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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藍銀礦脈

  康大掌門從霍櫻身上起來后,便徑直走到了重明坊市外的一處無人的崖壁,此時一個干瘦的道裝老者架著一頭翼展三丈長的鐵羽鷹正停在這里。

  康大寶一人一鳥都見過,老者是平戎縣一名小有名氣的獸師,印象中他應當還有幾個本事還行的結義兄弟。

  他們這伙人在平戎縣左近風評不錯,多是結伴去寒鴉山脈獵妖賺取資糧,對縣中同道們下手的時候甚少,算得上是少有的良善人家。

  而這鐵羽鷹則是黑林堡羅家家里傳承了近百年的一只靈禽,品階倒是不高,僅是一階中品罷了。

  只是聽聞歷代羅家家主都對這只能彰顯威風氣勢的巨鷹喜愛有加,不想如今卻落入了道裝老者這一外人的手里頭了。

  “看樣子,咱們那位縣尊的日子好像更加難過了。”康大寶搖搖頭,他當然只是唏噓一聲便罷了,怎么也不可能為羅恒操心什么。

  道裝老者這么早在這里候著自是被鐵西山派來接康大寶的。

  算算時候,人家剛從平戎縣衙出門的時候,自己應當還在塌上樂此不疲地鞭撻霍執事呢,夜風瀟瀟,當真辛苦。

  有鐵羽鷹這種靈禽代步趕路比老驢可強不少,雖比不得之前征戰五相門所用的玄隼,但也相當迅疾。

  道裝老者在道上很是殷勤地與康大掌門搭起話來,姿態放得很低,完全看不出是即將要接任鐵西山位置的平戎縣新主薄。

  平戎鐵家這次沒有放自己人上臺,而是選了這么一位散修繼任保全他們家的利益,怕是大有深意。

  不過這和康大寶關系不大,以他的性子他也懶得去猜。道裝老者修行幾十年,去過不少地方,甚至連道外都去過,這等經歷在同道之中倒是少有,見識不淺,康大掌門與他聊了一路,倒是增長了不少見解。

  道裝老者當然也樂得與康大掌門打好關系。

  按照鐵西山先前的交待,待他出任唐固縣令之后,平戎鐵家后續應當會聽從鐵指揮的授意,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投到富裕得多唐固縣上去。

  平戎縣這貧苦老家他家就顧不過來了,才選了道裝老者當個幌子。

  平戎鐵家當也清楚,只憑著道裝老者這點本事和本錢,自不可能同康大掌門爭鋒。他們只希望這老頭能夠盡量庇護好老家的產業便是,其他則不做他想。

  鐵羽鷹飛得比康大掌門的靈舟還快上不少,二人很快便飛至平戎縣衙。

  途徑縣城的時候康大寶看得清楚,這兩個常駐縣中的坐堂縣官依舊沒有花什么力氣經營民生。

  縣中凡人百姓照舊蓬頭垢面的,眸子里都少有神采,路中時不時便有餓殍倒地、賣兒鬻女的人間慘劇發生。

  由此可見平戎縣城雖是入了仙朝堪輿的正城,但卻還遠比不得重明城這等宗門私建的野城治下那般生機勃勃。

  這倒也對,畢竟錄了仙朝輿圖的正城,理論上只有仙朝可以從此地揀選仙苗。其他宗門、家族若想染指,那按照本朝初年的法條,可是要狠狠被拾掇一陣的。

  南安伯未來之前,云角州正城內的仙苗都是歸各縣勢力默契均分的,那時候自然會有人上些心思,可現在州廷一來,動不動就上綱上線、刑罰嚴苛了。

  揀選正城仙苗這類事情,大家漸漸就都不做了,免得被人授之以柄。

  這些年那些因了親近兩儀宗被州廷破山伐廟的勢力里頭,有不少可都是因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才被州廷尋到由頭,得了個破家滅門的下場。

  如此一來,當然不會有幾個人對公家的東西上心了,先用心把自己私建的城邑鄉鎮搞好不好嗎?

