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魃吃驚的目光中,陰神神像微微一亮。
《陰神大夢經》亦是瞬間自發運轉起來。
陰神神像,莫名有種生動起來的感覺。
卻又帶著一絲塑像的僵硬感。
他下意識便將心神靠近陰神神像的位置。
然而就在他靠近的瞬間,無數繁雜、混亂的聲音、念頭、囈語…沖入了他的心神之中!
“多謝神仙保佑!”
“要是再分點吃的給我就好了…”
“衣服,衣服!”
“我生病了…”
“仙人…我、我想要女人,我受不了!”
成千上萬甚至上千萬的念頭幾乎在一瞬間便要將他的意識沖刷得干干凈凈。
而就在這一刻。
陰神神像驀然張開了嘴巴。
那無數的聲音、念頭竟在一瞬間凝現出了實質,隨后被神像深深一吸,剎那間盡數消失不見。
王魃驚魂未定地迅速拉開了和陰神神像的距離。
而就在這一刻。
陰神廟內,竟是飛快凝結出了一滴滴純凈無比的陰神之力。
源源不斷、滴滴不絕。
這些陰神之力落在了陰神廟內,很快便積少成多,融入了地面上那層陰神之力形成的水波中。
明明殷紅如血,卻又給人一種夢幻迷離的剔透感。
這樣的過程,持續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
那股無形之力才漸漸枯竭。
陰神之力,也隨之減少,直至不再出現。
但王魃卻不禁心中大震:
“足足四萬八千五百二十三滴!”
“好多的陰神之力!”
隨著他邁入金丹,神魂再度提升,千神木這樣的二階靈植凝結的神華露對他的效果已經微乎其微。
他如今純憑靈雞菁華、靈龜精華以及自身修行來補充陰神之力。
然而僅僅是方才一轉眼的功夫,竟然便凝聚出了如此之多。
“方才的無形力量,便是香火么?”
王魃忍不住便回憶起了剛才的經歷。
心中一陣后怕。
若非陰神神像及時吞下來自眾生的無形力量,方才他的自我意念恐怕就要被這無數的欲望、念頭徹底淹沒。
或許會變成一個被無數欲望裹挾的瘋子,又或許會變成一個完全喪失自我意識、全無感情的行尸走肉。
“這些陰神之力,看來應該便是陰神神像在吸收了香火后,轉化形成的。”
“這么說來,陰神神像,就像是一個漏斗過濾,將所有欲念雜質過濾下來,最后留下有用的東西。”
“香火…陰神之力…”
王魃心中若有所思。
心神無意中掃過陰神神像,卻不由得忽然一怔。
“這…這是…”
陰神神像的面孔,赫然又具體、清晰了一些。
這一次,甚至已經出現了鼻子的輪廓。
而讓他吃驚的是,在這張半截面孔上,他意外有種熟悉無比的感覺。
“怎么感覺,這神像和我有點相似?”
之前僅有下巴、嘴巴還不明顯,可是當鼻子一出現的時候,他便立刻察覺到了不同。
越看,便越覺得熟悉無比。
越看,他就越覺得相似。
“為何會出現這樣的變化?”
“《陰神大夢經》從未提到過,神像的模樣會變成修行者自己的啊。”
王魃心中驚疑不定:
“這到底是是好是壞?”
他一時也無法確定。
微微沉吟。
隨即心神便從靈臺陰神廟中抽離出來。
目光看向了下方的偌大秘境。
下方。
無數的凡人們正在享受著食物所產生的富足、安寧感。
歡笑聲、祈禱聲…哪怕是相隔甚遠,依舊有鼎沸的感覺。
“這就是香火么?”
“滿足塵世中生靈的愿望,便能得到眾生的回饋…”
“這,又是什么樣的本質呢?”
王魃看著下方,不由得微微發怔。
只是很快他便搖了搖頭。
想要養活這三萬萬人,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還不能停下來。
昔日大吳國度,禹江城。
萬神殿。
最外圍的一座神殿。
這座神殿規格遠比周圍的神殿要大得多。
然而這里的神殿,卻遠沒有周圍神殿來得光鮮,反而有股死氣徘徊在神殿的周圍,神殿本身也黯淡無光。
充滿了一股日薄西山的垂暮感。
便連殿外看守的修士們,也都大貓小貓兩三只,一個個無所事事的模樣。
這一日。
神殿內。
一座原本面容模糊,僅有下巴、嘴部輪廓的巨大神像之上,忽然緩緩亮起了一抹淡淡的光芒。
這番變化,頓時引來了神殿內看守修士的震驚!
