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初次見面,和聯勝,陸耀文。”
陸耀文非常客氣的向連浩東問好,同時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陸先生你好。”
連浩東強行壓制住自己心里的不爽,同陸耀文輕輕一握后就看向站在陸耀文身旁的夢娜,臉上甚至擠出了一絲笑意:“夢娜,你和陸先生這是?”
“東哥,你們忠信義給天寶睇了這么多年場子,應該知道天寶上面的老板也要孝敬,如果再給你們五成,我實在是負擔不起,正好陸先生愿意三成試一試,所以…”
說到這里,夢娜微微一頓,原本就艷麗的臉上綻出一絲更為嬌艷的笑容:“當然,如果忠信義仍然愿意三成的話…”
“夢娜,那就是沒得談了。”
連浩東不等夢娜說完,就直接打斷道。
提數之后,就因為有競爭對手,又把數灰溜溜的降回去,這個臉,他連浩東丟不起,忠信義也丟不起。
旋即,連浩東又看向陸耀文,繼續說道:“阿文,我比你年長幾歲,也多混幾年,給你一句忠告,現在天寶的水很深,你別走錯了路。”
說罷,連浩東起身就要離開。
“東哥,忠信義不在天寶睇場,有些成員欠天寶的賭債也應該主動清一清了,別搞得到時候我派人上門去討要,那就傷和氣了。”
陸耀文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溫和無比,只是說出來的話,差點讓連浩東破防,深深吐出好幾口氣,才將火氣壓了下來。
“睇場?先讓夢娜搞定天寶的靠山吧。”
連浩東扔下這句話,快步離開了法餐廳。
“這個連浩東真的是,說請你吃法餐,結果菜都沒點就跑路了,夢娜姐,還是我來請你吧。”
陸耀文微微一笑,隨后伸起了自己的右手,示意服務員過來。
“忠信義不會這么輕易善罷甘休吧?”
夢娜眼神里飄過一絲擔憂。
“連浩龍不是這種小肚雞腸的人,不過,連浩東嘛,就說不準了。”
陸耀文笑著回答道。
“那…”
夢娜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耀文打斷:“夢娜,我同你說過的,腦子不要想那么多事,一切有我,我已經讓高晉帶人去天寶接管了,不會有事的。”
說罷,陸耀文伸手將夢娜的微微皺起的眉頭撫開:“不要總是皺眉頭,這樣皮膚容易長皺紋。”
“嗯。”
久經人事的夢娜本以為自己再不會害羞,直到剛剛那一刻,看著陸耀文的俊容,聽著他輕柔語氣說出關心自己的話,這一切,讓夢娜重拾了少女時期才會有的悸動。
“夢娜姐。”
“嗯。”
“你現在的樣子,真美。”
這一餐,沒有酒,但有人卻醉了。
重拾少女悸動的夢娜似乎也重拾了少女的活力,讓陸耀文足足折騰了兩個小時后,才肯放陸耀文離開。
等陸耀文回到金鳳凰夜總會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半。
“耀哥,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陸耀文走進包廂后,看著靠在沙發背上,閉目養神的陳耀,笑著說道。
“阿文,你現在是大人物,日理萬雞,忙一點很正常。”
陳耀也很客氣,站起來主動向陸耀文伸出右手。
“耀哥太抬舉我了,坐。”
陸耀文握著陳耀的手,帶著他一起坐上了沙發。
單看陸耀文與陳耀此刻臉上的笑容,一點看不出洪興與陸耀文之間的爭斗,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斬雞頭燒黃紙拜把子一般。
“阿文,你現在是大忙人,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同你直話直說了。”
“按道理,借兵占得地盤是要歸借兵那一方的,如果現在占著我們洪興地盤是全興社,那就不用說,大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都不用談。”
“但現在全興社沒了,是阿文你占著我們洪興的地盤,這就不一樣了,蔣先生的意思,如果你肯把我們洪興在旺角的地盤讓出來,那一切就到此為止,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陳耀笑著對陸耀文,緩緩開口說道。
“耀哥,本來你親自來找我談,我是一定要給你面子的,但是講真的,我是真的很為難,你們洪興的陳浩南,一口氣把全興社的高層全都殺光了,全興社的兄弟們可都看在眼里。”
“現在我手下一千多號兄弟,一半是全興社的,如果就因為洪興一句話,我一個屁都不放,就把地盤還給你們洪興,那我這些兄弟會怎么看我?我還要不要在道上混了?”
