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嘴上說不要,身體倒是挺誠實的
當方潔霞、姚若成等人在警隊和夏侯武‘拉扯’的時候，陸耀文也在和人‘拉扯’。
油麻地，藍調夜總會，一間只有簾子遮攔的半包內。
“陸耀文，你瘋了，這個時候來找我？”
愛蓮看著陸耀文，壓低聲音，喝問道。
她特意選了間半包，就是為了避嫌，火爆明剛剛失蹤，如果她和陸耀文獨處一室，那她在恒記就不用混了。
當然，如果可以，她希望陸耀文永遠都不要來找她。
“怎么，你現在又沒老公，還怕人捉奸啊？”
陸耀文一臉笑意，聲音也壓的很低。
聽到陸耀文的話，愛蓮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今天是不是找了一天老公，很辛苦吧？要不要我幫你放松放松？”
見愛蓮不說話，陸耀文繼續問道。
“昨晚的事情，一次就夠了，別逼我跟你魚死網破。”
愛蓮臉色一變，瞪著陸耀文，低聲喝道。
“哇，愛蓮姐你還真是穿上褲子就不認人了，看來你比我更適合做馬夫。”
陸耀文又調戲了愛蓮一句，在愛蓮徹底爆發之前，臉色一正，低聲問道：“那兩個人的尸體，你怎么處理的，沒有留什么手尾吧？要不要我幫忙？”
“不需要你擔心。”
愛蓮低聲哼道。
“火爆明失蹤這個理由，你用不了多久的。”
陸耀文繼續說道。
“還不都是因為你！”
愛蓮狠狠瞪了眼陸耀文，接著繼續說道：“這些天我會把油麻地堂口整頓好，只要我的實力足夠強，就算社團有人起疑心，一點風言風語，也影響不到我。”
“愛蓮姐，恒記有陳敏這個老東西盯著，你一個女人，守不住的。”
陸耀文淡淡說道。
“敏叔做事一向公道…”
愛蓮的聲音越說越小，顯然這句話她自己都不相信。
“大家都是鄰居，你們恒記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擺明是陳敏想要一直連莊，但是在耀文打下油麻地之后，他的實力就壓不住了…”
說到這里，陸耀文微微一笑：“愛蓮，你跟叫耀文的男人還挺有緣的嘛，初戀叫耀文，我叫陸耀文…”
“說正事！”
愛蓮很明顯對于自己與陸耀文之間發生過的男女關系很抗拒，她現在還處在火爆明老婆這個身份里，沒有徹底進入未亡人的身份。
“沒問題，說正事，耀文被陳敏算計，沒辦法只能宣布退隱，然后火爆明接過耀文的旗，繼續在油麻地做事，于是，陳敏的眼中釘就從耀文變成了火爆明。”
“你想想看，最近這一年時間，陳敏是不是經常敲打你們？”
聽到陸耀文的這個問題，愛蓮臉色凝重，緩緩點了點頭。
“所以我說，只要你接過了恒記在油麻地的旗，陳敏一定會盯著你不放，現在你還覺得自己能在恒記‘善終’嗎？”
陸耀文這個問題，直擊愛蓮靈魂深處。
“我…”
愛蓮感覺自己現在腦子有點亂。
“愛蓮，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會害你的。”
陸耀文一臉誠懇的對愛蓮說道。
愛蓮翻了個白眼，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認真問一句，你想不想做恒記的龍頭？”
陸耀文無視了愛蓮的白眼，繼續開口問道。
他送走了一個龍頭馬子，自然要補充一個龍頭馬子，這樣才能沾‘龍氣’嘛。
“恒記還沒出過女龍頭，而且按你說的，我連油麻地堂口都坐不穩，恒記龍頭這個位置還能坐的穩？”
很明顯，愛蓮心動了。
“有我幫你嘛。”
陸耀文笑著說道。
愛蓮在聽完陸耀文的這句話后，從上到下，足足打量了陸耀文好幾分鐘，才開口問道：“你打算怎么做？”
‘鈴鈴鈴’
就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陸耀文與愛蓮的對話。
“哪位？”
陸耀文按下接聽鍵后，開口問道。
