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妥了,那小子至少兩個月沒辦法下床,到時候你去學習,可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你了。”狐仙囡囡開口道,聲音中充滿了得意,這種事情她最愛干,也干的最拿手。
張諶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狐仙囡囡施展幻術遮住了其身形,然后張諶化作蝙蝠離開此地。
至于說那陳三兩,張諶看在自家師傅的面子上,還真拿他沒辦法。他倒是可以打斷陳三兩的腿,但到時候還不是要自家師傅去伺候?麻煩的不還是自家師傅嗎?
張諶回到道觀內,此時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一路上回到閣樓內,就見小豆丁正努力的在練習拳腳功夫。
見到張諶回來,小豆丁沒好氣的道:“張諶,你今日下午又去哪里了?怎么一下午不見人?”
張諶沒有回答小豆丁的話,而是從袖子里掏出兩個紙包,遞給了小豆丁,里面是烤肉和果脯。
小豆丁眼睛頓時亮了,也不去理會張諶,而是坐在一旁的凳子前大快朵頤起來。
張諶此時拿出一個木盆,木盆里裝滿了細沙,然后搬入屋子內,再用一根棍子在細沙中鬼畫符。
他要鉆研一番那符咒的妙用,那兩枚符咒似乎有些玄妙,否則也不會被太古神人觀看。
小豆丁吃著烤肉,見到張諶用棍子在木盆里劃來劃去,湊過來好奇的道:“你在劃什么東西?”
“我覺得你可以識字了。”張諶停下了畫符的動作,那兩道符文實在是復雜,簡直復雜到極致,其上線條交錯,想要一氣呵成的畫出來,就必須要找到其中的規律。他必須要平心靜氣,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尋找規律,有小豆丁在身旁,太影響他鉆研的效率了。倒不如找個借口給小豆丁找點事情做!
張諶自從修煉入了正軌,對于練氣士之道有了深刻的理解后,他并不認為觀主說不讓小豆丁識字這個想法是正確的。
他不認為識字會影響到養神,他覺得觀主之前的說法,乃是胡說八道,糊弄一下不懂行的人罷了。
“可觀主師傅不讓我識字…”小豆丁一雙眼睛看向張諶,吃肉干的動作都頓住了。
成渝聞言面色陷入了糾結:“可是師傅說識字會耽誤了修行。”
“你信我還是信他?你要是信我,我就悄悄教你識字。伱要是信觀主的話,那就當我沒說就是了。”張諶道。
他懷疑觀主也未必識字,畢竟觀主不論怎么看,都不像是貴族的樣子。
不識字,不懂道理,才更容易蠱惑人心。
“我覺得觀主說得未必對!總之,我是識字的,你如果想要學習文字,可以來請教我。”張諶看向小豆丁,他沒辦法去強迫小豆丁學習文字,他能做的就是在小豆丁想要學習文字的時候,對其傾囊相授毫無保留的教導給對方。
小豆丁啃著肉干,陷入了糾結之中,一雙眼睛眼巴巴的看著張諶,最終將肉干放在了桌子上,一雙眼睛鄭重的看著張諶:“師弟,我要識字!”
張諶對小豆丁的態度轉變很奇怪,之前這丫頭不是左右搖擺,師傅不讓識字,她就不肯識字的嗎?
“你既然讓我識字,那我就相信了你的話。你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了,我不相信的話還能相信誰的話?”小豆丁眨巴著眼睛。
張諶一雙眼睛看向小豆丁,打趣道:“我對你最好?那觀主呢?”
