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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老陸上鉤了

  “老陸,我先去存個文件。”洪智有接過文件,站起身道。

  “不是打藥嗎?”陸橋山目光飄過文件,笑問道。

  “打藥也得存。

  “正好,我還得出去一趟,交給老秦落柜為安。

  “這玩意,拿在手里燙的慌。”

  洪智有一臉嫌棄的拍了拍文件,撇嘴聳肩道。

  “沒法。

  “你是秘書,不就是干這活嗎?

  “去吧。”

  陸橋山笑道。

  洪智有擺了擺手,拿著文件走了出去。

  他剛走。

  陸橋山就悄悄出了門,沒敢太緊,在拐角處盯著機要室方向。

  洪智有到了機要室門口,咦了一聲,扇起了鼻子。

  老余為了配合這出戲,也是下了血本,親自在里邊打藥,噴霧器跟不要錢一樣的灑,那味沖的站門口都辣眼睛。

  “秦科長。”

  洪智有喊了一聲。

  “洪秘書。”秦科長戴著口罩走了出來,哈腰問好。

  “一號柜,立即保存,不得有誤。”洪智有指了指上邊絕密二字,吩咐道。

  “一號柜正在消殺,可能要等會才能入庫。”秦科長接過道。

  “大概得多久?”洪智有問。

  “十分鐘左右吧。”秦科長道。

  “不行啊。

  “我這邊還有要事得出去,這樣你先拿著,等消殺完了立即入柜保存。”

  洪智有看了眼手表,把文件遞給了秦科長。

  “好的。”秦科長領命道。

  洪智有捂著鼻子,快步而去。

  “老秦,你干嘛呢,就這點活還想偷懶啊。”里邊傳來余則成催促的聲音。

  站里誰都知道吳敬中很少管這些雜活,一般都是余副站長負責。

  而且,余向來對下屬極其嚴格。

  老秦不敢怠慢,順手把文件遞給了張麗:“絕密文件,拿好了。”

  “放心,科長,丟不了。”張麗正然道。

  陸橋山在樓道拐角處瞧的一清二楚。

  他快步走回辦公室,眼皮飛快眨著,略作思考后,迅速撥通了機要室的電話:

  “喂,是秦科長嗎?

  “哦,是老余啊。

  “你那邊咋這么吵?

  “是這樣的,上次那批監聽設備的回執我一直沒收到,對,當時還是盛鄉簽的字,能不能把那份存檔調出來,我需要看一看。

  “謝老弟了。

  “你忙,讓張麗送過來就行。

  “好,謝了。”

  掛斷電話,他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洪智有說的對啊,朋友多了路好走。

  老余一松口子,這事不就成了。

  余則成戴著口罩取了文件,走到外邊遞給張麗:“把這個給陸處長拿去。”

  “好的,副站長。”

  張麗恭敬領命,拿著文件來到了陸橋山的辦公室。

  “陸處長。”張麗很不是滋味的復命。

  可惜盛鄉不爭氣,屁股還沒坐熱呢,就又被打回了原形。

  害自己攀高枝無望,又得跟家里介紹的教育局那位復合,真是惱火啊。

  “拿來了嗎?”陸橋山面無表情的問道。

  “拿來了。”她把文件遞了上去。

  陸橋山看了一眼,啪的合上了:“誰讓你拿這個了,沒點名堂。我要的是盛鄉和吉米勾結采購的文檔,不是實價清單回執。”

  “去,趕緊給我換了。

  “你也就是機要科,要是情報處的,我分分鐘要你滾蛋。

  “快去。”

  他不滿吩咐道。

  “是,陸處長。”張麗無故挨了通訓,眼眶一紅轉身要走。

  “站著。

  “私自攜帶絕密文件到處亂跑成何體統,你們機要室就是這樣保密的。

  “放這!

  “讓秦科長親自來拿。”

  陸橋山呵斥道。

  “是,陸處長。”張麗放下文件,咬著嘴唇委屈而去。

  陸橋山四下看了一眼,關上門,以最快的速度打開文件:

  “絕密,岡村寧次秘密前往徐州,二點過津海站臺停靠半小時,顧安修參謀長全程督查安保、陪同,令沿途各站點要員上車聆聽剿票經驗。”

  “岡村寧次要過津海?

  “代表津海站上車拜謁的是李涯?”

