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長,上次白糖的事我也有責。
“我和老余本就想慪慪氣,等你服個軟再把貨轉出去,誰想到半個小時不到就讓人點了。
“人算不如天算啊。
“這算是我和老余的一點心意,你且收下。
“把房契贖回來。
“該吃吃,該喝喝。
“頭油、西裝、皮鞋該收拾還得收拾。
“好歹是堂堂中校軍官,別讓人覺得咱們保密局寒磣。”
洪智有又從兜里掏了五百美金放在了桌上。
“哦,對了。
“老謝那一千美金我已經替你還了。”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李涯心窩一暖,鼻子陣陣泛酸,一把握住洪智有的手:
“老弟,患難見真情。
“白糖的事是小人作祟,怨不得你和余主任,我認栽。
“但你這份情,兄弟我記心里了。
“我把話放這里,以后誰敢說你是紅票,我李涯第一個特么斃了他!”
洪智有亦是故作感動,點了點頭道:
“有老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你知道的,嚴格來說我是個生意人,既然是做生意難免就會和各方勢力打交道。
“包括余主任也是。
“別的不說,以后掙錢這方面有啥需要我的,盡管吱聲。”
“好!”李涯絕口不提余則成。
洪智有明白,這家伙是不會死心的。
對自己可能會松點。
對余嘛,只怕該查還會查。
畢竟中間隔了個劉雄,已經不僅僅是查票這點事那么簡單了,這兩人之間的恩怨恐怕很難善了了。
“哦,對了。
“前些時日馬太太打電話給我,說走的太匆忙了,有些東西忘收拾,讓我過來拾掇一下寄上滬去。
“李隊長,你不介意吧。”
洪智有看了眼墻上周根娣的照片,還有靠里衣架上掛著的旗袍、絲巾、尼龍絲襪。
一看就是剛洗,還沒風干的。
還有鞋架上跟李涯大碼皮鞋放在一塊的高跟。
馬拉巴子的李涯!
臭吊絲!
“聽說你跟馬太太很熟,站里的人說你們之間還傳過緋聞…”
李涯繞開話題不接茬,眼皮一翻那股子勁又上來了。
“哪能。
“就馬奎那性子,我要真搞他老婆,不早打我黑槍了?
“就是他太太愛打牌。
“我經常去俱樂部找人陪她組局、跳舞,稍微走的近了些而已。
“李隊長,那東西…”
洪智有說著就要去取照片。
李涯抬手攔住他,淡淡道:“洪秘書,這些東西都是馬奎留下來的,這屋子里的一切都有可能成為證物。
“我一直懷疑馬奎不是真正的峨眉峰。
“這樣吧,等我查出峨眉峰,到時候這屋子里的東西你想拿啥就拿啥。
“當然,你也可以叫馬太太親自來取。”
李涯開始瞎扯皮。
開啥玩笑。
打沒了錢,他就沒去過戲園子。
小云仙來找過幾次,發現每次都被他白睡,連個黃包車路費錢都不報銷。
人家姑娘也不傻,看出來李涯不是真心相待。
果斷斷了聯系,現在傍了個津海的公子哥,日子快活著呢。
頓頓白菜豆腐的李涯,就靠周根娣的照片打發那點需求。
洪智有再把照片、旗袍啥的拿走。
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也行,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洪智有見他死活不想給,也只能作罷。
都怪阿娣那天走的太匆忙。
這些東西算便宜了李涯這小子!
也不知道阿娣咋樣了?
一想到那天臨別時的狂歡,洪智有亦是心神蕩漾。
不行。
得去去火。
他拿了枚硬幣往上一拋。
正面就去找方敏。
反面就去找季晴。
正面。
好吧,也該找找方敏了。
到了俱樂部開好房,洪智有給方敏打了電話。
很快,這位豐腴美婦就踩著高跟來了。
方敏今天的妝容很精致,旗袍下雪腿筆直,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
一上來,兩人就滾在了一塊。
折騰的兩人都乏了才作罷。
“壞人,今天怎么想起我來了。”
方敏靠在他懷里,滿臉紅暈的問道。
“誰讓你活好呢?”洪智有眨眼壞笑。
“比季老板好嗎?”方敏有些醋酸道。
“要不改天你倆同床比試比試?”洪智有很有興趣的揚起了眉頭。
“誰怕誰。
“我反正是無所謂。
“我看她未必有這膽。
“圈子都知道季太太比較保守,以前她男人活著的時候就看的比較嚴。
“要不仁記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呢。
“她男人死后,又搭上了你,有吃有喝,現在地位也上來了,那幫公子哥為了錢也不敢孟浪她。
“哪像我勞苦的命,還得給人當牛做馬。”
方敏眼眶一紅,噘著嘴說道。
“怎么,在家受委屈了?”
