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坊市公證處走出來。
王魃和竹竿修士的臉上都帶著一絲滿意,笑著和對方行了一禮。
隨即竹竿修士便在王魃等人的目送下,匆匆離去。
余無恨看了眼竹竿修士,又看了眼王魃,略有些好奇地傳音問道:
“你是怎么知道他身上會有驅風杖碎片,而且還是十八道先天云禁的?他之前好像都沒有拿出來。”
王魃朝著竹竿修士遠遠地揮了揮手,聽到余無恨的疑問,收起了笑容,平靜回道:
“稍微注意點便能猜到了,明知道九號界胎開不出上品道寶,卻偏偏還要花千萬籌去買,這不是賭,這是送錢,但一個出身普通勢力的修士,一口氣掏出那么多籌來,顯然是竭盡所能,豈會真的這么沖動?”
“所以,他必然確定開出來的東西,一定會有上品道寶的價值…在我已經確定九號界胎中有驅風杖碎片存在的前提下,也就不難反推出他手中同樣藏有驅風杖碎片,且他這么篤定一定會達到上品道寶,那就說明他手里的那部份很可能只差一點,便達到了上品,所以他手上的這件驅風杖碎片,大概率便是十七、八道先天云禁。”
十八道先天云禁便是中品道寶的極限,只要多出一道,便是上品。
余無恨頓時恍然。
“難怪你會讓我押道寶…”
王魃點點頭,感受著手中的驅風杖碎片和元神之中無比雀躍的驅風杖,心中也不禁多了幾分欣喜。
他的驅風杖本就已經有十道先天云禁,一旦融合了竹竿修士的這塊驅風杖碎片,等若是直接翻到了二十八道。
二十八道,剛好便是極品先天道寶的最低門檻。
他雖然知道得不多,但是光從在坊市內了解的消息來看。
這等極品先天道寶,便是整個界亂之海內,只怕也沒有幾件。
雖不知道這二者融合之后,會生出什么樣的變化,但他已經忍不住有些期待起來。
“只可惜那塊藏有五道先天云禁的碎片…”
王魃隨即想起了不久之前在他面前被人奪走的驅風杖碎片,心中一時間多了不少的遺憾。
他原本還不敢確定,如今卻已經可以肯定,這件驅風杖只怕很有可能是三十六道先天云禁圓滿的至寶。
二十八道雖然也是極品,但和真正圓滿的極品道寶相比,無疑還欠缺了許多,本來如果湊不齊也就罷了,但此刻有了湊齊的希望,卻又眼睜睜看著被人劫走,由不得人不扼腕嘆息。
“玉壺界…”
王魃沉吟了一會,掃了眼四周,低聲問五大鬼王和云七等人:
“方才這玉壺界為何會突然襲擊萬寶坊的界胎?”
“而且還特意懸掛旗幟,這不是明顯授人以柄么?”
“玉壺界即便是要撕破臉皮,和所有人開戰,不也該是以雷霆手段,在極短時間內打眾勢力一個措手不及,才更合理么?”
他的突然詢問,讓五大鬼王和云七都不由得一愣。
喜猜、庖尸四人和云七聞言也都不禁面露疑惑,唯有藤磨鬼王撫掌略有些激動道:
“山主所言甚是!我也覺得奇怪,只是卻沒有山主說得這般一針見血!”
“我方才便在想,玉壺界消息靈通,不會不知道如今各大勢力暗流涌動,想要聯合針對玉壺界,這個時候還做這等犯忌諱的事情,除非他有信心能夠壓服所有人,否則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但這事卻偏偏發生了,還剛好是那么多人看著的情況下。”
王魃對于藤磨鬼王的拍馬屁倒也并不在意,認真道:
“所以,方才那批劫了萬寶坊界胎的人,應該不會是玉壺界…”
“不過,也不排除玉壺界利用了咱們的這種想法,自導自演出了這場大戲,反向影響所有人的判斷,之后若是再出現這種情況,便可以輕松撇清自己的關系。”
王魃的想法,讓藤磨鬼王面色微凝:
“有這個可能,這種嫁禍實在太過拙劣,應該會有很多明眼人看得出來,所以若是這次玉壺界順利撇清了關系,之后即便又有勢力覆滅,或是被人襲擊,也不會有相信是玉壺界做的…這一招高啊!”
