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
“一尊金丹層次的修士…就這么死了?”
秦凌霄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不止是她,身邊圍攻她的三尊金丹修士,同樣愕然地停下了進攻,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尊似是憑空出現的金色巨大魔猿!
面若兇魔,四顆發黃的獠牙猶如四把鋒利的長刃,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光芒。
金色毛發覆蓋著充滿了夸張肌肉的身體,澎湃的血氣、熾烈強勁的心跳聲甚至連他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毛發之上,隱隱有魔焰升騰,時不時又有一縷電光跳躍。
魔威赫赫,有若實質!
這一刻,惡龍渚上,所有人的不光都不由得被這頭巨猿所吸引。
甚至連烏杜都不由得放緩了手中的攻勢,眼中劃過一抹吃驚之色。
“三階靈獸?是上品還是極品…怎么有些分不清…”
被烏杜打得喘不過氣來的席無傷頓時松了一口氣,連忙抓住了機會,瞬間退到了后面,與秦鳳儀并肩而立。
同時迅速朝王魃方向看去。
在看到那頭金色巨猿之時,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愕,卻也立刻反應了過來。
“是了!王師弟似乎之前還是御獸論道金丹第一名,這就是他培育的靈獸么?”
感受到巨猿身上那股沖天血氣和精純無比的靈力,席無傷簡直錯以為這是一尊比自己也弱不了太多的修士一般。
他忍不住喃喃道:
“素聞獸峰弟子從來都是帶著靈獸以境界壓人,可這也…”
一個筑基弟子帶著比他這個問道大會金丹第一都差不了太多的靈獸,這是不是有點過于離譜了?
更何況,王魃不是萬法峰的嗎?
一旁的秦鳳儀看到那頭巨猿,忍不住看了眼神色淡然的王魃,又看了眼被三尊金丹修士圍攻卻依舊毫發無傷的秦凌霄,眼中卻頓時亮了起來:
“臭丫頭!我就說我這次肯定沒看錯!雖然自己一般,可培育的靈獸厲害那也是本事啊!”
‘砰!’
季原一刀殺退了圍攻他的兩尊金丹修士,同時又揮出一刀,將已經面色慘白的木龜壽前的另外兩尊金丹嚇退,旋即也連忙趁機拉著木龜壽退了回去。
“木道兄…呼…你這也不行啊…”
季原喘著氣,看著木龜壽勉力站穩,口中卻是調笑道,同時不由得朝突然冒出來的金色巨猿看去。
眼中不由得閃過了一抹異色。
“這位王師弟,原來還藏著這一手。”
然而瞬間,他的面色忽然一變:
“小心!”
從巨猿手中掉落的那灘肉泥之中,陡然間迅速扭動,旋即一頭修長的羽蛇,從肉泥中極速飛出,迅速變大,張大了血盆大口,以驚人的速度,一口咬向了旁邊的王魃!
然而就在這電光石火間,一只大手猛然扼住了蛇翼,旋即另一只手大手扯住蛇身。
正是金色巨猿!
蛇頭瘋狂扭動,翻轉著朝巨猿的手臂上咬去。
然而金色巨猿卻是咧開了更加驚人的獠牙,絲毫不在乎羽蛇的撕咬,雙臂將羽蛇舉起,橫在面前,旋即猛然一用力!
一陣令人牙酸的骨肉撕裂之聲響起。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這條羽蛇瞬間被拉直,然后…撕成了兩段!
蛇尾掉落在地上,瘋狂扭曲。
蛇頭吃痛地在魔猿的手掌中,仰首瘋狂掙扎!
看到這一幕,羽蛇部落的金丹修士們頓時按捺不住了。
一尊氣息約莫是金丹后期的修士怒喝一聲!
“噶力!”
情急之下,說的卻是涂毗洲的語言。
然而盡管語言不通,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語氣中的暴怒情緒。
一頭與其氣息相近的羽蛇,從他耳朵中游出,旋即迅速放大!
而其他的金丹修士赫然直接放棄了自己的對手,呀呀怪叫著朝魔猿殺來!
石錘、骨矛、獸皮大旗、甩索…
一時間,四尊氣息不一的金丹修士,四條氣息不一的羽蛇,只是一個眨眼間,便殺到了魔猿的上空!
下方,甄伯恩和婁異已經看得雙眼發直,魔猿的澎湃魔焰、四周羽蛇部落金丹修士毫不掩飾殺意襲來的危險氣息混雜在一起,幾乎讓他們都呼吸不過來!
