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境不需要諸天萬界白蓮教,魔境有自己獨特版本的白蓮教,那就是易塵的魔義教。
“你….你們要做什么?牛大,牛二,你們這是在以下犯上,讓吾父親知道了不會放過你們的。”
“吾族待你們不薄,你們要做什么?”
荒野之上,一名身著華服的狼首魔人正在瘋狂逃竄,在其身后,兩名身形彪悍,宛如鐵塔一般的牛首魔人則在后面狂追不止。
“公子,對不住了,吾等太想進步了,您放心,這里荒郊野嶺,您父親肯定不會知道的。”一名頭顱明顯大了一圈的牛首魔人當即嗡聲道。
“不錯,當老爺知道的時候,公子你已經跟我們去了幽城拜見公平魔尊了。”另外一名魔人護衛鼻孔中噴吐著白氣,也是點頭附和起來,它眸中寒光一閃,
“牛大,公子說得也有道理,搞快點!”
“好!我老牛也覺得公子說得對。”
“老子淦嫩….”就在身著華服的狼首魔人正欲口吐芬芳之時,不知用了何等秘法,它身后的牛首魔人遁速陡然加快了一截。
一聲沉悶的肉體與大地接觸的響聲傳來,身著華服的狼首魔人當即被人宛如提死狗一般拖著后腿離去。
北極魔國,草長鶯飛之地,一處華貴的車架在途徑一片山谷之時,驀然間十余名強大魔影便露出身形。
這十余道魔影或處于壯年,或是老邁,但皆是氣勢不凡。
轟!轟!轟!
眾魔聯手一擊之下,車架應聲破裂,露出其中的一名身著紅衣、曲線玲瓏的鸞首魔女。
車隊周遭的護衛見到此間變故,連忙將此女護在中央。
“放肆!你們想做什么?吾鸞魔一族的車架爾等也敢伏擊,吾要將伱們生擒活捉,施炮烙之刑。”鸞紅兒護著懷中的一名稚子,一時間眼角含煞,“豹統領,替吾護法,與吾聯手對敵。”
“只要堅持一陣,援軍馬上便至。”
“是,夫人!”
眾護衛中,身著紅色魔鎧,氣勢猙獰的領頭魔人當即轟然應諾,就在紅衣魔女正施法掐訣之時,驀然間一只豹爪惡狠狠的轟擊在她的前胸,與此同時,紅衣魔女身側的魔人稚子也被其攬到了手中。
首領反叛,一時間其余護衛頓時不知所措起來,而周遭十余名強大魔影卻是紛紛狂笑出聲。
“你們….”
“夫人,你真是蠢啊,竟然讓老豹護法。”
“你猜,夫人你的行蹤是如何被吾等知曉的?”一名面露嘲弄之色的魔影當即上前,連連重擊,徹底將鸞紅兒重創。
就在它剛想要徹底結果此魔女的生命,抽血煉功之時,驀然間滿頭黃毛的豹護衛竟是吐字出聲。
“大哥,且慢動手。”
“怎么,你后悔了?老豹,你既然已經上了吾等的船,還是莫要三心二意為好。”
“不是,大哥,我看夫人也是風韻猶存啊,我想…”
山風輕輕吹動著豹頭魔人頭頂的黃毛,一時間眾魔視線一凝,皆是匯聚到身著紅衣、身材熱辣的鸞紅兒身上,喉頭皆是忍不住微微吞咽起來。
“你們….你們要做什么?”一時間鸞首魔女神色漸漸有些慌亂起來。
“夫人你還記得一百年前,吾多看了你一眼,你便拿雷鞭抽了吾老豹一百下嗎?”
“這筆賬吾一直記在心里,以前我沒得選,現在,吾老豹想要將這筆賬討回來,夫人,你也不想小公子受傷害吧。”豹首魔人抱著魔人稚子緩緩走了過來,驀然冷笑著一巴掌抽在了此女臉上,將其打暈。
待鸞紅了醒來時,已經發現自己正身處于一處幽暗洞穴之內,十余名魔影正排著隊緩緩向她走來。
“你們….無恥!”鸞紅兒嘶聲道,一時間她緊緊攥住了自己的裙角。
“夫人說得哪里話,北極魔國有廉恥的魔人,不都是被你們鸞魔一族殺光了嗎?”
“你看老夫胸口這火殛之傷,正是被你們鸞魔一族的成名神通,紅幽圣焰所傷啊,那一次滅族之災,只有吾僥幸逃了出來。”
“你們占據了最好的功法,最多的血元石,對于血脈不如爾等的魔人族群生殺予奪,這公平嗎?這不公平!”