藤磨鬼王心中凜然。
既可以把自己放在受污蔑者的位置,讓部分勢力減輕敵視,同時再度攪渾界亂之海的這潭死水,讓所有人都知道,界亂之海多了一個假扮玉壺界,到處劫掠的神秘勢力。
屆時人人自危。
未知的危機很容易便讓人忽略了本來的危險。
連消帶打之下,玉壺界非但擺脫了被集體針對的危機,說不定還可以從中漁利,甚至反客為主,給自己加上一道免罪金牌。
當然,前提是這真的是玉壺界的手筆。
“反正做好提防吧,咱們唯一的優勢,便是他們并不知道小倉界的存在,所以界亂之海眼下的波瀾,和咱們無關。”
見五大鬼王和云七等人皆是面色凝重,王魃輕聲安撫道。
“還是山主棋高一著,用靈食來避免被人看出根底來。”
藤磨鬼王臉上露出了一抹欽佩的神色。
靈植、靈礦之類的東西,經驗老道的人,可以輕松判斷出這些東西出自三界中的哪一界。
畢竟能夠大規模產出的,也只有這三界可以。
而靈食是成品,不同的靈食方子效果不同,而靈食方子數不勝數,便是再厲害的修士,也無法從這些靈食中判斷出根底來。
何況不止是三界,其他勢力也會有靈食產出,只是成本極高罷了。
最關鍵的是,靈食的適用性極廣,幾乎所有修士,五階以下都能用得上。
來大海市的修士們,除了想獲取一些與自身匹配的寶物外,主要便是來采買培育后輩修士修行的中低階資源。
也唯有在大海市才能夠采買到他們需要的量,盡管他們要為此付出超高溢價。
但想要延續傳承,不讓自己的勢力隨之覆滅,即便不甘,他們也不得不這么做,如同一個漩渦,即便極力掙扎,卻還是不得不被卷入其中,直至在未來的某一天,被三界徹底吞下。
好在,百鬼山如今已經徹底擺脫了這個幾乎永遠也無法脫身的漩渦。
是以藤磨鬼王無比珍惜這樣的機遇。
想到這,他忍不住看向庖尸鬼王,催促道:
“奢冶,還不趕緊帶咱們一起去找那位煉器宗師。”
早些找到煉器宗師,再把帶來的東西賣掉,換取一些對元神有益的東西,便可以早日回到小倉界,安心修行。
縱這界亂之海亂成一鍋粥,那也與他們無關。
庖尸鬼王連忙道:
“不遠了不遠了,我認識的這位,是‘安林大師’,他在道寶塢這邊絕對是數一數二的煉器大宗師!”
聽到這個名字,云七和其他鬼王都不由得點點頭。
他們雖然對煉器宗師這塊了解不多,但也都曾聽聞過此人的名字,的確是久負盛名。
當下庖尸鬼王便引著王魃等人一路前行。
坊市雖然都是在大海市開啟的時候開放,但其中的格局卻并無多少變化,是以哪怕很久沒來,庖尸鬼王對這里依然是熟門熟路。
中間又路過了幾家規模小了很多,類似于萬寶坊的賭寶處,眾人看了一會,便很快在庖尸鬼王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掛著‘珍寶堂’招牌的店鋪。
店鋪極大,內有乾坤。
裝點得頗為華貴奢侈,墻壁上也鑲嵌著一顆顆各色的靈礦和火焰的紋路。
入店便看到一排道寶和一排法器各自擺放。
店鋪里已經有不少修士,各有店內的修士招呼著。
王魃等人剛走進去,也立刻便有一位面目俏麗,身形婀娜的女修走上來,含笑掃了眾人一眼,微微一禮道:
“歡迎客人來我珍寶堂,不知客人們需要什么?”