腦中一片空白。
宗內的金丹不知凡幾,便是說起元嬰,三言兩語都說不完。
可是宗內的氣氛和睦,即便都有爭執,那也只是少數人之間吹胡子瞪眼,極少有沖突發生。
眼下的情況,卻是生死不過一瞬,便是道心再穩的人,遇到這情況也要麻爪。
更何況兩人經歷甚少,一直在長輩的羽翼下成長,本也沒有什么道心可言。
“鎮定!記住我剛說過的話!”
“不要忘了你們的任務!”
王魃的聲音卻在兩人耳邊驟然響起。
心慌的甄伯恩和婁異不由得看向王魃,卻見王魃面色如常地站在魔猿的身下,竟完全看不到任何的緊張情緒。
“不愧是師叔祖!”
“不愧是師叔,可他明明也是筑基,怎么卻能做到如此鎮定?”
兩人的心頭俱是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原本還有些不自覺的緊張,在看到王魃鎮定自若的神色之時,也不知不覺間舒緩了下來。
兩人這時也終于想起了王魃方才的囑托,目光小心翼翼地掃過下方的地脈。
而與此同時。
巨猿上空,那尊金丹后期的修士爆喝一聲:
“我叫你放了蛇尊!”
旋即將手中的骨矛用力朝巨猿刺下!
另一尊金丹中期修士亦是緊隨其后,手中身上的詭異色彩開始扭動起來,旋即手握石錘法器,對準巨猿的后腦,猛然砸去!
不遠處,席無傷面色微凝,正欲閃身營救。
然而他靈臺處只覺得一股危機感瘋狂跳動!
神識一掃,只見視線中,烏杜面帶獰笑,已然再度挑起一根長矛,射向了他。
“想去救人,你試試?”
然而卻有一道身影先一步迎了上去,嬌喝道:
“試試就試試!”
席無傷微有些錯愕地看著被四階劍器帶著跑的秦鳳儀,眼見對方一時之間應當無虞,微微搖頭,旋即連忙便趕往巨猿的方向。
然而僅僅飛了一息不到,他便身形滯在半空中,目露驚容。
在他的視線中。
就在骨矛和骨錘即將命中巨猿的一瞬間。
巨猿的后背兩個鼓包一樣的凸起處,竟驀然爆開,旋即竟有兩只壯碩的金色手臂從中伸展而出!
雙掌張開,直接就將兩尊金丹真人捏在手中。
就如同之前的那一幕重現一般。
雙掌背部,肌肉瞬間爆起!
金丹中期的那名修士瞬間便被捏得爆開!
而金丹后期的那位修士修為卻是遠比前者要高深許多,反應也快了一絲,并不像前者整個被巨猿握住,而是只有下半截身體在巨猿的手掌里。
感受著難以抵擋的恐怖巨力,這位金丹后期修士的眼中,閃過了震駭、驚恐和一絲狠絕!
他沒有一絲猶豫,雙手撐在巨猿的手指上,旋即猛然用力。
又是一陣骨肉撕裂的聲音。
然而這一次,卻是一尊金丹修士生生將自己的身軀掙斷為兩截!
只剩下半截身軀的他,從巨猿掌中脫離,旋即沒有任何遲疑地倉皇逃走。
后面的兩位金丹修士看到這般慘烈的場景,霍然頓住身形,看向巨猿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濃濃的驚恐之色,旋即也連忙倉皇后退!
而四條羽蛇也都忌憚地飛停在遠處,蛇首盯著巨猿,口中嘶嘶吐蛇信,卻半點也不敢靠近。
在這頭巨猿的身上,它們感受到了一股被絕對壓制的恐懼感。
而巨猿卻似乎完全不在乎他們的舉動,自顧自將手中只剩下了半截身體的羽蛇從自己的手臂上扯下,旋即一只手掰蛇口的下顎,一只手掰住上顎,然后輕輕往兩邊用力。
嘶——
羽蛇瞬間從吻部被再次撕成了兩截!
猶如兩根沾著血的布條,無力地垂落…
完成了這一虐殺之后,巨猿終于心滿意足,桀驁的面孔環顧四周,旋即張開血盆大口,咧開發黃的獠牙,四只手臂捶打著胸口,仰天咆哮,有若神魔!
“吼!!!”
