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綠水藏古鎮,皎皎明月載殺機。
羅寶丈的元神在張凡翻手之間,隕滅如塵,如此的突然,如此的果決,如此的霸道…讓亥豬王饕的眼神出現了一絲恍惚。
比起數月前,眼前的張凡似乎有些不同了。
他還記得第一次在桃源廣場見到張凡的時候,后者也不過是個初入道門的菜鳥,對于一切都懵懂茫然,手段更是稚嫩得可笑。
然而如今…
“凡哥他滅了羅寶丈的元神!?”
遠處,劉家兄弟也不有相視一眼,不管怎么說,羅寶丈乃是嶗山弟子,齊魯市嶗山道館的館主,即便身犯大罪,也應該交給東山省道盟才對。
“他已成高功,自然百無禁忌。”劉星陲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遠處,神經卻沒有絲毫的放松。
只因為張凡面對的可不是羅寶丈這樣的貨色,對方可是十三生肖之一的亥豬!!!
“不愧是大靈宗王的種,還未真正脫劫,霸道兇狠倒是恢復了幾分。”
王饕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冷笑。
張凡沉默不語,他知道,當日酉雞推測天機,早就窺伺出他們父子詐死的真相,否則戌犬韓地厭也不會出現在玉京市,三番兩次對他痛下殺手。
十三生肖之所以死盯著他們父子倆,一來是因為李玲瓏之死,身為上代人肖,卻在十年前死在龍虎山下,十三生肖脫不了干系。
二來,便是因為當年張靈宗進入龍虎山,帶出來的那件東西,關乎道門大劫的重要之物,這也是道門和十三生肖死死盯著張靈宗最重要的原因。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還敢這么囂張?”張凡淡淡道。
話音剛落,王饕卻是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恣意張狂,看向張凡的目光透著深深的譏誚。
“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沒脫劫呢?充其量也就是個與眾不同的…小鬼而已。”
王饕美艷的臉上浮現出戲謔之色,烈焰紅唇緩緩蠕動:“小鬼終究是小鬼…”
“難不成你還能又是一個大靈宗王!?”
話音落下,王饕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凝起的目光變得寒徹起來,如果能夠在這里擒下張凡,自然也能夠讓張靈宗投鼠忌器。
“好吧,敘舊到此為止了。”張凡凝聲輕語。
話音剛落,一聲爆響驚起,張凡所立之處,炸出了一個深坑,激蕩的煙塵之中早已沒有了他的身影。
“動手了!”
劉家兄弟雙目圓瞪,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幾乎同一時刻,張凡便出現在了王饕的身前。
“天蓬天蓬,九元煞童。”
“五丁都司,高刁北翁。”
一瞬間,張凡口念天蓬咒,手結天丁印,凝神定息,叩齒九通,觀想天蓬元帥法相,狂涌的真陽在他掌中顯化出一道獠牙虛影,血光凝聚,兇煞非凡,糾糾狂風驟起,獵獵神威不凡。
“道門法傳千萬念,北天玄帝第一殺!”
“北帝法,天蓬咒。”
劉家兄弟眉心大跳,心中似有不同的聲音在狂呼,他們出身真武山,名山大宗,自然認得這號稱道門第一殺的法門。
只不過,自從八十年前,道門大劫之后,北帝法便已經銷聲匿跡,絕滅人間。
他們沒有想到,張凡所學駁雜精深,就連這失傳已久的北帝法都會。
“天蓬牙!?”
王饕看在眼中,不由嗤笑,當初在桃源廣場,他便見過此法,當時張凡不過剛剛練成,火候尚淺,如今才過了幾個月而已…
帝法名頭雖大,可是廣博艱深,想要大成,非得苦練玄修,嚴守北帝黑律,至少十年苦功,才能真正發揮出那第一殺伐的兇威。
昂…昂…
突然,一聲詭異的嘶吼聲從王饕掌中傳來,恍若野豬嘶鳴,涌動的真陽似血光彌漫,隱隱間竟是也有也一對獠牙虛影浮現,森白如骨。
“鬣彘牙!”
恐怖得嘶吼聲越來越大,元神觀照,仿佛見一頭異獸虛影蕩漾而生。
這一刻,張凡想到了桃源廣場,見過的那幅畫,畫上畫得便是一頭皮包骨頭的豬,異種成兇,后來他在道秘錄中見過記載,這種異獸名為鬣彘,古老歲月之中,常見深山大澤,以虎豹為食,貪得無厭。
赤牙顯兇,白牙成戾,兩道虛影猛地碰撞在一起,余波成狂,蕩起罡風肆虐,吹得周遭野草伏低。
“敢有小鬼,欲來見狀。”
“钁天大斧,斬鬼五形。”
“炎帝烈血,北斗燃骨。”
“四明破骸,天猷滅類,”
“神刀一下,萬鬼自潰。”
隨著秘咒朗朗玄音,張凡的氣勢越發恢宏浩大,隱隱間,他的身后似有一道虛影叢臨,如神兵天降,鎮萬鬼伏藏。
“天蓬開路,只殺不度!”