王魃掃了一眼,卻發現眼前這女修看起來一切都與真人無異,但在他的感受中,卻獨獨缺少了一份活人的氣息。
“是傀儡…”
王魃心中了然。
庖尸鬼王趕忙上前道:
“不知貴堂的安林大師如今可在店內?我們想要請他修補一件先天道寶。”
“安林大師?”
迎客的女修如似活人一般微微一愣,隨即面色不變:
“安林大師千年前便已經因為道域反噬坐化了。”
“坐化了?!”
庖尸鬼王有些愕然。
“對,不過安林大師的師弟以及弟子,如今都在店內,他們的技藝也都得了安林大師的真傳…客人若是有需要,我也可以去通稟一聲。”
庖尸鬼王聞言,下意識看向王魃。
王魃點點頭。
得了王魃的點頭,庖尸鬼王這才連忙道:
“那還請通稟。”
“好,請客人們先喝茶,我這便過去。”
迎賓女修禮節做足。
眾人隨意在店內坐了下來,一邊打量著周圍,一邊等著。
沒多久,一位身形短小,和五大鬼王倒是頗有些相似的修士便當先快步從后面走了過來,看起來是中年的樣子,留著短須。
女修也一前一后跟了過來,連忙向王魃等人介紹道:
“這位是者陽大師,也是安林大師的師弟。”
短須中年修士目光隨即看向王魃眾人,語氣頗為干練,直入主題:
“不知需要修補什么樣品階的先天道寶?”
庖尸鬼王看了王魃一眼,隨即連忙道:
“是一件七道云禁的先天道寶。”
者陽大師聞言微微一愣,隨即面色微沉,略有些不快:
“七道?只是下品道寶?”
不過他倒也沒有再說什么,畢竟上門是客,雖覺不快,但也不好真的在客人面前表露得太明顯。
只是態度卻明顯冷淡了些。
王魃見狀倒也不以為意,沉吟了下,隨即將那仙蘊寶盆取了出來,出聲道:
“便是此物,不知可否修復如初?”
者陽大師目光隨意地掃過,但下一刻便目光驟然一凝,有些驚疑地幾步上前,語氣中帶著一絲吃驚:
“這、這是真正的先天道寶!”
他仰頭看向王魃,這一次語氣卻多了幾分客氣:
“不知客人能否讓我看看。”
王魃自無不可。
接過仙蘊寶盆,者陽大師便即一眼看到了寶盆內那顆透明的珠子,眼中頓時閃過了一抹驚疑之色,隨后轉過寶盆,看到寶盆上的‘仙蘊’兩個字,雙眸之中,神色大震,隨即連忙用衣袖遮住,目光掃了眼周圍,下意識便壓低了聲音,抬手做邀:
“客人還請隨我入內。”
王魃微有些訝然,不過還是當即跟著對方入了后堂。
后堂之內卻是一間間獨立的屋舍,顯然是用來切談所用。
待眾人進了這屋舍之內,者陽大師這才關了門,便連那女修都隔在了外面,隨即開啟了隔音陣法,面色鄭重無比道:
“敢問客人,是從何處得來了這件寶物?”
王魃微微皺眉,側首看向庖尸鬼王:
“修補道寶,還需要詢問來歷?”
庖尸鬼王一時語噎。
者陽大師卻是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連忙歉然道:
“客人勿怪,老夫并非故意探究來歷,只是…此盆上的‘仙蘊’二字,卻關乎極大,若真的是傳說中的那件寶物,只怕…”
王魃眉頭皺起:
“只怕什么?”
