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唐陌來說唐榮病的很是時候,若是他自己來處理,必定會將他摘的干干凈凈,將所有的錯都推到陶家去,說不定再賣賣慘,還能博得某些人的同情。
那可是慣會為自己謀取利益的人。
“父親,兒子以為不宜和陶家撕破臉,陶伯父怎么說也是四品大員,頗有政名,他也沒犯什么錯,朝廷不會動他。”
“且他浸淫官場多年,總有利益相關的三五好友,如今困在京中也只不是多年外放沒機會經營京中人脈而已,師長同窗,只要給他些時間這些關系他未必就撿不起來。”
“不是兒子要滅父親威風,但論官場實力,侯府并不比陶家強。”
“若是陶家奮力相爭,最終也是兩敗俱傷。”
想要舍棄陶家再為唐榮尋一得力岳家,想得太美。
唐綱自然想舍棄了陶家,也相信憑借唐榮的出色侯府再尋一門強有力的姻親不是難事,可唐陌說的有道理,陶家若是奮力反擊,侯府又有幾分勝算?
思及此更對唐榮當初換親一事不滿,若是不換,那陶怡然嫁給了唐陌,就算做出些什么事侯府也不至于如此被動。
“此事為父要先想想,你先回去當差。”
唐陌拱手,“是。”
態度已表明,該說的也都說了,自然沒有留下的必要,剛走出院門就遇到了王氏,應該說王氏是特意在這里等他的,“下午早些回來,母親有話和你說。”
唐陌上前,“母親有什么話就說,我回來之前已經告了假。”
王氏領著他出了春榮堂,等到了她理事用的偏殿才開了口,“母親是想說,你已經是成家之人,有些事要想的開,莫要糾結于那些本就得到的事,你可明白?”
“母親是說想說父親和祖母對我的態度?”
唐陌輕笑,“兒子已經看開了。”
“父親防著我,無論我多用心他對我的態度也是忽冷忽熱,說白了全看心情,兒子知道,我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唐榮。”
“至于祖母兒子也懂,不管唐榮內里如何,他面上營造出來的優秀兒子比不上,他又是府中長孫,祖母心疼他是應該的,兒子也沒什么好怨懟的。”
越是說的這樣透徹,王氏心里越是難受,“只怪母親沒用。”
“母親不要這么說。”
唐陌扶著她坐下,“母親在侯府立足本就不易,兒子都懂,我們母子不要說那些客套話。”
對于今日之事王氏極為泄氣,“唐榮做下此等荒唐事,別看你父親和祖母相繼被氣暈,但心里最疼的還是他,他這一病,你父親必定不會再追究他,你祖母也只會心疼他遇人不淑。”
“原本以為他做下此事,你父親和祖母定會失望,會嚴懲。”
誰知僅僅是因為他病了,此事就全推到了陶家身上,好似唐榮半分錯處也無,什么他良善不知道險惡的鬼話都扯了出來,偏心的母子倆都選擇當了睜眼瞎。
她甚至都懷疑唐榮用的是苦肉計,用的還極為成功。
唐陌倒沒多少遺憾,主要是沒多少期許,“不管父親和祖母態度如何,他在外的名聲壞了是事實,無論事后如何解釋否認,他都干凈不了。”
“禮部是什么地方,那些御史又是什么的人,兒子以為禮部他只怕是回不去了。”
王氏嘆息,“沒有禮部還有別的地方,你父親最舍得為他花錢。”
唐陌壓低了聲音,正式朝他母親說出了心中所想,“母親,我想要侯府爵位,我想要得到這個爵位。”
沒有說理由,只是說想,王氏怔了怔,隨即扯出笑來,“我兒有這般志氣,母親當全力相助。”
雖然唐榮襲爵她依舊是侯府老太太,但哪有自己兒子襲爵來的讓人歡喜?
此事沒什么好商議的,母子倆簡單說了兩句王氏就換了話題,“母親找你除了是想開解你,還要你找機會開解下你媳婦。”
“辛安怎么了?”
唐陌許是自己都沒察覺,他如今對辛安的事都很上心,無論大小。
王氏嘆息一聲,“陶怡然不頂事,你祖母便將心思都用到了辛安身上,對她來說這是好事,然而今日你父親和老太太說的話都被她聽了去,母親擔心她心里會多想。”
在王氏的眼中,辛安再聰慧那也是商戶人家出來的姑娘,只怕沒感受過深宅大院內的無情,會將府中人想的太過涼薄。
唐陌聽后倒是松了口氣,“母親無需擔心,她從小就隨著岳父做買賣,不是什么都懂的姑娘,父親和祖母不過是以侯府利益為先,她不會多想的。”
“兒子再尋個機會和她說說就是。”
王氏也想到了辛安在南渡寺勸她的那些話,“母親倒是忘記了,如此就好。”
“母親是關心則亂。”
王氏神色松快了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府中這樣的情形你還是回去當差吧。”
留在府中說不定還會觸了唐綱的眉頭。
唐陌笑著說難得有空他要去一趟舅舅家,還得要去一趟二叔家,“辛安開了個藥膳酒樓,要開張了,我請舅舅和二叔去捧捧場。”
“順便再去請世茂兄他們。”
王氏只曉得辛安要開雜貨鋪,別的她也沒問,“可順利,我也沒問過她,倒是不知此事。”
“順利的。”
唐陌笑道:“岳父派來的管事很得力,也用不著她多費心,您知道她那性子,不是個喜歡張揚的。”
“性子穩重是好事,你去安排吧,開張當天總要熱熱鬧鬧的才好,有什么需要母親幫忙的開口就是。”
唐陌點了頭,腳步輕快的回了秋實院,和辛安商量起請客的事,辛安掰著手指頭,“自家人要留一個包房,給方達叔留一個,剩下的咱們合計合計。”
唐陌拿來了執筆,一個個記下名字,算來算去,把能請的人都算上也才用去了六七桌,酒樓可是有十五間包房。
辛安略微琢磨就有了法,“給二叔留兩桌,一桌給他宴請好友,一桌給唐耀銘宴請先生同窗;同樣給舅舅留兩桌,一桌給他,一桌給王仕,如此一來咱們就算請到了讀書人。”
“母親就和二嬸和舅母她們坐一起,也方便。”
唐陌美滋滋的笑著,想著辛安開個酒樓倒是他這邊的親戚占了便宜,這么一說辛安便笑道:“怎么不說我是依仗你這邊的親戚做生意?”
“別人不說,二叔和舅舅以后宴請我這酒樓就成了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