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海面上,爆炸光亮即將亮起的一瞬間。
王魃的眼中,一抹殷紅閃過。
在爆炸的最后時刻,一道金丹層次的神魂倉皇逃了出來,一頭便撞進了目光有些清澈的幻影雞。
很快,幻影雞兩顆碩大的眼睛,忽然眨了眨。
隨后恭敬地跳了下來,向王魃做出跪拜狀。
口中更是發出有些滯澀的人聲:
“噶幾牡蠣摸她伊哇…”
見王魃沒什么反應,連忙又以風臨洲的語言道:
“烏熠見過族長!謝族長救烏熠一命!”
王魃卻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隨口道:“從今日起,你便是甲十八…”
“甲十八?”
烏熠的兩只雞眼閃過了一絲茫然。
正在這時,爆炸聲中,一條被炸得千瘡百孔的羽蛇從爆炸的光亮里飛了出來。
烏熠眼中頓時閃過了一絲警惕:
“族長小心!有兇獸!”
說罷,雙翅略有些生澀地一震,原地只留下一道殘影,再出現時,竟已經飛到了羽蛇的背后。
然而羽蛇卻并沒有立刻逃走,反而遲疑地停在了原地。
不知道為何,從這只奇怪的雞身上,它竟感覺到了濃濃的熟悉感。
然而下一息,一只雞爪直接掐住了蛇首七寸,另一只雞爪按住了羽蛇的羽翼,猶如金玉一般的雞喙對準位置,奮力一啄。
羽蛇瞬間呆愣住,旋即吃痛地瘋狂掙扎起來。
然而本就被炸成了重傷,又被擒住了要害,羽蛇根本沒能反抗,便連腦仁都被啄沒了。
烏熠嘴巴叼著已經沒了聲息無力垂下的羽蛇。
不知道為何,在啄死這頭兇獸的一瞬間,他隱隱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件極為錯誤的事情。
不過在族長面前立功的急切心情頓時便壓過了心里的猶疑,雙翅一震,落在了王魃的面前,雞臉上露出了一抹肉眼可見的自得之色。
饒是王魃沒什么心思關注,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沉默了幾息,最后拍了拍烏熠的腦袋,語氣略帶復雜道:
“干得不錯,以后…好好表現。”
烏熠頓時露出了驚喜之色,旋即再次跪拜行禮:“烏熠,不…甲十八,多謝族長賞識!”
王魃隨意地擺擺手。
不過他也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連忙詢問甲十八道:“你當初是怎么穿越海障的?”
“海障?”
甲十八微微疑惑之后,便立刻鄭重道:“族長放心,我就算被風臨洲修士俘虜,也絕不會暴露咱們是通過辟海獸的身體來到風臨洲的!”
王魃頓時精神一振。
連忙問道:“那你知道辟海獸在哪么?”
“呃,這個烏…甲十八也不知,我們都是跟著頭領和祭司走的…”
王魃頓時面露失望之色,又詢問了幾句,卻發現這個甲十八雖然是金丹層次的修士,然而其完全不像是風臨洲這里大多城府極深,而是顯得頭腦頗為簡單。
沒能問出什么有用的東西,王魃旋即便將其收入了靈獸袋中。
隨后不由得面色微沉地看著漆黑的海面上之前猶如煙花般炸開,又漸漸消散的光亮。
“失敗了!”
“肉身強度很高,而法力微弱,按說不應該出現法力失控的情況,即便失控,也能憑借肉身輕易地鎮壓…可為何還是會爆炸?”
