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塵埃飄散如煙。
半空中的畫軸也迅速發黑、皺起、腐爛,卻依稀能夠看到白云散人在畫軸空白處留下的充滿了憎恨的言語。
畫軸轉眼便煙消云散。
只是那紫袍青須道人的身影和那一雙重瞳卻始終落在王魃的記憶中,揮之不去。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沉重:
“隔了那么久…這妖道竟然還活著…”
“是了,姜宜前輩猜測他是渡劫修士…也只能是渡劫修士才可能活那么久…”
王魃凝立在迅速消散的房屋中,心頭卻久久無法平靜。
腦海中,不由得便回憶起了之前在萬法峰珠子秘境中,看到那紫袍道人的情形。
之前他一度懷疑是錯覺,然而如今看到白云散人的話,他才終于明白,那根本就不是錯覺,而是這紫袍道人,的的確確曾出現在了珠子秘境中。
“他兩次出現,又是為了什么?”
王魃心中無數念頭浮起落下:
“白云散人說他蠱惑人心,之前觀陶界最厲害的一批人便是被其騙走,妖道又出現在小倉界中,難道也是要來騙我們么?”
“可是騙我們,他又能得到什么?且一個渡劫修士,若真的要做什么,需要以哄騙的方式來達到目的么?”
“除非…他并不是渡劫修士,無法用蠻力也過去了數萬年甚至更久,一個渡劫境界都沒有達到的修士,真的能夠活那么久么?又或者,他受到了某種限制?”
一切皆有可能,一切也都無法確定。
白云散人遺留下來的信息太過零碎,也太過稀少,根本無法拼湊出完整的真相。
甚至,王魃覺得白云散人自己,也未必真的清楚這妖道的真實情況。
嘩——
唐籍小心地飛落在了已經化作了青煙的房屋之外,輕聲朝著王魃道:
“副宗主,你怎么樣?”
聽到唐籍的聲音,王魃頓時回過神來,回首看了眼面前伴隨著鎮紙的裂開,同樣化作了青煙的桌案,心中也立刻從之前的震驚、困惑和憂慮的情緒中抽離了出來。
目光迅速變得冷靜而淡漠,心頭則是飛快思索著對策。
很快,他便有了答案:
“走,通知其他人,咱們立刻離開此界!”
唐籍和其他修士們聞言都不由得一怔。
不過大劫之中王魃樹立的威信讓他們沒有任何人敢有質疑,同時也察覺到了王魃神情的冷厲嚴肅,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眾人分工明確,一部分迅速離開此處,尋找其他人。
另一部分人則是直接跟著王魃,離開這座星火宗。
伴隨著他們走出石門。
這座在地底保存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宗門遺跡,很快轟然塌陷…
一切有關于這里修士們的痕跡,這一刻都徹底消散。
眾人并未逗留,迅速離開這片地底。
從坑道中直接飛了出來,卻見四周收到消息的化神修士們已經 化作流光匆匆趕來。
這方世界畢竟太小,比起大晉也不過稍大一些,化神修士全力飛行,東西橫貫也要不了多久。
“可惜這里也有一些靈植、礦材…”
跟在王魃身后的唐籍看著下方,神色微有些遺憾道。
王魃聞言卻微微搖頭。
眼見眾人都已經飛來。
他也毫不遲疑,當下便拔出天落刀,無聲對著天穹斬下!
在汲嬰、唐籍、梁無極等人吃驚的目光中。
天空瞬間便被一道雪浪從中斷為兩截!
卻恰是看到了界外面目猙獰,正張大了嘴巴,吞 吸著混沌源質的翻明和小倉界。
眾修士和翻明皆是錯愕無比,不知道王魃為何要忽地斬開這方界域。
卻聽王魃聲音沉冷:
“此界離死不遠,與其任由它湮滅,不如助我小倉界眾生一臂之力!”
說罷,周身玄黃道域展開,如一只遮天大手,轟然落向了下方的大地!
在眾人震撼的注視下,這只玄黃遮天大手,竟一把握住了這片洲陸,奮力一拔!
隨后只聽到一聲來自界域深處的巨大聲響,這片洲陸竟直接被這只玄黃大手生生抓起!
碎石墜落,被抓起的洲陸上,無數生靈茫然失措。
“這、這…”
梁無極等人目露駭然之色。
雖已經看到過王魃斬玄龜撐天,祭四靈補天,可親眼看到他捉千山、拿日月的手段,還是不由得心旌神搖!
