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力居,取爾性命者,燕人張三爺是也。”
伴隨著張飛如雷鳴似的聲音響起,張飛整個人更是趁著難樓尸體所引發的些許混亂之際,直奔著丘力居而去。
這一幕,看得站在城墻之上的李基也是熱血沸騰,扇著風的折扇也不自覺停了下來,頗有幾分緊張地凝視著下方的局勢。
若是張飛果真能夠陣斬取了丘力居的頭顱,以著烏桓的內部狀況,必會引起大亂。
說不得為了爭奪丘力居的那個位置,本來就是個松散聯盟的烏桓大人們先自相殘殺一波也毫不奇怪。
“殺!!!”
先聲奪人的張飛一聲比之猛虎還要驚人的咆哮之下,不少烏桓人被嚇得有種肝膽欲裂之感。
而原本張飛與丘力居之間所相距的幾丈距離,幾乎是轉瞬之間就徹底拉近,丈八蛇矛有如一道黑光朝著丘力居刺去。
丘力居面對著氣勢驚人的張飛,心中略微一慌,旋即沉穩自信地雙手握著長柄大斧往前一擋之余,輕蔑地開口道。
“漢狗,找…”
一聲刺耳的碰撞聲響起,丘力居自豪憑借勇力壓服烏桓的雙臂驟然覺得一陣酸麻,那長柄大斧當即就脫手飛了出去。
張飛怒目瞪圓,發出一聲咆哮,驚得周圍下意識地包圍了過來的烏桓人坐下戰馬都下意識地往后退去。
“丘力居休走!”
一連兩三聲整齊的呼喊聲傳入張飛的耳中,令張飛的精神為之一震,目光沿著東側看去,果真隱約還能看到一道披著白狼皮披風的身影。
張飛身形一側,躲開那根長矛之余,徑直就朝著丘力居的方向追了上去。
“東側,肩膀披著白狼皮披風的是丘力居。”
這一刻,徹底明白了敵我差距之大的丘力居顧不得面子,明白自己絕非張飛的三合之敵,瘋狂就往著后方人堆的縫隙鉆去。
有了燕云十八騎在左右護衛,張飛當即一夾馬腹,朝著東側的方向就沖了進去,手中丈八蛇矛揮舞之間幾乎無有一合之敵。
“快攔住那個燕人張三!”
也就這么一會功夫,原本在后方的燕云十八騎以及一眾漢軍親衛也隨著殺到了張飛的身旁。
這讓導致退到了人群之中的丘力居扭頭一看,發現勢若瘋虎一般的張飛正飛快地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
“可恨!”
這就好比一個一拳干翻了全盛狀態泰森的黑臉壯漢朝著你沖來,即便在場的烏桓人大多都是忠心耿耿的親衛,依然不自覺地對展現出駭人武勇的張飛萌生恐懼與退縮之念。
只是,還不等丘力居設想著自己擋下了這個黑臉燕人的一擊,然后招呼著左右勇士與親衛將他亂刀砍死。
“燕云十八騎,隨俺沖陣,直取丘力居首級!”
“鐺!!”
只是這么遲鈍了一瞬,數個親衛已然聽從命令朝張飛包圍了過來。
再兼之張飛殺“谷王”難樓,退“烏桓王”丘力居,這對于在場的烏桓人所造成的威懾無疑大到了極點。
盡管張飛手中的丈八蛇矛幾個起落之間,便將那幾個丘力居精心挑選出來的烏桓親衛刺落馬下,但是張飛再度朝著前方的方向看去,丘力居已然消失在人群之中。
只是,張飛陷于人堆之中看不清楚,站在城墻高處的李基可是看得明明白白,暗自可惜之余,讓左右士卒立刻齊聲高呼了起來。
這讓丘力居的瞳孔猛然一縮,趁著那丈八蛇矛也隨著彈偏的軌跡之余,身體幾乎是本能地抓起掛在馬背上的長矛朝著張飛投去,然后一扯馬頭就朝著后方逃去,大吼道。
且薊城城樓上還有著士卒們在齊聲向著張飛“報點”,這讓丘力居幾乎是下意識地脫掉平時最為喜愛的白狼皮披風交給身旁的親衛。
隨后,丘力居讓穿上了披風的親衛繼續往東側逃跑,自己則是方向一轉,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深陷于雜亂戰場之中的張飛只能遠遠盯著顯眼的披風特征一路追襲,還當真被丘力居這一番操作迷惑了一下。
只是,隨著城墻上的聲音再度一變。
“南側,戴白盔騎黑馬的是丘力居!”
