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劇中,李涯和陸橋山兩人鬧到不可開交,并沒有明確交代緣由。
只說陸橋山看不慣李涯狂妄的嘴臉。
現在想想。
這倆的梁子,只怕從到站第一天就得結上了。
洪智有摩挲著鼻子。
腦海中很快有了思路。
李涯是建豐派來的人。
這種來頭,站長明里、暗里都不太好下手,整走更是不可能。
而且這人要死在了津海,肯定會有沒完沒了的禍事。
以建豐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搞不好就翻臉動刀了。
所以,讓陸橋山給李涯穿穿小鞋。
分散注意力,拖他后腿是個不錯的選擇。
李涯拎著兩只烤鴨來到了陸橋山的辦公室。
作為情報處長,陸橋山早上就收到了李涯要來頂替馬奎職務的消息。
為了處好關系,他一大早就換上最喜歡的那條紅領帶。
等著中午一塊兒吃飯。
誰知道人家站長搞的是“家宴”,壓根兒就沒他的事。
更惱火的是,他掌管行動隊沒幾天。
正借著肅貪抓人撈外快呢。
殺出個佛龕,這不是斷自己財路嗎?
“山哥,最近有什么好情報嗎?”
辦公室,一臉痘坑、面皮油膩膩的盛鄉,舔著臉笑問道。
“最近過津海的紅票絕密情報很少啊。
“一些大路貨,咱們知道,別人也知道,賣不上價錢。
“還擔上風險,不劃算。”
陸橋山搖了搖頭道。
“那有美金公債發布的消息嗎?
“這個更值錢,現在市場上那些有錢人,都搶著買美債。
“銷幕委員會那幫人,天天放假消息,個個賺的盆滿缽滿。
“山哥,你要知道內幕,拿一個出來。
“至少兩條黃魚…大的。”
盛鄉悄聲道。
“洪智有跟銷幕委員會張主任的太太很熟。
“跟美佬也打得火熱。
“他或許能知道點內幕。”
陸橋山琢磨了一下道。
“行,那我等陸處長您的消息。
“要快。
“這種消息就得趕風口,一旦發行了消息就不值錢了。”
盛鄉提醒道。
“你最近當心著點,行動隊調來了一個新隊長叫李涯。
“這人是青浦特訓班的老人。
“深得蒼鷹劉雄的真傳,還是建豐安插過來的棋子。
“手段、背景很強。
“一旦被他抓住把柄,別說我,就是站長和你家祖宗都保不了你。
“知道了嗎?”
陸橋山壓低聲音叮囑道。
“知道了。
“陸處長盡管放心,就算被抓到了,我也不敢賣您啊。
“再說了現在黨通局、市政、稽查隊,誰不賣情報?
“這錢你不賺,不也叫別人撈了去嘛。”
盛鄉一臉市儈的干笑道。
兩人正說著,門響了。
“進來。”陸橋山喊道。
李涯一手插兜,一手拎著禮品走了進來,滿臉堆笑道:
“是陸處長吧。
“我是行動隊的新隊長李涯。”
“喲,是李隊長啊。”
陸橋山沖盛鄉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先下去。
“李隊長,我是檔案股股長盛鄉。
“以后還請多多關照。”
盛鄉點頭哈腰問了句好。
“好說。”李涯笑著點了點頭。
待盛鄉一走,李涯身子挺的筆直,笑著打招呼:
“陸處長,李某初來乍到,以后還請指教。”
“指教談不上,互相幫助吧。
“老弟孤身潛入延城,勇氣可嘉,乃我輩之楷模啊。”陸橋山笑道,但沒有伸手。
自己無論年齡、資歷,都比李涯老點。
又是在自己的辦公室。
李涯一個新來的,無論如何也得先拜山頭,先伸手。
作為粵東人,他是注重這些為人處事規矩的。
“哪里。
“您是南昌調查科時期的老人,是德高望重的大師兄啊。”
李涯嘴上客氣,卻是一手拎著東西,一手插兜依舊沒有伸手的意思。
陸橋山眼底閃過一絲不快,主動伸出手笑問:
“聽說建豐請你老弟吃過飯?”
“一頓便飯而已。”李涯這才把手從兜里掏出來,簡單的握了下。
“這只手跟建豐握過吧?”陸橋山笑瞇瞇問道。
“是的。”李涯傲然點頭。
“珍貴啊,那我可得多握會兒。”陸橋山嘴上笑盈盈的,暗中表示不滿。
“哪里,就握了個手,吃頓飯而已。”
李涯笑了笑,目光落在了咖啡機上。
“嘖。
“那可了不得。
“咱站里能吃上大領導飯的,也就一個余則成,一個你了。
“老弟,在延城沒瞧過吧。
“咖啡機,英倫貨。
“來一杯?”