  康大掌門如今可正是風光的時候,門口值守的衙役被鐵西山調教得很有眼色,見了他來,忙欠身過來引路。

  堂中縣官數目依舊不齊,孫兵斗死后,草巫教推舉上來接任的人選并未得到霍稟的認可,這件事情還在擱置之中。

  康大寶猜這是霍刺史還在拿捏草巫教,好再要一些好處,可后者是估計不怎么舍得給霍稟這個老筑基上供了。

  他家掌門陳野想筑基都快想瘋了,一個靈石都舍不得拿出來呢,多半是想等霍稟老死再說。

  堂上只有羅恒穿著官服,鐵西山則作道人打扮。

  看著春風得意的康大掌門,鐵西山腦海里登時想起來了昨日馬寡婦和蟲娘子的模樣,臉上露出些羨慕來。

  心中念道:“左擁右抱,齊人之福吶。”

  唐固縣的墟市就沒有升格成坊市的機會,鐵西山獲益不少,卻遠比不得康大寶來得風光,至少還沒有那等檔次女修過來投懷送抱。

  “賢兄辛苦。”鐵西山拋下心中雜念,搶在第一個湊上來寒暄,笑容中還有些親切意味。

  “許久不見,道友風采更甚了。”羅恒難看地擠出個笑臉來,算是打過招呼。

  他現在諸般手段都用過了,還是難逃出靠山更硬的鐵西山的鉗制。

  其身后的霍家又遲遲不給反應,應是要將他這個贅婿當做棄子摒棄了,是以羅恒近來已經落了心氣,

  不再抱有要跟鐵西山爭權奪利的念頭了。

  誰料這么一來,他的日子卻好過不少,鐵西山也不再與他為難,狎妓宴飲任其自便。

  這也讓縣衙內的小廝們一個個在當值的時候,總算不用為自己的屁股擔憂了。

  “兩位賢兄聽了,這里有一份早上剛到的令旨,是從刺史府發來的,說的是...”只這下就能看出羅恒的地位當真高出不少了,畢竟鐵西山都同意他念帛書了。

  “這是又要征討何處?”羅恒話說到一半,便被康大寶板著臉打斷。

  昨天鐵西山來的時候也沒說這回事呀?!不會是真要發兵去普州打三香教吧?!又點道爺名了?才回來這么幾天,騾子也不能這么使啊。

  鐵西山早早便看過帛書了,笑著給康大掌門寬心:“賢兄放心,只不過是唐固縣靈石礦脈要重啟一事,霍刺史又要咱們送些夫子而已。”

  康大掌門這才長出口氣,不久前他便聽說霍稟去南安伯那兒哭訴了一通,后者聽得厭煩了,便將唐固縣的靈石礦脈的屬權又從州廷劃給了刺史府。

  霍家才拿回了這處財源,竟然就這么急不可耐又要各縣征集夫子了?

  那處小小的靈石礦脈到底要填多少人命進去才夠吶。

  霍家最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才會這么不要臉的到處刮靈石?

  這令得康大掌門有些納悶,不過他已經帶隊去過一回了,當輪不到他的頭上才對了。

  那處靈石礦脈雖說被鐵流云、袞石德和不色三位筑基真修帶著州廷牙兵掃了一遍,已經讓妖獸絕跡了。

  可康大掌門想起當時那密密麻麻的鼠群就有些惡心,重明坊市和重明宗又都是一攤子事情,自不會接這么個喪良心的活。

  要知道,只平戎縣因了開采靈石礦這件事都已經喪滅了四千夫子了,那洞中當真是白骨累累,每一塊鑿出來的靈石都蘊著血的。

  康大掌門不想干的苦活,鐵主簿也不會有什么興趣,最后這活被羅縣尊接走去做。

  霍稟是個貨真價實的老摳,從刺史府派下來的活里頭盡是這些又累又沒油水的,合該他家女婿去做。

  這件小事言過了,鐵西山跟康大掌門一使眼色,羅恒這位縣尊大人就離開了本屬于他的正堂。

  “小弟不日就要趕往唐固縣赴任,家中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賢兄多多照拂一番!”鐵西山不顧忌身側的一眾小吏,掏出一份靈光淡淡的符器輿圖,展開來與康大寶相看。