勁風四溢,吼聲之烈,一時之間,竟是蓋過了遠處的瀑流激蕩之聲。
而此刻,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席無傷看著不遠處的王魃,只覺得陌生。
雖然還是那個筑基修士沒錯…
可少陰山山主是不是搞錯了?
王師弟的這只猿猴,要是當初也參加了問道大會,不拿個前三甲他都覺得大會有黑幕。
確定還需要他來保護王師弟?
還是說,雙重保護,更穩妥點?
席無傷不懂,但是他大受震撼。
而如他一般震撼的,自然也包括一眾筑基弟子,秦凌霄、秦鳳儀,以及…對面的羽蛇部落修士們。
半空中,烏嫄祭司和明善同樣吃驚地看著戊猿王。
只是相比于下方羽蛇部落的金丹修士們,烏嫄的臉上,卻很快便充滿了怒容。
“一群廢物!”
“成事不足!”
“這么多人都拿不下幾個筑基!”
明善看著下方的猿猴,眼中卻是流露出了一絲欣賞,越看越是歡喜,忍不住道:
“此猴暴戾,罪惡滔天,合該得我佛度化…不如交給我來收拾。”
“嗯?”
烏嫄看了眼明善,又看了眼下方明顯露出了畏懼情緒的羽蛇部落修士們,微微皺眉:
“那…便快點吧!”
說罷,他看向不遠處正和秦鳳儀交戰的烏杜,眼神中終于多了一絲不耐:
“這個廢物,也是成事不足!”
說罷,他終于忍耐不住,一個閃身,出現在了秦鳳儀的身后,旋即快速一拳!
秦鳳儀尚未反應過來,可她面前的四階劍器卻是瞬間有所感應,一劍擊退了烏杜之后,便迅速斬向烏嫄。
然而烏嫄出手,自是掐準了時機而來,四階劍器縱然反應極快,卻也需要時間應對,而烏嫄卻恰是捏準了這個空隙,一拳轟在了秦鳳儀的后背。
只是讓他旋即有些皺眉的是,秦鳳儀的身上,驟然亮起了一道寶光。
盡管寶光在他的攻擊下瞬間崩碎,然而秦鳳儀也終于反應了過來,面色發白,催動劍器,連忙撤走。
只是她想走,烏嫄卻又豈會如她的意,身形微閃,竟是陡然出現在了秦鳳儀的側面,再度一拳!
這一拳若是擊中,秦鳳儀必死無疑!
烏嫄卻是忽然察覺到一股危機感襲上心頭。
神念掃去,便見方才與烏杜交手的那位男修,身上涌動著駭人的法力,朝自己殺來。
“怎么還有那么多的法力!”
烏嫄微微皺眉,手下微滯,而這個時候秦鳳儀駕馭的四階劍器也終于反應了過來,迅速迎上了他的這一拳。
四階劍器帶來的鋒銳之感,令他心頭一凜。
心念電轉,烏嫄眼中閃過一絲不甘,最終還是不得不無奈退開。
他算是隱隱有些明白了烏杜的尷尬之處了,這女修手中的四階劍器完全可以當做是一位元嬰前中期的修士來應對。
若非是在金丹修士手里,威力恐怕遠不止如此。
而另一個看似只是金丹圓滿的男修也遠沒有那么簡單,渾厚到恐怖的法力,已經發生了質變,令他都有些吃驚。
若是對上,即便不是自己的對手,可自己想要速勝,也幾乎不太可能。
兩人的合圍下,烏杜的表現,雖然不算多理想,卻也不能說是太差。
當下正色道:“一起動手,速戰速決!”
旋即也不使用任何的法術、法器,僅是憑借肉身步步強壓對面。
這也是羽蛇部落祭司與不少部落祭司的不同之處,身為祭司,最擅長的,反倒是肉身。
與那些和蛇尊性命交修的羸弱部落成員,完全不同。
風嶼山。
道宮。
趙豐站在袁長庚面前,微微行禮。
袁長庚微微皺起眉頭:
“你說,你沒有聯系上席無傷,懷疑他們出事了?”
趙豐面色凝重地點點頭:
“袁鎮守應該知道,在下靈覺敏銳,方才忽然心有所感,本該到了固定的時間去聯系,不過我還是提前聯系了席師兄…只是席師兄那邊,并沒有接通。”
“沒有接通?”
