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宋青鳴在“清河坊”之所以會關注到李秀寧身上的傷勢,并且出手幫忙助她解毒,當然不僅僅是為了查看自家“復元丹”是否有問題。
要不是因為宋元皓和許青音的關系,換成平常陌生修士,就算是對方求到“伏牛山”來,恐怕宋青鳴也不會答理此事。
見宋青鳴直接言明了他幫忙李秀寧的原因,就是為了幫自己留下許青音,宋元皓此刻心中也是十分感動。
自從與許青音在宋國相識,兩人結為好友相處的十分融洽,經常一起品茶論道。
宋元皓內心的確對這位曾經救過自己的女子是有好感的,當年游歷歸來之后,時常還會想起對方。
直到一年前許青音主動來到“伏牛山”拜訪,宋元皓見到不遠萬里來到宋家的許青音,內心更是激動萬分。
雖然知道自己心里有對方,但宋元皓畢竟也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在感情這方面還是比較稚嫩的。
這一年多來雖然他也想過與許青音表明自己的心意,但因為師姐李秀寧的傷勢一直未能痊愈,許青音每日都是愁眉不展,宋元皓為此也是一直找不到機會開口。
那日在“清河坊”聽到許青音想要帶李秀寧離開衛國,宋元皓心中對此也是十分無奈,已經有些絕望了。
不想半路遇到宋青鳴突然介入此事,不僅解決了李秀寧的傷勢問題,還借此將她們二人留了下來,突然間的峰回路轉也是讓宋元皓重燃了內心的希望。
此刻確認宋青鳴讓他去“滄源山”的用意,就是為了給他和許青音之間創造機會,宋元皓也是明白了眼前家族老祖對自己的良苦用心,怎能不感動!
“七叔公,我知道您的意思了,還請你們放心,此事我自會去爭取,不會讓您再操心的。”
得到了宋青鳴這位家族老祖的支持,宋元皓此刻心中也多出幾分自信,連忙開口對宋青鳴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嗯!你有這個信心就好,那我們等你的好消息。”
等到宋元皓離開之后,坐在一旁一直沒開口的黃思媛,才緩緩說道:“夫君,我看元皓有這個決心,此事應該是不用我們再操心了。
這孩子雖然平時話不多,但談到許青音的事情卻是十分敏感,在這方面的心思還算是比較細膩。
他們兩個人本就互相有好感,感情上的事情說開了也就那么回事,只要元皓多用些心遲早是能修成正果的。”
談到宋元皓與許青音二人之間的感情,黃思媛又想起了自己當初與宋青鳴相識時候。
一開始他們之間只是迫于外界壓力才在一起的,但兩人慢慢相處時間長了,彼此也慢慢產生了好感。
雖然最后因為自己外出追求道途分開了一段時間,不過最終還是水到渠成修成了正果。
宋元皓和許青音兩人同樣有著類似的經歷,也是從相識到分開許久,再到重逢慢慢發現對方在自己心中的重要地位。
只要多給他們一點時間,不出意外,最終應該也是能走到一起的。
宋青鳴聞言笑著點頭道:“嗯!元皓他懂得自己用心就好,我可不想和當初對昌澤那樣,還要去他們背后再推一把!
我們修道之人,感情上的事情能有個圓滿結局自然是好的,真要是有緣無分,我也不想去強求他們這些晚輩。”
宋青鳴說完,拿起黃思媛剛剛泡好的靈茶品了一口,放下茶杯后又轉過話題開口道:“思媛,過段時間我可能要外出一趟,估計要半年左右才能回來。”
“哦!夫君是去何處要這么久,難道你是要去東海那邊?”