陸橋山順著他的眼神,有意顯擺的介紹,作勢要給他倒一杯。
“不了。
“在延城黃土吃多了,看到這種深色的東西容易反胃。”
李涯淡淡笑道。
他倒不是刻意去惡心陸橋山,純粹無心之言。
陸橋山眼底閃過一絲寒意,指了指他笑道:
“是,是。
“老弟喝過建豐的茶,哪看的上我這些洋玩意。
“坐吧,有事嗎?”
李涯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道:“有兩件事想請陸處長行個方便。
“第一,幫忙安排下房子。
“第二,還請預支三個月的薪水。
“第三,就是安排輛好點的車。
“你知道的,初來乍到啥都不方便,全賴您安排了。”
陸橋山見他語氣高人一等,皮鞋翹的比自己還高,心里愈發不爽了。
有特么這么求人的嗎?
這分明就是來下命令的。
“李隊長,這事您得找總務科的洪秘書啊。
“你初來乍到還不知道吧。
“洪秘書是咱們津海站的大管家,凡事找他就行。”
陸橋山呵呵一笑,踢起了皮球。
“找了。
“他說章子在你這,他說了不算。”李涯道。
“這樣吧。
“津海站財物、后勤這一塊規矩一直很嚴。
“要房子、車子,得先找洪秘書簽字,再找調度科科長簽字。
“都簽完字了,我再給你蓋章就好了。”
陸橋山道。
“這么麻煩?”李涯皺起了眉頭。
“沒辦法,公事公辦,沒有程序,我沒法向站長交差啊。”陸橋山道。
“那行吧。”
李涯站起身,指了指桌上放著的烤鴨:
“陸處長,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謝了。”
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陸橋山打開塑料袋,一聞烤鴨都有點變味了:
“呸!
“什么玩意,老子稀罕你只烤鴨?”
李涯來到站長室。
吳敬中正靠在沙發上養神。
“站長,我想要套房子,配輛車子咋這么難?
“洪秘書推陸橋山。
“陸橋山又推洪秘書。
“他們是不是故意給我找事啊?”
李涯雙手插兜,語氣十分不滿。
“李涯,這不能怪他們啊。
“現在不比以前了,什么事打聲招呼就行。
“經費、編制縮減以后,總部對各站的賬目審查時分嚴格。
“批的什么,什么時候批的,得精確到幾點幾分。
“你去找洪秘書走程序,就說是我說的,加個急。”
吳敬中很樂意給李涯立立規矩。
“行吧。
“希望這些家伙做人跟做事一樣,都守規矩。”
李涯努了努嘴,轉身走了出去。
到了洪智有辦公室。
“李隊長,有事嗎?”洪智有笑問。
“有。
“陸處長說得你簽字。”李涯也不廢話,往那一坐道。
“李隊長。
“房子我給你已經挑好了,就以前馬隊長住的洋房,一應設施齊全,拎包就可以入住。
“車子,樓下還停著三輛備用的,你喜歡哪輛挑哪輛。”
一邊說著,洪智有又開了預支工資的條子。
“老弟,你這不挺利索的嗎?”李涯有些不爽道。
“李隊長,你跟陸處長有過節?
“別說你一個中校,就是一個尉官,這點事也推不到我這來吧。
“站長板正。
“但咱們底下還是很…”
洪智有沖他擠了擠眼,一副你懂的表情。
“明白了!
“謝謝老弟指點。
“來津海,你算是我第一個朋友了。
“我知道津海站缺個副站長。
“根子就在這了。”
李涯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會意的點了點頭道。
“您是建豐的人。
“陸處長是鄭介民的人。
“又都是中校,有點競爭很正常,李隊長別放在心上。”
洪智有看似提醒,實則扇了把陰風。
辦公室內斗不就是如此嗎?