陸耀文緩緩搖頭說道。
“阿文,你有你的難處,我有我的無奈,大家都是為了社團,為了兄弟,你是個講道理的人,我很喜歡,這次事情結束,如果還有機會,大家出來飲茶。”
眼見談不下去,陳耀也沒有再多說半句廢話,直接起身告辭。
“耀哥太客氣了,慢走。”
陸耀文將陳耀送出了包廂門,才重新返回到包廂內。
“老豆,陳耀等了你半個小時,就聊了不到十分鐘就走了?”
等到陳耀離開后,童恩走進包廂,笑著對陸耀文說道。
“根本就談不攏的事,再聊也是浪費時間,兩天之后,我們和洪興一定會有一戰。”
陸耀文淡淡說道。
“老豆,我能不能幫上忙?”
童恩一屁股坐到陸耀文的大腿上,雙手勾住陸耀文的脖子,柔聲問道。
“你把手下幾百個妹仔派出去,讓洪興的人累到軟手軟腳嗎?”
陸耀文故意打趣道。
“哼,老豆,你別小看妹仔,我手下已經有好幾個妹仔勾上了差佬,勾上古惑仔的就更多了,只要你一聲令下,絕對能給你驚喜。”
童恩不服氣道。
“哇,這么巴閉?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識一下,不過這次就不必了,我還是可以應付的,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去休息了。”
陸耀文笑著說道。
正當陸耀文準備起身的時候,童恩突然開口說道:“玫瑰花精里面摻了一點薰衣草,那個女人應該在二十五歲左右,而且一定是艷麗型,老豆你脖子上的香味明顯比耳旁的香味要輕,說明她的身高在一百六十八公分左右,喜歡下位。”
“我靠,童恩,你出師了啊。”
陸耀文驚了。
童恩微微一笑,隨后抓起陸耀文的手聞了聞:“老豆,你手掌心的香味比手指的香味重,那女人的身材是蜜桃型,柰子不會太大,你喜歡玩她…”
“好了,童恩,別說了,給我留點隱私吧。”
眼看童恩就要少兒不宜,陸耀文立馬打斷道。
“老豆,你同我在一起的時候,手指的香味就比手掌心要重。”
童恩嬌笑道。
“確實。”
陸耀文瞥了眼童恩挺拔的事業線,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接著繼續說道:“童恩,你這么專業,以后我真的可以放心將妹仔們全都交給你打理了。”
“老豆,其實我有時候在想,如果四個月前,你沒有救我,我現在會是什么樣,會不會還是那個渾渾噩噩,當個被男人哄騙的傻子。”
“我一直都想對你說聲謝謝,但話到嘴邊,總感覺沒有誠意。”
“老豆,四個月前,我看到你為了救我,拼到頭破血流的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什么是保護。”
“我真的感覺以前的自己真傻,對一個讓自己女人去頂罪的男人那么癡迷。”…
童恩重新摟住了陸耀文,似有千言萬語,要同這個男人訴說。
“童恩,救你,是我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陸耀文雙手摟住童恩的柳腰,眼神之中全是情真意切。
另一邊,鉆石山,一座露天公園。
一輛保時捷敞篷跑車停在了一輛奔馳轎車旁,隨后一身白色西服的連浩東下車,拉開了奔馳轎車的車門,笑著喊道:“大哥。”
“阿東,天寶的事情談的怎么樣?”
連浩龍一邊下車,一邊開口問道。
“夢娜不知道什么時候搭上了靚仔文的線,被靚仔文橫插一足,夢娜嘴上說三成還讓我們忠信義做,我直接屌他老母了,我們忠信義丟不起這個臉。”
連浩東低聲回答道。
“阿東,這件事你做得對,出來混,最重要就是臉面,既然談不攏,那就好聚好散,天寶那邊,別人有什么歪心思我管不到,你一定不能有歪心思,聽到沒有?”
連浩龍淡淡說道。
“大哥,你的話我記住了。”
連浩東低著頭,不敢讓自己大哥看見自己眼神中的不忿。
“聽說你在天寶還掛了兩千萬的賭債?”