  陸橋山登時想起,自己前腳剛走,李涯就進了站長室。

  他們合謀的極有可能是岡村的事。

  陸橋山一咬嘴唇,合好文件,迅速走到窗邊拉開了簾子。

  李涯的車不在了。

  多半是去了車站。

  張麗到了機要室。

  一見余則成,她淚水在眼里打著轉。

  “咋了?”余則成問。

  “陸處長說不是這份文件,要盛股長和吉米的原件。”張麗道。

  “哎,這個老陸也不說清楚。”余則成吩咐秦科長又取了一份出來。

  “張麗,洪秘書交代的絕密文件呢?”秦科長驚駭問道。

  “陸處長說我不懂規矩,拿著絕密文件亂跑,他把文件暫時扣那了。”張麗抹淚回答。

  “老秦,你去…

  “算了,我跟你一塊去吧。

  “老陸那官威,你倆去了也是挨罵。”

  余則成笑了笑道。

  他領著張麗來到了陸橋山的辦公室。

  “咚咚!”

  “進來。”

  “陸處長,剛聽說張麗拿錯了文件,我正好順路,帶她拿了過來,你看看是這份不?”余則成把藍皮文檔遞了過去。

  這種內部文檔,以陸橋山的身份是有權限調閱的。

  陸橋山翻了一下:“是。”

  “女孩子毛毛躁躁,還帶著絕密文件到處跑,這也就是我及時發現,要泄露了,你擔得起責任嗎?”陸橋山指著桌上的文件,呵斥道。

  “是。

  “也就是陸處長好心,換了…指不定樂的看你出事了,還不快謝謝陸處長提點。”

  “謝謝陸處長。”張麗連連點頭道。

  “以后工作認真點,這是保密局,不是菜市場。

  “今天看在余副站長的面子上就算了。

  “下不為例。”

  陸橋山指了指她道。

  “是,陸處長。”張麗低頭小聲道。

  “重復一遍,大聲點。”他板著臉喝道。

  “下不為例!”張麗泯了泯嘴唇,大聲道。

  “去吧。”陸橋山擺了擺手道。

  待張麗拿了文件退下,他仍是一副余憤難消的樣子,對余則成道:

  “你說說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沒規矩。

  “黨國機器為什么運轉不便,不就是青黃不接嗎?”

  “是,是,所以站里還得你來整風坐鎮,你早就該回來了。”

  “不說這些了,晚上一塊吃飯。

  “早上的事,多謝了。”

  陸橋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起來。

  “太好了。

  “等這一天團聚,有些時候了。

  “翠平還老念叨著嫂子呢。

  “沒她在,這麻將都生疏了。”

  余則成笑道。

  “這樣,晚上聊你先忙著。”他見陸橋山心不在焉,知道他急著辦事,起身道。

  “行。

  “晚上見。”

  陸橋山點頭,送他到了門口。

  他迅速下樓,驅車找了家旅館撥打了一個號碼:“喜子,是我,你馬上去火車站看看。

  “什么也不用做,就盯著出站口。

  “看看李涯什么時候出來。

  “對,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讓他發現。

  “另外有急事,可以打我辦公室電話,就說股票的事,明白嗎?

  “暗號照舊。”

  交代完,他扣斷了電話。

  下午兩點四十分。

  情報處辦公室電話響了。

  陸橋山拿起接了:“好了,我知道,謝謝,聽你的全出了。

  “好,再見。”

  李涯果然去了火車站。

  岡村的列車兩點停靠津海。

  李涯在那邊呆了大概半小時,這與情報上的時間吻合。

  看來李涯去見岡村無疑了。

  陸橋山意識到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眼下津海學生、工人正在游行反戰,李涯見岡村寧次的消息要傳了出去,用不著自己,光學生就能扒了他的皮。

  不過,這需要確切的信源。

  “盛鄉,來我辦公室一趟。”陸橋山拿起電話,招呼了一聲。

  一會兒,盛鄉賊眉鼠眼的走了進來,帶好門諂媚笑道:

  “嘿嘿,山哥。”

  “叫職務。”陸橋山面若寒冰道。

  “是,陸處長。”盛鄉哈腰道。

  “給你幾分顏色,真以為自己能開染坊了?

