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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影響

  “甲字戌號山頭已失,清云盟修士已在原處將瑞錦門大陣陣基復原?”

  袞假司馬右腳上的官靴已經脫線,靴底已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此刻他正裸著五根腳趾踩在莫家老祖剛掉下來的腦袋上頭,聽聞親校從信符上得來的消息,面上表情稍有驚愕。

  聞聽戰報過后,使得他心中不免有些懊惱起來。早知如此,還不如多給甲字戌號山頭派幾個筑基過去呢。

  本以為以萬鈞之力橫掃洪縣是易如反掌之事。

  可誰料洪縣莫家在此地盤根錯節,糾結了好幾家筑基勢力,十數家練氣勢力,平叛便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容易了,直到今日,才盡全功。

  至于康大掌門與自家族侄的生死,閑下來的時候他可能也會念叨幾句,但比起面前這些亟待處理的軍國大事而言,則多少有些不值一提了。

  “郎道友,此間事了,袞某定會向伯爺稟明道友反正之功。”袞假司馬將這些心思暫且放下,連染血的戰甲都不著急卸下,便看向一個雞皮鶴發的枯瘦老修,溫聲許諾。

  “朗乙這草芥一般的人物,能有幸略出綿力,為國盡忠,不敢言功。”枯瘦老修聲音粗啞,態度篤敬,嘴中表忠心的話十分露骨,卻是聽得袞假司馬略感舒適。

  畢竟云角州這邊鄙地方可找不出幾個郎乙這樣的帶路黨,哪怕這剛被破家滅門的洪縣莫家是他嫡女的夫家,他都毫不在乎。

  這老東西當真沒幾天活路了,一枚延壽三載的丹藥罷了,當真值得如此嗎?

  不足百歲便已修煉到筑基后期的袞假司馬不太能理解郎乙的所作所為,只細聲言道:“道友還請放心,令愛及其那兩個無靈根的孩兒,袞某已差人送至道友洞府。”

  “多謝司馬。”郎乙則是粗啞的語氣未見得什么變化,似是毫不將自己的親生骨血放在心上。

  袞假司馬聽得郎乙薄情的語氣有些不喜,可州廷現在舉目皆反,難得有后者這樣的強力筑基投奔過來,州廷可沒有挑挑揀揀的本錢。

  但袞假司馬卻也懶得與郎乙在此虛與委蛇,只隨便找個借口便抽身走人了。

  郎乙見得袞假司馬離得遠了,才用食指指節輕輕叩了叩腰間的黑木令牌,待令牌上頭黑犬爭食的符文徐徐亮起,賀德宗面帶恭謹之色地走了上來。

  “郎前輩。”便是賀家給郎乙上供了這么些年,賀德宗能直接面見郎乙的機會都是不多。

  這個同輩眼里頭的奢遮人物此時自不會帶著平日里常有的那份四海之氣,面對郎乙這個筑基真修,眉眼低垂,恭謹至極。

  “都備好了嗎?”郎乙眼都不抬,身材佝僂的他身高與賀德宗相比起碼差了有二三尺之多,可任誰看了賀德宗這個魁梧巨漢在其面前這副伏低做小的模樣,也都不會生出詫異之感。

  “第一筆五千靈石早在三日前,晚輩便交...”

  “老夫問的是第二筆!”郎乙的語氣陡然兇狠起來,“你當知道的,還是你故意在搪塞老夫?”

  “前輩容稟,這第二筆,晚輩還需要典賣些族產,才可湊齊。只是這時間太趕,買主一時不好找,若是賣得賤了,這損失的也是前輩的...”

  “老夫再給你十天時間,湊得齊嗎?!”郎乙卻不聽這些,兀自在問。

  “晚..

  ”賀德宗方才開口,便見到了郎乙那雙攝人的渾濁老眼,便再不敢有半分求請之意,只得低頭應下:“晚輩這便去辦,必不會耽擱了前輩大事。”

  “好,”郎乙這才稍滿意地點點頭,二人正說著話,袞假司馬的親校手中拿著一張露布走進了中軍帳中。

  郎乙身為筑基真修,雖是個白身,卻也敢去中軍帳中湊個熱鬧。

  不一會兒郎乙便走出帳來,面帶古怪之色,才朝著賀德宗傳音道:“霍稟被清云盟筑基擒了,降了。

  南安伯大怒,要袞假司馬抽出偏師平滅唐固霍家,將靈根子發往海西,凡人就地發賣。霍家姻親同樣要受牽連,此次征丁份額再提五成,立即發往小吳山戰場聽用。”

  郎乙心頭詫異,這霍稟旁人都說他今年內必死,既然被擒,為什么還降了?