者陽大師猶豫了下,隨后道:
“只怕我未必有那個本事,能夠修補好此物。”
王魃聞言,略有些不解:
“只是一件下品道寶而已,大師如何沒有信心?”
者陽大師卻搖搖頭:
“我能修補的,一般都是那些修士們人為養出來的道寶,那些道寶,根本算不得先天,因為構成道寶本身的,其實是那些并不算完整的虛浮道域,所謂的修補,也不過是以煉器的手段,對這些道域進行調整完善,并不算多難。”
“但反之,真正在界海之中孕育無數年的先天道寶,卻因為時間積淀下了極為深厚的根基,看似云禁不多,但想要撥動其中的道,卻沒那么容易,下品先天道寶修復難度,便不下于人為養出來的上品道寶…但更關鍵的是,客人手中的寶盆,若真是傳說中的那一口,只怕放眼整個界亂之海,也無人能夠修復。”
聽到者陽大師的話,五大鬼王和云七都面露驚容。
王魃面露沉吟之色,隨后平靜道:
“此寶,是我自仙絕之地附近無意中得來。”
聽到仙絕之地四個字,者陽大師頓時露出了一抹不出意料的神色:
“我便說如此,看來我真的猜對了,此寶不出意料,應該便是傳說中玉壺界丟失的那口仙蘊金壺了。”
“玉壺界的仙蘊金壺?”
饒是王魃見多識廣,經歷豐富,可聽到者陽大師的這句話,還是不禁有些愕然。
其他人也都神色驚疑。
者陽大師卻是又再度在這仙蘊寶盆上摸索了一陣,又閉目感受了一番,隨后緩緩睜眼,油然感嘆了一聲:
“果然如此,這般復雜的道意交織,簡直是生平僅見!”
隨后看向王魃,目露回憶道:
“這也算是一段秘聞了,許多人其實都不知道,如今三界中的玉壺界,為何會有這個名字,便是因為這玉壺界有一口‘寶光玉壺’,此寶乃是一件真正的極品先天道寶,足有二十九道先天云禁,這寶貝沒有什么別的功效,唯獨防御之力堪比渡劫大能!”
“堪比渡劫?!”
聽到這幾個字,在場眾人,即便是向來鎮定的王魃,面色也微有些凝重。
者陽大師感慨道:
“對,或許也是因為這口寶光玉壺的關系,無數萬年前的那場仙人交戰,無數界域崩滅,卻唯獨原本實力極為尋常的玉壺界得以幸存,成為了如今的三界之一。”
“那這和仙蘊寶盆又有何關系?”
王魃微有些疑惑。
者陽大師搖頭道:
“這仙蘊金壺,便是和寶光玉壺伴生的一件寶物,我這一脈的先輩在仙人大戰之前,曾與玉壺界交好,是以無意中得知了此寶的存在,后來,仙人大戰,玉壺界雖然幸存下來,但寶光玉壺也因此受創,我這先輩也受邀前去,試圖修復此寶,從而得知因為玉壺界當時的領袖參與了仙人大戰,不幸戰死,隨身攜帶的仙蘊金壺也隨之遺落…”
“此物和玉壺界無關。”
王魃聲音平靜卻充滿了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
者陽大師一愣,隨即苦笑道:
“客人不必擔心我會說出去,我們和玉壺界的關系,不說勢同水火,但也沒那么和睦,咱們珍寶堂在這立足多年,也不至于這點操守都沒有,何況…”
他看了眼手中的仙蘊寶盆,無奈地嘆息了一聲,略帶不舍地交還給了王魃:
“此寶受損嚴重,而我師兄坐化之后,器道衰微,如今界亂之海中,恐怕也再無人能夠將之復原,如今價值大損,除了玉壺界說不定有點興趣,別人的話,只怕開出的價格,你也未必會滿意。”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王魃接過仙蘊寶盆,面色微沉。
這個結果,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便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么?”