  康大寶定睛一看,微微吃驚,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鐵家在平戎縣竟有了如此多的產業。

  青竹幫的青竹林全境、同修會魚山墟市三成的股本、草巫教蟲谷陽山的一半屬權...

  除了禾木道與重明宗的勢力鐵家并未染指,其他平戎縣中排得上號的各家勢力居然都被鐵家狠狠地咬了一口。

  憑著平戎鐵家這幾十個練氣修士可沒這么大的胃口,看樣子這鐵流云的吃相比霍稟也好不到那兒去嘛。

  倒也對,天底下沒有新鮮事,烏鴉站在黑豬上。

  這份輿圖被鐵西山拉著康大寶講了好一陣子,堪稱事無巨細、悉究本末。

  與之相對的則是平戎縣中積累的一摞公文,被鐵西山隨手塞給了康大掌門,只言請賢兄有空再看。

  這倒也對,還是那句話,公家事哪有自家事來得重要。

  趕了小半天路才來的平戎縣,康大寶也不著急回宗,婉拒了鐵西山的宴請,他還想早些回到重明坊市,還有好些公務要忙。

  不料路過鴛鴦堂旗下的一處勾欄時聽到了幾句小曲兒,頗為對味兒,索性便低調地走了進去,準備陶冶陶冶情操。

  幾曲過后,聽得康大掌門眉眼帶笑,臺上這女樂長得雖沒有霍櫻好看,但唱得卻比后者昨夜唱得好聽,別有風味。

  “這小曲兒真白。”

  “誰說不是呢。”康大寶下意識地接了句話,突地嚇了一跳。才把目光從大腿上移回一看,面前居然坐了一名男子,虬須玄甲,瞅著眼熟。

  “見過鐵指揮。”康大寶吃了一驚,趕忙起身拜見。

  “西山言康縣尉有要事不能來府中赴宴,原來是來此處看這些騷娘們兒。”鐵流云倒不似與康大寶初次相見提著人頭時那般冷冽。

  這會兒不僅語氣詼諧,手上也不客氣,自拿起了康大寶桌上的果子大口嚼了起來。

  “嘿嘿,不知鐵指揮有何吩咐。”康大寶訕笑兩聲,心里頭罵起來了鐵西山,“遭瘟的貨,你早說這位在家,傻子才推脫不去敷衍呢。”

  “你也去趟唐固縣吧。”鐵流云倒是直接了當,用桌上溫熱的汗巾擦了擦虬須上沾染的汁水。

  “這...下吏才剛從那靈石礦脈回來不久,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完,血都快為仙朝流干了。再說了,這又不是糾魔司的事情,鐵指揮您...”康大寶當即面露難色,眼前這位是真把自己當騾子使了。

康大掌門如今資源不缺,又有老師教導,傻子才想去唐  固縣搏命呢。

  “放心,不是讓你帶苦役去挖礦,知道你已經做過一回了,不想再干那等苦差事。”鐵流云笑了笑,把一張兇臉變得更加難看。

  “唐固蒯家是你家姻親不是?丹潼崖是你讓給他家的不是?!”鐵流云突地問道。

  “我家長輩確與蒯家有親。”怎突地扯到蒯家上去了?康大寶不明所以,但這消息又瞞不過有心人,再過些日子康大掌門都打算幫裴奕去蒯家下聘了,于是如實答道。

  “這便對了!”鐵流云興奮得一拍桌子,“他家運道好,近日在唐固縣尋到了一處藍銀礦脈,合該你們這些姻親跟著發財!”