“那倒沒有。
“姓康的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一家子把我當菩薩供著。
“就覺著沒季晴那命,心里不快活。”
方敏嬌滴滴訴著苦道。
“知足者常樂。”
洪智有在她光滑的美腿上摩挲了一把。
“對了。
“九十四軍馬王鎮倉庫有個分隊長叫林鞠圣。
“這家伙最近在倒賣軍需。
“白糖、罐頭、棉布,還有一些冬季物資用品。
“我看過了都是美援物資。
“罐頭是牛肉的,味道還不錯。
“對了,還有壓縮干糧。
“老康說眼下打仗,還說一開戰,到時候就跟46年逃荒一樣,黃金、美元都不好使,只有這些罐頭值錢。
“能十倍,幾十倍,甚至一個罐頭能賣一根金條的賺。
“你說我要不要搞一點?”
一談到生意,方敏坐直身子正然問道。
“林鞠圣,好熟悉的名字。”
洪智有輕聲嘀咕了一句。
他想起來了,因為這小子李涯在馬王鎮挨了九十四軍一頓毒打。
“找他要貨的人多嗎?”
“挺多的,還包括紅票。”方敏道。
“最近先別去馬王鎮了。”洪智有想了想道。
“為啥啊,十倍的差價,干啥買賣也掙不了這么多錢。”方敏有些舍不得。
“那邊不太平。
“現在上邊在嚴控軍用、民生物資。
“保密局、警備司令部稽查隊、憲兵、警察局都在抓走私,指不定就查到你頭上了。
“這世道掙錢是次要的,先活下來再說。”
洪智有一看表得回家了。
兩人起床穿衣,各回各家。
蕊蕊再有兩三個月就要生了。
洪智有怕刺激老吳兩口子,最近一直沒敢往婉秋家里去,每天晚上回家歇息,早上則是隨翠平一同練功。
表現的很是中規中矩。
回到家,院子門口停著一輛軍車。
一進去就看到余則成正和一個軍官在喝茶。
“武哥,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你們聊,昨晚吹著風了,頭疼。
“翠平說要給我放點血。”
余則成笑著打了聲招呼,起身而去。
“老弟,我是不得不來啊,有件事想求你幫忙。”許志武不似往日豪氣,神色悲沉道。
看來是真遇到難事了。
“老哥,咱倆啥交情啊,用得著兄弟的,盡管開口。”洪智有道。
“內戰已經打響了。
“我這兩年撈了不少,想過過人的日子。”許志武點了根煙,吸了一口道。
“挺好。
“去哪?”
“粵州。
“那邊紅票的根底薄,未來戰事主要集中在北方和華東,去粵州娶個婆娘,生個娃兒過幾天平靜日子。”許志武道。
“牟軍長同意嗎?”洪智有問。
“這就是我為難之處。
“打楊長官被戴笠一整,大伙都沒了心氣。
“牟軍長還是想打的。
“他對我向來不錯,作為一個軍人,我要明著說離開他肯定不會放人。
“同樣這種懦夫行為,會影響軍中士氣。
“畢竟我手底下還有那么多兄弟,都眼巴巴的想跟著我立戰功發財呢。
“不能說,又想走人。
“我是實在沒招了,只能找老弟你了。”
許志武摸了把胡須,很頭疼的看向洪智有。
“你還是不想打唄。”洪智有笑道。
“是啊。
“打鬼子,老子命都可以不要。
“隨棗會戰時,這條腿就是被打斷了,渾身都是傷,算是從閻王爺手里撿回一條命。
“但你要說打自己人,算哪門子英雄好漢?
“都是同根同種。
“被他們打死了,我冤。
“打死他們,我有愧。
“我是真不想打!”
許志武搖了搖頭,唏噓感慨道。
“理解。
“辦法我倒是有,不過你得破費破費。
“我記得你前段時間買了輛新車。
“斯蒂龐克牌,陳納德坐的那種?”
洪智有笑問道。
“是的。
“我就喜歡車,當時心一癢被忽悠了。
“現在那玩意留在這,賣招人嫌疑,不賣我又帶不走,腦殼子疼。”
許志武一臉郁色道。
“送人吧。
“我保你離開軍營,圓你的粵州夢。”洪智有道。
“送人?
“送誰?”許志武問。
“吳站長。”
洪智有湊近了些,低語:“你這樣…”
聽完,許志武目瞪口呆:
“兄弟,這能行嗎?
“你可得兜住了,搞不好我就上軍事法庭,蹲號子去了。”
“放心吧。
“我還能坑你?”洪智有打起了包票。
“成。
“只要你能讓老子離開軍營,干啥都行。
“走了。”
許志武一拍大腿,也不啰嗦,一瘸一拐的走了。
翌日清晨。
翠平一大早就來喊門,把洪智有拖到了院子里練功。
她是真教。
洪智有雖然有些起床氣,但面對鐵拳也只能老老實實開練。
練了一個多小時。
呼呼!