隨著一聲巨響劃落,鬣彘牙上浮現出一道道裂痕,毀滅的波動沿著那森白的法齒蔓延肆虐。
“你…”
亥豬見狀,面色陡然一變,看向張凡的眼神透著深深的驚異。
才多久的功夫?
他鬣彘牙竟然抵不過張凡初修數月的天蓬牙,僅僅一個照面,竟是法敗術潰。
終于,森白的鬣彘牙猛然碎裂,化為流光四散。
赤紅如血的天蓬牙如入無人之境,直刺亥豬的胸膛。
“高功階位!?”
王饕的眼中閃爍著駭人的精芒,他萬萬沒有想到,數月之功,張凡竟然真的脫胎換骨,他雖未脫劫,卻已入高功之境,提升之快,簡直匪夷所思。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張凡的聲音再度回響在王饕的耳畔,隨風獵獵,透著生死殺機。
這一刻,亥豬眼中原本的輕松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抹凝重。
兇戾的天蓬牙如利刃一般,刺落在亥豬的胸膛。
咕嚕…咕嚕…
就在此時,那高高隆起的胸膛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頻率蠕動起來,仿佛活物一般,在尋覓,在渴望…
緊接著,赤紅如血的天蓬牙仿佛消融一般,化為點點血色,竟是透入那高高隆起的胸膛,仿佛是被蠶食一般,漸漸化歸虛無。
與此同時,一抹殷紅之色竟是以亥豬的胸膛為中心,漸漸化開,轉眼之間,遍布全身。
“這是…”
遠處,劉家兄弟面皮一顫,俱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亥豬五指交錯,每一根指頭的頂端都浮現出利齒虛影,恍若利爪一般,輕輕劃落,震蕩的力量掀起一陣罡風,便將張凡彈飛了出去,與之拉開了距離。
“他也會北帝法!?”劉星陲雙目圓瞪,分明感受到亥豬五指交錯間顯現出的利齒,與天蓬牙的力量如出一轍。
“貪食化法!?”
張凡身形旋轉,緩緩落地,開著被撕裂開來的衣衫,眸光凝如一線。
十三生肖,各有專長,譬如午馬的道名為人符煉箓,酉雞的道名為星斗法身,戌犬的道名為六塵丹法…
亥豬王饕的道,便是貪食化法,能食諸法化入身,斗轉之間成己術。
“三才相盜食其時,此是神仙道德機。”
亥豬王饕晃動修長的雙腿,脫去了高漆的高跟皮鞋,發出低沉且略帶磁性的男人聲音。
“貪食,是人類最原始的欲望,也是上天賜予成仙的法門。”王饕嘴角微微揚起,看著掌中閃爍的赤牙虛影,露出一抹微笑。
人食谷肉化尸骸,入土成泥養植栽。草木一秋生鹿麂,虎豹吞食入腹來。
從古至今,貪食便是萬物生滅最不可或缺的一環,它推動了自然的循環,演化出天道的輪回。
這一刻的亥豬,才是真正的亥豬。
“十三生肖!這便是十三生肖嗎?”劉星陲喃喃輕語。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接觸到十三生肖,這樣的力量簡直恐怖。
“很有意思的道法。”張凡凝聲輕語。
“學道者,竊造化之機而用之,何為?貪食…”王饕淡淡道:“食其時,百骸理。動其機,萬化安…”
言語至此,王饕顯得高深莫測,淡漠的目光幽幽地落在張凡的身上。
“好學弟,還有什么手段,可比舍不得用啊。”
話音剛落,張凡周身無風自動,在眾人眼中,他周圍的空氣都扭曲起來,變得的荒草枯黃焦黑,仿佛被一股無形的火大焚滅吞噬。
這一刻,幽幽夜風都變得燥熱起來。
“火龍丹劍!”
遠處,劉家兄弟相視一眼,俱都流露出凝重之色。
他們知道,這是張凡的殺招,不弱于五雷正法的火法。
“嗯!?”
王饕感受著周圍環境的變化,灼灼狂風撲面而來,讓他原本濕潤的嘴角都變得干裂。
“數月不見,你的手段見長了。”
“火龍丹劍!”