而汲嬰的體會卻更為深刻,他專修土行之道,尤其清楚這等捉拿一洲之地的難度,如今見王魃不動聲色,舉重若輕般便將這一方世界內的大地抓起,輕易隔斷了此方洲陸與界域的聯系,心中更是尤為震撼。
而王魃抓起這方洲陸,卻也不停留,迅速飛離了觀陶界。
沒有了大地 的支撐,整個觀陶界就如同被掏空了所有的皮球,迅速開始塌陷。
眾人連忙飛了出去。
而遠處的小倉界似是也察覺到了什么,驀然張開一處洞口。
仍有王魃將這來自觀陶界的大地送入了界內。
這一刻。
靜靜守著四極的玄武、白虎、青龍、朱雀皆不由得撐起了腦袋,吃驚地看著這片從界外飛來的大地。
天空之上,紫薇星辰中的宋東陽亦不禁站起,吃驚地看著這一幕。
而四大部洲上的生靈此刻也全都呆滯地看著天空。
那是他們從未看到過的奇觀!
“便放在北俱蘆洲旁吧!”
王魃手抓洲陸,目光在四大部洲上掃過,最終還是將其與北俱蘆洲放在了一起。
觀陶界的這座洲陸上還有不少兇獸,其他三洲都是凡人,難以應付。
唯獨北俱蘆洲上有真武者。
如此,既能以兇獸作為威脅,令真武者們可以一致對外,不必內耗,同時也算是磨礪了真武者們。
更重要的是,觀陶界的這片洲陸仍有稀薄的靈氣存在,且兇獸身 體內也有,
真武者們只要獵殺兇獸,
便可以有望維持著自己的實力,
甚至更進一步。
這是危機,
既是危險,也是機會。
海水激蕩,觀陶界的這座洲陸,轟然與北俱蘆洲的邊緣處碰撞在了一起。
和北俱蘆洲相比,這座外來的洲陸顯得嬌小了許多。
其上火山齊涌,巖漿滾滾流瀉,一片赤紅,與北俱蘆洲一片霜雪之地,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對比。
王魃身側,一道三分之一的玉碟無聲浮現,微微轉動。
很快,北俱蘆洲的地脈便與這座洲陸的地脈迅速勾連,只是那些火山卻仍舊沒有熄滅的意思。
在這巨大的驚變下,火山區域的兇獸、靈獸們紛紛逃往了更為清涼的北俱蘆洲。
一場大遷徙,開始了…
倉浮子無聲浮現在王魃的身后,眉頭微皺:
“這座洲陸原本的規則與界內并不一致…”
王魃微微搖頭:
“沒時間浪費,便干脆都抓來了,那觀陶界與你有用處么?若是有用,便也趕緊收起來。”
“觀陶界…是這座界域的名字么?”
倉浮子目露好奇,隨 后點頭道:
“自然是有用的,界海內絕無完全一致的界域,是以每座界域,皆有別的界域沒有的‘道’,若是將之吸收,也可以完善小倉界,若是還有界域本源,也能一并吸收了。”
“那就抓緊時間吧。”
王魃面色凝肅,在倉浮子面前,他并未掩飾自己心中的緊迫:
“咱們接下來只怕不會太平。”
倉浮子一怔,不過見王魃也并沒有解釋的意思,也只能收起心中的疑惑,點頭道:
“那我這便去收起來。”
說罷,身影迅速消失。
與此同時,翻明也得了王魃的安排,迅速靠近已經凹陷下去的觀陶界。
剛一靠近,小倉界便霍然張開了一處口子,驀然前傾,靠近了觀陶界。
兩個世界看起來,就像是一顆雞蛋和西瓜長在了一起。
雞蛋的部分,在無聲無息地緩緩融入西瓜之中。
而翻明則是抓緊一切時間,吸收著周圍殘留的混沌源質。
原本的損耗已經全都彌補了回來,所以如今每吃下一口,便都是用來提升自己的積累,它自然是不能放棄這樣的機會。
小倉界在吸收觀陶界的同時,也沒有停止對混沌源質的吸收。
畢竟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又要花費多久的時間,才能再次遇到吸食混沌源質的機會。
眼看著為數不多的混沌源質迅速消失,眾修士們也不再逗留,迅速飛入小倉界界膜,重新回到了道場內。
這次外出,靈材、靈獸、靈植之類的收獲算不得多少,但進入另一方世界,感受到兩個世界間規則的不同,對于眾化神修士而言,也是一次難得的體驗,受這樣的體驗激發,他們如今都心頭激蕩,正是閉關修行的好時機,因此自然不肯耽誤。
王魃的身影也無聲地從界內回到了道場 讓姜宜照看下觀陶界的那座洲陸()(),
防止出岔子。
隨后立在最高處的高臺上()(),
他的目光看著界外的虛空()(),
隱隱能看到翻明和小倉界都在不停地吞食著混沌源質()__()(),
周圍殘余的混沌源質已經越來越少。
而與此同時,他能夠清晰地通過那塊三分之一的玉碟,感受到小倉界對觀陶界規則的吸收。
目光微抬,借助玉碟,他看到小倉界最深處的一張張黑白絲網又無 聲地緩緩凝聚出新的部分。
從一點小小的黑白線頭,到凝聚成線,再到絲線交織成網…
“原來是這樣…”
王魃心頭震蕩!
