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臨時捕快
張天養不愧是李靖忠收的第一批弟子，他還真是挺了解李靖忠的。
李靖忠其實也并不是優柔寡斷，他只是求穩。
當年李靖忠也是在江湖上闖蕩過的，知道自己不適合江湖廝殺，這才來到黑石縣開武館。
其實他也是先天后期的高手，論及實力，不輸高開元、龐黑虎等人。
他若是選擇建立幫派，那肯定過的比現在要滋潤許多，黑石縣也不會只有三幫，而是四幫了。
選擇開武館，就是因為他一心求穩，不想再參與江湖紛爭。
不過讓麾下弟子去當捕快，他自己不用出面，李靖忠應該不會太抗拒。
應下張天養后，韓錚先行回到武館，把外邊的事情跟李靖忠說了一遍。
聽完后李靖忠嘆息道：“多事之秋啊，黑石縣這么個小縣城平靜了這么多年，沒想到現在卻要卷入朝廷和聞香教的爭端當中。
不能出去便不能出去吧，這種時候出了縣城其實更加危險，老老實實在武館內修煉便好。”
韓錚點了點頭。
這時武館的仆人進來稟報，說是張天養來了。
李靖忠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雖然說張天養是他曾經的弟子，但李靖忠卻不想跟他有太多的聯系。
他身上的氣息太過危險了，天知道他這些年究竟經歷過什么，竟然能從當年一個天賦極差的農家子弟，成為先天蛻凡境圓滿的高手。
但張天養上門，李靖忠也不能不見。
讓人把張天養請進來，李靖忠又讓人端上茶水。
“又來叨擾老師您了，路上買的醬肘子給您嘗嘗。
眼下去靖州府內路封了，這街上的飯店攤子都關門不少，這東西現在可不好買啊。”
李靖忠略微有些僵硬的笑了笑道：“張大人客氣了，都說了不用喊什么老師。
上次張大人你出手一人逼退三幫幫主，名震黑石縣，修為可比我這老家伙強多了。
武道一途達者為先，我可不敢倚老賣老。”
“此言差矣。”
張天養搖搖頭：“老師您是我的武道啟蒙老師，沒有老師您當年的教導，哪來現在的張天養？
我今天來其實是有事情想要求老師您的，我也就不跟老師您賣關子了。
黑石縣的縣衙捕快是什么德性你也知道，都是一群只會吃喝嫖賭，敲詐老百姓的蠢蟲。
這些人前幾天都被我給料理了，所以現在縣衙很缺人。
而且聞香教的威脅就在眼前，我準備讓縣衙這邊戒嚴，排查黑石縣內有沒有聞香教的探子，這需要大量的人手。
黑石縣這些勢力，宋家和沈家肯定不會幫我，那群幫派中人我也信不過。
所以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武館的這些師弟們了。
只要他們愿意站出來幫我頂住這段時間，每人每月五十兩的月錢。”
李靖忠頓時愕然，他也沒想到張天養找他竟然是為了這個。
遲疑了一下，李靖忠也有些猶豫。
張天養不是來找他幫忙，而是來找他的弟子幫忙。
但是他的弟子都去了衙門，豈不是也相當于他也站在了張天養這邊？
要不要摻合到這些事情當中去，才是李靖忠猶豫的原因。
“老師您也不用現在便下決定，明天我還會再來，您有一天的時間考慮，我就不叨擾了。”
說完，張天養瞥了韓錚一眼，干脆利落的直接轉身便走。
等張天養離開后，李靖忠也是陷入了糾結當中。
答應張天養，便要陷入不明不白的爭端當中。
但若是拒絕張天養，他也不想得罪自己這個看起來有些危險的學生。
“老師可是在糾結要不要答應張捕頭？”
李靖忠嘆息道：“是啊，答不答應，我都有些難辦。”
韓錚笑道：“其實也沒什么難辦的，張捕頭要的并不是老師您動手，只是讓我們這些弟子動手。
您完全可以把選擇權交出來，大大方方的問武館的弟子們究竟誰想去。
想去當捕快賺銀子的您不用攔著，不想去的也不用勉強，反正這件事情跟您也沒太大的關系。”
頓了頓，韓錚又道：“最近黑石縣糧價飛漲，大部分出身不好的弟子其實連吃飽飯都費勁了。
武者食量本就大，這些弟子又沒有什么來錢的手段，有些人已經很不好過了。
弟子上次去護送盛合堂的商隊賺了一百五十兩，所以還算是寬裕，要不然也得找個吃飽飯的差事了。”
李靖忠嘆息道：“也怪我，忘了大部分弟子是什么情況了，去把他們都喊來，跟他們說說這件事情。”
作為振威武館的館主，李靖忠的收入真不算低。
一名弟子三百兩銀子，授課時間為一年。
每年振威武館的弟子最少也有上百人，所以李靖忠一年最少都能收入三萬兩銀子，多的時候二百多人便是六萬兩。