王魃的心中,困惑不已。
按照他之前的猜測,人的晉升應該也和靈獸一樣,對于肉身更為看重。
畢竟壽元突破的本質,在他看來,便是借助某種天地造化,強行提升生命層次。
而生命層次的體現,顯然便基于肉身這個容器。
然而結果卻是,這個金丹實驗材料在被注入壽元之后,便開始出現了強烈的變化。
明明是金丹中期,身上的氣息卻在快速地向金丹圓滿逼近。
這個過程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變化,持續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一天后,金丹實驗材料終于開始向元嬰層次晉升,正當王魃以為看到了希望的時候,情況便開始往王魃有些熟悉的方向滑落。
氣息開始變得凌亂,肉身的血氣、靈臺的神魂,以及孱弱的法力氣息…
每一種氣息都莫名地壯大,可完全無法擰合在一起,直到完全失衡…
在察覺到即將爆炸的一瞬間,王魃迅速控制住了其殘魂,引入了幻影雞中,保證絕不讓一位金丹真人白白浪費。
可心底的挫敗感,卻仍是難以抹消。
不過他很快便發現,也許是這具金丹實驗材料的爆炸產生動靜的原因,漆黑的海面底下,卻是迅速有一道道陰影閃過。
盡管神識很難探入海中,可時而激起的白浪,以及偶爾泄露出來的一絲兇悍氣息,卻還是讓王魃意識到,島上雖然沒有活物,可這海中,卻未必也同樣如此安寧。
之前他被此處海底入口的水流沖了出來,便在海水中看到了少量的魚類。
也許是因為靠近海障又缺少靈氣的緣故,水流過于湍急,魚群的數量也極少,且基本上都是普通魚類,不入品階。
他還以為都是如此,不過此刻看到這些被爆炸以及金丹真人殘缺肉身所引來的海中存在,他才頓時意識到自己想岔了。
“方才露出來的那只是魚還是什么?看不太清…不過給我的感覺,卻似乎有筑基層次。”
王魃仔細地回憶了下方才他所看到的海中的虛影,很想下水去近距離觀察一番,不過想想本就已經捉襟見肘的玄龍道兵,他還是無奈選擇了放棄。
“等有機會,再抓來研究研究,能在布滿元磁之力的海水中行動自如,且似乎也不是凡獸,想來應該有應對元磁之力的辦法…”
王魃將這件事記在了心頭,隨即在隨身攜帶的實驗記錄本上,記下了這一次實驗的具體信息、觀察和結論。
“人體壽元晉升實驗,金丹層次第壹次:烏熠,男,278歲,肉身強度中上等,法力…爆炸原因無法確定,肉身應該沒有問題,目前可能的猜測是法力、神魂…”
“下一次實驗,測試法力強度對晉升的影響…”
王魃闔上了冊子。
回頭看了眼其他六個修士以及秦凌霄。
縱然方才那么激烈的爆炸聲,也完全沒有將他們喚醒。
元磁之力對人體的損傷之大,可見一斑。
王魃照例給秦凌霄喂了一份二階靈雞精華。
想了想,又給僅剩的兩尊金丹中期修士之中的一個,也喂入了數份。
之后,他便不再管這些人,而是給戊猿王繼續敷上療傷藥。
之前戊猿王獨自纏住了一尊元嬰修士,雖然全程挨打,受傷不輕,但這等驚人戰績卻更加堅定了王魃重點培養戊猿王的想法。
只可惜此地缺少靈氣,王魃也只能定時提供靈食,來保持境界不跌落。
但是用來修行,那就有些奢侈了。
戊猿王一時之間也無法修行,沒有再修習《猿神九變》中的那些動作,便只能又回到之前那般,每日都閉目打坐。
王魃一度有些好奇,戊猿王的打坐,到底有什么效果。
畢竟四周無有靈氣,打坐吐納也就沒有了太大的價值。
不過見戊猿王每日雷打不動,且每次打坐完眼中似乎都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王魃也就不再多問。
對于戊猿王的天賦,他也沒什么好質疑的。
而他也沒有歇著,這些日子主要的工作,便還是破除這些涂毗洲修士的儲物法器。
烏熠的儲物法器在王魃的下令下,很快便被開啟。
而另外幾位修士的儲物法器,卻沒那么容易打開。