  還不如身歿王事呢,匡琉亭是個好面子的,憑著這份忠義,霍稟死后縱是霍家暫時出不來一位筑基,也會保全他家富貴的。

  這下好了,云角州又一筑基世家要遭滅族了。

  而賀德宗聽后關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他雖不知兵,卻也曉得州廷此時正是處處烽火的時候。

  本來聲勢浩大的平叛大軍就因了分兵一事吃了大虧,不色頓兵城下,久攻不克,已現頹勢,平戎鄉兵駐守的甲字戌號山頭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要袞假司馬分兵?

  不過袞假司馬現在好像也不怎么缺兵了,被平滅的這些造反的大家、門派中,除了首惡盡都被誅以外。

  其他的子弟、門人里,除了小部分腿腳快的未被擒獲,剩下那些畏死投降的修士卻皆被州廷牙軍種上了簽軍符。

簽軍符是本朝開國太祖為操控奴軍而開創出來的特  殊符箓,五階的簽軍符本體還供在太廟之中,享受著皇家香火。

  每隔一甲子便可由輪值的兵部侍郎替當今圣上請出三道四階簽軍符、二十四道三階簽軍符、一二階簽軍符若干。

  其用途,便是種入對應的修士體內,自此手持奴軍虎符之人便可操控其生死,將其轉換為仙朝征戰的奴軍。

  說起來,類似的手段諸多名門大宗都有一些,或是種下蠱蟲、或是度人做金剛力士之類的,但卻都不如這簽軍符遠矣。

  當年太祖橫壓一世之時,多少大派的道子仙姬都成了為王前驅的填線牲口。

  太祖鼎盛之時,只明面上被軍符操控、淪為太祖手中傀儡的化神真君都有三人之多。至于元嬰真人、金丹上修之輩,便是數不清有多少了。

  靠著這些奴軍,太祖當年出征外海之時,都能駭得苦靈山轄下其他勢力瑟瑟發抖,謹守門戶,不敢露頭。

  只能說,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皆有來因。

  仙朝當初如此霸道,今日淪落到這般蕭條落寞之境,倒也是應有之義的。

  郎乙卻不管這些,要知道唐固霍家從前跟著南安伯咬下來一大塊得自定南牛家的肥肉,去平滅他家可是個大好事。

  若是能跟著一起去,自己手中短缺的這點靈石,怕是用不著壓榨洪縣賀家這樣窮哈哈的練氣小族,便能湊得齊了。

  只是這等好事,袞假司馬又不喜自己,又怎么才能輪得上呢?!

  郎乙突地想到了什么,激動地差點跳了起來,朝著賀德宗伸手比了個手勢,老臉上泛起一陣詭異的紅色,厲聲喝道:

  “三天!三天我就要再看到五千靈石,你去偷去搶,去劫去賣,老夫我都不管,我只要靈石!你可清楚?!”

  “晚輩清楚!”郎乙此時的表情已有些癲狂,賀德宗見狀半點都不敢求請,只在心中泛起一絲悲意,咬牙應下。

  “筑基不成,豬狗?螻蟻?浮塵?”

  賀德宗告退下去,營寨口有幾個門軍是此次袞假司馬回程途中,臨時從米家大檔處征來的,與他見過幾次。

  其中一個白臉門軍見他出來,熱絡說道:

  “賀家哥哥忙完了罷,若是有暇,還請晚間用過酒飯再走。我們兄弟幾個前番去莫家端了壇一階上品仙芙春回來,哥哥難得來了,咱們正好孝敬一番。”

  賀德宗此時哪有這份心思,不過見這門軍面善,又是一番好意,便只得拱手抱拳一番,婉拒言道:“多謝兄弟美意了,只是前輩有要事交待,耽擱不得。下次再與兄弟們相見,便尋個酒肆,好好飲一場。”

  說話這門軍自不會見怪,只接著又言道:“那我等便將這仙芙春藏好,等哥哥下次來再飲。只是我聽說,平戎縣有個叫重明宗的,他家有個姓康的掌門、還有那些長老之流都是哥哥的世兄弟,不知是真是假?”