“老子就是因為活不下去了才去當流寇度日。”
為首魔人沉默的撕開衣服,頓時露出滿身的疤痕,那一道道傷疤宛如增生的蜈蚣一般猙獰恐怖。
“啊….啊….不要!住手!”
一處中型城池之內,火光四起。
“兄弟們,圣尊伽樓蘭大人在幽城為吾等普通魔人舉事,更是無私將千辛萬苦得來的秘法散布天下,吾魔境何曾出過如此親善的魔主,
吾等此身不足恤,殺了狗娘養的城主,大伙帶上財物,一起去投奔伽樓蘭大人吧!”
“殺!殺!殺!”
“誰敢造反,這就是你們的下場。”一名藍血魔人神色猙獰,當即將出言蠱惑的一名馬頭魔人一刀梟首,想要借機震懾。
然而它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刀不僅沒有起到震懾作用,反而讓動亂的魔人隊伍愈發瘋狂起來。
“兄弟們,開弓沒有回頭箭了,不想死的就都沖啊!”
一名魔人緊隨其后,提著一把紅色大槍當即瘋狂刺來。
藍血魔人長刀一蕩,將大槍挑開之后魔元怒提,再度將此魔一刀劈成兩半,就在此刻,一道黑光疾馳而至,竟然是一道附著著強大魔力的箭矢朝著它激射而來。
盡管竭力閃避,一道猙獰血口依舊出現在了藍血魔人貴族臉上。
“該死…..”
“兄弟們,城主受傷了,宰了它!宰了它!”
“公平!公平!公平!”
望著流血的藍血魔人,進攻城主府邸的魔人愈發瘋狂起來。
斬之不盡,殺之不絕,望著平常自己視之如牛馬草芥的魔人動亂,一時間藍血魔人貴族也是忍不住心生絕望起來。
更讓它憤恨的是混雜在普通魔人當中的自稱是魔義教眾的魔人,這些人不僅修為強大,更是不知有著何等詭異之術,讓那群泥腿子們如此瘋狂,連命都不要了。
就連城衛軍當中都有不少被其蠱惑,加入到了反叛的行列。
“魔主,吾魔豬一族豬鬣,為你盡忠了”
噗噗噗噗噗。
亂刀之下,暗箭之中,藍血魔人貴族宛如一個刺猬一般轟然倒下,此戰過后,西極魔國一所中型邊境之城赫然變了顏色。
哭喊聲,狂笑聲,求饒聲,匯聚在城池上空,久久回蕩不散。
時間就像一頭魔驢,跑起來就不停,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半個月后,易塵朝著幽城方向再度前行,望著眼前彌漫著黑煙與大火的城池,他嘴巴張了張,一時間也是有些頭皮發麻起來。
火焰彌天的城池之內,不時還傳出‘公平’的口號。
魔義教的口號自然是易塵精心設計過的,作為一名精通人性的道長,深知一個樸素的道理。
誰家的天國入場券最便宜,誰就能獲得更多的信眾。
當年禪宗一句‘阿彌陀佛’,只要口宣佛號便可立地成佛,直接將其他諸脈源流殺得丟盔棄甲就是這么個道理。
但是哪怕是作為始作俑者的易塵也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能擴散得這么快,這么恐怖。
魔境普通魔人壓抑了無數萬年積攢下來的怨氣在此刻終于被引爆。
或許魔境早已經是坐在火山口上了,如今他義成子不過是舉著火把將普通魔人的火焰給點燃了而已。
這股火焰是如此強大,恐怖,即便是易塵作為始作俑者也控制不住這股力量的燃燒,這是一股將一切燒成白地的怒火。
某位道長恰逢其會,連斬三大親王級魔人,點燃了名為‘公平’的圣火,更是散布了洗練血脈的秘法作為攻城錘,將四大魔國等級森嚴的體系敲開了一條裂縫。
有深仇大恨者在此間伺機報復,有野心家在其中推波助瀾,更有許多再也忍受不了這般暗無天日日子的普通魔人開始奮起反擊。
從未有過公平的魔境,公平二字,直擊心靈!
好似古神的低語一般,讓魔人瘋魔起來。
在這其中,善與惡的分界線其實已經不是那么涇渭分明起來。
很快,易塵便想明白了其間的關竅。
他現在在魔境的角色簡直就是前世漢朝的黃巾軍領袖,天公將軍張角。
張角背叛了自己的階級,他公平魔尊義成子連斬四大魔國三大親王級高手,聲望一時無倆,同樣也背叛了自己高等魔人貴族的屁股。
起碼在普通魔人眼中是如此。
要知道,這可是一名堪比魔主的巨頭,還有什么事情是它不能辦到的,可是它依舊打響了反抗四大魔國的第一槍。
太偉大了,公平魔尊…..