畢竟這些人都還活著,且神魂俱是金丹層次。
破除難度極大。
好在這些法器暴露在外,遭受了元磁之力的侵蝕,法器上的禁制倒是松動了不少,王魃完全可以憑借神魂之力,強行一點點抹除其上的禁制。
而他也正是這么做的,如今已經順利將其余兩個金丹中期修士的儲物法器破開,正在對一位金丹后期修士的法器下手。
這里的天空永遠都是一般的暗沉,王魃也只能靠自己的靈覺來確定大致的時間。
約莫又過了數日,才總算將這一只儲物法器破解開。
破解成功的一瞬間,王魃頓時如釋重負。
“沒想到這個禁制這么耗費心力…”
搖搖頭,感嘆了一聲,王魃沒有再繼續破解其他的儲物法器。
實在是太過耗費時間,也太過耗費精力。
回頭看了看,秦凌霄以及那幾個涂毗洲修士仍未清醒。
他便干脆開始清點起破解成功的法器里,究竟有哪些東西。
簡單翻了一遍,卻意外發現這些金丹修士們一個個竟都肥得流油。
儲物法器里,一件件骨矛、石矛等等攻擊法器,簡直像是不要靈石一樣堆在一起。
王魃隨手拿起一只骨矛,便意外發現竟是四階的獸骨制成,然而他試了一下,威能卻僅有三階左右。
不只是這些骨矛,其余的法器也大多如此。
材料都極為不凡,然而煉制的手法,哪怕是在王魃這種只跟著二階煉器師觀摩了幾日的門外漢看來,都稱得上是粗制濫造。
“涂毗洲…這么富有的么?”
王魃看著從儲物法器中倒出來的大量奇珍異果,忍不住有些發愣。
這里的果子,每一顆,若是在燕國或者陳國這種地方,都幾乎要以靈石為匣,連讓人看一眼都舍不得。
然而此刻卻和一些騷臭味熏天的獸皮褲混在一起…
王魃面露糾結,最后還是將其收了起來。
“大不了,回去以后便去玄武坊市賣掉算了。”
“嗯,不能賣給熟人。”
而除了法器、靈果之外,還有許多王魃都不認識的大量獸類尸體,看這些獸類尸身殘留的氣息,就沒有一個低于三階,然而此刻卻靜靜地橫在地上,沒有半點聲息。
王魃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痛惜之色。
精于御獸的他,看到這些新奇的獸類,幾乎本能地想去認識、研究,然而面對著這一堆已經被開膛破肚,連腸子都被剔干凈的尸體,他實在是提不起半點興趣。
更讓他無語的是,他還在旁邊看到了一只被熏烤差不多的三階獸類尸身,一個他完全沒見過的品種。
“暴殄天物啊!”
這一刻,他終于對這個詞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也對從未蒙面的涂毗洲的富庶程度,有了更深的體會。
“或許也唯有這般富庶之地,才會讓他們毫不珍惜地浪費這些珍寶吧。”
王魃心中感嘆。
這一點,他才剛進入大晉的時候便深有感觸。
遙想昔日在東圣宗,他還是一個左道修士時,一條一階靈脈都恨不得分成一百份,共一百個人使用,對于靈氣的使用也精細到了極致,絕不讓半點靈氣浪費。
而在他進入萬象宗之后才發現,一階靈脈根本沒人使用,全都用來開辟靈田。
二階靈脈也只是宗內低階弟子的基本修行保障。
唯有到三階才算是珍貴了一些,不過筑基弟子也都有定期使用的機會。
世界的參差,從這一點便能看出來。
越是窮苦之地,對資源的利用效果便越高。
反之,資源唾手可得的情況下,沒人會在意是否浪費。
這也正是涂毗洲的情況。
“都說天地靈氣衰微,如今想來,卻也并非同步衰落,總有靈氣濃郁之地…可惜此洲已經被大洪水淹沒,不然有機會,倒是也可以去游歷一番。”
王魃帶著一絲遺憾,繼續盤點了起來。
結果不出意外,他又陸續看到了不少珍稀的靈材、礦物、草藥,除了草藥似乎受到了一些重視,被儲物法器的主人單獨放在了一個竹簍里,其余的全都是隨意堆在一起。
王魃只認識其中一小部分,然而僅是這些,他便發現有不少自己能夠用上的東西。
“甲十五它們的強壯肉身和氣血的材料,倒是又湊齊了一些…”
甲十五已經是三階中品,想要繼續晉升的難度也越來越大,主要是甲十五晉升本就沒幾年,宗內又實在太安全,沒能得到充分的磨礪和錘煉。
