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子?在嗎?怎么不說話?”
姚師兄那顯得老邁的聲音,再度在小石頭里響起。
唐籍忍不住面容緊張,屏息凝神,不敢說一句話。
心中暗惱,怎么又把這個老混賬給招惹來了。
聲音聽著可憐,實際上猛得要命!
旋即盯著握著小石頭的商離,沖著他,嘴唇飛快做出了一個口型:
“關——掉!”
商離想也沒想,直接就把小石頭朝唐籍這邊扔了過去。
開玩笑,他還沒活夠呢!
卻被唐籍法力一掃,小石頭又落在了商離的身上。
唐籍連忙再度做出口型:
“快——關——掉!”
商離慌忙接住,臉上頓時皺成了苦瓜。
你特么自己不敢關,別拉我下水啊!
誰不知道這位姚師伯祖脾氣橫得很,平日里連宗內化神老祖都敢正面頂的絕世兇人。
他要敢關掉,明天說不定就跑過來弄死他。
唐籍見商離的樣子,頓時恨鐵不成鋼地暗罵了一句。
“這個慫包!他還真能吃了你不成!”
想到這里,惡向膽邊生,伸手便朝小石頭伸去。
卻在這時,小石頭里,頓時又響起了一陣咳嗽聲:
“咳咳…”
“小唐子,我這人脾氣好,也好說話,但你要是敢斷了聯系,那就別怪我去燕國找你了。”
空氣瞬間安靜。
唐籍不由得便想起了不久前,自己被某位自稱脾氣好的狠人給弄了一頓,到現在還有一條腿沒恢復好。
這段經歷,簡直是不堪回首!
想到這里,他急中生智,飛快道:
“…嗎?在嗎?姚師兄?姚師兄?奇怪,怎么聽不到里面的聲音啊?姚師兄,你能聽到我聲音嗎?”
小石頭里頓時一陣沉默。
旋即,這才響起了姚師兄略有些尷尬的聲音:
“咳,我才聽到,可能是這傳訊法器不太好,小唐子,你那邊聽說有個身家還不錯的小家伙?”
小石頭前,唐籍這才松了一口大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臉上露出了慶幸的神色。
一旁的商離也不禁豎起了大拇指,暗暗佩服唐師叔祖的機敏。
而聽到姚師兄的疑問,唐籍的臉上迅速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對,呵呵,這小子擅長培育靈獸,也擅長靈廚技藝,在燕國這邊聽說混得還行,靠著煉制靈食,應該賺了不少的靈石,姚師兄你問這個做什么?”
小石頭里,得到了唐籍驗證的姚師兄倒也沒有隱瞞,欣喜的聲音傳來:
“那就沒錯了。”
“我想收他當弟子。”
唐籍一愣,旋即連忙搖頭道:
“這…不大合適吧?這小子擅長的是御獸,還有靈廚,賺靈石的本事倒是可以,才十年不見,自己還身處危機之中,卻能隨手送我兩百塊上品靈石,我年輕時一下子都掏不出來那么多…不過,這和師兄你擅長的,完全不搭噶啊!”
嚴格來說,這位姚師兄壓根就不擅長任何的技藝,除了境界修為和斗戰之術外,別無所長,純純一個莽夫。
更關鍵是,作為宗內除了已經坐化的那些人之外,年紀最大的元嬰修士,唐籍剛入宗的時候,據說這位姚師兄就已經停在元嬰圓滿境界不少年了。
如今唐籍都元嬰圓滿了,結果他依然還是元嬰境。
雖說斗戰之能獨步大晉。
可再能打又有什么用?修士最看重的,仍是境界啊!
反正,雖說他很少在宗內,卻也聽聞這位姚師兄始終沒有合適的弟子傳承衣缽。
這種情況,申服這樣的御獸天才若是落在姚師兄手里,豈不是明珠暗投?
簡直是白白浪費了這樣的人才。
所以唐籍雖說心虛,卻還是立刻勸阻。
然而小石頭里,姚師兄的聲音卻顯得不以為然:
“有什么搭不搭噶的,要的就是他擅長培育靈獸和靈廚,對了,他現在走的是煉氣還是煉神?或是體修?具體修為如何?底子如何?”