聽到宋青鳴突然要外出半年時間,黃思媛臉上立馬露出了幾分疑惑之色,一時間想不出他究竟是要去何處。
宋青鳴面色平靜的搖了搖頭,緩緩開口解釋道:“我這次要去的地方不在東海,而是南邊的天海盟。”
“天海盟!如今那邊修士與我們可是敵對關系,夫君貿然前去豈不是太危險了。”
自從浮云山脈修仙界遭受“天海盟”入侵之后,雙方修士早已經是水火不容。
即便上次大戰后雙方約定停戰百年,兩處修仙界的修士一直也是不通往來的,聽聞宋青鳴要去的地方居然是“天海盟”,黃思媛臉上頓時浮現出一陣擔憂之色。
見狀,宋青鳴立馬開口解釋道:“我去那邊是應約前去幫一個朋友的忙,當初是我承諾答應過對方的,我也不好失信于人。
我與那位朋友之間當初有過約定,不能與其他人透露他的身份,此事不方便和你多說,我就不詳細告知你了,
你放心,那邊的事情對方都已經安排好了,我過去只是幫忙,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最多半年左右應該就能回來了。
青雨還在閉關,家里的事情要是元方他們不好處理的,到時候你多幫忙照看一下。”
“既然不方便說,那你就不用告訴我了,附近放心!家里的事情我會看顧好的。”
得知宋青鳴是因為與對方有約定不能告訴自己,黃思媛見此情形也沒有繼續多問,緩緩點了點頭應下了宋青鳴剛剛交代的囑托。
見狀,宋青鳴也是微微點頭,露出了幾分欣慰之色。
之前與風鶴約定好了半年后出發,如今已經過去了四個多月,距離約定好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這次應約前去“天海修仙界”幫風鶴報仇,宋青鳴知道自己要對付的人并不簡單,因此出發之前,他也必須要安排好家中的事情方能放心離開。
與黃思媛交代了幾句后,宋青鳴很快就離開了“會仙閣”返回了自己的洞府,把風鶴交給他的那卷手札拿了出來開始細細研究。
就這樣日子在平靜中又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這一日,原本十分平靜的“伏牛山”外突然飛來了一道遁光,很快就落在了距離靈山十幾里外的一處山崗之上。
靈光散去之后,一位頭戴斗笠身著青衣道袍的年輕男子身形慢慢顯現了出來。
“這么久了,還是沒什么太大的變化。”
這斗笠男子望著不遠處高大的“伏牛山”,臉上頓時浮現出來了幾分欣喜之色,口中自語了一句后,轉為步行直接往宋家山門處走了過去。
“敢問閣下什么人,來我宋家有何貴干!”
斗笠男子剛剛走到距離山門大陣還有幾十丈遠的地方,前方護山大陣中突然跳出來了一只兩尺多高的白色猛虎“傀儡獸”擋在了他的前方。
看到這只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白虎“傀儡獸”,斗笠男子立馬抬頭看去,很快就發現那白虎背上看到了一位面色嚴肅的中年男子正在緊緊盯著自己。
看到眼前坐著的白虎“傀儡獸”身上的宋家守山修士,斗笠男子沉默了片刻后,突然開口笑著說道:“玄虎,這么多年不見,你修為也是長進了不少了啊!”
斗笠男子說完,直接抬手將自己頭上帶著斗笠取了下來,顯露出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的面容。
“十八叔公!”
看到斗笠男子的面容居然是離家多年的家族長老宋元禮,那名宋家弟子驚訝之余,趕忙從自己的“傀儡獸”上面跳了下來,上前對宋元禮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見狀,宋元禮趕忙笑著對其擺了擺手,又開口問道:“族中最近還好吧!老祖他們都在山上嗎?”
“回稟長老,老祖他們都在族中,最近并沒有什么大事發生,大家都挺好的。”
聽到身上族人的答復,宋元禮微微點了點頭道:“那就好!你們先忙吧,我去找老祖先報個平安。”
說完宋元禮便在對方的引領下,直接走入了護山大陣中。
宋元禮回山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位于山頂洞府中閉關的“宋青鳴”耳中,得知他已經平安歸來的宋青鳴,立馬高興的提前出了關。
自從當年宋元禮第一個離開家族前往吳國修仙界游歷,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了,宋青鳴心中一直都有擔心,在外遲遲未歸宋元禮的安危。
聽到宋元禮平安回山的消息,宋青鳴心中倍感欣慰,趕忙將剛剛上山的他直接喊來了自己修煉的洞府中。
離家多年,宋元禮臉上比起當年離開時已經多了幾分滄桑,一進入洞府中,立即上前和宋青鳴跪地施了一禮。
“拜見七叔公,元禮不孝多年在外,讓您老人家掛心了!”
“能平安回來就好,快些起來吧!”看到多年未見的宋元禮,宋青鳴趕忙上前將其扶了起來。
就在他想要去查看一下對方的傷勢時,神識剛剛覆蓋到宋元禮身上,突然發現對方身上氣息有些不對,讓他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陣驚訝之色。
“元禮,你什么時候突破到金丹境界的!”