一位身著祭袍的四階圓滿修士更是錯愕地站了起來,旋即猛然意識到了什么,忍不住面露狂喜:
“夢主!”
“是夢主!”
“夢主距離復蘇又進一步了!”
“好快!”
守著神殿的眾人聽到這修士激動的聲音,紛紛沖了進來。
卻見神像光芒亮起之后,轉瞬間便又重新恢復了黯淡。
只是眾修士看著神像上那露出了鼻梁輪廓,卻全都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夢主就要復蘇了!”
他們的記憶之中,全然沒有夢主的容貌。
此刻看到這半截面孔,卻并未有任何的疑惑。
全都激動無比。
而那位身穿祭袍的四級圓滿修士,目光又驚又喜地看著高大的神像,隨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扭頭目露陰冷地掃過下方眾人道:
“夢主復蘇的速度遠超我們的預計,說不準咱們百年之內,還可以見到夢主歸來。”
“所有人,今日夢主尊像的變化,全都給我爛在肚子里!”
“否則萬一被其他神尊知曉,說不準便會覬覦夢主的能力…一旦夢主真正消失,我們就再也沒有希望了!”
下方的人群感受到祭袍修士目光如蛇一般的陰冷,心中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隨即立刻大聲道:
“是!遵大長老令!”
而同一時刻。
萬神殿深處的三座神殿內。
緩緩響起了一道分不清男女的疑惑聲音:
“陰神…竟然有重新復蘇的跡象。”
“是大燕的那位已經飛升,還是快要不行了?”
沉吟了片刻,祂忽然輕聲道:
“大燕那邊,有什么動靜嗎?”
很快便有一道淡漠卻恭敬的聲音響起:
“母神在上,大燕原始魔宗的大長老回宗之后便沒有任何的動靜,對于焉國被進攻,也沒有任何實質的反應。”
“沒有反應?不應該啊…”
慈藹聲音響起,卻帶著一絲困惑:
“這個原始魔宗,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森國那邊聽說最近已經搶瘋了!誰能想到,這什么三大險地里面,竟然有好幾道遠古道機!”
“可惜我如今連元嬰劫都未曾渡過,就更沒有指望這些道機了。”
玉皇頂下的地物殿行宮里。
席無傷站在王魃的身旁,眉飛色舞地講述著自己從其他護法那里聽來的消息。
只是說到最后,卻不禁面露遺憾之色。
王魃聞言也有些好奇:
“這么多?不過宋副殿主他們四位元嬰圓滿聯手,想來應該也沒什么問題吧?”
席無傷聞言頓時又精神了起來,搖頭道:
“那你可想錯了!這道機可不是坐在那等著人上去拿的,每一道道機,據說都有莫大威能,一般元嬰修士連接近都做不到,而且行蹤成迷,神出鬼沒,根本就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抓到的,加上位置比較特殊,在森國、萬神國和大楚朝交界處,如今大楚的人和萬神國的人都來搶奪。”
“萬神國的人也搶道機?他們應該不需要的吧?”
王魃疑惑道。
“這就不清楚了,不光是大楚、萬神國,聽說長生宗、游仙觀、秦氏,就連原始魔宗都有人過來。”
席無傷微微搖頭。
“來了這么多人?”