他原本研究這些小倉界的規則,全靠著從殘破的線頭處暴露出來的部分開始一點點強行推衍。
那種感覺,就像是盲人摸象,純靠觸覺、想象和猜測來研究規則。
然而這一刻,他卻完整看到了一道規則從無到有的形成。
盡管這其中還有太多他看不懂的部分,可這樣的過程,就如同在他眼前開了燈,使得世界的規則,在他面前終于失去了神秘。
并非是他已經悟透了小倉界的規則,而是他終于知道,該如何去用正確的方式解析小倉界內,那一張張黑白絲網了!
想到這,他也沒有半點遲疑,立刻取出了那件渾黑銅杖。
相比起小倉界規則的復雜,這件銅杖內的先天云禁更能快速檢驗他的想法。
時間一點點推移。
數日之后,正閉目感悟著先天云禁的王魃驀然被倉浮子的聲音驚醒:
“小友,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王魃猛然睜開 了眼睛,沒有看到倉浮子,但它有些匆忙的聲音卻在王魃的耳畔回響:
“吸收了觀陶界后,我感覺咱們好像被什么東西給盯上了!”
“被盯上了?”
王魃心中微凜,第一時間朝著界外看去。
卻見原本便殘留不多的混沌源質,如今在翻明和小倉界的吞吸之下,只余下淡不可見的一縷縷。
而那座雞蛋狀的觀陶界,則是已經盡數消失不見。
“吸收得這么快?”
王魃有些意外。
倉浮子聲音里倒是沒有什么喜悅:
“這觀陶界位格很低,又都是空殼子,一點界域本源都沒有,規則也和小倉界本身重合得比較多,不同之處其實很少…不過這世界之前應當是有界靈的。”
“有界靈…”
王魃微微一怔,隨后也想起了正事,沉聲問道:
“你說被盯上是怎么回事?”
倉浮子連忙回道:
“我也不太清楚,或許是這觀陶界的某個規則在起效,我消化完,便感覺到似乎有什么正盯著我們,且我感覺到似乎有危險正在靠近!”
“危險…”
王魃心頭一沉,目光透過界膜看向界外。
幽暗的虛空一望無際,并無半點異樣。
他們終究還是對界外的情況了解太少,哪怕是明知有危險到來 ,卻也完全不知從何而來。()()
“只能先離開這里。”()()
王魃心中稍作轉念,便即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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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總好過留守原地。()()
當下他心念一動,正在吞食混沌源質的翻明眼中閃過了一絲怒火!
只是它終究無法反抗王魃的念頭,甚至連表達這樣的情緒都不敢,只能不甘地放棄了眼前剩下的少許混沌源質,脖頸微轉,隨后雙翼一振,繼續貼著風災區域,朝著虛空深處飛去。
一口氣直飛了數日。
王魃也不敢分心,始終盤坐在高臺上,目光緊緊盯著界外。
變化終于在數日后出現。
一片巨大懸石無聲地漂浮在翻明前進的路上。
這懸石之大,甚至比之前遇到的觀陶界都絲毫不小。
“界外竟還有石頭?”
王魃微有些吃驚。
從界內回來的姜宜皺眉回憶了下,應道:
“有的,聽說咱們第三界海之中,曾有過數次波及范圍極大的大戰,一些大界都被生生打破,界內的諸多洲陸也就因此流落在界海中,這些石頭看起不定很久以前也承載過諸多生靈。”
王魃聞言,目光微凝,透過界膜仔細觀察著這片懸石,試圖從中看出一些生靈活動的痕跡。
只是懸石之上卻只有一處處坑坑洼洼的孔洞。
翻明從懸石的旁邊一掠而過。
而就在這時,倉浮子的聲音忽然從王魃耳畔響起:
“這石頭里有食界者!”
王魃一驚。
話音剛落,剛掠過的懸石之上,驟然飛出了一頭頭黑漆漆的怪物,或大或小,奇形怪狀,如同一片黑云,黑壓壓撲了過來!
王魃目光微轉,迎著那些食界者的方向,界膜迅速變得透明,也照映出這些食界者們的模樣!
“四階、五階、六階…還好,沒有七階!”
王魃心頭微松,正要出手。
下一刻,一道粉紅身影驟然在視線中一閃而過。
隨后輕輕一吹,噴出了一口青黑之氣。
那青黑之氣如一條 細長的綢帶,迅速朝著這些食界者們飄飛了出去。
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無一例外,悉數纏上了這些食界者!
