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柱監獄,鐘楚雄辦公室。
“陸…陸師弟,你想讓我做什么?”
夏侯武在聽完陸耀文的話后,立刻開口問道。
“夏侯師兄,我要救你,但是我又不想讓別人知道是我救了你,所以請你幫我撒個謊…”
陸耀文將自己的計劃緩緩說了出來。
“明白。”
夏侯武點頭應道。
“夏侯師兄,準備迎接自由吧。”
陸耀文拍了拍夏侯武的肩膀,隨即就要轉身離開。
不過,就在陸耀文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么,轉身又看向夏侯武開口道:“夏侯師兄,你認不認識季恒武?”
陸耀文也是剛剛突然想到,封于修打死的第一個人,南拳王麥榮恩就是九龍城寨的黑拳手,夏侯武指導過麥榮恩幾招,說不定認識九龍擂臺的董事長季恒武。
在聽見陸耀文的這個問題后,夏侯武的臉色微微一變,沉吟片刻后,才點頭說道:“認識,陸師弟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他欠我一個人情。”
陸耀文笑著說道。
“能讓季恒武欠你一個人情,陸師弟,原本我對你能不能救我出去還將信將疑,現在我信了。”
夏侯武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位季董事長這么厲害?”
這次,陸耀文的眼神里,都閃過了一絲驚訝。
昨天季恒武和陸耀文說,什么殺死一哥,逃進九龍城寨,都能保一命這種話,其實并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季恒武多牛逼,陸耀文根本就沒見識過,他只看到了有槍手,而且是足足三個槍手溜進了龍津路9號,在九龍擂臺殺人,如果不是他陸耀文在,湯茱蒂已經成女鬼了。
“厲害,他的人情,可以讓我在港島開宗立派,創立合一門,可以這么說,他在地下世界,實力和地位只是略遜于號碼幫、新記的龍頭,而且他住在九龍城寨,生意也在九龍城寨,不用擔心警隊,行事可以更加大膽。”
夏侯武一臉認真的點頭說道。
“照你這么說,昨晚有三個槍手溜進九龍擂臺里殺人,這幾天要死不少人了?”
陸耀文笑著問道。
“一定。”
夏侯武緩緩點頭道。
“不談他了,我們還是顧好自己的當下吧,記住我剛剛同你說的話,走了。”
陸耀文說完這句話后,拉開了鐘楚雄辦公室的大門。
“文哥,聊完了?”
見陸耀文開口,守在門口的鐘楚雄立刻笑著問道。
“阿雄,如果有個叫阿豹的囚犯入獄靠近魯賓孫和錢文迪這兩個人,立刻通知我。”
陸耀文現在需要快速擴張自己的勢力,等搞定夏侯武之后,就要動手把魯賓孫的那張價值三億的債券拿到手。
“明白,文哥,我一定替你看好這兩位。”
鐘楚雄馬上保證道。
“辛苦,晚上記得去金鳳凰夜總會喝酒。”
陸耀文拍了拍鐘楚雄的肩膀后,在鐘楚雄的帶領下,偷偷離開了赤柱監獄,就好像從沒有來過這里一樣。
當天下午,西九龍總區,重案組拘留室。
“陳浩南,你被保釋了。”
詹姆士站在拘留室門口,看著坐在角落的陳浩南,大聲說道。
“就我一個人被保釋了?”
陳浩南等了半分鐘,沒有等到詹姆士的下文,忍不住開口問道。
“怎么,保釋你還不夠?是不是要把你們洪興的全部保釋出去?”
“陳浩南,你就慶幸我們警隊沒有查到實證,不然一定叫你牢底坐穿!”
詹姆士冷冷說道。
“我說過了,全興社那些人不是我殺的!”
陳浩南忍不住又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哼!”
詹姆士冷哼一聲,接著將一個框子踢到了陳浩南的面前:“點下你的私人物品,沒什么問題就簽字!”
