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里蹦出來一個裸男。
一個很帥的裸男!
皮膚白嫩得像初生沒幾個月的嬰兒,讓女人都要嫉妒發狂。
他的面孔堅毅,輪廓鋒利,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刃。
而鐵一樣塊壘分明的腹肌,強健發達的腰身,更是足以讓懷春少婦看一眼就忍不住發情倒貼上去的那種類型。
這樣的男人,哪怕是個只穿了條內褲的裸男,渾身上下也充滿了雄性的魅力。
而現在,這個男人手里拖著了個黑色的長條棍狀物,正朝著自己撒腿狂奔。
“???”
顧盼的喉嚨鼓了鼓,忍不住吞了吞一下口水,長而漂亮的眼睫毛微微抽動了幾下。
此時此刻,清掃戰場后,一刻也沒有停歇,飛奔而至返回監獄的,正是提槍歸來的徐束!
認出來者是誰后,顧盼眼睫毛上的抽動順著她的臉,一路往下落到了晶瑩剔透的眼皮,再然后是白里透紅的臉頰,最終和幾滴眼淚一塊兒滑到了嘴角邊上。
“不是,你為什么…明明長得那么帥,跑起來卻像一只歡脫的猴子啊~”
顧盼捂住臉,嘴角抽搐,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最終她放開了一直握槍而發白的手指。
不用再警戒了,因為結局已經很明顯。
他活著。
敵人自然已死!
“想不到,最終還是戰死了六個,唉,沒辦法,我盡力了。”
徐束一進監獄就嘆了口氣,滿地尸塊,觸目驚心。
但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其中曾桂算是死的最可惜的,他畢竟是超凡者,但是怎么說呢,他可能有點兒太過于重義氣了。
遇到敵人總是沖在最前面、撤退時也撤在最后面。
所以雖然在這里他應該實力最強,但卻是死的最快的那個。
徐束也沒辦法了。
這人死腦筋,真的救不了,嘲諷用上了都拉不動他一步,能咋辦?
只能說,兄弟高義,一路走好!
“把大門關上,這邊的尸體也要處理一下,免得有怪聞著血腥味沖過來就糟了…唉,這是怎么了?”
徐束一邊對身后的顧盼說話,一邊好奇地走向那一群正在哭嚎的巡邏兵們。
正在給老林哭喪的巡邏兵們也一個個抬起頭來看他,紅腫的眼睛里逐漸生出神采。
“小兄弟你…”
“你還活著?”
“那,那個狙擊手…”
他們希冀地望著徐束。
徐束的回答沒有讓他們失望:“殺掉了。”
這群巡邏兵聞言,一個個咬牙道:
“好!”
“殺得好!”
“隊長,各位兄弟,你們可以瞑目了~”
徐束走上前去,看到地上躺著的那個中年國字臉男人,皺了皺眉。
這男人,倒是和他的那位‘養父’長得有三分相似,不由地睹物思人了。
不過這人傷得有點重啊。
如果是自己的話,可能都不需要用仰臥起坐,光靠力士的強悍體魄,就是全身骨頭斷了,只要心臟、腦袋等等要害沒事,還是能撐很久的。
普通人和超凡者差距真大啊…
國字臉也看到了徐束,他氣若游絲地道:“贏了就好…小兄弟,你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尊貴的超凡者…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我兒子,也有希望成為超凡者…希望他有一天能和您一樣,為人類,作出貢獻…
“老姜啊…等我死了,我妻兒,孤兒寡母,沒有依靠…還需要你幫忙照拂…實在不行…你老婆死的早,讓她給你,續弦罷…”
“老林!”