“陸耀文嗎？我是東九龍總區重案組警司姚若成，我們下午見過面的。”
聽筒里，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出。
“姚sir，有何貴干？”
陸耀文眼神一閃，‘明知故問’道。
“我想請你現在來東九龍總區一趟。”
姚若成話雖然說的很客氣，但卻根本沒有給陸耀文選項，對他來說，一個古惑仔，就必須要聽他這個警司的話。
“姚sir，你知道的，我晚上業務很繁忙的。”
陸耀文就是不慣姚若成這個臭毛病。
“就當給我一個面子，行不行？”
如果不是方潔霞在旁邊坐著，姚若成已經開屌了。
“姚sir都這么說了，那我肯定不能不給你面子，只是我想問下，警隊因為什么事找我？”
陸耀文再一次‘明知故問’道。
“你來了就知道了。”
姚若成說完這句話后，直接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聽著聽筒里傳出的忙音，陸耀文微微一笑，隨后對愛蓮說道：“愛蓮姐，阿sir有急事找我，如果你想知道我怎么幫你，就去上海街90號302號房，等我回來慢慢同你說。”
說話間，陸耀文將一把鑰匙塞到了愛蓮的手上，不等愛蓮反應，就起身離開。
看著陸耀文離開的背影，摸著手上還帶有陸耀文溫度的鑰匙，愛蓮的眼神深邃，沒有人知道此時的她在想什么。
二十分鐘后，東九龍總區，一間會議室內。
“陸先生，我是警隊公共關系科高級督察方潔霞，有一件事，我們警隊需要你幫忙。”
方潔霞看著面前這個帥氣逼人的年輕男人，緩緩說道。
“方警官，不用這么客氣，配合警隊工作是我們每個港島市民的義務。”
陸耀文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下午六點四十分，亞洲電視臺報道了一篇不實新聞，雖然我們警隊已經及時讓電視臺撤下了這篇新聞，但它已經對我們警隊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
“或許是因為我們警隊工作不到位，導致你的師兄夏侯武對我們警隊不滿，也或許是夏侯武對我們警隊有什么誤會，總之，現在他不愿意出面幫我們警隊澄清這篇假新聞，不知道陸先生能不能幫忙勸一勸你這位師兄？”
方潔霞的話說的非常客氣，但臉上的表情卻極為平靜，和機器人有幾分相似。
“方警官，我很想幫你，但是…”
“也許你不知道，我下午才知道我有這么一個師兄的。”
陸耀文花這么大功夫，是讓警隊給自己好處的，不是讓警隊來白嫖自己的。
“我聽說你還有個師傅？”
方潔霞立刻追問道。
“方警官，我覺得解鈴還須系鈴人，或許你們好好同我師兄聊一聊，他會理解你們警隊的難處呢？”
陸耀文無視了方潔霞的問題，開始領著她，步入自己的話題節奏中。
“我已經同夏侯武聊了很久了。”
方潔霞淡淡說道。
“方警官，恕我直言，你這幅表情，十個人就有九個人不愿意跟你談，你還是更適合在幕后指揮，走到臺前和人交流，你是真的不太行。”
陸耀文搖頭笑道。
在聽到陸耀文這句話后，方潔霞原本波瀾不驚的臉第一次出現了些許的情緒波動。
她從小學開始，考試就是第一名，一路第一名讀到港島大學，以專業第一名的成績畢業，加入警隊后，也是警校畢業考核第一名，近五十年，唯二的女性銀雞頭獲得者，一工作就是見習督察，用了短短七年，就已經是高級督察，而且即將升職總督察。
這一路走過來，從沒有人說她不行。
“方警官，你別不服氣，你應該知道，我是馬夫來的，對于調教…對女性工作者的培訓，我非常的拿手，談判或者說聊天，最重要的是什么？”
“第一印象，如果你第一印象就讓人覺得你這個人很難搞，那后面的談話一定不會順利，因為別人會對你有防備心理。”
“但如果你第一印象讓人覺得你這個人很和善，那后面的談話一定事半功倍。”
“除了第一印象以外，微表情也很重要，你這幅表情，一看就是極度自負自滿的人，這就會讓一些敏感人士，對你有天然的反感。”