  “哦,倒是不假,兄弟這么說是有何事?!”

  “哎呀,不愧是賀家哥哥的世兄弟!”門軍興奮得拍起雙手,語速亦是快了幾分。

  “先前司馬那親校路過,我聽他與旁人談起,說是長縣林家有位筑基本來都要將火龍道人誅殺了的。

  是哥哥你的幾位世兄弟力挽狂瀾,不止將火龍道人救了回來,還合力將林家那位筑基都打得尸骨無存了!想必不日就要回來授功了!”

  “陣斬筑基,尸骨無存?”賀德宗聽得一驚,內心不敢相信之余,又有些不愿相信。

  賀德宗草草應付了這門軍幾句,獨自駕著坐騎有些蕭索的走在官道上頭,脊梁似是暫時的從他的血肉里頭抽離了出來。

  微風帶起些許干燥的塵土,一片落葉輕輕落在了賀德宗寬大的肩頭上,幾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唯有林間休憩的秋蟲聽到了他的輕嘆,“呵,筑基有望...”

  袞假司馬的動作比郎乙之流所預想的要快上許多。

  不過只過了一日,袞假司馬便帶著大隊疾速增援小吳山。

  而傷勢才好的典軍秦蘇弗則被留下帶著一小隊州廷牙軍,在押著一半從各個叛亂世家中俘獲的奴軍,付出了較為慘重的傷亡過后,便直接攻陷了霍家剛剛花費十年時間才布好的二階上品大陣。

  幾個被霍稟聘來做供奉的散修筑基也倒了血霉,被秦蘇弗不分青紅皂白的當做叛亂脅從,也各自種上了一張簽軍符。

  說起來他們亦是趕上好時候了,在大衛仙朝國力強盛之時,二階簽軍符可不會用到他們這些功法不堪、修為不濟的青葉筑基身上。

  也就是自太祖失陷禁地之中太久,國勢敗壞得不成樣子,這兵部每輪請出來的各階簽軍符都被禁中壓在手里頭,用不出去,這才能浪費在他們身上。

  霍家崩滅得如此迅速,云角州中的叛亂又如水中泡影,旋起旋滅。

  不少還有些作壁上觀意思的大族、宗門縱算知道了小吳山州廷也是久攻不下,可州廷鮮亮的屠刀愈來愈近,他們也只得收起心思,老實屈從了。

云角州各家已為兩儀宗死了不少人了  ,該夠了才是!

  他們既然都識相了,那州廷牙軍中的將佐攜著破家之威,帶著袞假司馬的親簽往霍家的各處姻親中走了一趟,再帶回一茬新的炮灰,便是信手拈來之事了。

  不過這些人只是受了牽連,秦蘇弗便不好再將簽軍符種下,只恩威并施地告誡一番。

  回到帳中,點起名冊,秦蘇弗發現不對,蹙起眉頭叫過身側小校:“為什么幻劍盟派來的修士少了一人,一個練氣中期的弟子都把他家難住了?”

  小校訕笑言道:“典軍息怒,他家掌門言有個修為出身盡皆不凡的門人還在平戎縣的重明坊市,正著人去喚了。”

  秦蘇弗一眼便看出其中有貓膩,可他卻無意追究這點細枝末節,他也不管這小校是不是收了幻劍盟的好處,隨口言道:“既如此,速去催一催。時局在變,不會給我們多少編練隊伍的時間,莫要耽誤了。”

  小校應聲而退,秦蘇弗則喃喃念道:“平戎縣,重明坊市。這信報上頭明明說得是賢弟他們幫著火龍道人斬滅了林遠峰,這怎么還遲遲未歸呢?”

  “我...我去小吳山?!”正在店中帶著人鋪貨的霍櫻見著幻劍盟派來的布衣長老,花容失色,身子一軟,差點癱在地上。

  布衣長老看得這美婦人香肉一顫,目中淫邪之色顯露出來,嘴上卻是正色說道:“霍師妹你即是和師弟的遺孀,那總該也要為宗門出力才是!”

  “我不是,我...”霍櫻急得眼中噙淚,那頭布衣長老卻已接話:“那霍師妹便覺得自己是霍家人羅?那好,我去請一張簽軍符來給...”