袁長庚面露沉思,旋即開口道:“我這就去找師叔一趟。”
趙豐也是這般想,聞言頓時點了點頭。
很快。
袁長庚便快速地從道宮中飛出,只是眨眼間,便迅速升至了高空中。
勁烈的罡風中,一道無臂身影閉目盤坐。
在他面前,一柄劍身上有著數道裂紋的劍器緩緩浮沉。
“何事。”
袁長庚尚未開口,一道聲音便已經響起。
袁長庚微微一愣,旋即抬手一禮:
“回須彌師叔,趙豐聯絡前往云蕩的隊伍,卻一直未能聯系上,懷疑…出了狀況。”
須彌聞言,緩緩睜開了雙眸,看向袁長庚:
“你欲何為?”
袁長庚坦然道:“請須彌師叔坐鎮此地,我前往云蕩一探。”
然而須彌卻并未回答,而是反問道:
“貪箜祖師回否?”
袁長庚微微一愣,旋即搖了搖頭:
“沒有,半月之期早已過去,可貪箜祖師卻仍是沒有半點消息傳回。”
“除了貪箜祖師,萬象宗的那位祖師也是如此…”
須彌微微沉默,旋即卻搖了搖頭:
“云蕩,我去。”
袁長庚聽到須彌的話,頓時面色一變:
“師叔去?萬萬不可!咱們南邊如今兩位祖師皆不在此地,唯有師叔有足夠的實力威懾那些賊修,一旦師叔不在,萬一他們…”
“關山主,會派人來。”
須彌卻平靜道。
“可是萬一那云蕩是陷阱…”
袁長庚卻仍是有些遲疑。
“若是,吾之所求。”
須彌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劍器上,帶著一絲難得的波瀾。
袁長庚微微沉默,看向須彌的眼神中,充滿了敬意。
沉吟道:
“云蕩若有變,惡龍渚必也不保,師叔務必小心。”
須彌點了點頭。
下一息。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袁長庚的面前。
“好猿猴!合該入我門下,為我護法圣獸!”
明善凌空看著戊猿王,越看越是歡喜。
當下再無遲疑,輕念佛號。
身后竟隱隱凝成了一道寶相莊嚴、頭生肉髻的佛像虛影。
戊猿王察覺到危險,頓時仰天怒吼,沖著佛像虛影齜牙。
明善卻呵呵一笑,輕動手掌,頓時那佛像虛影便也隨之而動,伸出一只巨大的佛手虛影,朝著戊猿王壓去!
看到這頗有些眼熟的畫面,王魃一時竟是有些恍惚。
只是他并沒有再多看戊猿王。
這個明善不是佛祖,他的戊猿王也不是那只猴子。
對于戊猿王,他比任何人都有信心。
完成了《猿神九變》中的第一變‘四臂變’,其雖然還是三階上品,但在小神通魔猿變的增幅之下,如今便是將其看做小半個四階靈獸,亦無不可。
雖然明善親自出手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對他的計劃而言,這反而是好事。
他也相信戊猿王一定能夠順利完成他交代的任務。
環顧四周,由于明善的出手,四周的那些羽蛇部落金丹修士,頓時也蠢蠢欲動起來。
察覺到這一幕,他心中沒有絲毫的波瀾,再次給甄伯恩和婁異傳音:
“記住我說的話!”
而與此同時,戊猿王卻是身形再度拔高一截!
全身肌肉膨脹,四臂張開,每一只手掌之上,竟都迅速浮起一道道法術。
齊眉短棍、混海叉、斬頭鐮、黃金鉞!
身上,亦是迅速有簡陋而堅固的甲胄迅速凝成!
面對著從高處拍下的佛手,戊猿王依舊悍勇絕倫,雙膝微蹲,旋即轟然彈起,越過佛手,竟是反客為主,四臂擒住的武器,紛紛朝明善劈斬去!
戊猿王這一應對,讓明善不由得面露意外之色。
不過臉上的笑容卻又反而多了幾分,夸贊道:
“好猿猴!”
然而口中雖夸著,手中的動作卻絲毫未停。
手掌微翻。
佛手旋即翻轉,朝著戊猿王抓來!