一連串追問,讓唐籍清晰感覺到姚師兄對申服的濃濃興趣。
這可不行啊!
這不是糟蹋人嘛!
想到這里,唐籍心念電轉,語氣悄然發生了變化:
“此子走的應是最常見的煉氣一道,修為嘛…倒也很一般,估摸著已經有六七十歲的年紀,如今才堪堪筑基中期,嘖嘖,這個速度和咱們宗內的那些天才相比,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唐籍說完這些,心中頓時暗自得意。
姚師兄這一脈最重修行的效率,聽到了申服這個修行速度,恐怕立刻就會熄了心思。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
小石頭里,卻頓時傳來了姚師兄頗為滿意的聲音:
“很好,不急不躁,穩扎穩打,這小子看來心性很是穩重,倒是更加符合我這一脈的特點,而且還未到金丹,潛力很大,很多壞習慣還來得及糾正,很不錯!”
“還有么?”
這也行?
唐籍有些無語,想了想,又有了主意,飛快道:
“對了,我之前說他是御獸之道的天才,咳,其實也是有些夸張了,他到現在也沒能培育出三階靈獸。”
雖然不知道姚師兄明明不擅御獸,卻偏偏看重申服,但只要將申服最大的亮點抹掉,想來姚師兄應該不會再有收徒的心思了。
果然,小石頭里,姚師兄的聲音頓時凝重了許多:
“真的?我還以為之前聽錯了,他真的連三階靈獸都沒能培育出來?”
唐籍連忙認真地點頭道:
“瞧你說的,師兄,這我還敢騙你么?”
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申小子,我可是沒有辜負你給我的二百塊上品靈石啊。
好歹拉了你一把。
放心,齊師兄不行的話,我就再給你找個次一點的,反正絕對不會浪費了你的才能。
然而下一秒,唐籍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奇才!奇才啊!”
小石頭里,姚師兄的聲音驚喜無比:
“還沒能培育出三階靈獸,就能憑這兩項技藝,賺那么多靈石,簡直是奇才!”
“更何況,身在小國,還能忍受前期緩慢的修行進度,憑借自己的能力,完成天道筑基,既有修行天賦,心性又佳,還能憑技藝賺靈石,這豈不是天要賜我佳徒?”
“這般寶貝,小齊他不要,我要了!”
這都能行?
唐籍連忙解釋道:“…不是,我是說他也不是什么天才…”
“對了,你說我的徒弟如今遇到了危險?”
“呃,也不是太危險,就是有一些金丹修士,我隨手就能…”
“我這就趕過去!”
唐籍話還沒說完,小石頭里便只剩下了‘滋滋’的聲音。
唐籍:???
他忍不住轉頭看向商離:“我難道沒說清楚嗎?”
商離攤開手,惋惜道:
“我覺得,您可能沒說到點上。”
而與此同時。
陳國。
昔日東圣駐地,曾經翻明元神所在的位置旁。
一尊赤著上身,體表肌肉遒勁,一頭黑色長發被隨意攏在后面,散發著極度危險氣息的壯漢,驀然長身而起。
臉上露出了一絲難掩的喜色:
“終于遇上個合巧的了。”
“能賺靈石好啊!這就省了我多少功夫!”
“哈哈,好徒兒,莫要怕,為師這就來了!”