  康大寶聽完也是一驚,覺得蒯家好運道。

  不同于玄鐵這類賤到極點的靈礦,藍銀這類礦材在一階靈礦中算得上中等。

  如果礦藏夠大,說不定還會有二階的藍銀晶伴生,其價值就更了不得了。那可是許多假丹、金丹練器時都能用上的上好靈材,等閑的筑基勢力都莫想染指。

  可這類礦藏,莫說蒯家了,就是如今的重明宗也無福消受,更別說從中分潤了,這發個哪門子的財?

  再說了,蒯家既然發現了藍銀礦脈,為什么蒯恩沒有給自己來信呢?

  好嘛,原來只是嘴上親熱,用得著康大掌門的時候“世叔”、“世叔”喊個不停,真到了吃肉到時候了,就想不起咱們康大寶了。

  難道他家又要改投門戶了?誒,那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讓裴師弟悔婚了...

  見了康大掌門沒有反應,當面的鐵流云皺著眉頭,心中暗道:“這家伙,消息怎么這般閉塞?!都足足半天過去了,還不知道那消息?!”

  心中罵過之后,鐵流云才接著言道:“聽聞你們霍刺史家里要強占此礦,簡直是豈有此理,你不去助拳嗎?”

  康大寶聽得眼珠子轉了轉,好嘛,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自己是姻親、又有丹潼崖這個淵源,去幫蒯家搶礦合情合理。

  鐵流云是自家舉主被拉來做后臺理所應當,然后白沙縣糾魔司指揮就可以有名有份的在霍家的地盤上跟霍家搶靈礦...

  “呸,荊南州的官兒,手怎么在云角州伸得這么長啊,真不要臉。”康大寶心頭罵了一聲。

  那霍家畢竟是筑基大族,霍稟又是南安伯依仗的本地派頭頭,自己吃飽了撐得招惹他。

  “鐵指揮,如今霍刺史可是伯爺的親近心腹...”

  “霍稟那老匹夫沒十年活頭了,垂垂老矣之徒,也配做刺史心腹?!”鐵流云將康大寶話給打斷,瞥了一眼,接著道:“你可想清楚了,本指揮修行至今,不過百年罷了。但就是在整個山南道筑基之中,本指揮也未必會怕了誰!”

  “我那從岳費南応?”

  “...他又不是山南道本土的,不算。”

  “那我家黑履師叔。”

  “他...他不過筑基三層,也...不算怕。”

  康大寶聞言談談地“哦”了一聲,不說話了,反從容地抿口茶,舒服呀,原來這就是有后臺的感覺啊!

  “若是拿下來了,我分你一成。”鐵流云臉上陰陽變幻一陣,開出條件。

  “鐵指揮,康大寶不過一幸進之輩,真沒膽子與霍家為難。”康大寶半真半假地回道。

  “三成。”鐵流云沉鳴半晌,咬牙說道。

  “重明宗凋敝不堪,真沒實力。”康大寶還是搖頭。

  “五成!”鐵流云紅著眼睛一拍桌子,把周遭聽曲的閑人們都嚇了一大跳。

“…我還得去問過家中長輩。”康大寶真沒成想,五成,哪怕是最小型的藍銀礦脈,一年的收益也得三四千靈石吧?真要能讓重明宗收入翻上  鐵流云居然真這般舍得?看來他多半不是看上這處藍銀礦脈了,而是奔著硬要打霍稟那老臉來得。