然而戊猿王雖然體型壯碩無比,卻絲毫不影響它的速度。
手中以法術凝成的混海叉被它猛然甩向了明善,旋即它直接一個翻身,躲過了佛手。
混海叉刺向明善,在半空中便被一道暗金色佛光擋住,瞬間湮滅。
明善終于微微皺起了眉頭:
“還在逃什么?你的主人不過是一個筑基修士,跟著我,才能贖清你身上的罪孽…”
正躲過了佛手的戊猿王似是聽懂了明善的話,頓時扭頭齜牙,滿臉暴怒之色。
旋即四臂中的兩只大手竟是直接握住了齊眉短棍,扭身朝明善沖了上去。
雙臂舉棍超過頭頂,旋即重重劈下…
而與此同時,周圍的金丹修士都圍向戊猿王之后,秦凌霄的面前立刻便空了下來。
她環顧四周,在看到戊猿王在明善的佛手下,左突右閃時,心中不由得一沉。
“元嬰…”
權衡之后,她迅速收起了防御法器,和其他所剩不多的筑基弟子們匯合在一起。
同時將她儲物袋里的三階中下品防御法器,挨個丟了一件給其他幾人。
“都拿好!咱們一起去支援季前輩和木前輩!”
這是除開席無傷、秦鳳儀外,這里唯二的兩尊金丹修士。
也是最有可能起到關鍵作用的存在。
至于那只巨猿…那個層次的戰斗,他們根本參與不了。
心中如此想著,幾人迅速便朝陷入了苦戰的季原、木龜壽飛去。
可卻在這時,耳邊忽然響起了周綠萼的驚呼聲:
“不好!有金丹去殺王師叔祖了!”
秦凌霄驟然聽到這話,頓時心中一凜,身形微頓,連忙便朝王魃看去。
但見一尊脖間纏著一條羽蛇的金丹前期修士,眼見戊猿王與明善纏斗上,再無余力,當下立刻抓住了機會,手持石錘法器,對準了王魃,極速飛來!
秦凌霄眼底頓時掠過了一絲深深的糾結。
若是救王魃,必然便要再次陷入和金丹修士戰斗的泥潭中,于局面完全不利。
即便僥幸營救成功,也只是多了一個明顯不善斗法的筑基修士,情況完全不會有什么改變。
而去幫助季原,卻有可能幫助季原擊殺對手,減少對方的有生力量,憑季原的實力,即便缺少法力,也能拖延更久的時間。
而時間一長,按照王魃之前的猜測,風嶼山那邊一旦察覺到不對,便會趕來支援,如此,他們便能獲得一線生機…
卻在這時,她猛然回想起來,之前似乎就是王魃提議大家坐守待援。
秦凌霄眼中不由得浮起一抹復雜。
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認王魃之前推斷之準確。
這一刻,她也終于做出了決定,沉聲道:
“走!咱們去救王…”
話還未說出口,她卻錯愕地發現,身后的李乾久、翁大壽、孫延年、陶如意幾人竟早已經沖了上去。
還沒來得及感嘆,她便陡然瞪大了杏目,忍不住失聲驚呼道:
“快跑!”
視線中,第二個、第三個…第五個金丹修士,以及三條氣息不一的羽蛇,帶著一絲怨毒之氣,同時飛向了王魃!
“快跑!!”
秦凌霄忍不住奮力大呼道。
她不是在警示王魃,實際上她已經極度清楚,對方已經必死無疑。
這些金丹修士們顯然還記恨著那頭巨猿之前對他們的鎮壓,所以沒有半點留手。
她是在警示那些想要營救王魃的筑基弟子們,讓他們趕緊離開。
眼見著幾人竟沒有半點停留的意思,往王魃的方向沖去,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
秦凌霄忍不住再次開口大喊:
“快——”
然而那個‘跑’字,卻不由得憋在了口中。
她怔怔地看著不遠處。
看著在共計五尊金丹修士、四條羽蛇的圍攻下,王魃輕輕擋在甄伯恩和婁異兩人身前。
一條幽暗黑蟒從他的袖中飛出,迅速將其包裹。
若是仔細看,便能看到那哪里是什么黑蟒,分明是一條條頭頂鼓包,長著細密鱗片的泥鰍!
在這些泥鰍的包裹下,王魃驀然摸出了一把接近四階的短刀!
旋即,在秦凌霄怔然目光中。
他輕輕握緊了短刀,旋即…輕輕一揮!
一抹驚艷的百丈刀芒,沖天而起!
在渾黑的惡龍渚上,猶如明日綻放!
