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試探
不是韓錚思想陰暗，而是他總會下意識的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一個人。
況且就宇文家那做派，怎么看也不像是舍己為人的剛烈形象。
溫景云消化了半晌，遲疑道：“所以韓大人你是懷疑宇文家當初是跟那毒蛟妖君勾結，投靠了妖魔？
廖大人就是因為追查當初的往事，查到了這里所以才被宇文家算計遇害的？”
韓錚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有這個可能，不過現在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已。”
“那我們現在便去調查宇文家？”
韓錚搖搖頭，瞇著眼睛道：“我說的一切都只是猜測，沒有證據調查宇文家也沒什么用，我要調查的是當初廖大人想調查的東西。
廖大人當初做什么，我們現在便要做什么。
既然他們殺了廖大人，那我現在做了跟廖大人一樣的事情，你說他們會不會來殺我呢？
與其費力調查，不如等他們主動送上門來。”
溫景云三人連忙道：“大人放心，我們這就去著重調查當年的事情。
五十多年前雖然長，但現在煙波府江湖上肯定還會有不少幸存者在的。”
韓錚又把目光轉向裴修遠：“裴大人，等下離開后你便去詢問趙榮業有關當初黑山老妖之亂的事情。
伱直接便可以跟他說是我知道了當初廖大人想查這些，所以讓你去找他詢問一下具體的消息。
你可以表現的不耐煩一些，或者是對我抱有怨恨等等，記住小心一些，別讓他看出破綻來。”
裴修遠頓時悚然一驚，遲疑道：“大人您是覺得趙榮業…”
韓錚淡淡道：“只是懷疑而已，順便試探一下。
整個煙波府蕩魔司，唯有趙榮業是曾經經歷過黑山老妖之亂的人。
你說當初廖大人想要查找事關黑山老妖之亂的消息，會不會去詢問趙榮業？
我只不過是把當初廖大人所做過的事情都做一遍而已。”
“屬下明白了。”
裴修遠頓時了然。
給其他人布置完任務都打發出去后，韓錚便又回到屋內去鞏固修為，消化藥力。
韓錚現在所做的事情與廖宏盛所做的事情是一樣的。
區別只是廖宏盛是自己來做，而韓錚則是有人替他做。
與其一步一步的查找線索，不如將那暗中的人逼出來。
現在韓錚只是感覺宇文家和趙榮業都有嫌疑，但卻沒有絲毫證據。
不過一旦他們動手，那馬腳自然便會露出來。
韓錚這也算是愿者上鉤，希望他們膽子大一些，別不敢冒頭那就沒意思了。
這邊裴修遠出來徑直便去找趙榮業。
其實裴修遠心中倒是不覺得趙榮業會跟廖宏盛的死有關。
因為趙榮業年齡太大了，年輕時據說還受過暗傷，氣血虧損一多半，現在甚至就連動手都費力了。
別看他現在還能保持玄罡境的修為，但那是沒動手。
但凡是跟人動手，他每出手一次所消耗的可都是自己的壽元。
趙榮業都這副模樣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見閻王的人還折騰什么呢？
雖然裴修遠搞不懂，但韓錚吩咐他的事情裴修遠也一樣會照做。
自從上次韓錚不計前嫌救了他之后，裴修遠便算是對韓錚心服口服了。
自己不論是能力實力還是心胸格局都不如人家，那當然是人家怎么吩咐自己怎么做了。
趙榮業此時正在自己的屋內泡了壺茶，抓了把瓜子悠哉悠哉的看書。
裴修遠走進來，毫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笑道：“趙老你這牙口不錯啊，還能嗑瓜子。”
趙榮業笑了笑道：“打發時間而已，裴大人這是被韓大人委以重任了？”
裴修遠抱怨道：“什么委以重任，不過是勞碌命而已，但人家韓大人救了我，我欠人家一條命，當然得老老實實給人家干活了。
最近韓大人又開始調查廖宏盛的死因了，非說廖宏盛的死跟幾十年前的黑山老妖之亂有關。