“另外，就是說話的藝術，想要別人幫忙，不要把自己放在強勢地位，也不要想，你要我做什么才能幫我，而是要想，我能為你做些什么，才能讓你幫我…”
陸耀文一通東拉西扯，卻讓方潔霞聽的若有所思。
等到陸耀文說完之后，方潔霞開口問道：“如果讓你去和夏侯武談，你能說服他嗎？”
陸耀文沒想到，自己說了這么多，這女人還是想白嫖自己，那就要讓她知道，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方警官，我可以去和我師兄談，但結果怎么樣，我就不能保證了。”
陸耀文淡淡說道。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陸耀文在審訊室里和夏侯武演了二十分鐘的戲，才走出審訊室。
“方警官，我師兄的意思，他要警隊出面，讓他從赤柱監獄假釋，另外，東九龍總區重案組的幾名警員對他實施了暴力問話，他希望那幾個警員受到懲處，最好是被送去做文職。”
張崇邦的幾個手下在張崇邦死后肯定會盯著這個案子不放，先想辦法把他們弄去二線部門。
另外，姚若成這個重案組警司，捅了這么大的簍子，大概率也要被提前退休，或者安排去閑職，雖然做不到永絕后患，但是拖慢他們調查的進度還是沒有問題的，畢竟后面來的人，可不會像他們這些當事人一樣上心。
現在陸耀文缺的就是時間，給他足夠的時間，在警隊、在港島都布下自己的勢力后，就算警隊有人懷疑到自己頭上，也不敢輕易動自己。
“姚sir，夏侯武說的這些都屬實嗎？”
方潔霞扭頭看向姚若成，雖然她只是高級督察，姚若成是警司，但方潔霞相當于是總部派下來處理輿情的‘欽差’，憑這個身份，她還能反壓姚若成一頭。
“我不知道。”
姚若成可不是張崇邦，直接對方潔霞來了個一問三不知。
“我會讓投訴科調查這件事，先讓那幾名警員停職休息吧，等投訴科查完了，在讓他們復職。”
方潔霞沉吟片刻后，緩緩說道。
對于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壓下這波輿情，至于幾個員佐級警員的前途？抱歉，那不是她關心的問題。
“方督察，這是不是太…”
姚若成還想幫自己的下屬在爭取一下，只是他才剛開口，就被方潔霞打斷：“姚sir，麥處長對這件事很關注，要不要我現在和麥處長通電話，你和他說？”
“方督察，就按照你說的辦。”
姚若成無奈點頭應道。
“現在我去見夏侯武，然后帶他去電視臺錄新聞，姚sir，今晚辛苦你了。”
方潔霞一邊說著話，一邊朝審訊室走去。
就當方潔霞路過陸耀文身旁時，她頓住了腳步，看著陸耀文，臉上擠出了一絲‘不熟練’的笑容：“陸先生，你剛剛那番怎樣與人交流的話，很精彩，我受益良多，以后有機會，我會在向你請教，今晚多謝你，你可以走了。”
“不客氣。”
陸耀文點頭笑道。
跟在方潔霞身后的姚若成則是深深的看了眼陸耀文，隨后快步跟在了方潔霞的身后。
陸耀文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審訊室，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離開了東九龍總區。
十幾分鐘后，陸耀文推開了上海路90號302房的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漆黑一片的客廳，但旋即，陸耀文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少婦用的最多的那款。
“女人啊，嘴上說不要，身體倒是挺誠實的。”
陸耀文笑著搖了搖頭，接著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