王魃吃驚不已。
“那可不,你不知道,這幾個道機似乎不太一樣,一旦煉化,說不定就能立地成就化神,這等誘惑,誰能扛得住?不說別人了,就是咱們宗內,也有不知道多少位如今困頓在元嬰圓滿,始終無法領悟出道機。”
“這次的道機爭奪,恐怕又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席無傷邊說邊感慨,隨即看向王魃,好奇道:
“你小子最近都見不著人影,地物殿有這么忙么?我們人德殿的差事都快做完了,再過些日子,就又該啟動宗門新入修士的考核了。”
王魃聞言回過神來,笑了笑,也沒有過多解釋。
這幾個月,王魃對于三萬萬凡人的生存之事,著實是煞費苦心。
從前期養活這些凡人,再到引導凡人們逐步養活自己。
哪怕他是凡人眼中無所不能的‘仙人’,但這其中所要耗費的心血,也難以言說。
地物殿對大齊物資的梳理其實也已經步入了尾聲,唯有對凡人們的處置和引導,仍然還在持續當中。
只不過王魃很快也開始擔憂起來。
自己在這些凡人的身上耗費了極大的精力,可這些凡人連同秘境,終究還是要上交給宗門的。
雖然他已經開始悄然轉移了一部分人口到了畫卷秘境,可他也不能做得太明顯。
畢竟大家都知道珠子秘境中有三萬萬凡人,等大家盤查一番之后發現少了人,他根本沒法解釋。
畢竟魔宗修士可也是喜歡人口的。
“先看著辦吧。”
王魃左思右想,最終還是決定走一步看一步。
實在不行,他便請師父出面。
化神修士的面子,宗門應該還是要賣的,更何況他又沒有傷害這些凡人。
當然,這么做的前提便是,師父姚無敵也要知道這件事。
所以左右思索了一番,他還是決定和師父表明情況。
之前由于一直要處理凡人以及大齊物資的事情,如今前者終于步入正軌,后者也進入尾聲,他也總算是有了一些時間和空閑。
“地物殿還得等宋師叔回來才行,他才是這次行動的主事人,他不開口,除非席殿主或者宗主下令,不然咱們也只能在這好好等著。”
王魃笑著和席無傷道。
兩人又簡單閑聊了一番。
身為地物殿殿主席夔的嫡系后裔,席無傷人脈廣、信息來源也多,倒是知道不少王魃沒怎么聽說過的各種消息。
譬如如今大燕北部的局勢越發危急,甚至原始魔宗已經完全沒有了前期的淡定,一口氣出動了十余位化神修士,與從北邊登陸的三洲修士持續鏖戰。
又譬如焉國如今在萬神國的侵襲下,也是節節敗退,國土已經淪喪了九成之多,據聞原始魔宗甚至已經在計劃和大晉這邊商議,準備聯手處理萬神國的事宜。
這個消息讓王魃吃驚不已:
“原始魔宗打算和咱們大晉聯手應對萬神國?宗門能答應?”
席無傷攤手道:
“這誰知道呢,反正有這么個消息,答不答應,不都得聽宗門的么。”
王魃微微思索,旋即肯定道:
“宗門應該不會如此不智,萬神國如今一門心思攻打焉國,聽說連大楚那邊都消停了,正好可以給宗門留下足夠的建造渡劫寶筏的時間。”
席無傷點點頭,也頗為認同王魃的觀點。
不過兩人也沒有再多討論,反正這種事情宗門顯而易見會做出和他們一樣的選擇。
“行了,不和你在這閑談了,這地方靈氣稀薄,讓人很難保持住法力不流失,不過倒是間接幫我提升了對法力的控制力…或許回宗之后,我便要開始嘗試再次渡劫了。”
“哦?那就祝席師兄早日邁入元嬰了!”
王魃由衷祝道。
作為宗內為數不多關系親密的同輩,他是真的希望席無傷能夠早日元嬰。
待席無傷走后,他沉吟了一番,旋即便匆匆飛上了玉皇頂。
就見師父姚無敵正拉著一個元嬰后期的修士,壓著境界和對方交手。
盡管姚無敵已經將境界壓制到金丹境,卻仍然是輕輕松松將對方壓得死死喘不過氣來。
“我認輸!姚師兄,我認輸!”
“你沒輸,你真沒輸,你馬上就要贏了…哎!你別走啊!”
姚無敵看著對方悶頭就走的背影,連連勸阻。
結果對方卻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姚無敵頓時一陣唉聲嘆氣,目光隨即看向旁邊的幾人。
那幾人頓時一個激靈,連忙道:
“姚師伯,我們正在監察宋國和萬神國的邊境,沒法和您切磋!”
從萬神國那里要走了宋國領土,但萬象宗的人卻并未真的將人手布置到了宋國內。
實際上,宋國領土完全是作為一個戰略縱深的存在,能夠保證即便真的有敵人,也必須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到來,這樣便可以給后方支援提供一些容錯的時間。
盡管對于化神存在來說,已經意義不大。
但有的時候,哪怕多一瞬,或許便能發揮出極為重要的作用。
而這個時候,對于宋國邊境的實時監察,也變成了一項極為重要的事情。
因此聽到周圍幾位元嬰修士的話,姚無敵也只能不甘地再度掃了他們一眼。
“每次都這個借口…算了算了,和你們打也真的沒什么意思。”
姚無敵氣道。
幾位元嬰修士卻是都不說話,眼觀鼻鼻觀心,根本不敢引起姚無敵的注意。
看到這一幕,王魃也有些無語。
不過他也很清楚,師父姚無敵和他不同,他厭倦斗法,修行其他功法,走的也是詳盡齊全的路子,而師父姚無敵卻是借與其他人斗法來不斷補充對各種功法的認知,從而達到和王魃一樣的效果。
只要有足夠的斗法,姚無敵的進步速度便會十分快速。
這就是王魃難以企及的地方了。
王魃雖然羨慕,不過心態倒也平和。
人與人是不一樣,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且擅長斗法。
甚至同一個人,不同的階段,所思所想也不一樣。
所以與其羨慕別人,不如將自己的路慢慢走好,總會有屬于自己綻放的時候。
這是他一直以來心里的想法。
而看到王魃,姚無敵倒也有些意外:
“你小子今天怎么有空來找我?”
