來了。

  “小先生,我們要幫你速戰速決,好讓你騰出手來,修復游神司的監測銅鼎。”

  “老畫,你瞧瞧那人是誰。”

  周玄指著遠處的黑袍女人。

  “圣子圣女?今天,還真是個清理門戶的時候。”

  畫家與樂師對望一眼,說道。

  周玄則問道:“老畫,你如今八炷香走了多遠?”

  “倒沒多遠,香才開始燒。”

  “我聽聞骨老會如今香火最高的,就是圣子圣女,還有在光陰界之中的血童子,是不是真的?”

  “并非是真的,光陰界、人間界之中,是他們倆人最高,但井國還有更深層的折迭空間,里面有九炷香的骨老。”

  “還有那么高的香火?”

  “但他們所在的空間,極其詭異,若想降臨人間,比神明降臨還要艱辛。”

  “那他們能繼承神格嗎?”

  “無法繼承啊。”畫家并不知道周玄為什么如此詢問,只是照實說道:“能繼承神格的人,只有人間界與光陰界,更深層空間的香火高手,想要人格,只有飛升天穹,斬殺舊神這個路子。”

  “那就好辦了,你把圣子圣女的香火食用掉,若是能到坐八望九的層次,香火怎么也不比血童子低,到那時候,我就把天官的神格,還給你們,助你成為天穹神明。”

  周玄說道。

  畫家當場便驚訝得臉龐發抖,問道:“小先生,你不是說笑,圣子圣女的尸身,我們得給你留著。”

  “我哪能獨占好處。”

  周玄笑著說道。

  天天找人幫忙,不給些好處,說不過去,而且他現在得知「意志天書」之后,便要為天書做布局的打算。

  意志天書上的心愿,需要神明同意,心愿越大,便需要越多的神明同意。

  天穹之上的神明,像彭侯說的…一窩生出來的烏鴉,怎么可能有白的?

  換句話說,天穹之上的神明,周玄信不過,他現在要利用神格,培養自己的神明——布局神明。

  彭升一尊、畫家一尊,這便是兩尊。

  有兩尊神明級站在自己的陣營里,他的意志天書上心愿的達成,便容易得多。

  畫家聽到周玄不但愿意將圣子圣女的尸身讓出,甚至還愿意歸還神格,激動得手都在抖。

  “今日的圣子圣女,無論如何都不能活著離開。”

  畫家許下誓言,樂師更是摩拳擦掌,兩人駕馭燈籠,進了彭家鎮。

  周玄又對商文君說道:“巫女堂主,彭家鎮內,有三頭石佛兩具法身,他是八炷香之上的道行,若是能擊斃,其中一具法身,你們巫女與棺娘共享。”

  “那敢情好。”

  紅棺娘子性子暴,率先回應。

  商文君則是表情冷漠…巫女的表情都很冷漠…但她的嘴角,依然有一絲不可察覺的笑容。

  自從莫庭生在慧豐醫學院里,幫助趙無崖升香,游神司里便傳開了——佛國人,才是真正的修行材料,三炷香能幫五炷香升香。

  巫女對錢、名氣都不在意,只有爬升香火才能讓他們掛牽。

  現在三頭石佛的一具法身可以分享,怎叫商文君不發自內心的高興。

  “今日一戰,巫女堂口,必然竭盡全力。”

  商文君攜同四位巫女,駕馭游神燈籠,奔赴戰場,而棺娘已經控住山泉水浪,托著自己,進了彭家鎮。

  香火,都是香火,

  原本以為只是一場平平無奇的助拳,卻沒想到能攢到天大的香火,

  巫女、骨老會,人人如龍,亢奮出手。

  周玄又對青風說道:“老青啊,刺青禁地中,能動的人不多,三頭石佛兩具法身、圣子圣女的尸身香火,我許得只剩下最后一具法身,這具法身我留著治大師兄的怪病,不能和你分享,

  但是,石佛的最后一具法身——萬色界,遲早要捉拿歸案的,到時候,分一半給你。”

  “不用。”青風笑著說:“我反正是要拔香火,裝上莫庭生太平秤的人,香火之事,于我無用,

  再說了,你是城隍觀主,我為你辦事,便是為城隍辦事。”

  “我可不是觀主。”

  “城隍道觀在誰的身上,誰就是觀主。”

  青風駕馭燈籠,進了彭家鎮。

  軍心已經發動,周玄展開畫卷,說道:“老云,跳進來,我要進彭家鎮了。”

  “我不進去,這么熱鬧的大戰我不瞧,我得后悔一輩子。”

  “那你先進來,我待會給你放出來。”

  周玄催促道。

  “誰不把我放出來,誰是烏龜大王八。”

