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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除鬼

  夜風習習,何慕仙面色蒼白的坐在偌大的觀主靜室內,久久未能入眠。

  “掌門這次只派兩個小仙師下山,怕是奈何不得那只鬼物呀。”何慕仙頭腦中浮現起那只妖艷女鬼的模樣,還是心有余悸。

  只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內,便已經有六個觀眾遭了這女鬼的毒手了。其中不乏武藝高強之輩,卻也盡都丟了性命。

  何慕仙在這段時間內,也摸清了這女鬼害人的規律。她每兩天出現一次,專找血氣濃厚的觀中弟子行采補之事。

  而為什么這半個月內只有六人遇害,則是因為他何慕仙何觀主自小修煉的童子功也不是凡品。

  八十年積累下來的血氣太過深厚,那女鬼雖然兇惡,但一次性也采補不完...

  正是因著親歷者這層身份,才讓何慕仙更加擔憂。

  他在十分忌憚那女鬼的強大的同時,又想起了那種風月常新的快感。

  它似是從靈魂升起,蔓延進你的皮肉,在血液中游走,又飛速地竄進你的骨頭,最后再深深地烙進骨髓里,讓你又怕又想。

  “采補便采補吧,若是能再這么舒服一次,便讓她把這條性命也吸過去又如何。”

  何慕仙想著想著,腦子里忽的傳來這個念頭,一瞬過后,把他自己都嚇得騰地站了起來。

  “不行,我何家如今在宗內都已經沒仙人了,若我死了,這何家上下連個能與山上說話的人都找不出來了。那這重明掌門之位,要何時才能回到我何家人手里!”

  “來人!”

  外間伺候的小道童聽了何慕仙的喊話忙推門進來,關切道:“觀主有何吩咐。”

  “兩位仙師都睡下了嗎?”何慕仙整理下衣衫,為掩飾心中的不安,便故作尋常口氣問道。

  “還沒有,落仙樓那兒的余師弟剛才還特意交待了伙房的火工弟子,讓他們先不要休息。兩位仙師還在對弈,再晚些時候,他會讓伙房做幾份合口的消夜小食送過去。”觀主問話,又涉及仙人,小道童不敢怠慢,將自己知道的一一稟報清楚了。

  “好,那我這會兒再去拜見下兩位仙師。”

  待何慕仙神色匆匆地見到韓韻道與段安樂的時候,兩人還在棋盤上酣戰,看樣子戰況很是焦灼。

  不敢打擾仙人雅興,何慕仙連口大氣都不敢喘,在旁小心候著。

  韓韻道兩人則是興致頗濃,直下到子時時分方才歇了棋局,喝起伙房送來的肉粥。

  不怪兩人貪玩,蓋因在重明宗內下棋其實是頗有幾分兇險的,要是被某位“最擅長”的下棋的不良長輩看到了,少不得要被他“指點”一二。

  是以韓韻道與段安樂也只有出來了才能過把癮,當然興致很足。

  至于他們為什么要晾著何慕仙這個老觀主。

  韓韻道把小臉板起來,先吹了吹熱粥,才故作深沉模樣的開口問道:“何觀主,現在,是有些怕了吧?”

  何慕仙未曾想這兩個小仙人見了面連句客氣話都不說,冷不丁地聽了韓韻道意味深長地一問,心中有些慌亂起來,連道:“弟子的確惶恐。”

  “對啊,你練了一個甲子還多的童子功,一身血氣充盈得不似凡人,她能忍了那么久才來采補你,我都有些意外。”韓韻道又刻意地淺笑一下。

  何慕仙聽得愣住了,在韓韻道話說完后也久久不敢開腔,本就蒼白的面色變得更加蒼白。

  場面上一時只有段安樂專心吃粥的聲音響起。

  段安樂風卷殘云一般將肉粥大口吃下打大半,再用筷子把碗內的米粒一粒不剩的趕進嘴里。

  他是個老實孩子,看見何慕仙受了韓韻道譏諷過后的那副窘迫模樣,心中不忍。

  便不愿意似韓韻道事先所說的那樣做,要先為難一番,給這老者長點記性。

  只聽段安樂直接了當地開口問道:“何老,你可知道,你刻意隱瞞被那女鬼采補之事,又不跟我與師兄言明那女鬼的底細。等會這么一動起手來,說不定就要壞了我兩的性命?”

  “弟子不敢,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怕...怕這等穢事傳到二位仙師這里,污了...污了仙師的耳。”饒是何慕仙數十年來久居高位,遭一個小兒詰問過后仍被嚇得抖如篩糠,當即拜倒請罪。