陳浩南并不知道,他的手機里,已經被裝上了竊聽器。
十分鐘后。
“阿南。”
陳浩南一走出西九龍總區大門口,就看到了等候在這里的大佬B。
饒是對大佬B已經失望到底,在這種狀況下看到大佬B,仍然讓陳浩南心里一暖:“B哥,謝謝你來接我。”
“都是自家兄弟,還說這種客氣話?”
大佬B也不愧是在江湖上混了幾十年,絕對的老戲骨,單看現在這幅表情,陳浩南做夢都想不到大佬B接下來要做什么。
“B哥,這次我在旺角輸了,能不能繼續回銅鑼灣,繼續跟著你做事?”
陳浩南確實也沒有和大佬B客氣,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
在問出這個問題后,陳浩南目光炯炯的盯著大佬B,似乎在期待大佬B的答案。
在聽見陳浩南的這句話后,大佬B的眼神微微一動,正準備開口,突然看到了陳浩南盯著自己的眼神,到嘴邊的話鬼使神差的變成了:“阿南,這次你闖了大禍,社團準備先讓你去寶島避避風頭,等港島這邊事情平息下來了,你再回來。”
陳浩南聽到大佬B的這個回答后,眼神明顯的一松,笑著說道:“B哥,是我拖累社團,拖累你了。”
如果犯了這么大的事情,大佬B還拍著胸脯要重用自己,那陳浩南自己第一個不信。
“阿南,千萬別這么說,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十個出來混的,九個跑路過,你就當是體驗生活了。”
大佬B笑著將陳浩南拉上了車,然后貼心的開好一瓶水,遞給陳浩南,同時說道:“等會帶你去接風洗塵,明天送你去寶島,去了那邊,低調做人。”
“B哥,我明白的。”
陳浩南微微點了點頭,隨后抿了一口水。
隨后,他繼續問道:“B哥,怎么今天你自己親自開車?”
“現在人手不夠用,細寶他們都已經被我派出去做事了,沒辦法,不熟的兄弟在,我們也能暢所欲言,干脆我就自己開車來接你了。”
見陳浩南喝下了水,大佬B的眼神也是一松,隨后緩緩說道:“阿南,我出來混了二十多年,也算是有點感悟,我們出來混,事不能做絕,話不能說透,人不能用盡,總要給自己留一點余地。”
說到這里,大佬B微微一頓,一字一句的說道:“阿南,你這次真的過線了。”
“B哥,全興社的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陳浩南都記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說這句話了。
“阿南,是不是你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認為是你殺的,哪怕不是你殺的,那也是你殺的。”
大佬B拍了拍陳浩南的肩膀,嘆氣道。
“哎!”
聽見大佬B的這句話,陳浩南的臉上說不出的憋屈,嘴唇動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沒有再開口,只是輕嘆了一聲。
“阿南,我記得九年前你剛剛跟我的時候,才十多歲,當時我讓你好好念書,你偏不,一定要跟我混,說這樣在球場踢球才不會被人欺負。”
“當年的小豆仔,現在都成了社團的白紙扇,阿南,說實話,我是真的打算把你帶在身旁,我年紀大了,干不了多少年了,有你接我的班,我才能安穩退休。”
“誰知道的,蔣先生偏偏選中你去爭旺角揸fit人,其實我當時想勸你不要去,但是又怕你誤會,哎,所以說,人啊,都是命!”
大佬B叨叨絮絮的說著話,坐在他身旁的陳浩南感覺自己越來越困,越來越困,最后直接發出了鼾聲。
“阿南,別怪B哥啰嗦,你這次的事情辦得太爛了,給社團、給蔣先生帶來了很大的麻煩,蔣先生下了命令,我也沒有辦法。”
大佬B看著身旁已經睡著的陳浩南,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
奔馳轎車內,大佬B一直在感傷,并沒有發現,一輛黑色馬自達轎車一直跟在他的大奔后面,馬自達轎車上,高晉與李長江兩人將大佬B剛剛與陳浩南說的話,盡數錄了下來。
半個小時后,慈云山慈安邨。
大佬B扭頭看了眼熟悉的公共屋邨,熟悉的籃球場,最后拿出一個密封的袋子,從里面拆出一塊沾有乙醚的毛巾,死死的捂在了陳浩南的臉上。
幾分鐘過后。
大佬B將手放在陳浩南的頸動脈上,確認他已經死亡后,才輕聲說道:“阿南,不要怪我,江湖路是不歸路,江湖人是不歸人,要怪,就怪命吧!”