不像戊猿王天賦高,又勤奮。
這種情況下,直接使用晉升材料,進行血脈提升,失敗的可能性很高。
只能一步步來,慢慢提升,一點點補齊短板。
“話說回來,我離宗之前,好像有些日子沒看到它了…”
王魃回想了下,便又埋頭整理起涂毗洲的饋贈來。
隨后又在其中看到了一位容貌粗野、身材肥碩、穿著半遮半掩的獸皮,極為火辣的閉目女子,仔細以神識掃過,才驚訝地發現,這竟然是一尊煉制手段極為精密的傀儡。
王魃遲疑了下,以萬法母氣模擬出普通的法力,輸入其中,那女子頓時睜開眼睛,看向王魃,眼中泛起亮光,猶如活人一般,搔首弄姿起來。
只不過這些動作和模樣完全不在王魃的點上,王魃只是看了兩眼,便只覺眼睛辣得很,實在看不下去。
當即便斷了法力。
卻沒想到,那女子竟并沒有停止,而是‘媚笑’道:
“我親愛的烏媞上尊!您是不滿意我么?我還有很多秘密的地方,等著您像上次那樣探索哦…若是想解開更多的姿勢、更多的形態,可以來道嵊州百器宗,只需要兩百塊中品靈石便可以…”
傀儡女子的聲音戛然而止。
王魃看著這尊傀儡女子,卻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道嵊州?同樣被大洪水淹沒的三洲之一?”
“這涂毗洲,似乎和道嵊州也有貿易往來的樣子。”
王魃之前就聽說過這個洲,但也只是聽說過這個名字,沒想到卻是以這種方式認識對方。
不過傀儡是公認的、極為復雜的技藝,而能夠煉制出與真人無異,供這些涂毗洲修士享樂的傀儡女子,道嵊洲內修仙技藝的發達程度,恐怕不會比風臨洲這邊差。
“只不過道嵊洲的存在感,似乎不是那么明顯。”
王魃隨手將這具傀儡收了起來,準備回去之后看看能不能讓傀儡女子幫忙喂雞什么的。
又整理了一會,發現大多都是各種刻著羽蛇紋路,與羽蛇有關的器具。
這些東西明顯被法器的主人當成了寶貝。
然而在王魃看來,卻只是一堆無用的一階礦材簡單處理后的廢品。
沒有絲毫實際價值。
將這些他用不著的垃圾丟到了一旁,總算是在一堆雜物中,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一張材質極為特殊的獸皮。
獸皮上,涂畫著一個個色彩豐富的象形文字。
王魃看了一眼,只覺得一股古老、荒蠻的氣息撲面而來。
甚至耳邊還會響起一個語調怪異而神秘的聲音,似乎在一個字一個字地念著什么,讓人不由得便沉入其中。
然而尷尬的是,王魃雖然嘗試著沉浸其中,可由于完全聽不懂這些文字的含義,只能隔門而望。
當下他心中一動,立刻便將甲十八叫了出來。
讓對方一一將這獸皮上的內容講解給他聽。
甲十八不疑有他,只覺得族長是在考驗自己,當下便將自己的感悟盡數道出。
半日后,王魃總算是搞清楚了這張獸皮上記載的內容。
“《至圣羽蛇經》…”
“向穹天上的護族圖騰神獸‘羽蛇蛇尊’祈求,即可獲得羽蛇附身,即為‘蛇尊’,只要饗食羽蛇,供其享用生靈,便可得源源不斷之法力,之后修士愈強,蛇尊愈強,愈能反饋更多的法力…”
“怎么感覺像是香火道的手段?只是香火道的那些邪神只食用香火祭祀,而這羽蛇卻要兇蠻得多,直接接受血祀…似乎又有些魔道功法的影子。”
“不過功法整體卻是十分粗糙簡陋,一些攻擊的手段也十分單一…若是放在風臨洲,論起精巧程度,恐怕連三流功法都不如。”
在甲十八的講解下,王魃很快便掌握了獸皮中記載的內容,讀懂了這門功法的真意。
不過王魃并未嘗試,這種方法修行快速而簡單,只要有氣血充盈的生靈,便能快速提升修為,也就在遇到瓶頸的時候會麻煩些。
但這種酷似香火道的手段,還是引起了王魃的警覺。
王魃又翻了翻其他三個被破解的儲物法器。
和之前這個一樣,塞滿了諸多在風臨洲內頗為珍稀的寶物。
王魃粗略的算了一下,光是其中一個人的儲物法器內的寶物,若是換算成功勛,恐怕價值兩三萬!