他有些不甘道。
仙蘊寶盆涉及到七階海珠,而七階海珠,又是他嘗試融合元磁道人的關鍵。
唯有融合了元磁道人,他才能借此順利晉入合體層次。
一環扣一環,容不得差錯。
“希望…不大。”
者陽大師無奈道:
“這已經不單是器道的問題了,師兄若是還在的話,以他接近七階道域的境界和器道技藝,我配合他,或許能夠勉強修補,但如今師兄已經不在…”
他忽地一頓,似是想到了什么,出聲道:
“若是你實在想要修復此寶,我倒是可以推薦給你一個人,他或許有那么一點可能幫你修好。”
王魃聞言,心頭一振,庖尸鬼王已經在藤磨鬼王的眼色下,趕緊出聲問道:
“敢問者陽大師,此人是誰,又身在何處?”
者陽大師猶豫了下,隨即說出了一個人名。
不一會,王魃等人從后堂中走出,者陽大師親自相送。
只是臨走之前,王魃忽地開口問道:
“敢問者陽大師,不知道這寶光玉壺,最終有沒有修復好?”
者陽大師微微一怔,遲疑了下,隨后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
“不曾,只知道似乎缺了某樣東西。”
王魃點點頭,抬手行了一禮:
“多謝者陽大師解惑,若有機會,還請者陽大師來我原始魔山做客。”
者陽大師不失禮貌地笑著點了點頭。
心里卻是暗暗搖頭,這勢力名字一聽便是危險的地方,誰沒事跑這里去。
“這者陽大師說的這人,我怎么覺著有些不靠譜。”
走出珍寶堂沒多遠,藤磨鬼王忍不住皺眉道。
王魃也面色沉了下來。
這者陽大師說的是‘人市’中的一位隱居修士,有一雙極為玄妙的眼睛,能夠洞穿諸多事物的本因,只是這修士十分古怪,時而清醒,時而瘋癲,一般人不清楚其高深之處,往往避之不及。
推薦這樣的人來修復仙蘊寶盆,給人的感覺便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一般不靠譜。
這也難怪藤磨鬼王會有這樣的想法。
“先去看看吧,反正這人市也未去過。”
王魃最終還是微微搖頭道。
眾人自然也不會反對,一路從道寶塢邊走邊看。
他們速度極快,也并無購買先天道寶的打算,是以只是走馬觀花了一遍。
越過最為開闊,也是占地最大的道寶塢,他們很快便來到了‘人市’的位置。
相比于道寶塢,這里的建筑卻明顯密集了許多。
道路也略微狹窄了些,顯然是方便過往的修士走入。
人流如織,每家門口都有著不少人進進出出。
竟是遠比道寶塢要熱鬧不少。
十字街頭,迎面便是一家掛著‘大歡喜樓’招牌的七層樓舍。
一些樓舍窗戶大開,王魃等人皆是耳聰目明之輩,很快便聽到了一陣引人遐思、令人氣血浮動、血脈賁張的聲音。
“這人市,自然便是一應與人有關的市場,買賣采補機會,買賣肉身、神魂,乃至買賣修士自己,這里都有!乃是這界亂之海中,有名的銷金窟!”
庖尸鬼王語氣略有些復雜道。
這里,便曾有過他不堪回首的往事。
余無恨挑眉道:
“怎么,你在這也賣過自己?”
庖尸鬼王面色頓時一僵,雖臉色有些難堪,卻竟沒有反駁。
這倒是讓王魃都有些意外了。
不過正在這時,一個面容平和安寧的光頭青年引起了王魃的注意。他身著素袍,從人群中緩緩走過,不時停下,含笑和一位經過的路人修士低聲交談了什么,只是大部分人都匆匆不耐地走開。
但他卻仍舊不厭其煩地重復著這個動作,笑容不改。
王魃看得有些感到奇怪。
直至這光頭青年緩緩走近,又有路人厭煩離去,光頭青年低聲輕語,他終于隱約聽到了一些:
“…九天十地,無上真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