“地物殿那些破玩意都整理好了?”
王魃笑著道:
“還有一些東西摸不太準,回頭還得再看看,其他都差不多了。”
“摸不太準?”
姚無敵挑了挑眉頭,旋即便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容,滿意道:
“宋東陽還算懂事,沒白費我當年經常揍他。”
王魃聞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連忙便說明了來意:
“師父,我想請您幫我看看我的修行情況。”
“修行?”
姚無敵聽到這個,頓時正色起來,感受了一遍王魃身上的氣息,隨后點點頭,掃了眼周圍,他直接以萬法母氣包裹住王魃:
“走!找個合適的地方看看!”
說罷,瞬間便帶著王魃,消失在了原地。
僅僅十余息之后。
姚無敵便再度出現在了昔日的東圣宗所在。
心念一動。
玄黃色萬法母氣鋪開,頓時露出了王魃身影。
“上次也沒來得及仔細和你說說你的修行,便被雜事打斷,這次可要好好替你籌算一番了。”
姚無敵認真道。
“弟子也有這方面的想法。”
王魃連忙道。
神識下意識便掃過四周。
隨即微微一怔。
昔日一派仙家氣象的東圣宗駐地,如今已經荒草叢生,猶如荒山野嶺。
昔日繁華的外門坊市便連殘磚片瓦都已經不復存在。
而曾經的宗門核心區,如今雖然山峰依舊,但許多的宮殿在失去了法力的護持后,也早已荒廢坍塌。
最讓王魃注意的是,原本那頭紫色神獸翻明元神的所在,如今也已是空空蕩蕩,什么都沒能看到。
聽唐籍師叔說,翻明元神被昔日的天門教教主私自放走,以致膜眼露出,他干脆便將那位天門教教主丟進了膜眼里,代替了翻明元神。
不過也許是被布下了禁制,他并沒有看到。
“可惜那頭翻明元神不知道去了哪里…”
想到翻明,他便又忍不住想起了被翻明誘騙搶走的黑羽雞‘丙一’。
微有些遺憾。
對于這只黑羽雞,他還是頗有些感情的。
畢竟那時他與香火道修士鄭元化的交戰,若非丙一大發神威,吞掉了對方的三階陰鬼,他恐怕性命堪憂。
只可惜被翻明元神卷入其中,多半也是十死無生了。
心中這些念頭說起來繁雜,可也只是一念之間。
他很快便被姚無敵的話吸引住了注意力。
“你以五行入金丹,雖然底蘊不差,但是比起在筑基時,將其他屬相一齊修成,之后的修行難度,無疑要難得多,坦白說,我若是你,恐怕也未必能兼修多少。”
“這不光是對資源,也是對你的毅力、悟性、天賦的多重考驗…”
王魃神色凝重,并未小覷姚無敵的話。
實際上,他現在已經領略到了其中的難度。
‘定風玄煞’他也獲得有一段時間了,卻始終難以幫助他將乘風六御融入金丹之中。
這確實無關乎資源,更多是其他方面的考驗。
“所以,我給你的建議是,想辦法融入你目前已經修行的風、雷、肉身道之后,便不再融入新的本質…實際上,光是這些,已經足夠你縱橫同階,再繼續融入新的功法,除非和我差不多數量,不然意義不大,反而還會耽誤修行的進度。”
姚無敵認真道。
聽到姚無敵的話,王魃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沉。
但卻并沒有太過失望,反而是向姚無敵問道:
“師父,您當年修行了這么多功法,師祖他老人家怎么說的?”
“你師祖?”
姚無敵一愣,下意識便回想起那個已經有些印象模糊的身影。
臉上不禁柔和了一些。
“他啊,我當初在筑基境融入了十幾種功法,他都快要氣死了,覺得我雖然天資高,但是太過好高騖遠…”
他忽然微微一怔,轉頭看向了王魃,旋即忍不住氣笑了起來:
“好啊,你小子在這故意點我呢!”
王魃正色道:“我怎么敢點師父您老人家。”
“屁!”