  “站起身來,好好講吧。”韓韻道也松了口氣,卸下強裝出來的大人模樣,他剛才故意學著師長們的模樣做出那副拿腔拿調的派頭,其實也很不好受。

  段安樂既然率先點名了,那他也樂得散了架子。

  何慕仙聽了韓韻道的話來,如蒙大赦,正要站起身子開口,卻見得段安樂已經從窗戶飛速沖了出去。

  “師弟慢些。”韓韻道亦是緊跟出去。

  兩位仙師一走,獨留何慕仙一人在樓中,一聲女鬼的凄厲叫聲從遠處響起,竟嚇得這老觀主瑟瑟發抖。

  “師弟小心!”韓韻道面色慌張,一劍斬過去,對面那個身著艷紅羅裳的女鬼便退回數丈,不得不收回了將要插入段安樂胸膛的十根尖指。

  感受到陣陣冰涼的陰風從臉上刮過,段安樂這少年仍是是面色如常。

  先前女鬼來襲的時候,康大寶賜下的大把符箓都被他捏在手中,隨時都可激發,他剛才不過是想放那女鬼近身,好一把放出去,給她來個狠的。

  不過韓師兄將那女鬼驚走也好,觀這女鬼修為應當還未入練氣,不用符箓也可輕松拿下來。

  段安樂是個好孩子,知道把師父勤儉節約的教導放在心上,便索性收了符箓。

  又取出一柄紫金鋼鞭,手決一變,鋼鞭上便燃起藍焰,掀起熱浪朝著女鬼狠打過去。

  女鬼剛險險躲過這條鋼鞭,那邊韓韻道的劍光又呼嘯而來。后者雖然修行《三陽經》遲遲不得入門,但其內附那本《三陽劍經》倒被他摸索出了幾分門道。

  只是學不得本經,便是習了劍經也只是虛有其表,要想似蔣青那般遠勝同儕,韓韻道是做不到的。

  但是憑借著練氣二層的修為,要對付一個還未入道的女鬼,還是輕而易舉之事。

  何況還有段安樂在旁協助,又是幾道劍光下去,女鬼憑著鬼體的輕盈勉強逃得性命,但已被韓韻道死死圈住,逃脫不得。

  正待韓韻道劍訣一變,飛劍將將要把女鬼斬落之際,韓韻道倏地聽見一聲凄涼無比的叫聲傳入耳內。

  “噹”的一聲,飛劍跌落地上石板。

  又是“噹噹噹”數聲響起,韓韻道腰間懸掛的清靈鐘連鳴不止,才把他震得清醒過來。

  “不好,安樂!”韓韻道清醒過后,忙往師弟方向望去。

  卻見段安樂根本未受那叫聲影響,此刻他腳上貼著的神行符冒起靈光,只幾息過后,便助他將那女鬼揪住。

  紫金鋼鞭毫不留情地一鞭砸下,這艷麗女鬼的叫聲便變得更加凄涼,其靈體也漸漸被藍焰燒滅,到最后徹底消散在此方天地。

  “呼,多謝師弟了。”韓韻道想起方才的丑狀便赧然汗下,好了不短的時間才收拾好低落的心情,走到段安樂面前輕聲說道。

  “師兄何必說這些。”段安樂指向白羊觀最深處的一個院落,又道:“這女鬼先前是從那里出來的,咱們去探探吧。”

  韓韻道自無不可,召來飛劍重新握回手中,跟著段安樂來到了那處院落。

  這個院子似是久無人住,院內有一顆槐樹長得極好,密密麻麻的心形葉子一層又一層地擠在一起,其間還夾雜著幾朵槐花,散發著怡人的香氣。

  樹下有一口石井,磚石夾縫間生滿雜草,應是許久都無人用了,但井上卻有一塊巨石把井口壓得嚴絲合縫,顯是被人故意放上去的。

  “這口井下好重的陰氣。”韓韻道甫一進門便察覺出不對。

  段安樂一鞭打碎巨石,一股濃郁的陰氣沖了出來,緊接著又是一陣腐爛味道傳了上來。

  韓韻道運起法目朝井下一看,表情震怖,這井中居然全是不著片縷的少女尸首!

  “何慕仙,你瞪大了狗眼好好看看!白羊觀是我重明宗的顏面所系,竟被你管成這等藏污納垢之所!”

  當夜便打撈出來十二具尸身,盡是被人淫辱過后拋下水井溺死的少女。

  何慕仙這次動作很快,立即查出來罪魁禍首便是第一個被女鬼采補而死的弟子。

  整訓門風、賠償家屬這些事不消韓韻道二人操心,他們的目的既然達成,那便該即刻返程了。

  韓韻道是片刻都不想在這兒待了,他正憋著口氣,想快些到康大寶那兒狠狠告這何慕仙的狀。

  “師兄稍待,”段安樂將一眾凡俗屏退,一指水井,輕聲道:“這口井陰氣雖重,卻還達不到養出這等女鬼來的程度。”

  “師弟的意思是...”韓韻道順著段安樂手指的方向看向院中的大槐樹。

  這時段安樂又說話了,“這槐樹原本應該是靈物,只是不知何故落了品階,才好似凡木。但好在此處親陰,將養了許多年對它大有好處。再加上這水井近來又吸了少女們的怨氣,使得井水陰氣更盛,槐樹吃了這井水,靈性有所恢復,又助那井中少女怨氣凝成了厲鬼。”

  韓韻道聽了段安樂的分析,貼近槐樹仔細查看,“師弟所言不差,果然有淡淡的靈韻析出。”

  “這已經可以算作靈植了,也不知這槐樹原來是何品階,若是能移回宗內,師長們定然開心。”韓韻道臉上露出喜色。

  “嗯,可是如今井中少女怨氣已散,此處陰氣大減,還需馬上尋些陰系靈物來,免得槐樹的品階再跌回去。”段安樂愁眉不展。

  “我曾聽師父說過,平戎縣城中有一草市,其中或許有陰系靈物賣,咱們這便去吧。”

  二人用了神行符箓快速趕到草市,分作兩頭尋找陰系靈物。

  才不過過了一刻鐘,段安樂便見韓韻道面帶喜色地找到自己,想來那陰系靈物已經找到了。

  事實卻如段安樂所料,靈物既然已買到了,韓韻道便拉上前者返程往白羊觀行去。

  “師弟,我在草市內還聽見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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