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聽電話的是劉勁森,在六級道具“神秘總裁來電”的作用下,劉勁森周圍的景象,也都出現在投影里。
劉勁森還是老樣子,面容冷酷一絲不茍。
旁邊的沙睿京也和上次一樣,面帶笑容,有幾分討好諂媚的意味。
“聞夕樹,我是來告訴你,你要在今天下午四點之前,登入詭塔。”
劉勁森沒有一句廢話。
聞夕樹說道:
“我的罪孽,需要如何才能贖清?我已經如你所言,超額完成了探索詭塔的任務。”
“按理說,我應該已經功過相抵了吧?我也救下了無數人的性命。現在地堡安全局不給我褒獎也就算了,居然還要讓我犯險?”
劉勁森面露愧色,這倒是讓聞夕樹有些意外。
“對不起,我錯估了高層對你…或者說對你所掌握的那個秘密的渴望程度。”
“目前安全局這邊,除了二局與六局,其余四個局都希望審訊你,包括政務局的五個局,也都希望抓到你。”
“在老校長的出面干預,和二局長與六局長的努力下,你目前算是暫時安全的。”
“你可以在三塔學院里修習,也可以如同自由人一樣在地堡里活動。”
“目前任何部門,都不得申請你的逮捕令,也沒有權力抓捕你。”
“這一切,得益于你對底層的貢獻,沙睿京也在這件事上,出了不少力,聞夕樹這三個字,在底層現在是極為神圣的。”
劉勁森說到這里,看向了沙睿京。
聞夕樹沒有想到,沙睿京居然可以整這么大一出活兒。
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底層到底多出名,也不知道沙睿京到底怎么運作的…
但劉勁森既然特別提到了,且這種電話,特意把沙睿京帶著,估計就是為了讓自己知道,沙睿京功不可沒。
聞夕樹說道:
“替我謝謝沙書…哦不,沙睿京同志。將來有機會,我會報答他的。”
沙睿京似乎也知道,電話那頭的聞夕樹能夠看到他們,便對著聞夕樹招了招手,笑容滿面。
聞夕樹切回正題:
“不過我猜不管是我做的,還是沙睿京做的,都還不夠對吧?”
劉勁森點頭:
“抱歉…確實還不夠。”
“這里頭涉及到的東西很復雜,聞夕樹,我只能告訴伱,你現在是多方博弈的棋子。”
任何人被說成棋子,想必都不會高興。但聞夕樹并不惱。
“好的劉sir,說吧,我還需要額外做什么?”
劉勁森說道:
“變強。”
聞夕樹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這還真是一個高情商的說法。
劉勁森繼續說道:
“接下來你要不斷變強,但變強的方式,你應該清楚。”
“地堡安全局,希望你能在固定時間周期里探索詭塔,準確時間間隔是七天。”
“每次探索完詭塔后,你有七天時間休息調整。七天后,你又會探索詭塔。”
“聞夕樹,我個人非常厭惡聞朝花,他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但我不討厭你。尤其是你不久前,拯救了底層無數人的命。”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仕途來保你,但我人微言輕,做不到這一點。”
“即便豁出去全部,我也無法改變上層人物的決定。”
“七天之后又七天,可以預見的是,你會不斷陷入危險里。”
“但我相信,以你第一次的表現,你絕對不是池中物,也許將來,僅在登塔方面的成就來說…你會超越聞朝花。”
“我想,在那個時候,安全局的某些決策,就會變得慎重了。”
“愿你能夠成為地堡的傳奇。”
這個時候,聞夕樹看了一眼后方喝著紅酒,搖頭晃腦的老癲子阿爾伯特。
聞夕樹沉默了一小會兒,說道:
“能不能告訴我,聞朝花到底做了什么?”