之前宋元禮一直故意使用了“斂息術”隱藏了自己的修為氣息,加上宋青鳴并沒有特意關注,因此才沒有一眼看出來他修為。
直到剛剛靠近之后,宋青鳴才發現宋元禮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氣息已經遠超了筑基修士該有的范疇,顯然他是早已結丹成功跨入金丹境界了。
宋元禮當年離家外出游歷時,修為雖然早已經到了筑基八層,但他當時身上還有傷勢未痊愈,就連日常修煉都有些困難。
沒想到短短二十多年時間,宋元禮不僅身上的傷勢早已經復原,修為還一舉突破到了金丹境界。
要不是宋青鳴自己親眼所見,還真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宋元禮居然已經是一位與自己一樣的金丹修士了。
見宋青鳴已經看出了自己的修為,宋元禮也沒有過多隱瞞,直接收起了“斂息術”,面色平靜的拱手回道:
“我是一年前在外面僥幸結丹成功的,因為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結丹的事情,才沒有事先告訴你們,還請七叔公見諒。”
宋青鳴聞言,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好了,這里就我們兩個人,你結丹的事情對家族來說也很重要,暫時我們是不會宣揚出去的。
能在短短二十年突破金丹境界,看來你這些年在外面確實是收獲并不小,得到了不少機緣。
元禮你先與說說,這些年在外面都發生什么事,你又是如何結丹成功的!”
對宋元禮突然結丹成功,宋青鳴驚喜之余,心中也是有著幾分疑惑和好奇,不知道他這些年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樣的機緣,才能這么快突破到金丹境界。
要知道,修士結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修仙界萬千筑基修士走到突破到金丹這一步,至少九成以上的筑基修士是無緣見證金丹大道的。
宋青鳴自己當年能結丹成功,也不僅是因為修煉了“歸元術”這門秘法。
這期間他還得到了風鶴贈送五行結丹靈物,以及火鳳這位妖族強者幫忙,才歷經千難萬險結丹成功步入金丹境界。
家中其他兩位金丹老祖宋青雨和黃思媛,她們兩人后來能結丹成功,同樣也是離不開宋青鳴這位金丹修士的全力扶持。
宋元禮雖是雙靈根的上等資質,結丹概率同樣也不會比其他人高多少,他能這么快結丹成功,要說沒有遇到什么大機緣,宋青鳴恐怕也不會相信。
因此他才會十分好奇宋元禮這些年在外遭遇,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聽到宋青鳴的關心詢問,宋元禮這邊卻是臉色微變,猶豫了片刻才緩緩說道:
“七叔公,我之所以能結丹成功,是因為我有緣得到了一位前輩的扶持,若不是當年遇到了他,恐怕我現在早已經隕落在外化為一堆白骨了。”
“哦!原來如此,出門在外能得貴人相助這算是你的一番造化了。
不知是哪一位前輩對你如此青睞,今后有機會我也應當要上門拜訪一下,好為家族答謝他對你的這份恩情。”
見宋元禮直言是得到了一位前輩扶持之后,才順利成功結丹的,宋青鳴臉上倒是沒有顯得太過意外,反而對他能有幸遇到這份機緣多了幾分贊賞之意。
“七叔公,這位前輩一直沒有告知我他的名諱,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何人,只知道他乃是一位得道的元嬰修士。
而且這位前輩行蹤不定,不喜歡與人接觸,我現在也不知道他身在何處,當年我能遇到他也是純屬機緣巧合之事。”
聽到宋青鳴有意要去拜訪答謝對方,宋元禮連忙開口解釋了一遍,隨后又將他當年遇到那位前輩,以及這些年在他身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說給了宋青鳴聽。
二十多年前宋元禮離開家族之后,便一路往南經過衛國南邊的幽云國、沛國等幾個小國,隨后進入到了“太岳湖”南邊的吳國境內。
就在他進入吳國不久之后,一次路過一座荒山時,不想遇到了兩撥修士在前方打斗,好似是在爭搶什么靈物。
只是想要路過這里的宋元禮,本想選擇回頭繞開那座荒山繼續前行,不料他剛剛轉身沒走出多遠,迎面又突然撞上了幾名前來支援的筑基修士。
這幾人見到宋元禮后,誤將他以為是對方找來的幫手,沒有聽信宋元禮的解釋就直接就朝著他圍了上去。
當時的宋元禮因為身上的傷勢還未痊愈,斗法實力僅僅只能發揮出平常七八成,面對三名修為與自己相差不大的筑基修士圍攻,頓時就不敵對方落入了下風。