張凡一聲輕語,剎那須臾之間,一道火光自他掌中沖天而起,非是無形無相,赤赤灼天,見性成狂,能叫識神躁動起驚魔,能焚四大軀體入寂滅。
“丹火成劍,純陽法傳!?”王饕面色微變,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心中卻是掀起驚濤駭浪。
他萬萬沒有想到,張凡未曾脫劫,更是沒有恢復神魔圣胎的力量,破境重修,竟然也能再入高功階位,練成如此道法。 “神魔圣胎,必入大夜不亮,他未曾脫劫,還能重修?這不應該…”
千萬思緒在亥豬心中交織,轉瞬之間,那道恐怖的火光便已到了近前,似龍吟,如劍鳴,若是以元神觀照,即便在極遠處也能瞧見。
“組長,那是落霞鎮的方向。”
此時,一列車隊正趕往落霞鎮的方向,行駛到了半路,那沖天的火光煞是奪目,車子紛紛停了下來。
“純陽祭真意,丹生火龍劍!?”
魏青松從車上走了出來,神色凝重,看著落霞鎮的方向,心中卻是狂浪起伏。
“這是什么火法?動靜如此之大?”
“狂性躁起催火龍,這可不是一般的火法,有高手在斗法。”
“隔著這么遠,我的元神都感到不安,如果靠近,那還了得?”
此時,一位位來自東山省道盟的高手紛紛下車,元神觀照,看著沖天的異象,紛紛露出異樣的神色。
“張凡…一定是張凡…”
魏青松心頭狂跳,這般火法,光明正大,必是玄門正宗,首先跳出的答案便是張凡。
“難道他尋到了亥豬?不愧是白鶴觀的傳人…”
魏青松雙拳緊握,心中越發篤定,這位修為高深,身負白鶴道法的年輕人,定是傳說中的李長庚。
“走,加快速度,油門踩到死。”魏青松一招手,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大機緣。
赤灼真火如同大劍襲來,破空而至,恐怖的力量瞬間將亥豬的衣服化為飛灰,扭曲沸騰的空氣仿佛便注入了混亂的暴力,引得后者全身的皮膚都變得通紅,青筋跳動,血血液都好似沸騰…
“太可怕了,他踏入高功之后,火龍丹劍的威力更強大了。”
劉星宇眉心大跳,眼中涌起深深的恐懼,此刻,張凡展現出來的火龍丹劍比起當日在消消樂對付孟清童時強大了何止數倍。
他能感覺到,亥豬的元神都變得躁動起來,好似隨時都要棄絕那具肉身。
“不可能…修煉神魔圣胎,未曾脫劫,怎么還可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就在此時,王饕發出了一聲驚吼,看向張凡的目光變得匪夷所思起來。
他驚異的并非火龍丹劍的力量,而是張凡本身的存在。
“貪食化法!”
突然,王饕雙手結印,頭顱,四肢,脊椎,胸膛,腹部…身體九處地方都在蠕動,詭異的蠕動聲從中傳來…
終于,王饕的身形被赤灼火光吞噬,恐怖的力量卷起熾烈的風,直沖天際。
“好火法!”
就在此時,王饕的聲音從洶洶火光中傳出,透著冰冷的寒意。
“這也能吃!?”
劉家兄弟面皮猛地一顫,簡直難以相信。
原本洶涌的火勢越來越小,緊接著,一道身影從中走出,正是王饕無疑,他的口中泛著幽幽的火光,修長的手指緩緩探出,打了個響指,一道真火便在其掌中升騰…
那道火光如游龍盤踞,蕩起劍吟之聲。
“好學弟,今天我來教教你,法無強弱,不過生化制克。”王饕幽幽輕語。
話音剛落,他的身形驟然消失,仿佛融入風中,蕩起一道火光弧線,下一刻,便出現在張凡身前,掌中真火如劍,罩向了張凡的天靈。
“我也來教教你,道法的比拼,根本是元神的比拼。”
突然,張凡一只手猛地抓住了王饕落下的手腕,另一只手單手結印,體內的元神自天靈沖出,伴隨著一陣詭異的鳴叫聲。
王饕身體猛地一顫,只覺得眼前恍惚,似見一只黑鶴騰空而來,自天飛來。
“太乙天尊下紫庭,九幽長夜放光明。”
就在此時,張凡元神口中念念有詞,無形的波動瞬間彌漫開來。
“太乙法,度亡術!?”
王饕面色驟變,失聲驚吼,只覺得體內元神飄飄乎,幽幽然,仿佛受到了那秘咒感召,竟是要脫體而出。
張凡元神的壓迫,配合太乙度亡術,居然讓他的元神都無法守住。
“破!”