雖然不久前,阿爾伯特拒絕回答聞夕樹這個問題。但聞夕樹此刻問劉勁森,阿爾伯特也并未阻止。
老校長還是那副優哉游哉的表情。
劉勁森也沉默了一小會兒,說道:
“無數人…地堡里的登塔者,包括許多天梯榜上的人,都因為他而死。他還造成了一些在探索三塔方面,近乎不可逆轉的損失。”
“更多的事情,我答應了老校長,不能告訴你。”
聞夕樹瞥了一眼阿爾伯特,阿爾伯特笑著對聞夕樹招手。
聞夕樹無奈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關于下午的登塔,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劉勁森嗯了一聲:
“有的,你已經前往過一次三塔了,所以這次,你啟動登錄器后…會前往休息區。”
“休息區的作用…”
聞夕樹打斷發言:
“休息區的作用我知道了,一個販賣情報,備戰,組隊的地方。”
劉勁森說道:
“好,我要說的是,這次詭塔的休息區…會有不少人。”
“這些人大多是死刑犯,或者流放者。還有一些…嗯,還有一些‘自己人’。”
“你應該知道,同層級同任務的人,是可以在休息區組隊的。”
聞夕樹輕輕呵了一聲,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劉勁森說道:
“如果你不符合組隊條件倒也罷了,如果符合…上邊希望你接受組隊申請。”
聞夕樹好奇問了一句:
“假如我符合條件,但我拒絕組隊…上邊會知道?他們又不在休息區。”
劉勁森語氣凝重:
“會。這個世界有很多特殊的道具,比如你現在正在使用的,這臺歸屬于老校長的電話。”
“還有一些道具,可以解構登錄器的部分數據,甚至…我聽聞在地堡最高功能層里,還有能夠看到各種指標的房間。”
“所以,不要選擇違抗。聞夕樹,我知道你肯定不情愿,但我并非站在安全局的立場上規勸你,在你還不夠強大的時候,最好選擇先適應環境。”
聞夕樹明白了。
探索三塔,前往哪一層,哪個區域,都是未知的。
欲塔和詭塔,必須是同區域同任務才能組隊。
換而言之,只要自己在某個時間段是唯一一個接到了某個任務的人,那便無法與任何人組隊。
且即便可以組隊,組隊的隊友,也未必就是高層安排的“監視者”。
但總歸是有這個可能性的。
只要高層安排的人足夠多,只要自己探索詭塔次數也足夠多…
那么總會有一次,可能與高層安排的這些人組隊。
一旦組隊,成為隊友,那么自己探索詭塔的過程,就可能被記錄。
高層為了獲取關于聞朝花的秘密,也是拼了。
哪怕只是一個微小的概率,也愿意安排許多流放者,死刑犯…乃至敢死隊去賭一把。
聞夕樹現在越發相信,聞朝花有著某種高層極度渴望的東西。
聞夕樹說道:
“如果我恰好能夠組隊,但我在詭塔里,把隊友都殺了,會怎么樣?”
這話說的足夠直白坦蕩。說出殺隊友時那種云淡風輕的態度,更是讓劉勁森都一愣。
劉勁森忽然產生一種,難不成聞家兩兄弟內心都住著惡魔的想法。
阿爾伯特也微瞇起眼睛,打量著聞夕樹。
劉勁森還是如實回答:
“請不要這樣做。探索詭塔的人大多是犯人,但也不排除,少數為了改變命運而選擇殊死一搏的人。就好比你。”
“有些人是無辜的,哪怕是犯人,在他們選擇進入詭塔的一刻起,就已經是贖罪了。”
“你并不能知道,這些與你組隊的人,到底是沖著你來的,還是沖著得到自由與財富來的。”
“如果是后者,那他們可以死在詭塔的怪物里,絕不該死在自己人手里。”
聞夕樹沒有反駁這句話。
其實,當劉勁森說出請不要這樣做時,他提出的問題,就已經有了答案。
聞夕樹當然知道,有些人命不該絕,但如果處在他們若不死,我便會死的環境里時,他很清楚自己絕對不會有半分憐憫。
“好的劉sir,我是一個沒有任何暴力傾向的人,我不會做那種事情的。我在詭塔里都沒有用過暴力。”
至少后半句,聞夕樹說的是實話。他確實沒有在詭塔里使用暴力。
他只是在欲塔里用過。
(這兩天人在西安暫時兩更茍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