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黑山老妖都不知道躲哪個犄角旮旯里面了，廖大人的死怎么能跟它有關系？”
趙榮業放下茶杯問道：“哦？韓大人這是有意外發現了？不過既然是韓大人吩咐你做的，你也就別抱怨了。
你還沒看出來嗎？自從韓大人來我煙波府蕩魔司后，他所做的事情哪件是無的放矢？
所以韓大人既然讓你查，那自然便有讓你查的道理，老老實實去查就是。”
“我也沒說不查，所以我這不是來找趙老你了嘛。”
趙榮業的動作猛的停頓了一下，放下書，詫異道：“找我？找我做什么？”
“咱們煙波府蕩魔司就數趙老你資歷最深，當初黑山老妖之亂發生時，你應該已經是金紋隊率了吧？
所以韓大人讓我找你打聽一下，當初黑山老妖麾下那毒蛟妖君究竟在煙波府做了什么，為什么要抓那么多的武者？全都吃了還是用作其他？”
裴修遠裝作不經意的問著，但卻仔細觀察著趙榮業的表情。
但聽完之后，趙榮業卻沒什么異常，只是揉著腦袋想了想，隨后便苦笑道：“哎，當初那可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啊。
各大派被當做是血食被妖魔隨意殺戮，咱們蕩魔司更是凄慘，甚至都不敢露面。
說句難聽點的話，咱們那時候就跟老鼠一樣，根本就不敢冒頭，只能在煙波府內躲躲藏藏。
所以韓大人想問老頭子我這些東西，我是真不知道啊。
當初光顧著躲藏保命了，哪里還有機會去探查這些？”
裴修遠點了點頭道：“是啊，我也覺得當初那些事情沒什么可查的。
幾十年前的事情，現在開始查哪里能查得清楚？
不過韓大人非要讓我查，我也沒辦法，只能一查到底了。
哎，勞碌命啊。”
裴修遠一邊抱怨著，一邊將將趙榮業的茶全都喝光，搖頭晃悠的走出去。
趙榮業放下書，凝視著裴修遠的背影，忽然長嘆一聲。
此后半個月的時間，裴修遠在蕩魔司內調查，溫景云他們在江湖上調查。
雖然沒查出太多東西，但也有一些蛛絲馬跡。
蕩魔司內能查出來的東西并不多。
整個煙波府蕩魔司只有一個趙榮業是經歷過當初黑山老妖之亂的玄甲衛，但趙榮業卻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其他資料也是少的可憐，因為當初黑山老妖之亂，煙波府蕩魔司損失慘重，整體都遁入地下，甚至連蕩魔司衙門都曾經被妖魔攻破過，丟失了許多東西。
所以現在能查到的資料幾乎都是當初死了多少多少人，損失多么慘重之類的，有價值的資料并不太多。
反而是溫景云他們在外界倒還真查到了一些東西。
此時韓錚的書房內，韓錚拿著溫景云送來的一疊資料仔細觀看著。
當初黑山老妖之亂，不少江湖人都陷入其中，現在還活著的也有一些。
其中有不少人都證明過，當初那毒蛟妖君的確是在煙波府布置過一些東西，做過某些事情。
它們大量抓捕武者也不是為了吃，而是另有他用。
其中一名武者的消息最有價值，因為他在五十多年前就曾經被毒蛟妖君抓去過，但卻僥幸生還。
那名武者被毒蛟妖君抓去后便被封禁了五感和力量，被帶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關押著。
他曾經聽到有武者跟毒蛟妖君交談，還需要多少多少武者之類的話，而且下一批便要用到他。
不過還沒等毒蛟妖君動手，黑山老妖被擊敗的消息便已經傳來，毒蛟妖君便只能暫且放下煙波府這邊的事情前往支援。
隨后跟他一批的武者不少都在混亂之下被那些妖魔所殺。
而那名武者運氣最好，雖然被封閉了五感，但他胡亂逃跑之下卻掉進了一條河中，隨波逐流最后漂了了好幾天，等到封禁失效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在煙波湖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