刀芒有若一道橫線,無聲無息地斬在了沖在最前面,也是第一個沖來的那位金丹前期修士的身上。
那金丹修士以及他身上的羽蛇,都瞬間僵住。
張了張嘴。
發不出聲音。
卻從口中,飛出了一道刀影。
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只是眨眼間,無數刀影從他的身軀的每一個毛孔中爆射開來,將脖子上的那條羽蛇,也瞬間切成了無數塊,同時毫不遮掩地射向了周圍的其他四位金丹修士,尖利刺耳的激嘯聲瞬間竟蓋過了驚濤拍岸之聲!
“這、這是刀光化影?!”
秦凌霄不敢置信地看著肆意綻放的刀影所化成的美麗花火。
看著其他金丹修士們在這無數刀影肆虐間,狼狽逃竄,倉皇躲閃。
“這、這怎么可能!”
秦凌霄清楚記得,明明王魃是和她一起在季原的指點下,學的御刀之法。
這么短的時間,他怎么可能學會?!
明明,自己連刀氣化光都沒有做到…
而正陷入苦戰的季原卻是第一個察覺到了什么,一刀再度聯手木龜壽逼退對手,連忙朝刀影的方向看去。
在看到置身于刀影之中,卻神色從容的王魃時,他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了濃濃的錯愕、匪夷所思的神色。
“怎、怎么會是他…”
而這一刀,也不光是震撼了季原與秦凌霄。
正在步步緊逼著席無傷的烏杜、烏嫄,以及正忙著抓戊猿王的明善,全都不由得驚愕地轉頭看向王魃。
這個即便是培育出了一頭絕世魔猿卻依舊被忽視的筑基修士。
而這一刻,烏嫄終于反應了過來,看向王魃的目光中,帶著一絲難掩的驚悚:
“快!快給我殺了他!”
一個筑基修士,竟然能夠如此輕松地斬殺一尊金丹…甚至比起方才那個金丹刀修的一刀,都差不了多少。
這是何等可怕的對手!
一旦縱容其成長起來,絕對會是兩洲修士的噩夢!
“殺了他!不,我親自動手!”
烏嫄直接便舍了席無傷,迅速朝王魃殺去!
王魃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身上的黑蟒迅速游動,在玄龍道兵源源不斷的法力支持下,他的身形以遠超筑基極限的速度,迅速閃向了遠處。
而看到這一幕,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死死盯住了王魃,隨著王魃位置的變化,而緊隨其后。
甄伯恩和婁異悄無聲息地互視了一眼,微微頷首。
“機會來了!”
不知不覺間,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魃的身上時,他們的身影,也悄然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
他們退到了已經不再噴吐水流的地脈入口。
旋即迅速滑入其中。
“休走!”
席無傷爆喝一聲,身上再度涌起了驚人的法力。
只是臉上的紋路,此刻卻是明顯縮短了一大截。
然而他沒有半點遲疑,立刻便朝烏嫄追了上去。
王魃的表現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也正因為如此,席無傷才更要盡力拖住烏嫄。
只要等王魃將那些剩下來的金丹修士們一一擊敗,他們匯合聯手之下,雖然仍然不是這三尊元嬰修士對手,可卻足以拖延時間。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烏嫄猛然轉身,露出了一抹冷笑。
旋即身形爆進,一拳朝席無傷的身上崩去!
“總算是等到你了!”
席無傷瞳孔驟縮,心知不妙,然而卻已經來不及躲閃,只能拼盡全力,正面迎向了這一拳!
席無傷瞬間被崩入了下方的島礁之中!
烏嫄卻是得理不讓人,再度朝下方的島礁殺去。
而明善這邊,卻驀然覺得哪里似乎不太對勁。
他連番出手,非但沒能如臆想中的那般,將這猿猴抓住。
反倒是浪費了不少法力。
可這猿猴卻絲毫也沒有逃走的意思,在佛手中來回逃跑。
“怎么感覺…像是故意在這牽制著我…”
明善心中一凜,目光迅速朝四周修士看去,不知道為何,他隱隱察覺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下意識便看向了王魃。
“這個筑基修士…莫非是他在謀劃著什么?”
盡管他并不覺得一個筑基修士能夠如何,可是對方此刻表現出來的驚人戰力,讓他還是不由得心中微動。
目光旋即便盯向了王魃的眉心,嘴角微微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個季原可以欺騙我,你一個筑基就不可能了…”
然而僅僅是一息之后,嘴角的那抹笑容便瞬間僵住,旋即化作一絲錯愕之色!
對不住,今天不知道為啥,狀態很差,怎么寫都感覺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