連浩龍繼續問道。
“哪個同大哥你說的,是不是夢娜那個女人,她問你討債了?”
這下連浩東沒忍住,抬起頭,大聲問道。
“不是夢娜同我說的,阿東,我們忠信義在天寶睇了那么多年場子,你不會真以為你這個大哥是聾子瞎子,什么都不知道吧?”
連浩龍緩緩說道。
“不是,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連浩東連忙解釋,不過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被連浩龍打斷:“阿東,你這些年確實做的過了點,為了幫你堵窟窿,我用了好多社團的錢,兄弟們其實心里都有意見,只是礙于我連浩龍的面子才沒有開口。”
“大哥,我…”
“好了,我同你說這些,不是來跟你興師問罪的,這兩千萬我會幫你補上,最后一次,下不為例。”
連浩龍輕嘆一口氣,緩緩說道。
“謝謝你,大哥。”
連浩東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感激。
“一世人兩兄弟,我只有你這么一個親弟弟,我不幫你,誰幫你?時間不早了,你年紀也大了,該保養了。”
連浩龍拍了拍連浩東的肩膀,淡淡說道。
“大哥,我一定向你學習,好好保養,五十歲還能一枝梨花壓海棠。”
連浩東笑著說道。
“臭小子,取笑你大哥是吧?我要不是為了給連家留個后,需要這么拼嗎?不說了,走了。”
這一次連浩龍沒有再多廢話,直接坐回到自己的奔馳轎車,緩緩離開。
連浩東坐在公園滑滑梯的頂端,看著逐漸遠去的奔馳轎車,輕聲自語道:“大哥,我也想做個爭氣的弟弟,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也有自己的名字,我叫連浩東,我靠的是我自己,不是靠連浩龍弟弟這個身份。”
與此同時,陳耀也回到了蔣天生的別墅內。
“談崩了?”
蔣天生低著頭,切著他的雪茄,頭也不抬的說道。
“是的,靚仔文這小子很大膽,也很貪心。”
陳耀點頭回答道。
“出來混,能出頭的,哪個不大膽,哪個不貪心,早有預料了,讓太子、大佬B他們做好準備,另外,明天幫我約韓賓和恐龍兩兄弟見面。”
蔣天生一邊說著話,一邊拿出一根松木條,點燃之后慢慢烤著他的雪茄。
“蔣先生,對付陸耀文,需要讓韓賓、恐龍這兩兄弟也出手嗎?”
陳耀有些驚訝的問道。
“獅子搏兔也需要出全力,更何況,以陸耀文的實力,可不只是兔子。”
說到這里,蔣天生微微一頓,接著繼續說道:“今天晚上警隊CID總警司麥兆輝去醫院探望了張志勇。”
陳耀原本有些驚訝的眼神變成了震驚。
“張志勇站隊了?”
陳耀的語氣里,全是不可思議。
“說真的,我都懷疑張志勇的槍傷是不是自導自演了,鬼佬要拉攏號碼幫這個港島第一大社團,給出的價碼一定不會少,兩年的坐館,能為他多賺不少利益。”
蔣天生緩緩說道。
“德字堆和梅字堆的人,應該不會同意吧,他們向來更親近大陸。”
陳耀的語氣也有點不確定。
“誰知道呢?張志勇的身份太特殊,鬼佬就是千金買骨也一定會給足他好處,以后號碼幫有得斗了。”
蔣天生淡淡說道。
“那蔣先生,我們洪興…”
“用松木條烤雪茄,一定要掌控好火候,大了,影響雪茄的品質;小了,影響雪茄的口感,一定要恰到好處。”
“我們洪興急不得,但也慢不得,我們不能這么快站隊,但也要讓鬼佬與大陸都看到我們的價值,陸耀文就是一塊很好的試金石,不僅要打,而且要摧枯拉朽的打。”
蔣天生緩緩說道。
“蔣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這一下,陳耀覺得自己真的聽懂了。
“阿耀,三年,最多三年,港島就容不下中立的人了,那個時候,我們必須要做出選擇。”
蔣天生將手里已經拷好的雪茄叼在嘴上,緩緩說道:“就和這根雪茄一樣,它只能確定自己的品質,至于被誰抽,怎么抽,不是它能夠決定的。”