說罷,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須離宗。
無數山峰中,一處不起眼的尋常洞府里。
“還請曹道友出手。”
王棠極為客氣地對著一個面容陰郁、蒼白的黑衣青年修士躬身一禮。
一旁,莊夷不發一言地站在后面。
臨走前宗主師兄已經說過了,這次全權由王棠負責,他就是個壓陣的。
當然,在他看來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咒殺之術據說威力奇大,也詭異無比,對付一個區區只有筑基前期的申服,還不是手到擒來。
黑衣青年修士聞言,面露自矜之色:“王道友放心,區區一個筑基修士,只待曹某出手,必能手到擒來。”
這樣的態度,頓時令王棠心中有些許不喜,只是臉上卻依舊是擠滿了笑容。
他隨即道:“不知曹道友還需要什么東西?只要我宗內有,皆可供給。”
黑衣青年修士不假思索:“還需要道友將此次咒殺目標的名字、生辰八字、境界修為等等,全都告訴給我。”
“名字、修為境界倒是好說,可是他的生辰八字,倒是無人知曉。”
王棠微微思索道。
修士的生辰八字,涉及命理,往往都藏之極深,不愿被他人知曉。
“無妨,沒有生辰八字,若是有沾染其氣息的東西最好,這都是為了能夠鎖定目標所用,即便他名字是假的也不影響,當然,最好還是有的。”
黑衣青年修士曹象道,說著,他從袖中抽出了一張黃紙。
“王道友將其名姓寫上吧。”
王棠隨手寫了一個‘申服’。
隨后想了想,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瓶靈雞精華遞給了黑衣青年。
這靈雞精華只有申服能夠煉制,在煉制的過程中自然會沾染上申服的氣息。
黑衣青年閉目檢查了一番,微微頷首。
“這個申服,是何境界?”
“筑基前期…不過為防其隱藏修為,最好還是將之當做筑基中期來應對。”
王棠想了想,慎重提醒道。
“呵呵,王道友放心吧。”
黑衣青年修士的臉上頓時升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王道友開口,我自當全力出手,將之當做筑基圓滿來對付!”
王棠聞言,這才放心了些:“如此便好,有勞道友了!”
黑衣青年修士隨意地點點頭。
隨即便從儲物戒指中,將一件件物品取了出來,按照一種奇特的順序,一一擺好。
很快便搭成了一座低矮的木制祭壇。
祭壇之上,擺放著一根根白色蠟燭。
黑衣青年一一點上。
昏黃燭焰升騰。
這一刻,明明什么都沒做,卻隱隱有陰風在洞府之中吹起。
幾位修士,都不由得心生陰冷之感。
便是莊夷這個金丹修士,也隱隱間覺得周身一冷。
他不由得目露驚色地看著黑衣青年的動作。
暗暗吃驚:“這咒道之法不愧是與煉氣大道并行的獨特法門,果真是詭異不凡,若是能夠將之納入我須離宗,恐怕也能增加不少底蘊。”
心中不由得盤算起如何才能奪得這個魏國修士的咒道傳承。
只是眼神之中,倒是看不出什么。
很快。
黑衣青年便走上了祭壇之上。
手掌裹著衣袖,捧著那瓶靈雞精華和黃紙,閉目念念有詞起來。
只是眾人只看到他嘴唇上下翻合,卻絲毫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然而原本安靜地燃燒著的燭焰,忽然開始晃動起來。
很快,燭焰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劇烈!
而眾人的耳邊,也逐漸響起了黑衣青年念動咒語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大,卻無人能夠聽明白其中的任何一個字眼。
只覺得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煩躁不安的情緒。
莊夷忍不住面色凝重。
隱隱間,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一個帶著深深惡意的詭異存在盯上了一般。
瞬間汗毛直立!
好在,這位神秘的詭異存在似乎也只是一掃而過,那股極度的危險感很快便消失無蹤。
而祭壇之上的黑衣青年修士卻陡然間睜開了眼睛。
與此同時,他驀然從衣袖中,伸出了一只手掌。
手掌上,赫然只有三根手指!
在眾修士驚詫的目光中,其中的一根中指,竟直接從指根處斷開,大量的鮮血濺灑出來,迅速將四周的白色蠟燭染紅。
而更加詭異的是,燭焰也隨之變得通紅。
原本劇烈晃動的燭焰,竟瞬間安靜了下來,隨即一點點黯淡了下來。
最終,化作了縷縷青煙。
黑衣青年本就蒼白的臉上,愈發枯敗。
然而他的表情卻充滿了自信。
“成了!”
“只待十息之后,咒力發作,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取下他的性命!”