這些銀子除了要購買兵器，維護武館教場，雇一些打雜的仆人，外加負責弟子一頓飯的飲食就沒有太大的開銷了。
三萬兩銀子，每年李靖忠起碼能拿到一萬五千兩，足夠他在黑石縣過的相當滋潤了。
所以李靖忠是真的忘了，他的弟子中有很多都只是勉強能吃飽飯的。
將眾多弟子喊來后，李靖忠跟他們說了一遍去縣衙當臨時捕快的事情。
在場的眾多弟子頓時議論紛紛，一個個雙眼放光。
當一個月的臨時捕快就有五十兩銀子拿，還有這好事？
要知道就算是平時，縣衙捕快那也是要花銀子才能當上的差事。
雖然月錢不多，但有了捕快這重身份去敲詐一下那些小商小販還是很有用的。
結果現在竟然有五十兩銀子的巨款，傻子才不去呢！
對于這些平民出身的武者來說，五十兩銀子，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巨款了。
所以最后統計下來，竟然有九成的人愿意去。
余下不去的都是富貴人家出身，是真看不上這五十兩銀子。
李靖忠也沒想到是這個后果。
他還在這里猶豫呢，武館的弟子人卻都要高興瘋了。
“既然你們做好了決定，那明天縣衙總捕頭張大人來，你們便聽他的號令。”
說完李靖忠看向韓錚：“你也要去嗎？”
韓錚笑了笑：“五十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弟子也缺錢啊。”
到了第二天，張天養再次來到武館，韓錚對著他暗中比了一個搞定的手勢。
張天養心下大定，大笑著走向李靖忠：“老師考慮的如何了？”
李靖忠道：“他們只是我的學生，我也沒辦法號令他們。
我昨天已經將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去與不去他們都是自行選擇的。
現在在這里的，便是決定要去縣衙當臨時捕快的弟子。
張大人，他們都是涉世未深的良家子弟，除了韓錚等少數幾個人外，大多數都沒參與過生死搏殺，還望你能照看著他們點。”
張天養點了點頭：“老師放心，我又不是讓他們去外邊跟聞香教生死搏殺，只是在縣城內排查聞香教的探子。
一旦發現情況，他們不需要跟對方死戰，只要發信號通知我來就行。”
“那好，這些就交給張大人你了。”
張天養帶著一眾人回到縣衙，給他們每個人都發了一塊紅巾綁在了胳膊上，還給他們發了一個好像是煙花的信號彈。
“按輩分來說，諸位都是我的師弟，我也曾經在振威武館修煉過武功，大家都是自己人。”
張天養的身份只有韓錚知道，其他人還真不知道張天養竟然也是李靖忠的弟子，紛紛感覺有些新奇。
“既然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跟大家說那么多廢話了，找諸位來當這個臨時捕快，就是為了找出黑石縣內聞香教的探子。
眼下聞香教吞并淮南道，對山南道虎視眈眈。
咱們黑石縣首當其沖，一旦縣城被聞香教攻破，那時候就不是糧價大漲的問題了，而是大家都要吃不上飯！
縣衙的捕快都是些尸位素餐的廢物，靠他們守不住黑石縣，所以我來找來了你們。
大家都是土生土長的黑石縣人，對黑石縣無比的熟悉，我只要求你們查找一切外來的可疑人員。
別管他背后是什么人，只要發現不對勁立刻發信號，出了事情我擔著！
縣衙的捕快官服不夠，所以綁著紅巾的便算是縣衙的臨時捕快，我會發布告告訴縣城內的所有勢力，任何人都要配合檢查。
現在五個人自由分為一組在縣城內晝夜巡查，記住一旦發現異常，立刻發信號！”
眾人開始三三兩兩的分組，李三成自然來找韓錚一組。
還有曾經一起跟著韓錚護送盛合堂商隊的趙金明和王寶也湊了過來。
他們都見識過韓錚的威勢，知道跟著韓錚才最安全，最靠譜。
這時陳昭也走了過來，猶豫了一下對韓錚道：“韓兄，我能否跟你們一組？”
韓錚笑了笑道：“可以啊。”
武館這些弟子中，陳昭其實才是最為老實的一個。
沒背景，沒資源，沒外掛，就是靠著自己老老實實的修行。
他來加入韓錚這一組，只是因為李靖忠曾經說過，讓他多去跟韓錚學一學。
同樣都是出身平民的弟子，陳昭沒辦法去學宋天青，去學林清，只能去學韓錚了。
陳昭性格樸實堅毅，對此他并沒有感覺嫉妒之類的情緒，而是真的想要從韓錚身上學到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