  “長本事了啊。

  “坐了我的位置沒幾天,就敢虛報賬務,一吃就是上萬美金。”

  之前太忙,沒顧上搭理他,陸橋山這會兒開始秋后算賬。

  “山哥。

  “我本來想的是,拿了錢直接孝敬你,這不錢還沒拿到手里,就被狗日的李涯給逮了。

  “也是多虧了山哥你的面子,站長放了我一馬。

  “要不然李涯就把我送電椅上去了。”

  盛鄉說道。

  其實這事陸橋山也沒鬧明白。

  盛鄉犯了這么大事,按理來說以吳敬中的脾氣,肯定是要處理的。

  要知道自己就是通風報信,差點被老吳給槍斃。

  只能說,自己這兩處一肩挑的面子還是好使。

  讓盛鄉這狗東西占了便宜。

  “孝敬我?

  “這事是你能干的?

  “孝敬我為什么不事先請示。

  “到現在還滿嘴謊話,我真想撕爛你的嘴。”

  陸橋山拍桌惱火道。

  “山哥,我真的…

  “算了,您以后看我表現成吧,我要對你有半點不忠之心,我出門就讓人打黑槍行不嘍?”盛鄉指天賭咒道。

  “盛鄉,你給我聽好了,我能把你提溜上來,就能分分鐘讓你消失。

  “以后收起你那點小心思。

  “否則別說喝湯,我讓你屎都吃不上。”

  陸橋山指著他的鼻子,陰冷訓斥道。

  “是,是。”盛鄉連忙點頭。

  “給老子站好了。”見他一副二皮臉,陸橋山沒好氣道。

  “是。”

  盛鄉立馬站的筆挺,來了精氣神。

  “交給你個任務,去黑市搜集岡村寧次的近況。

  “如果有參與會議或者任何軍事行動的準確情報,錢,不是問題。

  “一定要第一手,還有原件。”

  陸橋山吩咐道。

  他之所以能容忍盛鄉,不是脾氣好。

  而是需要這么一個干臟活的家伙。

  “山哥,這不就是兄弟的長處嗎?

  “你放心交給我就是了。”

  盛鄉道。

  “去辦吧。”陸橋山道。

  晚上。

  盛鄉拎著水果來到了桂林路的豪宅,一邊羨慕的直咋舌,順手按響了門鈴。

  很快有仆人過來開門。

  謝若林正坐在真皮沙發上看報紙、泡腳。

  “謝先生,人帶來了。”仆人交代了一句,退了下去。

  “嘖嘖。

  “老謝可以啊,這家業大的比我陸處長的宅子還氣派啊。

  “得不少錢吧。”

  盛鄉眼紅的說道。

  “沒多少,拉兩車…白…白糖就掙到了。”謝若林道。

  “老弟。

  “你這是發達了,兄弟我可就慘了,都是搞情報的,我現在混的兜比臉還干凈。

  “哎,人比人氣死人啊。”

  盛鄉很不是滋味的說道。

  “那得看你跟誰…誰了。”謝若林笑道。

  “說吧,找我有啥事?”他問。

  “我想知道岡村寧次的近況。”盛鄉道。

  “岡村?

  “你這鼻子挺靈啊。”謝若林顛著下巴干笑道。

  “聽你這意思,有譜?”盛鄉欣然道。

  “當然。

  “明早有國防部召開四平失利總結的例會,岡村不是剛從東北南下么?

  “就他那點事,想弄清楚并不難。

  “只要何應欽下達了文件,那邊就一定有人能搞到。

  “不過這價可…可貴了。”

  謝若林笑道。

  “我用情報跟你換。”盛鄉道。

  謝若林擺了擺手:“拉倒吧,就你那點情報,還有我不知道的。”

  盛鄉郁悶的撇撇嘴。

  沒法,這行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誰的后臺硬,誰的信譽好,手里的情報就能喊上錢。

  他之前幫陸橋山販賣袁佩林的消息砸了手藝。

  再加上陸橋山被迫離開津海太久。

  現在黑市上壓根沒幾個人買他的賬。

  “行吧,你開個價,多少錢?”盛鄉道。

  “明天晚上再說。

  “要好搞,便宜點。

  “要不好搞,那可能就得貴點。”

  謝若林笑道。

  “成,明兒見。”盛鄉道。

  晚上,余、洪二人去了館子赴陸橋山的約。

  “來了。

  “老陸,你說咱們仨這么‘拉幫結派’,李涯要知道了會不會很生氣。”余則成笑問道。

  “生氣。

  “無妨,他囂張不了多久了,興許這幾天就有大麻煩。”

  陸橋山笑道。

  “老陸,你這是有把握了?”洪智有笑問。

  “不可說,不可說。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陸橋山笑道。

  “太好了。

  “這個李涯啊,就像一條瘋狗死咬著我不放。

  “老陸,你說我有啥錯?