不把這兩人關籠子里互咬,他們就會蹦出來咬自己和老余。
洪智有相信,站長打發李涯到這來,也是這個意思。
“副站長誰當無所謂。
“但老子也不是好欺負的。
“謝了老弟。”
李涯冷笑一聲,雙手插兜去了。
洪智有不禁搖了搖頭。
還好自己只是個少校,跟陸橋山、李涯沒有利益沖突,要不就這兩不省油的燈,還不知道會咬成啥樣。
剛坐下,趕上余則成提人回來。
“吳泰勛和朱九抓了?”洪智有問。
“嗯。
“已經報告給站長了。
“他的意思是先關兩天,這些公子、大小姐嚇一嚇也就該撂了。
“等著吧,我看張市長待會就得找到辦公室來。”
余則成笑道。
“沒錯,朱啟鈴這點面子還是有的。”洪智有點頭道。
“剛剛路過保衛科,我看到李涯在找肖科長要劉雄的資料。
“這個李涯是真辦事的人。
“很麻煩啊。“我總感覺他是奔著我來的。”
余則成擔憂道。
“這是肯定的。
“你沒聽站長說嗎?建豐就是愛較真的主。
“隨隨便便把事都推到馬奎身上,現在馬奎剛死,李涯立馬就到了。
“這說明啥,建豐肯定掌握了某些情報。
“或者說對前幾次情報泄露十分不滿。
“馬上就要開戰了,他肯定得穩一手,這都能理解。
“而且看的出來,站長已經感受到了上峰的意志和壓力,很多事肯定不會像以前一樣好說話了。
“搞不好還會配合、重用李涯。
“你最好小心點。”
洪智有小聲提醒他。
“嗯,我會小心的。”余則成點頭。
“對了,左藍走了沒有?”洪智有問。
“還沒。
“本來是昨晚去北平,這不馬奎死了,她得給峨眉峰收尸。
“今晚吧。”
余則成道。
“確定不再約一發?”洪智有眨眼笑道。
“嚴肅點好嗎?
“這時候見面,只會害了她,以后再說吧。”余則成有些小失落道。
說著話。
洪智有起身走到窗邊往下瞅了起來。
余則成也湊了過來:“李隊長在挑車呢,看不出來還挺講究。”
“也許我得給李隊長找點買賣。”洪智有摩挲著下巴道。
“什么買賣?”余則成問。
“什么都行,只要能掙錢的。”洪智有道。
“不能吧,李涯這種人會愛錢?”余則成有些不信。
“這個人很鬼。
“辦事能力有,吃卡拿要這一套估計也懂。
“搞點買賣,日后指不定能拿他一把。”洪智有道。
李涯很窮。
至少現在兜里很干凈。
但一個天天吃饅頭咸菜的人,到了世界,要說對錢沒欲望,那是不可能的。
李涯可不是苦行僧。
從原劇來看,手工西裝、皮鞋、板正中山裝、發膠這些齊齊當當,說明這人講究。
而且,他能掏出大把美金數次找謝若林買情報。
這么多錢哪來的?
肯定是辦事時搞的,或者有啥別的營生。
有欲望就好。
有欲望就能拿住命門。
李涯看完車,滿臉怨氣的回到了站長室。
“又怎么了?”吳敬中問。
“沒事,就感覺陸處長似乎對我有意見。”李涯道。
“人事即政治。
“你們都是中校,有點看法正常。
“情報處就是行動隊的眼睛,以后你說話稍微客氣點。”
吳敬中對這個學生還是了解些的。
“我已經很客氣了。”李涯道。
“不說這些了。
“有事嗎?”吳敬中問。
“來之前,建豐對津海站的泄密內患問題表達過嚴重的關切。
“尤其是余則成。
“建豐拿到過一些秘密情報,此人被槍擊后,曾一度消失過三個月之久。
“京陵政保總署,曾根據陜西會館的線索,追查過一個姓董的生意人,發現此人是京陵紅票地下組織的高級領導人。
“姓董的曾去過楊家村。
“根據楊家村的人口述,楊家村北邊一間廢棄小院里來過外人。
“那家小院本是一個叫楊二牛的。
“楊二牛父母早死了。
“走鬼子那年,楊二牛被拉去當壯丁后就沒回來過。
“這套房子就一直空置著。
“后來萬里浪拿著照片去對比,確定就是姓董的、陜西會館帖老板,還有余則成。”
李涯道。
“既然有如此充分的證據,為什么不抓人?”吳敬中反問。
“問題是,負責行動的萬里浪死了。
“那個村子鬧過瘟疫,全村的人基本死的死,逃的逃,沒了人證。
“秦雙城對此事也毫不知情。
“這些材料無人證實。
“建豐對余則成擊斃李海豐是持肯定態度的。
“所以,在證據不充分的情況下,留置了追查余則成的決議。
“這次我奉命來津海。
“除了輔佐站長您清查紅票,滌清內鬼也是重中之重。
“我不針對余則成。
“甚至也質疑政保總署那些材料的真實性。
“但必要的甄別還是要的。”
李涯不是魯莽之人,沒有明確證據說話還是注意分寸的。
“我對余則成還是信任的。”吳敬中道。
“你倆都是我的學生,我喜歡你們能精誠團結。
“不要重蹈馬奎的覆轍。”
他凝眉提醒道。
“我的站長大人,信任也得有個限度啊。
“這是我的使命。
“余則成如果真是干凈的,我查一查他沒問題吧。
“內部監察,這可是軍統的老傳統。”
李涯關于這點態度很堅決。
“嗯。
“先說好,僅限于通票嫌疑。
“站里的人在津海吃的很透,駐軍、幫派、乞丐三教九流都熟,你什么都要管,會惹麻煩知道嗎?