小豆丁撓了撓頭:“我不知道,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張諶聞言笑了,放下手中的木棍,對著小豆丁道:“我有一個簡單的識字辦法,只要你能學會,想要讀書識字就簡單的多了。”
張諶將小豆丁抱在懷中,開始教導她讀拼音。
然而小豆丁的天資,確實是震驚到了張諶,他終于知道自己識字七日后,自家師傅是什么感覺了。
小豆丁比他還要夸張,他只教導了兩遍,小豆丁就已經盡數記下。
然后張諶教導了小豆丁組合拼音的技巧后,小豆丁直接抱著韓素貞標注的拼音書籍跑到一旁的燈火下自顧自的練習了起來。
“這是過目不忘嗎?小豆丁能小小年紀就掌握化勁,我還是小瞧了她的天賦。不愧是能直接看到怪異的人,這小丫頭不正常啊。”張諶撓了撓頭,他自家人知自家事,他這個天才是假的,而小豆丁這個天才卻是真的。
小豆丁在燈火下讀書,張諶在沙盆中繼續琢磨著符咒的畫法,他大概也知曉畫符的一些關竅,比如說畫符要一氣呵成,不能有半點斷筆。
畫符之道有一種說法,那就是‘畫符不知竅,惹得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叫。’
畫符最關鍵的是筆畫順序,筆畫順序決定著符箓的功效,決定是否能畫成,乃是成功的關竅所在。
張諶又沒有老師,想要畫出符咒,就只能自己不斷一筆筆的去推敲和試驗,好在他現在頭腦不是一般的好用,大腦清明猶如天空皓月,思索推敲符箓的筆畫順序,對他來說也并非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張諶不是一般人,一筆筆的嘗試著,直至半夜時分,小豆丁打著哈欠拿起書籍向樓上走去:“我困了,我要去睡覺了。你小子早點睡,免得早課遲到。”
小豆丁說完話后離去,留下張諶繼續鉆研著符箓。
“不對,我畫的不對勁!符箓怎么會有二十多筆的筆畫?肯定是我畫錯了。”張諶細數著自己畫符的筆畫,再想想前世網絡上的那些畫符視頻,貌似就沒有超過五筆的。
思索了半響后沒有找到關竅,眼見著天色漸暗,張諶直接將木棍扔下,然后將黃沙篩平,不留下任何痕跡后,才起身回到床榻上打坐。
先是練氣,完成了法力的修煉后,又開始觀想恢復魂魄。
“修煉法力,需要消耗的是精氣神之力,而修煉神魂大道,乃是利用精氣養神,雙方可謂南轅北轍背道而馳。”
只是如今張諶修煉淺薄,尚且不知其優劣在何處。
第二日清晨 小豆丁打著哈欠,將張諶從床上扯下來,然后二人懶散的向廣場走去,又開始繼續了每日的早課。
然后就是洗漱、吃早飯。早飯是一碗粥,吃起來清湯寡水,完全不知道味道。
吃過早飯后,張諶看向小豆丁,小豆丁也看向了張諶:“你吃飽了嗎?”
“就這么點東西,能吃得飽才怪呢。”張諶沒好氣的道。
“現在執法長老在盯著伙房…我倒是有個吃飽的主意,不知道你敢不敢?”小豆丁道。
“嗯?還有我不敢的事情嗎?”張諶道。
“跟我來!”小豆丁扯著張諶,一路上鬼鬼祟祟的不斷避開眾人,來到了后院的一座偏僻大殿內,大殿內供奉著一個身穿黃色皂袍,秀滿了稻穗的雕像。
整座大殿內只有一尊雕塑,男子頭戴黃巾,手中持著一把寶劍,似乎是在降妖除魔,看起來很是威風。
最關鍵的是,雕塑供桌前,擺放著新鮮的水果,還有那一盤盤糕點,此時還散發著熱氣。
“此乃我黃天道祖師大殿,除了初一十五需要全院弟子大祭之外,不會再有人隨便進來打擾。但是大殿內的貢品,卻需要每日都進行更換。”小豆丁猶如來到了自己家一樣,拿起盤子里的糕點,直接塞入了口中,然后雙腮鼓起來,似乎是一只小倉鼠,顯得格外可愛。
“你怎么不吃啊?”成渝吃了一塊糕點后,看到張諶依舊站在那里,開口招呼了句。
張諶倒也不客氣,走上前去將其中一個盤子端了起來,二人大快朵頤,甚至于張諶覺得口干舌燥,還拿起一個梨子來潤口。
小豆丁也學得有模有樣,拿起梨子啃了起來。
就在二人吃的歡快時,忽然門外一陣腳步聲響,正在啃梨子吃糕點的張諶和小豆丁俱都是一愣,二人對視一眼,小豆丁沒好氣的道:“沒那么倒霉吧?祖師大殿除了每日換糕點貢品的時候外,是不會有人來的,怎么今日居然有人來了,還真是見鬼了。”
說完話小豆丁端著盤子,直接鉆入了供桌帷幕下。
張諶看著供桌,心中有些陰影,這要是再聽到什么不該聽的秘密,到時候豈不是又要惹出麻煩?
