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大姐!”蕭若愚遠遠的便招手。
蕭若靈身邊跟著兩個秀美丫環,紛紛瞧過來。
蕭若靈擺擺玉手。
蕭若愚扭頭看向楚致淵:“這是何意?”
“讓你離開。”楚致淵笑道。
“…不能吧?”
“那便過去看看。”
“過去便過去。”
蕭若愚不信邪的往前走,來到了假山下面,仰頭道:“大姐,上面怪冷的。”
這假山乃奇石所堆壘,雖然僅僅五米高,卻有奇崛之勢,站在下面仰望竟有巍然感。
蕭若靈似笑非笑:“小虎,你們先下去吧,我跟世子有話說。”
“…好吧。”蕭若愚有些不情愿。
他覺得自己應該呆在這兒的。
要不然,孤男寡女湊在一起,有損清名。
可隨后想到這可是已經訂親的兩口子,心下無奈,只能答應。
隨后有些惆悵與酸楚。
這是有了夫婿便忘了弟弟,自己要靠后排了嗎?
據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人一旦成了親,心里便只有自己的家,難道大姐也是這般嗎?
楚致淵笑看一眼蕭若愚。
蕭若愚哼道:“世子保重,我走啦。”
楚致淵笑道:“你若想留下便留下,我倒無所謂。”
“不必了。”蕭若愚哼一聲,轉身便走。
兩個小丫環飄然下落到楚致淵身前,襝衽行禮:“見過姑爺。”
楚致淵笑著頷首。
兩個小丫環與蕭若愚一起遠去。
楚致淵仰頭看向蕭若靈。
蕭若靈按著小亭的玉砌欄桿,明眸深邃如淵,迷離如夢,靜靜俯視楚致淵。
一襲淡紫色宮裝,鬢發黑得發亮,似乎籠罩一層霧,鬢角如黛染,挺拔的瓊鼻晶瑩溫潤。
飽滿的櫻唇紅里透著溫潤,極為誘人。
楚致淵暗自贊嘆。
一個美得沒有死角的女人,一個美得沒有缺陷的女人,如果在前世,蓋過世間任何一個美女明星。
這種美不似真能存于世間,很可能與她所修習武功有關。
世間有些奇功便有美容之效。
楚致淵笑看著她,她靜靜看著楚致淵,兩人目光在空中糾纏,好像時間停滯。
凜冽的風吹過她宮裝,吹動她鬢發,讓她更多了幾分風采。
楚致淵忽然一步跨進小亭內,探手一拳搗出,拳頭猛的漲大一圈,大天雷錘。
“嗚!”
小亭內的空氣仿佛塌陷。
這一拳又快又猛,還有強烈的視覺沖擊力,有懾人心神之效,便如猛虎撲過來。
正常人的反應是僵直,身體失去控制的停滯,腦海里一片空白,不知躲避。
蕭若靈翩然一蕩,側身避開這一拳的同時,玉掌輕輕削向他手腕,纖纖蔥指瑩白動人。
楚致淵卻覺得似有劍尖削至,擰腰斜步,出現在她身后,又一拳搗出。
仿佛一拳要把她筆挺如玉壁般的脊背砸碎。
蕭若靈再一蕩,輕盈轉身,五指如撫琴弦,飽滿如玉的指甲劃向他手腕,似怨似嗔:“世子好拳法!”
楚致淵收拳,退后一步笑道:“女俠好修為!”
蕭若靈抿嘴笑道:“你知道我練武了?”
“當初第一面見到的時候,便知道你有修為在身,而且是深藏不露,先天第六重樓吧?”
“你真能看得出來?”