“除非這是一根極品雪茄,那就注定要被賣去最貴的商城,被最富有的大佬們收藏。”
蔣天生看著雪茄燃燒處裊裊升起的絲絲細煙,眼神有些迷離,似乎看到了很遠、很遠…
第二天上午,耀文電影公司。
前幾天偷渡回大陸的夏侯武用最快的速度就將自己的師妹單英,陸耀文的師傅單振英,以及封于修兩夫妻帶回了港島。
“夏侯,辛苦你了。”
陸耀文看著臉色有些憔悴的夏侯武,一臉真摯的說道。
“客氣話就不用再說了,現在你要的人我全部給你帶過來了,什么時候可以在港島開合一門武館。”
極度渴望將合一門在港島發揚光大的夏侯武一秒鐘都不想浪費。
“我已經物色好了一處地方可以建武館,等會我讓吉米帶你們去看看。”
陸耀文笑著對夏侯武說道。
靚坤的遺產里,有一處位于旺角避風塘附近的倉庫,原本是靚坤買來用于存貨的,后面旺角這邊查的緊,靚坤就將貨存去了元朗,將這間工廠閑置了下來,只有偶爾拍攝野外系列的時候,靚坤才會來這里取景。
這座倉庫,不管是面積,位置,都非常好,本身是鋼架結構,容易拆卸改裝。
“好。”
夏侯武見陸耀文對武館的事情這么上心,也徹底放下心,隨后才給陸耀文介紹起自己的師妹。
“阿文,這位是我們的師妹單英。”
“單英,你要叫陸師兄。”
單英只看了一眼陸耀文,俏臉就微微一紅,低聲喊道:“陸師兄。”
“單師妹,你好。”
剛剛抬起頭的單英正好迎上陸耀文的目光,又馬上低下了頭,今年才十八歲的少女在陸耀文這種極品帥哥面前,真的很難不害羞。
同夏侯武、單英兩人都打完招呼后,陸耀文才看向單震英,笑著說道:“師傅,你當初就不應該回大陸,這才幾天就又回來了,相當于白白浪費了十幾天。”
“我哪知道阿文你的速度這么快,這么快就把阿武從監獄里面給撈出來了,說實話,相比港島,我還是更喜歡大陸,也許是我老了,落葉歸根吧。”
單振英輕嘆一口氣,接著繼續說道:“阿文,新武館那邊你多上心,在新武館建設完成之前,合一門就先在我那座振英武館掛牌。”
“阿文,你可以先把你手下的人往我那個武館送。”
聽到單振英的這句話,陸耀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師傅,你那家武館,可能沒法容納我手下的那些兄弟們了。”
“不是吧,你手下現在幾個人?我那間武館,同時容納一百多個人練武還是沒問題。”
單振英有些疑惑的問道。
距離他離開港島才十幾天的時間,陸耀文的勢力能有多大的發展?
“師傅,我現在手下兄弟確實也不算多,也就一千三百多人吧。”
聽到陸耀文這句話,單振英愣住了,十幾天不見,自己這個學生就從馬夫成了大佬?
陸耀文暫時放過了繼續刺激單振英,走到站在門口,一直沒有完全進門的封于修面前,緩緩說道:“我現在該叫你封于修,還是翁海生。”
“封于修。”
封于修直接回答道。
“我送你老婆去醫院治病,再送你去一個地方,在哪里你可以碰到無數高手,而且打死人,不用賠命,你賺的錢全都會用在你老婆身上。”
原本陸耀文是打算收封于修為自己做事,但在知道九龍擂臺,有了建立UFC這個想法后,陸耀文改變了自己的計劃。
他不需要封于修為自己做事,陸耀文只需要封于修幫他在九龍擂臺打出知名度,而九龍擂臺確實就像是為封于修量身打造的一般。
既分高下,也絕生死!
“我去!”
沒有片刻猶豫,封于修直接答應下來,隨后,他輕輕撫摸著自己妻子沈雪的頭發,輕聲說道:“小雪,你安心治病,我會經常去看你的。”
“嗯,你,你一定要小心。”
沈雪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看向封于修的眼神里,全是柔情似水。
‘鈴鈴鈴’
就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文哥,忠信義的駱天虹帶人來了天寶大酒店,他和高晉,隨時要打起來了!”
聽筒里,李長江的聲音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