老姜又哭了,死死握住他的手,老淚縱橫道:“你的妻兒我會照顧好的,你不要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
國字臉慢慢閉上了眼睛,面若金紙,眼看就要斷氣。
事已至此,其他巡邏兵也是沉默。
一群人圍在這里,送戰友走最后一程。
突然。
一個打開的精致醫療箱,被丟在了他們眼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耳畔是徐束冷淡的聲音:“不是還沒死嗎?看看有沒有什么藥,能救一下的。”
這藥箱,是徐束殺死盧炳威后,從他那繳獲來的。
徐束是不認得上面那些連個標簽都沒有的瓶瓶罐罐里,到底裝了些什么藥。
不過想來,一個二階的超凡者,隨身帶的治療包,總該有點好東西吧?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他就聽到巡邏兵們大呼小叫了起來。
“臥槽,這不會是繁星教廷的修女們每天宣傳的,號稱死人也能救過來的,她們的秘制配方——祝福圣水吧!”
“這個是藥王谷的續命還魂丹!隊長生前提起過,至少100萬一顆!這還是底價,這東西都是拍賣的!”
“這個小藥包看著有點邪惡啊,怎么有這么多羊皮黏著,還有根蠟燭包在里面,這也是治療用的嗎?”
“還有生肉發骨的外傷藥膏!15萬,就只能買這么一小條!就這,還有錢都不定能搶到!”
“唉還有這么多腎上腺素,快,快給老林扎兩針吧!這個便宜!”
“藥膏也給他帖上吧,這個得用。”
“祝福圣水呢?”
“給他20毫升吧,別多倒了,這玩意比他的命值錢。”
“還有還魂丹…”
“放下!你踏馬給我放下!”
噗嗤!噗嗤!
一群人先是感激的看了徐束一眼,然后七手八腳的對著國字臉忙活起來。
有的拿針扎他,有的拿藥膏捂他,有的用羊皮蠟燭似的油,滴他傷口~
總之,大呼小叫的,一時間竟比菜市場還要熱鬧些。
片刻后。
林姓國字臉幽幽醒轉,睜開了眼睛,望向周圍。
本以為來到地獄,卻發現看到的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監獄環境,他不禁迷惑:“我…”
巡邏兵們也用力看著他:“兄弟,你醒啦。”
“我沒事嘛?”
“對啊,這位小兄…是超凡者大人帶回來了高級的藥物,你的命保住了!”
“這…”國字臉終于反應過來,他望向徐束,掙扎地想要爬起來感謝,口里喊著:“謝謝大人的救命之恩,我實在是…”
“躺著吧,小事而已。”
徐束身為一個孤家寡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他們這種兄弟情深、生死相托的畫面了,擺擺手走到了一邊。
他一走開,那幫巡邏兵就又沒那么拘束了,開始嘰嘰喳喳問國字臉的身體狀況。
明明陣亡了一半的人了,明明死傷慘重。
但是,他們好像在救回國字臉后,突然忘記了其他的悲傷和痛苦似的,興奮,歡呼,發泄著心中壓抑的情感。
直到,人群里邊有個中年男人啞著嗓子喊起來。
“老林,你剛才答應我的事,你可不能反悔了。”
“什么事?”
“你知道我老婆過世的早,你剛才說你妻兒托付…”
“你是誰?你不是我兄弟!滾啊,滾啊!”
“嘖~草!”
徐束看著他們如此快活的畫面,撇撇嘴,心里面卻騰得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有一天,我也重傷快死了,會有人像他們一樣圍在我身邊,因為我的生死而悲傷流淚嗎?
“呵,我在想什么呢,我只要足夠強大,就不會死!”徐束眼神堅定。
“哎,你在想什么呢?”顧盼拖著對她而言,已經過于粗壯巨大的狙擊槍,走了過來,看到徐束面色沉吟,忍不住插嘴問道。
徐束看了她一眼。看到顧盼就想到她的升格驅動,想到升格驅動就…
“我在想,你該進牢房了。”徐束道。
顧盼:“?”
不是,你是對牢房有什么執念嗎?
我以為我們已經成為朋友了啊!
“還有你們。”徐束無視她發紅到要噴火的臉蛋,兀自對那邊的巡邏兵們,指了指牢房的位置。
“啊?”
巡邏兵們一下都安靜下來,愣愣的看著他,滿臉寫著茫然。
徐束淡淡道:“一人一間,不許扎堆,快點都給我進去,別逼我動粗!”
兄弟情義是吧。
你秀你媽呢!
都給老子關起來!不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