  云子良說完,便跳進了畫里。

  周玄背著畫,啟動了降星之術,朝著彭家鎮里快速的滑了過去。

  滑行的過程之中,周玄通過鏈接,說道:“姐姐,我已進入彭家鎮。”

  “好說。”

  周家班,祖樹下。

  周伶衣控制心神,先將李霜衣拉扯了回來,同時凌空畫符,自己朝著祖樹靠近,

  祖樹甩出枝條,將周伶衣拉扯,送進了明江府、彭家鎮。

  箭大人睜眼,神弓、箭支入手,凡是靠近祖樹的閑人,他一律射殺。

  周玄進到了彭家鎮里,放出了瞧熱鬧的云子良。

  除去骨老內戰,畫家、樂師、李乘風、古玲同時向圣子圣女發難之外,

  其余的游神,都在暴力的鎮壓古族之中抵抗者。

  但是他們若是下了死手,彭升的神魂,便會阻攔。

  “古族的人,你們聽著,你們原本不是古族,而是桃花祖樹周圍百里誕下的樹族,

  我是樹族彭升,是你們的大祭司。

  白鹿祭司、銅錢祭司,面對著彭升,也覺得此人熟悉,聽到他的話語,手上的動作都慢了些。

  “族人們,都放棄抵抗,明江游神,不是沖著你們來的。”

  彭升再次呼喚道。

  “喊這些沒用,得讓他們見到樹子。”

  周玄掏出了洗冤箓,翻到了圖騰殿的那一頁,對著桃花祖樹呼喊道:“二樹,出來,彭家鎮的族人,都在迎接你。”

  話音一落。

  周玄的腳邊,便長出了一根桃樹枝丫,然后迅速長成了大樹,結下了滿天的桃花。

  “好美的桃花。”

  周玄的身后,銀鈴般的聲音響起,周伶衣現身了。

  “姐姐,這株祖樹,和咱家的祖樹,誰年紀大些?”

  “咱家的,儺神的祖樹,是天地間的第一株祖樹。”

  周伶衣說道。

  似乎不甘心落后周家祖樹的派頭,似乎也是因為古族人對桃花樹的崇拜——雖說白鹿祭司、銅錢祭司都被大羅天重新布下印跡,洗了腦,但其余的族人,都在夢中,真切的見過桃花祖樹。

  此時一生要強的桃花祖樹,它努力生長之下,樹冠已經籠罩了整個彭家鎮,桃花漫天飄灑,紛紛揚揚,

  族人們一個接著一個的被祖樹在身姿吸引,接二連三的收回了自己的刺青,癡迷的朝著祖樹走去。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是夢中的桃樹啊!”,族人烏泱烏泱的跪倒了一大片,朝著祖樹頂禮膜拜。

  只有銅錢祭司、白鹿祭司,在朝著眾人大喊:“都站起來,不準跪,我們的信仰是冥石老爺,站起來戰斗。”

  “戰斗,你配嗎?”

  紅棺娘子當場就沖著銅錢祭司噴唾沫:“要不是小先生、彭先生發了話,我早把你的腦袋擰下來了。”

  彭升走到了銅錢祭司的身前,伸手招過了周玄的骨牙,在祭司面前,刺出了一株桃花樹刺青。

  他將刺青緩緩推送,送進了銅錢祭司的心中。

  刺青將祭司身體里的佛國印跡沖刷得極干凈,銅錢祭司一下子全想起來了,

  那個桃花夢,

  那個為刺青樹族戰死的桃花巫彭升,

  三頭石佛對樹族人的奴役,

  “我想起來,我全想起來了。”

  銅錢祭司撲嗵一聲,跪倒在地,摟住了彭升的腿,哭泣道:“銅錢無能,從出生起,便當了三頭石佛的傀儡,殺過族人中的天驕少年…銅錢有罪…”

  彭升蹲下身,輕輕將銅錢祭司抱住。

  周伶衣則拉了拉周玄的衣角,說道:“弟弟,樹族之間敘舊,咱們就別參與啦,該殺幾個雜碎,給樹族助助興。”

  “殺誰?”

  “先殺她吧。”

  周伶衣指著不遠處,正在與畫家、樂師酣斗的圣子圣女。

  圣子圣女是坐八望九的香火,與畫家、樂師同屬骨老會的痛苦派,香火層次高,手段又是拜的同一個師父,畫家、樂師占不到便宜。

  “殺她,咱們一上來,就把難度提得這么高嗎?”

  周玄問道。

  “容易的,就她了。”

  周伶衣的語氣,仿佛指著雞舍里的雞,輕描淡寫的“就它肉肥,先燉了它”那般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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