“太富了!實在是太富了!若是能將這個部落盡數抓住…算了,這種事想想就好。”
王魃短暫地動心了下,便很快將不切實際的想法抹掉。
隨后在那位唯一一個被他破解了的金丹后期修士的儲物法器中,再度發現了一張不一樣的獸皮。
王魃看了看,便發現這張獸皮記載的內容與之前的《至圣羽蛇經》并不相同,只是由于多了一些他不認識的字,王魃不得不再次讓甲十八幫助講解。
“《祀蛇法》…這、這難道是祭司們修行的功法?”
甲十八的兩只雞眼里充滿了震驚,旋即看向王魃,吃驚道:
“族長…不是說咱們不能隨意窺探祭司傳承的么?”
王魃隨便說了一個理由糊弄了過去。
在陰神之力的作用下,甲十八勉強接受王魃的說法,在王魃的要求下,逐字逐句進行了翻譯。
然而隨著甲十八翻譯得越來越多,甲十八的目光卻越發變得震撼起來。
“祭司的修行…竟然是把蛇尊煉入自己的身體?還能在普通族人為蛇尊獻上生靈之時,抽取一小部分作為自己修行的資源…”
“難怪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外出狩獵兇獸!”
這一刻,甲十八恍然大悟。
而王魃吃驚之余,卻更加關注這門功法的具體效果。
忽略掉將‘羽蛇’煉入自己身體這種非正常手段,這本《祀蛇法》實際上更像是一門體修功法。
將從羽蛇那里獲得的諸多法力,連同,盡數與肉身相融合。
使得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可惜…這門功法需要煉入羽蛇才能開始修煉,不然倒是也可以試試。”
他對煉體早有想法。
可惜無論是兼修的五行功法,還是煉制靈食、培育靈獸等等,都占用了他大量的時間,著實沒有空閑去修行。
又把這幾個儲物法器都翻了一遍,然而讓他失望的是,他仍然沒能找到穿過海障的辦法。
“唉…”
王魃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將這些東西都收了起來。
雖然無奈,雖然也很著急,不過他并沒有失去希望。
畢竟風嶼山那邊在聯系不上眾人后,必然會第一時間前來尋找。
而自己和這個一看就知道來歷不凡的秦凌霄雙雙失蹤,不說師父姚無敵知道了必然會想辦法來營救,便是對方的長輩,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很大概率,他們會越過這道海障來找兩人。
有著這樣的想法,王魃也就越發求穩。
照例又去查看了一番秦凌霄和其他幾位金丹真人。
他其實是可以強行喚醒秦凌霄的,不過考慮到自己以人體進行試驗,雖說是敵人,但也不太光彩,還是不太愿意被別人知曉,干脆便放任其自行醒轉。
反正就算對方醒來,以其僅存的煉氣法力,估計也沒什么用處。
而被王魃喂入靈雞精華的那位金丹中期修士,身體的狀態卻是越發圓滿,雖然法力依然羸弱,可是肉身卻有種圓滿無缺的感覺。
王魃遲疑了下,最終還是將其喚醒,不過在對方喚醒的一瞬間,便直接以陰神之力將其控制。
不得不說,相比起風臨洲的金丹,涂毗洲的金丹修士卻是要容易控制得多。
感受了下,發現以他靈臺廟宇中陰神之力的積累,控制起來壓力并不大,但仔細衡量之后,他還是選擇了穩妥,并沒有喚醒其他人。
