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知曉大妖根底!”江流兒回陽間尋到胡玉玉、受清,將鯉妖吐露的情報復述一遍。
受清一驚:“大妖竟有龍族血脈?他是龍王?”
江流兒搖頭:“不知,即便他是龍王,那也是條惡龍。不僅犯了人間律法,還犯了天規。”
胡玉玉道:“恩公,我們先怎么做?先找大妖?還是先救三神?或是先殺劉賊?”
江流兒不猶豫,言語頓挫有力:“先殺劉賊!”
“此賊造業甚多,他活一日,孽業便多幾分。殺了他,便是斬了他的業。這即是救百姓,亦是斷他業。殺他,是行大善也!”
另一邊。
“離育先生怎還不過來?”劉洪正來回踱步,走累了,便提了下腰帶,挺了挺肥碩大肚。
一旁那未過門小妾,幾乎貼在劉洪的身上:“大人,還有不到三日半便要擺宴席請喜酒了,我們還不回去準備準備嗎?”
那酥軟的美人聲兒,說得劉洪身子都酥了。
他一邊揉搓一邊道:“是該回去準備準備了。”
賊人殺的是妖,自己是人,明面上更是江州州主,領著大唐朝廷的俸祿,可號令江州。
賊人再大膽,也不敢殺朝廷命官罷!
“大人~”未過門小妾見劉洪在猶豫,撒嬌置氣:“都已提前請了這么多有頭有臉之人,若婚期推延的話,大人面子是往哪擱呀?”
色是慫人膽。
劉洪當初因色欲膽敢杖斃狀元郎,今日也是淫蟲上腦,竟點頭答應了。
“來人!”
他用力一抓,疼得未過門小妾驚呼了一聲,劉洪得意吆喝道:“打道回府!”
一行人離去不久后,一個少年郎來到此處。
江流兒看著地上較為新鮮的車轍。
“離開不到一炷香。”江流兒眼眸微微一瞇:“這么多車轍與腳印,看來那劉賊怕死得很,出來游山玩水也是帶著許多人。”
江流兒沒讓受清與胡玉玉跟來。
他讓一人一狐守在劉賊私衙附近,若他娘親有甚么不妥,便讓他們立即帶走他的娘親。
此刻,江流兒立即踩著踏風趕魂追隼步,順著車轍追掠而去。
少傾。
他見到一支聲勢浩大的車隊,有許多披甲持槊的官兵,正簇擁保護著一架奢貴的馬車。車隊為了趕路,未順著路走,而是走直線,將田中不少好莊稼都給壓壞了。
一個農家老漢欲哭無淚,欲上去要個說法,但見一桿桿長槊寒光凜凜,又嚇得不敢去。
江流兒停下來:“老丈,這些是你家的地嗎?”
老漢抹淚道:“是哩。今年幾個孫兒能不能活下去,就看這些莊稼了。可是,莊稼都被壓壞了,今年甚至都不知能不能交的上糧稅。”
“唉!”
他重重嘆口氣,悲傷心頭:“賊天要亡我噫!”
江流兒掏出半貫錢,將其硬塞進老漢的懷中。
江流兒認真道:“今日后,你們便不需要交那么多糧稅了。老丈,我待會可能會弄臟你的田,這些錢你收著,便當是清潔的費用。”
老漢瞠目結舌:“這…這太多哩!”
“不多。”
江流兒喚出渾天鎮海劍,那騰空飛起的寶劍,驚得老漢不禁直呼“活神仙”。
劉洪確實有兩個妖怪在身邊保護,妖怪的實力,與鯉魚精相差不大。
這十二年來,也并非沒有義士想要暗殺他。
但那些義士,還未見到他的臉,便死于妖怪手中。
這倆妖怪都騎著高頭大馬。
護在劉洪那架馬車的兩側。
“無需緊張,那鯉魚精辦事很穩妥,既然他已決定要去對付那些賊人,那些賊人便活不過這幾日。如今賊人們怕是被嚇得躲起來了。”
一個妖怪見劉洪仍緊張,他面無表情說道。
劉洪擦著虛汗,賠笑道:“我怕的是那賊人突然來殺我,離育大人是硬茬,我可不是呀。”
他就是賊人出身,深知賊人們的行事風格。
下毒、截殺、偷襲…都是家常便飯。
他知自己干了許多缺德事,很多人都想要他劉洪的命。那殺妖賊有仗義心,見江州如此狼籍不堪,恐怕也會起殺心、欲懲惡揚善。
“呵,你是在瞧不起我們哥倆?”