王饕臉皮顫動,趕忙散去掌中真火,猛地一咬舌尖,噴出一口鮮血,劇烈的痛疼感讓元神清醒了不少,歸復身軀。
然而,就在這個空蕩,王饕余光瞥見,便瞧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方方正正,恍若搬磚。
“張凡,你…”王饕雙目圓瞪,厲聲驚吼。
然而,一切已經太晚了,他甚至來不及說完,更加無法作出反應,張凡抄起威靈鎮魔金印,一腦門下去,便砸得王饕三尸爆跳,頭破血流。
貪食化法,若是無法可食,又如何能化。
張凡這一招,可是純純的物理攻擊。
下一刻,王饕身子一挺,便直直地倒了下去,再也沒有了動靜。
“這…這就完了!?”
劉家兄弟面面相覷,一臉的意猶未盡,他們甚至沒有看清張凡手里到底握著的是何等大殺器,一拍下去,堂堂亥豬便沒了聲響。
“我不信你連這個也吃得下。”張凡咧著嘴,掂量了一番手里的金印,不得不說,這龍虎法印確實好用。
當然,張凡的用法和祖師的用法確實不太一樣。
“來個人。”
張凡將威靈鎮魔金印塞進了懷里,一招手,劉家兄弟便從草叢里竄了出來。
“凡哥,你真牛逼啊。”
“十三生肖都能活捉,牛逼大發了。”
劉家兄弟看著心里發慌,忍不住感嘆。
此時,他們心中升起了一種古怪的念頭,張凡似乎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變強,此時的他,比起前不久在消消樂又強大了數倍不止 對于修道者而言,這種現象太匪夷所思了。
“給他綁起來。”張凡看著亥豬,卻未多言。
他知道,十三生肖也有強弱之分,像亥豬,戌犬都是十年前龍虎赤月之后才加入十三生肖的,在那些人當中算不上頂尖。
不過,在天下道門之中,卻稱得上是高手。
這一次,張凡也算是徹底揚眉吐氣了一把,將當初桃源廣場的場子找了回來。
片刻后,大槐樹下,王饕便醒了過來。
此時,他再也沒有了亥豬的威風和架子,原本衣衫便被真火焚盡,此刻更是頭破血流,頭發披散,可謂狼狽到了極致。
“學姐,看不出來,你身材真不錯。”
張凡見王饕醒了過來,不由輕笑:“我現在總算知道你是男是女了。”
說著話,張凡的目光卻是在王饕的身上掃了一圈。
“來,給亥豬大人拍兩張,留個紀念。”
話音剛落,劉家兄弟便掏出來手機,“咔嚓咔嚓”玩起了藝術。
“張凡,沒想到你成長得這么快,這一次,我認栽了。”王饕咬著牙,面對著鏡頭,他卻是出奇的冷靜。
“現在可以聊聊了吧,姜萊在哪里?”張凡沉聲道。
抓捕亥豬不是目的,找到姜萊才是。
“山水有相逢…沒想到你能把我逼到這一步…”
王饕抬頭,散亂的青絲間,看向張凡的眼神透著一絲寒徹冷咧。
就在此時,他猛地掙扎起來。
“別掙扎了,這是死豬扣,你掙不開的…”劉星陲提醒道。
“咔嚓…咔嚓…”
就在此時,一陣詭異的咀嚼聲在寂靜的黑夜中幽幽響起,好似動物在進食一般。
緊接著,王饕的身體猛地顫抖起來,發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叫聲。
“你們看…”劉星宇失聲叫道。
張凡目光一顫,便見王饕的手臂好似被什么咬了,竟是活活少了一大塊,猩紅的血肉暴露在空氣之中,隱隱可以見到森然的白骨。
“什么情況!?”張凡雙目圓瞪,不由錯愕,一時間也難以理解。
“咔嚓…咔嚓…”
隨著那詭異咀嚼聲越來越大,王饕便吃掉的部分也越來越大,在他痛苦的低吼聲中,他的手臂,腳掌,大腿…甚至于是腹部,腸子…
在三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中,被那無形的力量一一吃掉…
“握草!”
劉家兄弟看得頭發都豎起來了,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就算是修道之士面對這樣的場景也宛若煉獄,下意識目光躲閃。
“咔嚓!”
隨著最后一聲咀嚼,原本全須全影的亥豬被活活“吃”了個干凈,徹底消失在眾人眼前,只剩下一片血跡狼藉。
“沒了!?”張凡神色古怪,他好不容易抓住的亥豬,就這么沒了。
姜萊的消息還沒套出來啊!
“他被吃掉了!?”
此時,劉家兄弟面面相覷,臉上透著古怪之色,剛剛那場景,他們也沒有見過。
“爸爸的爸爸是妖怪,爸爸的媽媽是妖怪…”
就在此時,一陣悅耳動聽的鈴聲響起,將張凡的思緒給拉了回來,他掏出手機一看,目光顫了一下,來電顯示竟然是姜萊!?
“喂!”張凡趕忙接通了手機。
“你在落霞鎮了嗎!?”
就在此時,手機另一頭傳來了姜萊久違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