最后憑借手中兩張二級上品靈符,宋元禮才勉強突出重圍逃到了附近一座荒山之上。
不過即便是拼盡全力逃跑,宋元禮還是沒有完全甩掉對手,沒多久那幾人就從后方追上來,攔住了他的退路。
眼看自己再次陷入那幾人重圍,宋元禮一時間也是有些絕望,還以為自己這次已經是在劫難逃了。
不過就在那幾人動手時,一名神秘的綠袍人突然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只是抬手間就將那幾名圍攻宋元禮的筑基修士全部滅殺在了當場。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宋元禮,上前拜謝對方救命之恩時,卻發現此人自己當年見過,就是幾十年前在魯國前線從“天海盟”修士手中救過他的綠袍人。
見到這位對自己有兩次救命之恩的綠袍人,宋元禮心中也是萬分感激,便開口詢問對方名諱想要將來與對方報恩。
不想這綠袍人對宋元禮想要報恩的想法,卻是不屑一顧對其冷嘲熱諷了一番,最后沒在理會他直接轉身離去。
面對綠袍人的譏諷,宋元禮卻是并未死心,他通過綠袍人離開的方向,斷定對方住的地方應該離此不遠,便一路追蹤對方的蹤跡而去。
沒想到宋元禮耗費了幾個月的時間后,還真是功夫不負有心,在一座凡人居住的小鎮旁找到了隱居在那里的綠袍人。
面對找上門堅持想要報恩的宋元禮,綠袍人也是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沒有與宋元禮透露自己的名諱,而是選擇給了宋元禮一個將來報恩的機會。
為了讓宋元禮有資格日后報恩,綠袍人不僅贈予丹藥幫他治好了身上的傷勢,還耗費了不少精力出手扶持他一路修煉到了金丹境界。
不過那綠袍人卻是個脾氣奇怪之人,對宋元禮有救命扶道大恩,卻一直不愿意告訴宋元禮自己的身份,也不愿意他外出與其他修士接觸。
就這樣宋元禮一直在吳國待了二十年時間,直到幾個月前,已經突破了金丹境界穩固好了修為的他,才在綠袍人的允許下離開了吳國返回了家族。
聽到宋元禮緩緩說出這些年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宋青鳴擔心之余也是為宋元禮能得到貴人相救而暗自慶幸。
無論宋元禮這次有沒有突破到金丹境界,作為家中長輩,宋青鳴只要看到他能平安回來,心中就已經是十分欣慰了。
“七叔公,回來之前這位前輩說一個月后就要給我報恩的機會,我這次回來恐怕呆不了多久就要離開。
我知道您肯定會擔心此事,但我已經承諾了要報恩就不能失信于人,還請您老人家能諒解我。”
聽到宋元禮說自己不久就要離開去報恩,宋青鳴心中擔心之余,也是無奈點頭同意了下來。
“既然你承諾要給對方報恩,我也不好過多阻攔,此事涉及到一位元嬰修士,這些人都是修煉了近千年的老怪物,性格多變也是常有之事。
無論對方對你如何青睞,你行事都要格外小心一些,要時刻看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見宋青鳴點頭答應了下來,宋元禮立馬開口應道:“七叔公放心,我知道該做怎么做,不會讓你們擔心的。
我結丹的事情,您就先不要讓太多人知道了,免得到時那位前輩知曉會有不快,等報了那位前輩大恩之后再告知大家吧!”
“嗯!此事你不說我也會是這個意思,家族這邊情況復雜,還牽扯到宗門,一旦說出去了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
過些天我可能也要外出一趟,估計要大半年才能回來。
你先在山上好好待著,青雨現在還在閉關,你要是有什么事萬一不在,就直接去找思媛,你結丹的事情我只會告訴她一人。
“七叔公,您最近也要離山?”聽到宋青鳴說自己也要馬上離開,宋元禮臉上頓時浮現出幾分意外。
見狀,宋青鳴微微點頭道:“我也是答應了一位朋友要去給對方幫個忙,此事不方便與人多說,你就不要打聽了。
你剛剛回來,肯定也是累了,今日就早點回去歇息吧!
如今你修為已經到了金丹境界,將來成就肯定不會比我們低,千萬勿要怠慢了修行。”
宋元禮聞言立馬點頭應道:“還請七叔公放心,我記下了!”
等到宋元禮離開之后,宋青鳴轉身來到石桌旁坐了下來,臉上卻還是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一位高高在上的元嬰強者,怎么會這么巧看上一名筑基期修士,這修仙界的怪事還真有些讓人難以想象。”
口中低聲自語了一句后,宋青鳴又重新拿起了桌上風鶴給的手札,仔細觀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