另一妖怪譏諷道:“你將你的滿肚肥腸好好放在心上便是,賊人再兇,也斗不過我們的。”
劉洪心頭對妖怪語氣不滿,又不敢懟回去。
突然!
嗖——
劉洪只覺自己耳朵一涼,忍不住伸手一摸,卻只摸到一灘“水”,自己耳朵好似不見了。
“啊啊啊啊!!”他聽見未過門小妾在尖叫。
不滿扭頭一看,便見小妾膝上掉落有一只帶血耳朵。
這讓他愣了一下。
“這耳朵…”
“是我的?”
他另一只耳朵聽見有摔倒的聲音,再轉頭一看,便見保護他的一個妖怪腦袋飛了起來,一具無頭尸身軟下來,直挺挺的翻身墜馬。
另一個妖怪瞳孔緊縮,汗毛炸起,立即取出兵器,敲碎一把襲來的水流飛劍,勒馬回頭目光一凝,視線鎖定車隊后方一個少年郎。
“可惜,差點就能瞬殺兩個了。”
江流兒取出金剛降魔杵,踏風快速飛掠逼近。
鎮海劍飛在身后跟隨著他。
“有敵襲!!!”妖怪怒吼一聲,他一躍而起,欲與江流兒拼殺一番。
卻不曾想。
江流兒從須彌袋中取出大量兵器——皆是在狼澗洞拾來的,刀槍棍棒可謂是應有盡有。
而且每件兵器都被繪有百咒穿腦御劍術。
數以百計的兵器密密麻麻鋪滿妖怪的視野。
令妖怪面色都呆住了。
兵器如雨,盡數朝妖怪飛去,驚得他連忙招架,卻招架不住,身上傾刻便掛彩十幾處。
當江流兒與他擦身而過時,妖怪滿面絕望,他已被數桿長矛穿身而過,顱腦亦被一把飛斧命中,腦漿迸裂,當場氣絕。
劉洪已嚇傻了。
“我姓陳!”江流兒眸中殺意盡顯,簇擁劉洪的官兵們,根本攔不住他:“我父為陳光蕊,我母為殷溫嬌。十二年前,你于江中杖斃我父,此仇不報,我江流兒何以為人?”
劉洪瞪大眼睛。
陳光蕊之子?
“劉賊,今日取你狗命!以祭亡父!更祭被你害死的數以萬計的江州冤魂!”
右手捻劍訣。
飛劍取人頭!
一顆斗大肥碩頭顱高高拋起,脖頸斷截鮮血飛噴,猩紅鮮血灑滿馬車,濺了小妾一身。
小妾又尖叫。
當場暈厥。
官兵們大驚失色,卻無法奈何得了江流兒。
這是江流兒頭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殺死一個活人。
劉洪只覺自己脖子一涼,當他再一睜眼時,發現自己竟已死了,變成鬼魂出現在陰間。
他一摸頭,腦袋咕嚕掉下,嚇得他連忙撿起,又哭又懼:“我不想死哇,我不想死哇!我還未享夠清福,我還未娶那小妾過門。”
“我不要死!快放我回去,快些放我回去啊!”
附近有陰差見他沒喪失生前記憶,拎著哭喪棒過來,想要將劉洪的生前記憶給打散。
卻忽見有一活人憑空出現在陰間。
江流兒平靜瞥了眼那陰差,手中拎著佛光大放的降魔杵,嚇得陰差不敢動彈。
劉洪也見到了江流兒。
劉洪驚恐:“你…”
江流兒不由分說一杵將劉賊的魂魄給敲碎。
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