這就是諸多普通魔人心中的想法。
有首領領頭只是其中之一。
其二,易塵還整出了綱領,提出了‘公平’的口號,戳中了無數普通魔人的內心。
其三,還做了利益捆綁,靠著洗練血脈的秘法整出了一個新的利益團體。
這三點,缺一不可,直接將整座魔境點燃,就和當年黃巾軍點燃了整個大漢一般,天下云集響應。
就在易塵沉默之時,驀然間城門內一隊魔人發現了他的蹤影,它們擦了擦眼睛,一時間竟是忍不住驚喜的歡呼起來。
“大家快來看,是圣尊,伽樓蘭大人!”
“圣尊伽樓蘭大人法力無邊,聽到吾等的呼喚,真的來了。”
“什么?圣尊伽樓蘭大人在城外?圣尊來啦!圣尊來啦!”
漸漸沉寂的城池驀然間再度歡騰了起來。
望著諸多興高采烈朝著他奔涌而來,跪伏于地的魔人,一時間易塵心中也是十分的吊詭起來。
阿巴阿巴,老子啥時候從公平魔尊混成圣尊了?
易塵心中不禁無語凝噎,他一時間想給自己寫一本回憶錄。
書名就叫,《我的奮斗——關于我在魔境壞事做盡結果卻混成了魔境圣尊這一件小事》。
“圣尊,這是吾等繳獲的財物和美麗的魔女,請您享用!”
一名疑似首領的魔人拍了拍手,它深深的望了易塵一眼,當即就有一隊人馬壓著諸多裝有血元石的沉重鐵箱和‘美貌魔女’走了出來。
易塵:“.….”
“血元石你們登記造冊,按照傷亡和貢獻多寡,自己商量著分了吧。”
“分的時候記得死在此戰當中的魔人兄弟家人多分一份,如果它們還有還有家人的話。”
“還有替死去的魔人兄弟入殮,不得使其暴尸荒野。”易塵隨口說道。
公平魔尊并不需要血元石,因為缺啥東西公平魔尊可以零元購。
“大人,這群魔人女子都是處子,您….”首領還想再勸,結果再度被易塵打斷。
“本座不近女色!這群女子爾等有罪就殺,無罪就放,別在本座面前搞幺蛾子。”
望著面前這些魔人絕色,大秦國師表示大可不必,他看著膈應。
“卑職犬忠,愿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聽得易塵如此之言,領頭的犬魔首領當即轟然跪下,它眼眸中那一抹疑惑警惕之色也消散了七八分。
一時間眾多魔人眼中狂熱之色更盛。
太偉大了,圣尊伽樓蘭!
一時間即便是那群被當做禮物獻上的魔人女子望著易塵的身影,也不禁流露出一抹震撼與感激之色。
這位圣尊伽樓蘭大人,真的和其他高等魔族不一樣。
既沒有折辱她們,更沒有隨意將她們送給自己的屬下,而是就事論事。
大秦國師義成子那微薄的道德底線在魔境的道德洼地面前,一時間簡直如同大日橫天,普照魔境。
“圣尊大人,給吾等講講魔義教的其他教義吧。”
無數魔人五體投地,頓時神色狂熱的朝著易塵發問起來。
易塵:“.….”日尼瑪,魔義教都是老子隨便取的,哪里還整什么教義。
不過這完全難不倒易塵,他望著面前的狂熱魔人,一時間眼睛一轉,頓時用自己的話語緩緩講述了起來。
隨便編。
大意便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總之就是把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隨便拿過來改吧改吧一通亂侃。
一時間諸多普通魔人聽得如癡如醉,它們聽著易塵描述的場景,簡直如聞地上天國。
更有諸多魔人拿起獸皮,奮筆疾書記錄起來。
落日斜陽,燃燒的火光,未曾干透的血水,虔誠的魔人,頓時組成了一道瑰麗的畫卷。
幽城之內。
幽城之主此刻也陷入了深沉的思考當中。
它回憶著有關易塵的情報,尤其是其那強橫無雙的體魄,竟是連東極魔國的獨角魔龍都不敢輕攖其鋒,一時間它神色一動。
“莫非,伽樓蘭乃是猛犸魔象血脈?”
“對啰!所以此魔才如此仇恨西極魔國,這一切就說的通了。”
修為至此,幽城之主自然不可能相信什么狗屁公平,它信的唯有利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