“好!”
王棠大喜,立刻上前,取出了一瓶能夠補益靈氣、精元氣血的靈雞精華,遞給了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走下祭壇,欣然接過。
而莊夷也松了一口氣,目光掃過黑衣青年的慘狀,頓時收回了心中的一點小心思。
“這咒道的確詭異,可對修士的傷害也未免太過驚人了,難怪修行咒道的修士那么少。”
“不過好在,也算是完成了宗主師兄交代的任務。”
“當然,也不能全然相信他的一面之詞,過會還得讓人打探打探那申服的情況。”
想到這些,他連忙拉過一個弟子,迅速吩咐。
弟子連忙走了出去。
而王棠也欣喜無比,親切地拉著黑衣青年修士的手臂道:
“曹道友居功至偉,辛苦了!此番損耗,皆由我宗承擔,待你恢復之后,咱們定要一起好好痛飲一番!”
“不過,這個申服若是死了的話,確定不會被人發現是咱們動的手吧?”
黑衣青年聞言,頓時傲然道:
“不是曹某自夸,道友盡管派人去看看,那個申…唔?”
黑衣青年面色陡然一變!
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他驀然抬起手掌,卻發現手掌的血肉,竟忽然干癟了下去,似乎有無形存在正趴在他手掌上,吸取著他的精血!
甚至整個人都升起了一絲虛虧之感!
他連忙擼起衣袖,只見手臂竟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干癟了下去。
“是虧血咒…”
黑衣青年大駭,連忙掐訣念咒。
手臂原本的消瘦狀態頓時停滯。
然而還沒來得及高興,干枯的手臂上陡然生出一層黑色焰火…
不止是黑色焰火,身體之上,竟又浮起了一層冰霜、雷亟之后的焦黑、被蟲豸啃噬般的殘缺…
只是一瞬間,黑衣修士的身體,就仿佛成了災禍的集合體,無數負面狀態瞬間淹沒了他!
意志清醒的最后一刻。
黑衣青年的眼眸之中,終于升起了一絲恍然和明悟之后的極度驚恐、后悔:
“竟是百命瀆…啊巴…”
話還未說完,他只覺得一陣眩暈,雙眸迅速失去了光澤,雙耳再無法聽到任何的聲音,喉嚨里只能發出單一的聲音。
五感,被轉瞬間剝奪。
意識變得混沌。
而他身上的氣息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落,身體更是萎縮成了一個詭異的肉團。
他還活著。
但和死,也沒什么區別。
所有人驚駭的看著這詭異的一幕,便連莊夷也忍不住面色發黑。
“啊!!!”
一個煉氣弟子陡然間驚叫了起來。
莊夷被嚇了一跳,頓時怒喝道:“混賬!大呼小叫做什么!”
那個煉氣弟子捂著嘴巴,手指連連指向不遠處。
莊夷頓時心生不妙之感,連忙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就見不久之前,與曹象把臂言歡的王棠,此刻正低頭看著自己的一只干枯手臂。
旋即緩緩抬頭,面容古怪、似哭非哭地朝莊夷看來。
“師叔…救我…”
莊夷瞬間面色凝重無比。
在王棠的身上,一抹相似的黑色火焰,緩緩升起…
從玲瓏鬼市里出來的王魃,忍不住看了眼北方的某個位置。
那個方向,便是趙豐出關后鞏固境界之所在。
距離蒼瀾城很近,距離鎮靈宮的地界也不算太遠。
那一片都沒什么厲害人物,連筑基修士都少得很。
趙豐選擇了此地,倒也算是明智。
想到不久之后身后便能多一個趙豐撐腰,王魃的心里頓時越發期待了起來。
不過讓他更開心的,無疑是此行的收獲了。
“商離倒是沒有食言,計都仙芝、金羽玄草都到手了!”