洪智有正樁收拳,拿毛巾擦起了汗。
翠平錘了錘他的肩頭道:“咋樣,小師弟,腿腳比以前有勁多了吧。”
“確實,以前別說打沙袋,就是空打一百拳,胸口就像拉風箱一樣咕嚕的厲害。
“現在打兩百拳似乎也不太費勁了。”
洪智有看著通紅的指骨,大感不可思議。
“練功不練氣,等于白練。
“這玩意就得靠勤修,修著修著你哪天突然就發現自己能耐了。
“去,翻個墻試試。
“綁了這么多天沙袋,看看腿勁咋樣。”
翠平笑著吩咐道。
“是。”
洪智有解下小腿的沙袋,微微吸了一口氣,加速疾跑,照著兩米多高的院墻蹬去。
隨著助跑騰空。
他左腳在墻上猛地一蹬,身子又拔高了幾分。
再右腳跟上一踩,一發力手就夠著了圍墻,一攀一翻人就上去了。
洪智有騎坐在院墻上,人都麻了。
我是誰?
我是怎么上來的?
“可以,沒白練。
“再有個兩年,腿力、臂力再漲一茬,我看你翻墻上瓦做小偷沒啥問題了。”
翠平拍了拍手,爽笑打趣道。
“謝謝師姐!”
洪智有翻身跳了下來,連忙感激道。
練完功。
洪智有開車來到了站里。
一進樓道,就看到行動隊的神色匆匆。
“這是…”
見陸橋山迎面陰沉著臉走了過來,
“你說李涯這條死狗,又活泛了。
“也不知哪搞到的情報。
“一晚上端了兩個聯絡站,一個地下印刷廠,一個公會。
“據說把學聯的旗手郭佑良也給抓了。”
陸橋山很不爽道。
“抓就抓唄,行動隊的專職嘛。”洪智有道。
“他是抓人立功了。
“問題是,我在學聯安排的線人也被他抓了。
“誰不知道郭佑良是紅票的人。
“現在抓他值什么錢?
“我等著放長線,釣紅票新的聯絡站呢。
“現在好了,全被他攪黃了。
“天殺的玩意!”
陸橋山恨的是牙都快咬碎了。
“老陸。
“放心吧,郭佑良會放的。
“等著吧,有的是人保。
“回去了他肯定還得吶喊,有的是機會。”
洪智有寬慰他道。
“問題是,他對我那個線人動刑了。
“那蠢貨招了。
“我埋了一年的釘子,就這么廢了,那可是郭佑良的左右手啊。
“你以為紅票都是傻子啊。
“再想安插這么個人,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陸橋山惱火道。
正說著,肖國華走了過來:
“幾位,站長讓去會議室開會。”
眾人到了會議室。
吳敬中早已笑盈盈的等著了。
“李隊長正忙著,大家等他一會。
“忙活一晚上,到現在據說連水都沒喝一口。”
待幾人入座后,吳敬中欣然笑道。
“那也不能讓大伙都等他。
“太沒規矩了。”
陸橋山不滿小聲道。
喝了一盞茶,西裝革履,頭發倒背整整齊齊的李涯,皮鞋踩的嘎嘣響的走了進來,微微向站長和眾人欠身: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李隊長,快坐。”吳敬中笑著擺手道。
“各位,入冬已來,咱們津海站也有了新氣象啊。
“昨天晚上,李隊長一舉摧毀了紅票兩個地下交通站,還有印刷廠、學聯、工會,可謂收獲頗豐。
“冬至,開了個好頭。”
吳敬中盛贊道。
“哪里,都是站長指揮得當,我不過是順手牽羊而已。”李涯很謙遜的笑道。
“雖然總部對你有處罰在前,但站內的嘉獎還是很有必要的。
“予以李隊長一百銀元獎勵。
“另外參與這次行動的隊員,每人發放十個銀元。”
吳敬中道。
“謝謝站長。”李涯感激道。
“這事應該的。
“對于實心干事的人,不管是哪個科室的都應進行激勵嘉獎。
“另外我會替李隊長例行向總部請功。”
吳敬中說著,臉上笑意一斂,目光變的嚴厲起來:
“但對于某些辦事不利的,也必須予以處罰。
“陸處長,冷藏倉庫被盜,德龍客棧失火一事。
“都快一個月了吧。
“你給我的報告,在哪呢?”
陸橋山臉色一變,連忙解釋道:
“站長,倉庫被盜一事,我,我正在追查。
“失火的事查清楚了,是那邊的后勤人員在房間內抽煙點燃了棉被…”
“抽煙?