  “不就是特么做了這個副站長嗎?

  “那是我想做的嗎?

  “要不是李涯”

  “老陸,你這次回來,不光是對付李涯吧。”余則成問道。

  “二位,看看這個。”

  陸橋山從包里翻出一沓手冊。

  “我在京陵潛心研究編寫的。”他發給二人,開始兜售起那套對付學生的指南。

  “不是,老陸,你在京陵就專門研究對付學生啊。”

  “學生!

  “呵呵,你們都被他們一張張青春稚嫩的臉蛋給蒙蔽了。

  “他們才是反動的根源。

  “就像蛆蟲一樣,不根除掉,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惡心。

  “紅票就比我們聰明。

  “他們發展學生,利用輿論甚至逼迫的國府在很多問題上做出讓步,紅票為什么越來越壯大,就是因為有源源不斷的學生通過他們的學聯發展成了戰士。

  “長此以往,這數百萬學生就會變成百萬大軍。

  “國府花費的經費培養他們,他們調轉槍口就會來對付我們。

  “反動學生,必須鎮壓。

  “而且,要想徹底根治他們的狂勁、傻勁,只有一條路,開槍!

  “血腥鎮壓。

  “要讓槍聲震碎他們的肝膽,用鮮血澆透他們愚蠢的心靈!”

  陸橋山面目略顯猙獰道。

  “學生也就喊幾句口號,不至于吧。”

  “不至于?

  “你看看紅票那邊,有幾個是軍人出身,哪個不是受馬、列影響的學生。

  “如果滿清、北洋的人狠抓學生,從一開始就鎮壓這些人。

  “你看現在還有他們嗎?

  “學生的任務就只有一件事,好好讀書,為國府所用。

  “搞建設,搞科技。

  “思想必須統一,必須嚴格在國府的掌控之下。

  “只有這樣才是真正的愛國興邦。”

  陸橋山一提到學生,就變的十分慷慨激昂。

  余則成聽的心頭陣陣膽寒。

  陸橋山可不是普通人。

  他是雙領,近乎津海的特務頭子,一個專門監控學生組織的人,說出這種理論,無疑是十分危險的。

  “是,是。

  “來,先喝一杯。”

  洪智有舉杯道。

  “老陸,我妹妹被人蠱惑,沒少上街,你回頭可得擦亮眼啊。”洪智有道。

  “不會,不會。

  “你我是兄弟,你妹妹就是我妹妹。

  “真要有那一天,我的槍口也不會朝向她。”

  陸橋山沒喝醉,擺了擺手道。

  “不瞞二位。

  “我已經把這個方略,以及個人見解往上遞了,鄭長官說委座有看過。

  “但不知為何,一直石沉大海。

  “也就是沒權限。

  “否則,給我三天時間,就外邊那些鬧事的,郭佑良這些人,我統統給他殺了。

  “看誰還敢蹦跶!”

  陸橋山道。

  你特么這是在找死。

  你敢對付學生。

  大嘴就能一槍爆了你的頭!

  洪智有暗罵了一句。

  或許是有了距離才能更好的看清一個人。

  這次陸橋山回來,洪智有明顯感覺到這個人的戾氣越來越重。

  對付李涯自然是好手。

  但這個人對其他人的生命很漠視。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陸橋山或許比李涯更可怕。

  李涯至少還沒喪盡天良,會想過對學生動槍。

  吃完飯。

  洪智有回到了家。

  他直接給謝若林打了電話:

  “喂,老謝,那邊事情辦的怎樣了?

  “好。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洪智有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吃飯的時候,他就猜到,陸橋山說李涯完蛋,是結結實實栽自己設計的坑里了。

  果然。

  他找謝若林買情報了。

  現在只要謝若林明天能搞到國防部關于岡村寧次的一手情報,李涯怕是夠喝上幾壺的了。

  (本章完)

夢想島中文    諜戰吃瓜,從潛伏洪秘書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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