之后,他便驅使這位金丹中期修士烏凜,召喚出了自己的羽蛇,以靈獸袋中,大量的靈龜和靈雞作為血祀的祭品。
很快,羽蛇吃得心滿意足,也給這位金丹中期修士烏凜,迅速提升了大量的法力…
僅僅是半天的時間,烏凜便從煉氣五六層左右的法力層次,跨入了筑基境。
兩日后,他順利筑基圓滿。
五日后,他終于重回金丹。
王魃看著這足以震驚所有人的提升速度,不由得感嘆羽蛇部落的《至圣羽蛇經》之邪異。
即便對方本就是金丹修士,基礎仍在,如今不過是重新修煉一遍,可速度之快,就仿佛這修士便是一只水桶一樣,可以隨意取出和灌入法力。
又過了兩日,烏凜的修為,終于順利地達到了金丹中期圓滿層次。
王魃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便給對方注入了壽元。
旋即立刻讓對方飛離了小島。
而王魃則是緊張地感受著烏凜的狀態變化。
同時也讓烏凜迅速地匯報著自己的感受和狀態。
“…很不錯,我能感覺到肉身開始出現了變化,法力也似乎活躍了一些…”
王魃看著對方,一邊快速記錄著此人身上的變化。
“肉身變化更明顯了,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這股力量,竟然讓我有種被推動著進步的感覺…”
“我需要靈氣!”
聽到對方傳來的請求,王魃立刻掏出了一大批靈雞精華,丟給了對方。
在得到了靈雞精華之后,對方迅速服下,靈雞精華迅速化為了靈氣,被其快速吸收。
“我感覺我肉身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我的法力也…”
“…我要開始沖擊元嬰了!”
王魃立刻目光緊緊地盯著海面上的身影。
很快,對方的身上便迅速浮起了一抹令人隱隱有種窒息之感的氣息。
海面上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壓抑起來。
對方的金丹從他的體內浮出,這顆金丹相比起王魃曾經見到過的,顯得干癟、黯淡許多。
似乎并不完滿。
然而烏凜傳來的匯報中,卻充滿了自信:
“族長盡管放心,我一定會成就元嬰!”
聽到這話,王魃臉都黑了。
而僅僅在說完這句話的兩息之后,烏凜的語氣便忽然變得不正常起來:“…你…不是族長…我…殺…”
烏凜的眼中,殷紅光芒明滅不定。
王魃心中微驚,立刻便察覺到對方的神魂似乎在迅速壯大,已經隱隱要掙脫他的控制。
然而就在他想要加強陰神之力的瞬間。
烏凜毫無預兆地陡然爆炸!
整片海域,瞬間為之一亮!
然而王魃的面色,卻黑到了極致。
“又失敗了!”
“這一次,到底又是因為什么?”
“明明我已經將他的法力、肉身都調整到了圓滿狀態…”
王魃的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這一次損失很大,一具金丹中期的實驗材料就此報廢,神魂也因為沒來得及逃脫,直接在爆炸中湮滅。
除此之外,還有他在這個過程中付出的一部分靈雞、靈龜。
然而更讓王魃受挫的,卻是他仍然沒能找到失敗的原因。
“肉身、法力都已經做得很好了,卻依然失敗,難道…還要考慮神魂么?”