“以前好好的,怎么轉到你手上就壞事頻頻。
“也是,情報處的工作繁忙。
“我看呀,還是讓李隊長替你分擔些,這樣你把德龍客棧讓出來,交給李隊長打理。
“你就專心負責情報處的工作還有冷藏倉庫。”
吳敬中拿著“桃”開始引殺“二士”。
“我…”
沒等陸橋山開口,李涯先站起了身:“謝謝站長,德龍客棧交給我,您盡管放心。”
“好,那這事就這么定了。”
吳敬中笑著拍了板,然后起身背著手走了出去。
李涯雙手插兜,沖陸橋山蔑然一笑:
“陸處長,謝了啊。
“沒你這把火,德龍客棧也回不來。”
陸橋山低沉笑道:“李隊長,別高興的太早。
“風水輪流轉,指不定過幾天又轉回來了呢?”
“是嗎?
“不會又是偷偷摸摸打報告的手段吧。
“高明點,別讓我瞧不起你。”
李涯拍了拍他的肩,扭著頭燦笑而去。
陸橋山臉上陰云驟起,眼中綻放著狠毒、陰森的光澤。
這個李涯真特么天克啊。
只要有他在,自己準沒好事。
上次沒一腳踩死他,現在又讓他爬起來了。
不行。
絕不能坐以待斃。
再這么任由李涯囂張下去,自己別說副站長,就眼下這一畝三分地只怕都守不住了。
回到辦公室。
陸橋山靠在沙發上,詳細的作出了反擊計劃。
李涯之所以春風得意,是因為站長漏了情報給他。
但紅票不是天天都有得抓。
大多數時候,行動隊得依靠情報處的眼睛。
如此…自己便可以誤導李涯。
只要讓他砸上幾次手藝,吳敬中就是再寵他,也沒了說辭。
雖然這對自己的情報工作,也有一定負面影響。
但只要能殺殺這個小人的丑惡嘴臉。
一切都是值得的。
洪智有回到了辦公室,吳敬中正在喝茶。
“看到了嗎?陸橋山氣的臉都綠了。
“這兩人有得斗了。”
見了洪智有,他欣然道。
“還是老師高明。
“不過,李隊長就得陸橋山這樣的人來磨。”洪智有笑道。
“坐山觀虎斗吧。”吳敬中點了點頭。
陸橋山的報復來的很快。
很快。
李涯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屢屢受挫。
不是撲空,就是抓錯人。
反倒是稽查隊的陸玉喜聲名鵲起,接連破獲了好幾次紅票組織,以及倒運民生物資等要案。
原本剛剛起勢的李涯,再一度被現實重創。
鴻福飯店。
熱騰騰的涮鍋。
陸玉喜喝的滿臉通紅,端著酒杯再次向陸橋山敬道:
“山哥。
“不瞞你說,我這個月又拿獎金了。內部已經定好了,只要再立上一兩個功勞,我下個月就能晉升了。
“老弟能有今天,全賴山哥提攜。
“啥也不說了。
“來,敬你,山哥。”
“抓了這么多倒爺,錢沒少撈吧。”陸橋山臉色冰冷道。
“那,那自然多少有點。
“山哥,這個是兄弟孝敬你的。”
陸玉喜從口袋里肉疼的摸出一根小黃魚,雙手遞了過來。
“孝敬。
“呵呵。”
陸橋山拿起小黃魚,嘴角浮現出玩味、陰冷的笑意。
“喜子。
“當初是哥托關系,一手把你塞進稽查隊的。
“也是哥的人脈,讓你從一個小小的科員,爬到中隊長。
“你說周隊長打壓你。
“我就讓人換掉姓周的,把你扶正了。
“現在你拿著我的情報是順風順水,步步高升啊。”
他不緊不慢的說道。
“山哥,這不消說。
“沒您我什么都不是,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陸玉喜瞧出來了。
山哥不高興,后果很嚴重。
“那這就是你報答的方式。”
陸橋山揚了揚手上的金條,搖了搖頭后,他拿起金條扔進了銅鍋涮里。
“山哥,你這?”陸玉喜懵了。
“我手上今天下午有個絕密情報,是關于九十四軍倒賣軍需交易時間和地點。
“抓軍貪,這是司令部的第一要務。
“如果得手,你晉升的事就板上釘釘了。
“怎么,有興趣嗎?”
陸橋山又恢復了溫和之態。
“倒賣軍用物資!
“山哥,這可是最當紅的情報啊。
“透點。
“回頭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陸玉喜舔著臉湊了過來,諂媚笑道。
“透給你可以。
“你把這根金條撈出來。”陸橋山笑道。
“好說,好說。”
陸玉喜伸起筷子就要往里撈。
陸橋山搖頭微微一笑:“沒讓你用筷子,用手!”
“用手…
“山哥,咱,咱別開玩笑好嗎?”
陸玉喜有些慌了,笑的比哭還難看。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情報。
“撈金條。
“你看著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