  “不不不...”霍櫻更急了,簽軍符的名頭哪個不怕,只得將目光投向來看熱鬧的鄧百川。

  這位袞假司馬的親傳弟子卻只是面無表情,他跟康大掌門本就交情泛泛,沒道理替生死不知的后者留下來的外室費上半點力氣。

  布衣長老見到如此情形,心道還真是賭對了,這康大寶當真如外間聽說的一般生死不知,自己使的好處總算沒有白費。

  康大寶一死,這重明坊市與重明宗可就無多少關系了。既然重明宗自此后照拂不得自家幻劍盟的鋪子,霍櫻這小寡婦的陪睡生涯便可以告一段落了。

  至于得罪?

  重明宗若真沒了費家嫡婿、沒了平戎縣尉、沒了重明市尉這一個人,幻劍盟好歹也是有一位筑基真修在世的經年大派,有什么好怕一個練氣宗門?

  黑履道人難道會因為這等事來找幻劍盟算賬?除非康大寶是他野兒子差不多!

  帶回去,將這美婦人的衣服與繼承的和師弟遺產都一一扒下來把玩一番,再送到州廷軍中赴死。

  “想想便是美事!”

  布衣長老目中淫光更甚,就要上手。

  從前不少從康大掌門這兒得了好處的人也都匯集此處,此時也皆不怎么想替他的外室出頭,人走了茶都涼,何況這人生死不知呢?

  裴奕倒是聞訊趕來了,此役重明宗損失不少,這重明小樓一時半會兒也抽不出人手料理,開不起來,他正帶著靳世倫等人過來收好貨物回宗,便遇上了這檔子事情。

  “你是哪來的豬狗,在重明坊市放肆?!”裴奕甫一進門,對著幻劍盟來的布衣長老便是罕見的破口大罵。

  康大寶等人與韓韻道三人都未回宗,令得這個向來儒雅的男子近來憂心忡忡,焦躁之際,不免火氣重了些。

  布衣長老被罵了也不見惱,只陰惻惻地刺了一句:“尊駕好大的口氣,旁人聽了,怕是要以為這重明坊市還是你家產業呢!”

  鄧百川聽得出這是這老家伙在拉他上船,他如此高傲的性子如何能被這鄉下泥腳漢利用,對著布衣長老冷哼一聲,扭頭便走,其中恩怨,他也不怎么感興趣。

  眼見攪混水的策略未奏效,還將鄧百川得罪了,布衣長老有些為先前自己耍的那點小聰明懊悔,不過面對裴奕卻還是語氣生硬:“我自帶我家弟子去精忠報國,與你何干!”

  “霍執事是我師兄的...”裴奕語氣一滯,想不出什么好聽的詞來。

  “我替你言,你師兄是這淫婦的姘頭吧?!”布衣長老面帶譏諷,氣得裴奕掏出明光刺來。

  這時候由康大掌門一手建起來的巡防隊卻就登場了,帶隊的是被康大掌門點做火長的謝柳生,只見他此時正色言道:“裴道友,坊市之內不許動武,你這是作何?!”

  “好好好!”裴奕放下法器,氣得目呲欲裂。

  這狗東西,往日里“世叔”、“世叔”攀附不停,今日卻叫上自己道友了!

  裴奕倒是知道巡防隊的雜碎們聽說康大寶出事過后,除了邵萌等少數幾人便盡都投靠鄧百川了,但倒是未想到一直頗受重明宗信重的謝柳生都如此...

  裴奕氣得砸了幻劍盟的貨柜,布衣長老毫不心疼,面上囂張之色更甚,伸手便要來擒霍櫻。

靳世倫挺身去擋,裴奕亦要風度盡失地去拉扯這老修,霍櫻被嚇得哭出聲來:“冤家,冤家,你到底  在哪兒啊?”