  “這便去問,我就在平戎縣等你回信。”鐵流云沒好氣地瞪了康大寶一眼,將后者從勾欄攆了出去。

  康大掌門架著靈舟飛回了重明宗后,這才得知卻是自己冤枉了蒯恩。原來這藍銀礦脈的事情,在他前腳離開重明坊市之后,蒯恩便有信來了。

  不過跟鐵指揮所言不同的是,蒯恩的信里頭倒沒說人霍家做了什么仗勢欺人的事情,人家只說這條礦脈要折價來買。

  這倒也正常,畢竟就蒯家這點實力,也確實保不住自己地頭上的好東西,人家愿意出錢,能安安穩穩地換一筆靈石,就算少一些,也是件好事。

  算算時候,鐵指揮知道霍家要買蒯家藍銀礦脈的時間,最多只比兩家的當事人晚上半天而已。

  所以這不怪蒯恩的信來得太晚,而是鐵指揮的消息實在太靈通。

  康大寶面見黑履道人從來不消通傳,這是他的特權,后者已經出關,正在指導蔣青的劍法修行。

  “跟他要六成,他會給的。”黑履道人語氣淡淡,就跟說去墟市逛一趟一樣輕描淡寫:“不給就算了,我們自己去搶。”

一旁的蔣  青點頭贊同,黑履道人的行事作風的確很合重明宗當代第一劍仙的風格。

  “師叔,霍家那邊…”康大寶則小心提醒,好歹霍稟也是個筑基真修,不至于這么輕視吧...

  “霍稟太老了,沒幾年活頭。霍家子里頭也沒一個能成器的,不消怕他。”黑履道人又接著道:“你是費家嫡婿,場面做得好看些便是,霍家不敢記恨的。”

  “六成里面,費家一成,重明宗拿一成,我拿四成。費家這些日子里又嫁了幾個小宗族女出去,嫁妝賠了不少,難得能有些回頭錢入賬,雖然不多,他們也會高興的。”

  “謝師叔。”

  轉天康大掌門來到了平戎縣復命,不出黑履道人所料,四六開的事情,鐵流云一口答應。

  第二天當康大寶急沖沖領著蔣青、裴奕、袁晉趕到蒯家聲言要為蒯家助拳的時候,蒯家主蒯恩其實是一臉懵的。

  “這誰讓你們來的呀!”從發現藍銀礦脈的那天起,蒯恩就知道靠蒯家這大小貓兩三只是守不住這份富貴的。

  于是便早早地聯系上本地豪強霍家,想要出個好價錢賣給人家。

  將這事情與康大寶講了,也無非就是正常的報備一番,并不代表需要重明宗過來與他們撐場子。

  霍家那邊開價兩千靈石,雖然可能連藍銀礦脈半年的收益都比不上,但對于蒯恩而言,這已經是一筆巨款了。

  憑他們家這三口人,就算不吃不喝,不花個一二十年說不得都存不下這么多靈石,已經相當滿意了。

  不過現在可由不得蒯恩怎么想了,如今鐵指揮說蒯家受了霍家欺壓了,那就是受欺壓了。

  原來興高采烈過來接受礦脈的霍家人被康大寶轟了回去,領頭的人當場便氣炸了。

  好啊,一個小小蒯家,居然也敢出爾反爾!七拐八拐請來鐵流云撐腰又如何,我家老祖可是刺史!就算在伯爺近前也是說得上話的。

  于是兩家人的沖突從第二天開始便趨于白熱化。

  先是蒯家在唐固縣城內經營的店鋪被打砸一通,后是蒯家嫡脈的青壯被霍家人打死了近百個,再是蒯家被霍家糾結人馬生生刨了祖墳…

  直到忍無可忍的蒯恩紅著眼睛看著在堂內端坐的重明宗眾人,好懸沒把嘴里頭罵娘的話吐出來,只繼續凄聲求道:“世叔!康掌門!康縣尉!您倒是拿個章程出來啊!”

  聞聽此言的康大寶有些臉紅:“咳咳,我明天再找霍家主事談談。”

  兩個練氣小輩的談話根本無足輕重。

  康大寶與霍家主事的談判始于蒯家祖墳被挖的第二天,議了兩天之后,除了互噴幾句不臟的臟話,沒有起到任何的實際意義。

  到最后還是得請出霍稟跟鐵流云二位筑基真修才能拿定主意。

  二人講了什么康大掌門不清楚,鐵流云只讓鐵西山傳了話來,半月之后,約斗三場,贏家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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