“到時候出了事,別怪我沒提醒你。”
吳敬中板著臉鄭重道。
“嗯,規矩我懂。
“這年頭誰還沒點偏財、外財。”
“您放心,與通票無關的事,我肯定不查。”
李涯看著他,笑著點了點頭。
那冷傲的小眼神讓吳敬中感覺有些發刺,他耐著性子問:
“你想怎么查?”
“原本我想利用馬奎的太太,做做文章,引那個左藍上鉤,利用破壞軍調來觀察下余的反應。
“現在馬太太走了。
“軍調處也撤了,這步棋算是廢了。
“不過我查過總部的絕密檔案。
“戴局長在時,你們曾搞個一個天網計劃,在游說津海地委的某個要員。
“不知道發展的如何了?”
李涯問道。
“實不相瞞,馬奎死后,此計劃暫時已經擱置。”吳敬中道。
他最近連著收了幾筆大的。
古董都鑒定不過來,哪有時間去管什么紅票。
津海的地委早已千瘡百孔。
估摸著咬不出什么干貨,戴老板都西去了,他才懶得操這閑心呢。
“站長。
“這可是津海地委一號,現在平津地下本就是一潭渾水,你不摸一摸,怎么知道底下是蝦米還是大魚呢?”
李涯眉頭一挑,斜眼說道。
“你既然要管,那就管去吧。”
吳敬中知道不能讓這家伙閑著,否則遲早疑心得落自己頭上來。
“嗯,但我有兩個條件。
“第一,這次行動由我全權負責,從現在起陸橋山不得再染指。
“第二,行動隊我得洗一洗。
“以前跟馬奎、陸橋山的那批人都得換換。
“全部換成今年訓練般的新人。
“站里不是正好要裁一批人嗎?正好從行動隊下手,也算替你分憂了。”
李涯說道。
“也不能全裁撤了,一半一半吧。
“很多在本地安了家,上有老下有小的。
“養家糊口的事,你斷人家生計,活不下去會找你玩命的。”
吳敬中擔心這家伙把自己那點人也給洗沒了。
“也行,那就一半一半。
“陸處長那,勞煩你去打聲招呼。”
李涯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到了行動隊,李涯說干就干,簡單開完會后直接圈出名單。
除了米志國、齊大福以及宋飛這些科級,余者像聞時明等人一律被李涯掃地出門了。
連孫興這種毛人鳳派來的人也沒能幸免。
當天晚上。
李涯又親自點將。
招了一大批新成員,然后經過考察后留下了三分之一的精銳。
行動隊算是正式改組完成。
當然,這其中依舊有不少站長安插的人。
比如像齊大福這種老資格。
但陸橋山的人,卻是被洗的一干二凈。
津海。
周云翼警惕的四下張望了一圈,匆匆走進了巷子里的小屋。
一個臉上皺皺巴巴,看起來跟老農民一樣的男子正坐在床邊抽著煙槍:
“老柳,還有貨嗎?
“小桃的病又發作了,急需要煙土止痛。”
老柳皺眉道:“實在不行,你讓人送醫院吧。
“馬奎之前曾找過我,我跟他一直在演戲,不得不減少對小桃的供應。
“但這樣下去終歸不是辦法。
“小桃活著比死了更難受啊。”
“我知道,我問過醫院了,這種傷吃安眠藥沒效果。
“現在能讓她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周云翼皺眉嘆了口氣道。
“你的處境很危險,他們拿小桃要挾你。
“老周,實在不行,你找個機會帶小桃離開。
“津海的地下組織已經不能再受損失了。”
老柳憂心忡忡的說道。
“走,是不可能了。
“此事我另有安排。”
周云翼沒往下說,老柳也沒多問,有紀律不該問的別問。
取了止痛的大煙。
剛回到家。
他就看到一個頭發梳的一絲不茍,身穿灰色中山裝的男子正在桌子邊坐著了。
旁邊還有幾個戴著圓帽的衛士。
就這行頭,一看就是保密局的。
“周先生你好,我叫李涯,是保密局行動隊的新隊長。”李涯站起身,傲慢笑道。
“換人了?”周云翼沒什么表情的問道。
“是啊。
“咱們來談談吧。
“我知道老柳的煙土,只能解你愛人一時之患。
“我認識一位香島外科手術專家。
“或許能治療你妻子,至少可以讓她免于傷痛。”
李涯知道他最在乎的是什么,開門見山道。
“說說你的條件吧。”周云翼道。
“我知道你們有單獨的電臺呼叫方式。
“對應的代碼是《夢蝴蝶》。”
李涯沒說完,周云翼臉色大變。
電臺無線電收音機呼叫,是組織的壓艙石,以便在地方組織被破壞時,能第一時間接收到上邊的指示。
密碼本正是《夢蝴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