青黑之氣迅速增長!
“是瘟魔?”
王魃一怔。
下一刻,在他和姜宜吃驚的目光中。
被這些青黑之氣裹住的食界者們宛如喝醉了一般,竟搖搖晃晃撞向了小倉界!
四階、五階食界者轉眼便不見了氣息,而六階食界者目光似有掙扎,卻終究無力反抗,如流星墜地一般墜向了小倉界…
而就在這一瞬間,看似無害的小小粉紅兔子驀然張開了嘴巴!
這嘴巴竟是霎那間如同一座巨大的深淵,龐大的吸力,瞬息便將這些墜落下來的食界者們,一口盡數吞下!
看到這一幕,姜宜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語氣中充滿了震驚:
“這頭瘟魔…怎地這般兇 悍?!”()()
以她所知,云天界中也有瘟魔偶有誕生,只是往往一出世便被消滅,幾乎少有成長到能夠威脅修士的地步,就更不用說眼前這般駭人了。()()
王魃也不禁目露吃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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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便從元磁道人的視角,看到過這頭粉紅兔子大發神威的樣子。()()
只是相比起那時,如今的粉紅兔子卻似乎更加恐怖,一口瘟病之氣,竟連六階的食界者都似乎難以抵擋。
“等等,它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姜宜卻立刻看出了一些不好的苗頭,但見粉紅兔子吞下了這么多食界者之后,身上的青黑色竟在極短的時間內便迅速生長,轉眼間整只兔子都變成了青黑色!
不止如此,兔子面容猙獰,兩顆齙牙突起,發出陣陣低沉的嘶吼之聲,似乎極度痛苦!
看到粉紅兔子的模樣,王魃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大福!”
也不及多想,立刻便對界內的大福喚了一聲。
守著東勝神洲的大福遲疑了下,最終還是探出了腦袋,一部分鉆出了界膜之外。
看到粉紅兔子變成了青黑兔子,且痛苦不已的模樣,大福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無奈和疼惜,隨后雙爪攀在界膜上,伸長了青色龍首,靠近個頭小巧的兔子,輕輕一吸!
下一刻,兔子身上的青黑之氣,便瞬間被吸了出去。
只是大福的身上,卻也迅速被青黑之氣所覆蓋!
龍首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痛苦和掙扎!
看到大福的痛苦模樣,王魃不禁心頭一緊。
他知道大福能夠消化這些瘟病之氣,可承受瘟病之氣的疼痛卻是少不了的。
這也是為何大福之前會甩下粉紅兔子,跟著他回到界內的原因。
只是大福終究是個念舊情的神獸,看到粉紅兔子這般痛苦,寧可自己承受,也還是幫著粉紅兔子吸走了瘟毒。
隨著青黑之氣的消化,大福的身上也很快恢復了原本的青色,而原本痛苦不堪的粉紅兔子,也恢復了意識,看到大福,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喜的叫聲:
“吱!”
“吱吱!”
大福微微搖頭,龍須飄冉,拒絕了粉紅兔子的邀請,雙爪撐著界膜,扭頭重新縮了回去。
看著大福沒有半點留戀的樣子,粉紅兔子似是有些失魂落魄地怔立在原地。
哪怕身上的氣息明顯要深邃了些,可它卻沒有半分喜悅。
看到這一幕,王魃都忍不 住對大福有些恨鐵不成鋼:
“這個蠢貨,人家的心思一點也沒看出來么?你不想跟人家出去,就拉人家進來啊!”
姜宜也不禁遺憾地直搖頭。
這瘟魔如此兇悍,若是大福能夠將之收心,必然會是小倉界的極佳助力。
只可惜大福沒能把握住機會。
正想著。
倉浮子的聲音卻再次傳來,只是相比之前卻明顯緊張了許多:
“小友!我突然感覺到危險就在眼前了!”
“什么?!”
王魃心中一震!
四周的界膜同時變得透明,他迅速朝著周圍看去。
“沒有…沒有…”
“這里也沒有…”
“等等,那是…”
王魃極目遠眺,朝著他們本要前行的方向望去。
那里,隱隱能夠看到一片片懸石,漂浮在他們前進的路上。
王魃瞬間心中一沉:
“那里…不會也都藏著食界者吧?”
他迅速掃過前方的上下左右。
卻隱隱都能夠看到一個個小小的黑點——那些想來也都是如之前那樣的一塊塊懸石。
就在這時。
“那是什么!?”
姜宜凝重地聲音忽然響起。
王魃聞言,連忙順著姜宜的目光看去。
心情瞬間沉重了下來!
那是他們來時的方向。
一片有些眼熟的黑色河流,正迅速朝著他們奔涌而來!
“先天神魔…它們竟然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