與此同時,馬自達轎車內。
“文哥,陳浩南已經死了,錄音全都錄到了。”
高晉拿著手機,正在與陸耀文通話。
“好,我知道了。”
陸耀文說完這句話后,掛斷了電話,接著撥下了童恩的號碼。
“童恩,是我。”
電話接通后,陸耀文開口說道。
“老豆,有什么吩咐?”
童恩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
“可以讓小慧在山雞那邊開始鋪墊了。”
陸耀文緩緩說道。
“好的,老豆。”
當天傍晚,油麻地一棟公寓樓內。
“山雞,吃晚飯了。”
小慧將額頭的細汗抹掉,扶著山雞,慢慢走到了餐桌旁。
“小慧,謝謝你。”
經過小慧幾天悉心的照顧,山雞早已經被徹底征服,別說他已經成了山又,就算他仍然是山雞,今后對別的女人也只會用腎,不會用心。
“跟我還客氣什么。”
小慧笑著說完這句話后,臉上浮出了一絲猶豫。
“怎么了?”
山雞立刻看出了端倪。
“我今天去上班的時候,聽說南哥昨晚殺了全興社十多個叔父和大底,被差佬抓起來了。”
小慧猶豫片刻后,小聲說道。
“什么?難怪我說南哥今天怎么沒來看我,小慧,你能不能去警局問下什么情況,要不然,我和B,和他打電話問下。”
聽到好兄弟有難,山雞頓時急了。
“山雞,你別急,等我明天上班的時候幫你打探下情況,我有個姐妹,她吊了個凱子,在警局上班。”
小慧柔聲安慰道。
“小慧,謝謝你,你真好。”
山雞的眼神里,全是感激。
“傻瓜,你把身體養好,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
小慧一臉柔情,只是眼神深處,藏著讓人難以察覺的冷漠。
另一邊,摩星嶺。
“這里到西環尾,開車七分鐘,到太平山,開車六分鐘,距離警隊的山頂訓練基地,開車九分鐘,把地點放在這里,差佬不會信的。”
邱剛敖站在摩星嶺的半山腰,看著不遠處的西環碼頭,淡淡說道。
“那還是把地方放在雞胸山?”
站在邱剛敖身旁的朱旭明開口問道。
“放在蓮花山,就按照陸…阿文的計劃,摩星嶺和雞胸山都是幌子,把最后的地點定在蓮花山。”
邱剛敖緩緩說道,經過兩天的踩點后,邱剛敖已經認同了陸耀文的計劃,也認同了陸耀文的這個人。
在確定了方案之后,邱剛敖拿出手機,撥下了陸耀文的號碼。
上海街。
“好,阿敖,既然你們選定了計劃,那就按照你們選定的計劃來,赤柱監獄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們把需要的裝備準備好,就可以開始行動。”
陸耀文正在與邱剛敖通著電話。
這時。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傳來。
“誰?”
陸耀文掛斷邱剛敖的電話后,開口問道。
“老豆,是我。”
童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接著,她就推門走進了陸耀文的房間。
“文哥,剛剛我接到油麻地那邊妹仔的電話,龍根叔在火爆明的場子勾上了火爆明頭馬子健的馬子,現在人被扣在那里了,估計等會火爆明就會和你通電話。”
一進門,童恩就立刻開口說道。
“啊?”
聽見童恩的話,陸耀文腦海里浮現出四個字:‘寶刀未老’,果然,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綽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