  卻聽得一個蒼老的女聲響起:“你這爪子若是不想要了,便再向前一分試試。”

  布衣長老聞聽看去,一個拄著靈木手杖的老嫗跟著一位氣質典雅的女修走了進來。

  “師娘!”靳世倫當即大喊出來,費疏荷聽了,頷首點頭,面上帶笑:“倒是個聰明孩子。”

  剛剛還一臉正色的謝柳生帶著人跪倒在地,剛剛還事不關己的鄧百川也立即去而復返,剛剛還在看重明宗幾人笑話的圍觀閑雜,又轉頭看起了布衣長老的笑話。

  “鄧假尉,你這假尉做得好。我嫁到平戎縣這么幾年,只今日這么一天出來逛逛,你便準備了這等熱鬧給我看。好啊,明日我就去信,定會在伯父面前替你美言幾句。”

  費疏荷說話之時面上笑容綻開,當真如芙蓉出水一般清麗姣美。

  可鄧百川卻聽得冷汗連連,他的恩師都是費家的走狗罷了,真要被費疏荷告一狀,哪怕是在費南応心中留下那么一丁點兒的壞印象,亦是實打實的影響前程之事。

  “小姐容稟,鄧某...”

  費疏荷卻不管他,直盯著布衣長老問道:“先前我家叔叔問你,你是哪里來的豬狗,你為何不答?”

  布衣長老臉上的囂張之色蕩然無存,只悻然言道:“唐某忝為幻劍盟長老,先前裴道友所言,實在是折辱過甚了。”

  費疏荷冷聲言道:“哦?如此說來,先前是我家叔叔折辱你了?那么我這會兒便再問你一遍,你是哪來的豬狗,敢在重明坊市放肆?!”

  布衣長老被喝得面色煞白,只得囁喏出聲:“唐某是...”

  費疏荷聽得柳眉倒豎,蔥指一揮,嗔怒言道:“話都說不利索的豬狗,也敢來重明坊市放肆!孫嬤嬤,拉出去打死了,讓人掛到幻劍盟門口去,掛一個月,我倒要看看他家敢說什么!”

  “貴女饒命!”布衣長老求饒的同時還不忘破開屋頂逃遁出去,可孫嬤嬤這筑基真修在場,他這點盤算又如何能行。

  孫嬤嬤手杖一勾,一股磅礴的靈力便將布衣長老帶了回來,前者再舉杖一揮,幻劍盟鋪子的門前便濺了一地黃白。

  普通的練氣小修在筑基面前,當真是連絲毫還手之力都無。

  裴奕在旁看得心頭大快,“今后這嫂嫂此后便真是嫂嫂了!”

  費疏荷看都不看這布衣長老的尸身,只朝著鄧百川又交待一句:

  “鄧假尉。”

  “小姐盡請吩咐。”

  “青菡院人手少,將這蠢物掛到幻劍盟門上的事情便請假尉代勞了。”

  “是...是,謝柳生,你這便去做!”

  費疏荷說完這些,朝著裴奕頷首告別,帶上快嚇傻了的霍櫻回了青菡院中。

  進了屋中,屏退左右,將霍櫻仔細端詳一陣,展顏笑道:“他眼光倒是不差,挑了個俊俏的。”

  她年歲明明比霍櫻還要小些,嘴里頭卻是與小姑娘談話的口氣:“你眼光倒是一般,身上用的穿的怎么一件值錢的都無,就這么被他哄到手了不成?”

  “我...我..

  多謝主母救命之恩!”霍櫻腦子還未醒轉過來,只得哭著拜謝。

  費疏荷卻是笑笑不與她言了,交待萍兒為其上些干凈衣物、清淡食水,孫嬤嬤又跟著她一道步入花鳥園中。

  一只小雀躍上了她的指尖,兀自叫著“恭喜”、“恭喜”,費疏荷見了眉眼彎彎,語氣輕松:“看著倒像是個沒心眼的,就幫他收進來吧。”

  “小姐菩薩心腸。”孫嬤嬤在旁接道。

  “我可不是什么菩薩,”費疏荷螓首輕擺,腦子里頭又出來一個在潭邊捧心而來的身影,心里頭對自己說道:“只當是還他一個人情罷了。”

  費疏荷突地想到,此刻這院子中的好些女人,似是都在惦記著某個人的生死呢。

  “冤家,你到底是死是活吶?!”霍櫻蒙著腦袋睡在這輩子都未見過的錦被繡床之上,哭紅了眼睛,喃喃念道。

  (沒有賣關子的意思,只是覺得大家這幾天天天看斗法有些膩了,換個視角可能會舒服一些。括號里的字依舊不算錢的,大家放心)

夢想島中文    重明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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