可此時細看大殿,沒有藏身之處。倒是那神像背后有藏身的地方,但想要爬上去,可不是他能做得到的。
隨著腳步聲響越來越近,張諶無奈只能鉆入了帷幕下,下一刻就見兩道人影擋住了大門口的光線,然后從大門外走了進來,站在大殿內不語。
張諶透過縫隙,不由得瞳孔一縮,其中一人他認識,正是在五六先生草廬內昧下自己錢財的混賬。
“師傅,您莫要生氣了,都是徒兒的錯,徒兒已經返回家中,請我父親出手解決麻煩,只要將那女人誆騙出道觀,就絕不會叫他再有機會活著來到道觀鬧事。”此時一個青年男子誠惶誠恐的道了句。
“我不生氣?你知道自己這回惹出了多大禍事嗎?給黃天道的聲譽造成了多大影響嗎?若是耽誤了王爺大計,別說是你,就算你爹五六先生在此,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此時一個威嚴的中年男子開口道。
“師傅,您放心,弟子一定收好手尾,絕不會叫那女子再胡言亂語。”青年男子跪倒在地,對著天空起誓。
“那女子腹中可是懷著你的孩子,你忍心下手嗎?”中年男子不緊不慢的回了句。
“為了王爺大計,我的性命都可以舍棄,更何況不過是腹中胎兒罷了!”青年男子聲音冷酷。
“不錯,你能有如此心性,我心中很是滿意。區區兒女罷了,以后隨便找些女子生他幾十個就是,倒也不值當惋惜。”中年男子很是贊同他的話:
“王爺叫咱們臥底黃天道,想要探查黃天道封神的秘密,尋覓長生不死之隱情,這才是關乎咱們前途的大事情,稍有差池全都是人頭落地的下場,任何事情都不能影響到咱們的主要計劃。”
“可黃天道將封神之秘藏得嚴嚴實實,弟子來到道觀五年了,連根毛線的線索都沒有撈到。”那青年男子滿臉冤屈道。
“封神乃是黃天道核心隱秘,非嫡傳、大功不可授錄,別說是你,就連我也摸不到那隱秘。但是現在卻有一個機會就擺在眼前,你若是能抓住這次機會,必定可以獲得這大秘密。”中年男子道。
“還請師傅指點迷津。”青年男子連忙道。
“黃天道上層欲要舉行大事,想要選取幾個種子,潛伏入檢校司和朝廷做臥底。這回為了完成大計,高層可是下了血本,賜下十二件神秘,選取出十二種子,未來可為黃天道的脊梁,主掌黃天道的未來。而我黃黎觀就分到了一件無品級的特殊神秘!”
“這回上面可是下了血本,將所有底蘊都拿出來了。只要有人獲得神秘,成為神明,加入檢校司輕而易舉。只要過了檢校司身份上的核驗,混入其中乃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要知道神明極其罕見,就算檢校司也無法拒絕。只要混入其中,憑借著神明的身份,未來必定可以踏入檢校司的高層,為我黃天道大計增添一份力。”
“而王爺的意思是,咱們一定要將那神秘得到,成為黃天道十二種子之一,到時候做個雙面間諜,也是不錯的。”那中年男子道。
“可是該如何獲得那件神秘?”青年男子問了句。
“上面已經定下章程,大概是比武定勝負。選出合適臥底的年齡段弟子,大家比試一場,誰的武道高,誰就獲得那件神秘。你已經煉就暗勁,而且年齡也剛剛符合,此事對你來說剛剛好,簡直專門為你設計的。”中年男子道。
“弟子一定好生努力,絕不會錯過這次機會。”青年道。
“呵呵起來吧,將那女子處理掉,千萬不要影響了你的名聲,也不要給道觀惹來麻煩事。”中年男子道。
“師傅放心,弟子肯定將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男子不斷打包票。
說著話的功夫,那中年男子看向供桌,看到了供桌上的狼藉。果子少了不說,那糕點也全都消失不見了,甚至托盤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