而就在這時,一條羽蛇從爆炸中艱難飛了出來。
王魃思索了下,便迅速讓戊猿王將這條羽蛇抓了起來。
他還沒有研究過羽蛇,實在是有些好奇到底是靈獸還是什么。
下意識便開啟了血脈甄別之術,然而瞬間,王魃便愣住了。
羽蛇的頭頂上,沒有半點光華存在。
“不是靈獸!”
“而是…純粹由血肉組合成的身體!”
王魃心中吃驚。
他特意解剖了這條羽蛇,然而從中卻又完全看不出特異之處。
在實驗記錄本上做了記錄之后,王魃猶豫了下,走到了那剩下來的五尊金丹修士前。
其中金丹中期只剩下了一個,另外四個都是金丹后期。
王魃最終選擇了其中的兩位,依次喚醒,隨后以陰神之力控制。
其中一個是打扮酷似祭司的金丹修士,王魃只給少量的靈雞精華恢復肉身,另一個則是普通的金丹修士給予大量的靈雞精華讓其進行修煉。
兩日后,那位酷似祭司的金丹后期修士,盡管全身都給王魃一種虛弱感,但王魃卻還是嘗試著給其注入了壽元,并且直接放開了陰神之力的管控。
“肉身、法力、神魂,全部處于無干擾的狀態,這應該就是修行最理想的狀態…先以狀態一般的這個做一次實驗,最后再用那個最完美的進行實驗吧。”
王魃心中仔細地安排著自己的實驗計劃。
他并不擔心對方會逃走,對方在醒來的一瞬間,就已經知道了自己面對的情況,除非突破四階,否則絕對沒有可能離開。
果然,對方在經歷了短暫的慌亂后,很快便恢復了過來。
也立刻意識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情其實并不多。
“能堅持一天,還是兩天呢?”
王魃盯著那道身影,不由得暗暗思索。
之前的烏凜,便差不多堅持了一天的時間。
而時間越長,能夠看到的東西越多,王魃也收獲了一些數據,盡管暫時還不清楚到底有什么用處。
時間飛快流逝,一天,兩天…
這一日,當王魃看到這個金丹后期修士身體之中,忽然冒出來一顆坑坑洼洼的金丹,且金丹迅速開始碎裂,旋即竟凝成了一道小小的嬰兒身影時,瞬間懵了!
“元嬰?!”
“這、這不應該啊…”
明明這是他特意選的作為比對的參照物,明明狀態極差,被他視為收集數據的犧牲品,結果竟然…
“而且…既然破丹成嬰了,為何沒有元嬰雷劫?”
王魃這一刻是真的完全不懂了,比起清楚知道原因的失敗,這種完全不知道原因的成功,更讓他難以接受。
不過當王魃看到對方投來的蠢蠢欲動的眼神時,他還是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僅僅是剎那間,對方的身上便迅速亮起了數道爆炸的光亮!
隨后戊猿王立刻便飛了過去…
數息后,天空隱隱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血色。
“奇怪,為何沒有異象?”
“難道他還不算是元嬰?”
王魃疑惑地看向天空,昏沉的天空看不到有任何的變化。
正疑惑著。
“王魃?”
卻在這時,一道帶著一絲疑惑的聲音忽然在不遠處響起。
王魃余光掃過,卻見一臉虛弱和茫然的秦凌霄竟已經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詫異地看向天上驟然亮起的爆炸光亮。
王魃正欲說什么,忽然神色一變,霍然飛起,目光警惕地朝海面下方看去。
渾黑的海面下,剛剛聚集起來的許多黑色陰影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陡然間瘋狂往四周逃躥…
這個月月初定下的目標基本完成,除了還欠一個6千字,之前說好月底之前更完的,結果因為手指的原因,還是差了一章6千字的…這個大家放心,國慶期間一定會補上,另外鑒于最近一個月的疲勞狀態,導致錯誤出了不少,這個月我就不定目標了(國慶期間盡量保證每天8000,再多就比較難了,我也想攢點稿子不用每天都熬得扛不住),反正每天我盡自己所能更新,謝謝大佬們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