姚無敵笑罵了一句,卻也并未真的生氣,只是旋即感慨道:
“自己當徒弟的時候,不知道當師父的不忍,如今自己當了師父,卻也不忍你走一條有可能是錯誤的路…不過我相信你小子不是那種好高騖遠的人,怎么選,還要看你自己。”
王魃沉吟了會,隨后詢問道:
“不知師父如今融入了那些本質?”
“你想參考參考?”
姚無敵笑了句,倒也沒有隱瞞,一個個道:
“我先是五行入門,隨后在筑基階段,在宗內學習了風、雷、星辰、純陽、神魂等,在金丹境,又學習了冰、肉身、神紋,到了元嬰階段,我察覺到神體峰的《大日神體》與我不太契合,于是廢去大日神體,以神紋入肉身,自成‘神紋體’。”
“我的萬法脈根基基本上都是在筑基階段完成,到了金丹境,實際上新融入的并不多,我花費的時間,更多還是在本身掌握的那些功法上。”
“廢去大日神體,自成‘神紋體’?”
王魃面露驚容。
“大日神體提升太耗費時間,或者,便像是關…關傲那樣,天生特殊體質,對大日的接受度高,如此才能進展飛快。”
姚無敵解釋道。
王魃微微恍然,隨后好奇道:“星辰,應該便是宋師叔出身的星斗峰,這神紋又是何物?冰道傳承,我在宗內也沒有看到化神層次的…”
姚無敵立刻便解釋道:
“神紋便是天地間的一種特殊的存在,你可畫過符箓?即便沒有畫過符箓,應該也掐過法訣吧?符號,或者是特殊的動作,往往是契合了天地或是天地之外的特殊能量,從而產生了獨特的效果。”
“所以神紋,又稱為神紋儀法,它是陣法、符箓、各類儀式、咒術等等的總合。”
“由于這些神紋儀法往往太過高深,所以用其斗法的人不多,反而是用在陣法、符箓上更多一些。”
“我將所修行的各類功法本質融入到了神紋之中,又將神紋融入肉身,使得萬法不侵。”
“這便是神紋的妙用。”
“而這種本質,不是你學習什么功法就能得來,而是需要進行不斷地觀摩總結、感悟,你可以從陣法、符箓方面入手學習。”
“師父竟然擅長陣法和符箓?”
王魃有些意外。
姚無敵咳嗽了一聲:
“不是,我是斗法見識過的各類法訣太多了,所以有了感悟和收獲。”
“神紋儀法不太好弄,不過純陽和‘冰’倒是都很簡單,前者在宗內就有一脈有這方面的傳承,而且還有另外一門本質‘純陰’,也在其中。”
“冰的話,你需要去一趟北海州。”
“北海州?”
王魃有些訝異,不過更加訝異的是師父說的前面一句話。
“純陽和純陰竟然在同一脈?這是哪一脈?”
姚無敵面色有些復雜道:
“咳…是合歡峰。”
王魃頓時愣了愣,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合歡峰?那不是…”
“你沒聽錯,這合歡峰的功法能夠調和陰陽,既能分出純陽純陰,也能融合唯一,形成‘陰陽’。”
王魃卻更加疑惑:
“那師父您為什么只融入了純陽?”
姚無敵咳嗽了一聲,卻沒有回答,只是道:
“你去學了就知道。”
王魃滿心疑惑。
不過心中倒是也解除了不少修行的困惑。
想了想,他隨即便從自己的儲物法器中,摸出了一塊古樸的令牌,遞給了姚無敵。
姚無敵神色隨意地接了過去,疑惑道:“這是什么?”
王魃也沒有隱瞞:
“這是‘元磁’道的功法,弟子想請師父看一看,這功法有無問題,元磁之道,又是否是不同的本質?”
“元磁之道?”
姚無敵一怔,旋即不由得連忙注入了萬法母氣。
下一刻,令牌之上,頓時亮起了一道光幕,一個個文字,迅速便在光幕中流轉起來。
姚無敵目光迅速掃過這些文字,旋即便在心中快速地思索起來。
半晌之后,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你小子,撿著寶了!”
王魃頓時舒了一口氣。
他之前一直擔心中勝洲修士余塵給的功法有問題,所以遲遲沒有著手修行,便是等師父親自看過。
想了想,他隨即便將一張金紙取了出來,再度遞給了姚無敵。
姚無敵目光掃過這張似是被折疊了無數次的金紙,一開始還不太在意,看完之后卻大吃一驚:
“這、這是香火成神道?”
“一百多年前,萬神國隕落的那個神主的功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