“加上康真人給我的翠羽骨、三階靈獸內丹,雷火霖改為了二階靈材替代,如今只差一個白龍硫就能開始著手對甲十五的培育了。”
“除此之外,培育戊猿王的二階靈材也都大部分買到了,只等元問芝和澹龍門的章真人,看看他們能給我帶來什么樣的三階靈材。”
王魃迅速地盤算著。
這些都是目前他迫切需要解決的事情。
正在高空飛行著,忽然,他的靈臺廟宇傳來了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覺。
“嗯?怎么回事?”
王魃驀然頓住身形,忍不住感受了下靈臺廟宇。
這些年在神華露的幫助下,他對陰神之力的積累堪稱是驚人,如今哪怕是在十數位金丹真人面前偽裝自己,他也沒有半點壓力。
而伴隨著陰神之力越發龐大,廟宇之中,似乎也潛移默化地發生著一些他所不知道的變化。
比如廟宇之中的無面神像,其臉上的輪廓比之十年前,卻是越發清晰了些。
當然,依舊是看不出什么。
細細感受了一番,他卻并沒有感受到什么異樣的地方。
“奇怪…”
王魃不明所以,又看了看廟宇之外籠罩著的那層無法形容的充滿了無數負面情緒的陰暗黑色。
這些陰暗存在,哪怕是看一眼,都讓他覺得心中毛骨悚然。
但是卻也并沒有什么不同之處。
王魃搖了搖頭,旋即便駕馭著飛行法器,飛快離去。
只是剛飛走沒多久。
他驀然又感受到了與之前相似的感覺。
“這是怎么回事?”
王魃猶豫了下,旋即還是停了下來,仔細感受了一番,旋即重新回到了方才他察覺到莫名熟悉的位置。
至少是筑基境極限的神識掃過。
他立刻察覺到了下方地底,竟有一個藏得很隱蔽的散修聚集地。
“如今三大宗建立永安城,很多散修都跑到永安城附近了,沒想到這里居然還藏著不少散修。”
王魃不由得有些吃驚。
旋即立刻意識到,自己靈臺廟宇中傳來的那一絲熟悉感,恐怕就落在了此處。
他頓時心生好奇。
靈臺廟宇是陰神大夢經產生的,乃是萬神國香火道陰神一脈獨有的東西。
這里又怎么會出現與陰神一脈相關的東西或者人?
想到這里,他心中一動,飛速繞遠之后,降落了下來,旋即貼地飛行,稍稍改變了一下自己的外貌。
沒多久,他便察覺到自己距離這個散修聚集地已經很近了。
耐心地等待了一會,果然很快便有一尊煉氣境修士從一處隱蔽的地洞里走了出來。
王魃迅速對這尊修士植入了念頭,很快,他便跟著對方重新走進了地洞里。
以他的實力加上靈獸袋里的大量靈獸,只要沒有金丹修士,他還真沒什么可怕的。
所以對他來說,這也并不算是什么冒險。
而當他穿過一條條繁瑣的地道之后,他終于順利地走進了這座地底散修聚集地。
也立刻察覺到了為什么自己的靈臺廟宇會傳來一絲熟悉感。
“這里,竟然藏了幾個陰神一脈的修士!”
“不!不光如此,還有一些其他香火道的人!”
王魃的神識感知著生活在地底的這群如凡間般熱鬧的散修們。
面色忍不住凝重起來。
隱藏在散修中的這些香火道修士,其境界都并不高,至少王魃的神識掃過他們的時候,這些人沒有一個察覺到。
別說是王魃,三大宗的筑基修士中靠前的那些人,隨便一個都能輕松掃光這里的香火道修士。
然而真正讓王魃凝重的是,這里,為何會有香火道修士的存在?
香火道,不是已經被趕出了距離燕國還隔著兩個國度的魏國,如今困守在魏國邊境‘扼喉關’的嗎?
怎么會出現在燕國這種等同于大楚腹地的地方?
一時間,王魃心亂如麻。
他原本還覺得香火道已經距離他很遠,可是沒想到在白云坪范圍內,竟然都有這群人的存在。
而問題是,燕國范圍內,是只有這些香火道修士,還是說,暗中還藏著更加強大的存在?