蕭若靈深邃迷離的眸子滿是驚訝。
自己具體修為便是父親也不知道,小弟也不知,他們只知道自己是先天境界,到底先天第幾重樓便不清楚了,因為自己一直在精進,而且進境極快。
世間恐怕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竟然被他得知。
楚致淵道:“你這奇功極妙,能遮掩氣息。”
這種奇功世間罕見。
凡是練武,必然精氣充沛而形之于外,她這心法相當于將所有精氣收斂于內,與大部分心法相逆。
“九天玄女功。”蕭若靈道。
“九天玄女功…”楚致淵沉吟。
他咀嚼著這幾個字,劍眉慢慢的皺起。
“這心法不對勁?”蕭若靈不解。
楚致淵道:“你可知這九天玄女功的來歷?”
“開府先祖奇遇得來,一直藏于府內蒙灰,我無意中看到,便試著修行,一練便成,看來是與此功法極契合。”
她在練這九天玄女功之前,也練過國公府的秘傳,沒這么容易練,而且進境也慢。
可練了這九天玄女功,修煉便如喝水一般的輕松自如,進境奇快。
楚致淵道:“九天玄女功是邀月宮其中的一脈,后來絕傳,現在邀月宮內修行的是天心指月錄。”
這是他在明武殿內看到的秘聞。
當初練了瓊華九章錄后,對邀月宮的心法大有興趣,便在通天閣與明武殿內搜索,找到了邀月宮的一些記載。
其中恰好便有九天玄女功的名字。
據說是邀月宮第一奇功。
九天玄女功入門艱難,對資質稟賦要求高,對修行環境要求嚴苛,后來便絕傳了。
一是天賦難尋,二是天地靈氣有變,導致無法再練成此功。
蕭若靈竟然如此輕易練成。
這便是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天賦最讓人絕望。
蕭若靈驚奇道:“竟是邀月宮的,不過既然已經絕傳,現在邀月宮修習的也不是這個,那這也就不屬于邀月宮了吧?”
“…這么說也行。”楚致淵笑道:“邀月宮弟子不能進玉京,便是站在你跟前,也發現不了你練了這個,更不會想到。”
蕭若靈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練武的?”
“第一次見面時便有所懷疑,有修為在身與沒修為,還是有細微差別的,不是收斂精氣便能完全掩飾的,”楚致淵笑道:“況且剛才岳父大人也說了。”
“爹竟然說這個。”蕭若靈皺皺瓊鼻。
楚致淵笑道:“將來若是有暇,我們結伴去玉京城外游玩,闖一闖武林,見識一下天下江山的無限美景。”
蕭若靈明眸一閃,越發迷離深邃。
楚致淵知道她心動了。
他才不信一個武學奇才不想去外面見識一下遼闊世界,會甘心只守著后院,只看著后院這一片天空。
交流的第一步自然是投其所好。
交手之后,又說了這個秘密,兩人便沒了生疏感。
知道彼此要相守一生,不能分離,也就打開心防接納對方,盡量看到對方的美好。
再破去陌生感,便自然而然的親近。
兩人坐到小亭的石桌旁坐下。
紅泥小爐在汩汩冒著白氣。
她素手執壺,沏了兩盞茶,嫣然笑道:“對了,宋天海那件事,要如何收場?”
楚致淵便將自己討要三顆龍血珠的事說了。
蕭若靈抿嘴輕笑,遞過茶盞:“康國公真給了,那便放過宋天海?”
“明天我們去逛街如何,去胭脂鋪,然后去醉仙樓吃飯。”
“然后呢?”
“我暗中找人給禁足中的宋天海通風報信。”楚致淵笑道。
“這是以我為餌?!”蕭若靈斜睨他,神態迷人。
楚致淵笑道:“愿者上鉤,如果不上鉤,便是他運氣好,就省了這一頓揍。”
宋天海如果還敢往自己跟前湊的話,那就說明沒吸取教訓,還是傲慢不將世子放眼里,當然要好好教訓一頓。
“康國公不給的話,又如何?”
“那就揍得狠一些。”
“給了的話,便揍得輕一些?”
“也一樣狠。”楚致淵笑道。
蕭若靈撲哧笑起來,笑聲讓遠處的蕭若愚聽到了。
蕭若愚心里更不是滋味。
極為郁悶。
笑得這么清脆,這么開懷。
跟世子說話就那么有意思,那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