想了想,王魃最終還是選擇了悄然出手。
以他的修為以及陰神之力的強大,無聲無息間就能將這些人輕松拿下。
毫不客氣地對其中一個進行了搜魂。
然而僅僅是下一秒。
“砰!”
一尊香火道修士,瞬間炸開!
“該死!”
王魃面色陰沉無比。
這種結果不出他的意料。
心中飛快地思索,旋即他立刻將這些人弄暈,直接帶飛了出去,馬不停蹄地往永安城方向飛去。
而就在他飛走沒多久。
地下散修聚集地的上方,飛來了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隱藏著黑暗中,完全無法看出其身形,只能隱約看出其幽冷的雙眸。
“竟然暴露了…”
他面色從容地從衣袖中,摸出了一塊耳朵狀法器,迅速地說了些什么。
旋即雙眸微冷,抬手虛按。
一道巨大的法力手掌,竟然對著地面,直接拍了下去。
剎那間。
原本熱鬧的地底散修聚集地,死寂了下來。
旋即,這道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此地。
而與此同時。
王魃盡力隱藏身形,終于帶著這群沒了意識的香火道修士,趕到了永安城附近。
以他的目力,也僅僅只能看到一個微乎其微的小黑點。
王魃迅速將這些香火道修士放了下來,旋即取出一枚二階天雷子,朝著天空用力拋去。
旋即遠遁而去。
“砰!!!”
二階天雷子轟然爆開,在天空之上爆開了一朵巨大的煙花。
頓時引來了鎮守永安城的三大宗修士們的注意。
王魃見狀,也迅速啟動了傳送符。
而就在他消失沒多久。
一道從永安城處極速趕來、看不清面容的高大身影,落在了這群香火道修士身前。
目光掃過這些香火道修士。
他目光微冷,旋即毫不遲疑地扔出了一枚二階天雷子,丟在了這些香火道修士的身上。
剎那間,焰火再度升空。
“師兄!”
步蟬察覺到了靜室里的動靜,連忙推門走了進來。
“嗯,我走后沒人過來找我吧?”
王魃面色從容地接過步蟬遞來的茶水,輕輕飲了一口。
“沒有,不過外面方才似乎有聲響。”
“師兄,是你做的?”
步蟬臉上帶著一絲擔憂。
前腳外面剛有動靜,后腳王魃就出現傳送回了家里,以她的聰慧,自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果然瞞不過你,沒事,不要擔心。”
王魃笑著道。
不過看到步蟬依舊盯著他,最終還是無奈道:
“好吧,告訴你也沒事,是香火道。”
“香火道?!”
步蟬頓時一驚。
在昔日東圣駐地時,她便見識過香火道修士的麻煩,如今在燕國驟然又聽聞香火道,自然是十分意外。
“放心,我已經將這些人丟在了永安城外,還特意用天雷子引起三大宗的注意,只要他們不是傻子,應該會注意到。”
“只要三大宗知道了,大楚皇族自然也就知道了。”
王魃寬慰道。
步蟬頓時點了點頭。
香火道雖麻煩,不過這里畢竟是燕國,一旦被大楚皇族注意到,想要解決掉也并不難。
“多事之秋啊!”
王魃不由得感嘆道。
眼下三大宗之間貌合神離,只待鎮靈宮的張道白隕落,不出意外,必然會是一番爭斗。
而香火道卻又憑空冒出,這其中,也不知道會出現什么樣的變故。
只是這些對王魃來說,卻都不重要。
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
正說著。
王魃忽然一怔。
“嗯?”
靈臺廟宇之中,竟忽然升起了一絲輕松感。
王魃頓覺疑惑。
旋即心神迅速沉入靈臺。
然而他卻赫然看到了靈臺廟宇之外,不久前還籠罩在上面的那層無法形容的充滿了無數負面情緒的陰暗黑色,竟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消失,涓滴不剩。
“有人對我施展了咒術!”
王魃瞬間反應了過來,目光悚然。
而就這時,大門處,陡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開門!快開門!”
照例兩章合一,補充下,今晚不用等了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