張飛聞言,目光往著南側找尋了一陣。
白盔在一眾烏桓人之中本就不多見,再加上黑馬的人,很快就讓張飛確認了目標。
“丘力居,堂堂烏桓王只知道狼狽逃竄嗎?汝不是讓俺有本事就從城墻上下來嗎?現在俺已經下來了,汝為何又像個老鼠一般東躲西藏…”
“直面俺!鼠輩!!!”
很快,讓丘力居只覺得驚魂大失的聲音在后方傳來,并且又再度朝著丘力居逼近了過來。
尤其是張飛那就跟抹了蜜似的大嘴還在不斷地嘲諷著丘力居,這讓自詡為“烏桓王”的丘力居如何能忍?
丘力居一怒之下,直接將戴著的顯眼白盔一甩,然后換上了親衛最為常見的普通頭盔。
隨后,丘力居為城墻上的李基還表演了一番烏桓一族的精湛馬術,在戰馬還在奔跑的狀態,直接與身旁的親衛互換了坐騎。
如此一來,即便是從高處看去,丘力居的裝扮與普通的烏桓親衛也沒了任何區別可言。
在人頭涌涌的遠處戰場之中,就仿佛是一只螞蟻混入了蟻群之中,眨眼就再也難以分辨位置。
而張飛在燕云十八騎在左右掩護著一路沖殺,趕到那匹黑馬的不遠處,一矛刺死坐在上面的烏桓人之時,發現上面的那人已然不是丘力居。
這讓張飛大為惱怒,正想要繼續在周邊沖殺尋找丘力居的蹤跡之時。
薊城的方向響起了一陣陣刺耳的鳴金之聲,催促著張飛迅速撤退。
張飛一怒之下,手中丈八蛇矛連刺之下,直接將最近的烏桓人刺死了五六個發泄不甘,然后就準備調轉馬頭之時,目光驟然注意到那一匹原本丘力居所騎的通體黑色,唯有四蹄白色的戰馬。
“烏騅馬?好馬!”
張飛的心中一喜,一矛挑開那匹烏騅馬背上的尸體,一個翻身間落到了那匹烏騅馬的馬背。
那匹烏騅馬本能還想掙扎反抗一下,被張飛一個爆吼,以及那粗壯得足以堪比妙齡女子腰身粗細的大腿一夾馬腹,這匹烏騅馬當即就安分了下來。
隨即,張飛當即領著燕云十八騎自一眾烏桓人之中沖殺回到漢軍親衛維持著的缺口之余,高聲大笑著開口道。
“感謝烏桓王的好馬,俺就不客氣地笑納了,騎上去果真舒坦又合適…”
此言一出,氣得注視著張飛離去的丘力居直欲吐血。
千金易得,寶駒難覓。
尤其是被張飛給奪走了的那匹,更是遍數整個烏桓都難尋的千里烏騅馬。
這讓丘力居恨不得當場就上去跟張飛拼命,但一想到那一擊便磕飛了自己兵器的蠻力,丘力居只能是連連催促著左右烏桓親衛上去將張飛圍殺,奪回自己的馬。
母親被罵了,丘力居還能忍,但是坐下寶馬都被張飛給奪走,這簡直就是觸碰到了丘力居的底線。
只是,張飛所表現出的武勇已經徹底威懾住了在場的烏桓人,所過之處,烏桓人幾乎都是在本能地退縮。
再加上許多烏桓人還都是其余烏桓大人的親衛,根本就不會聽從丘力居的命令。
因此,丘力居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張飛率領著燕云十八騎以及一眾漢軍親衛,在一里外聽到號角聲而趕過來的大批烏桓騎兵到來前,就全數退回到了薊城之中。
而張飛的歸來,幾乎贏來了無數士卒的歡呼與崇拜。
在冷兵器的時代,沒有什么比武勇更容易提高士氣以及贏得士卒尊崇的方法了。
殺“谷王”難樓,一合敗“烏桓王”丘力居,追得丘力居丟盔棄甲,甚至讓一個烏桓人不惜舍棄了戰馬逃命。
這無疑看得諸多城墻上,原本由于烏桓示威而有心人心惶惶的漢軍士卒們士氣大振,且張飛騎著那匹烏騅馬所過之處,士卒們的歡呼聲可謂是不絕于耳。
而張飛一路領著燕云十八騎與親衛回到城墻下,翻身下馬后,還不忘伸出大手滿意地摸著這匹烏騅馬的馬背,眼神所透露而出的是滿滿的喜愛。
適才在返回薊城之時,張飛只不過是嘗試著簡單地提一下速,當即就明顯感覺到了與此前所騎乘的戰馬完全不同的感覺。
盡管之前張飛的坐騎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良駒,但是跟這匹烏騅馬一比可就差得遠了。
對于一名武將而言,一匹千里寶駒的意義無疑是非凡的。
且若不是丘力居騎著這匹烏騅馬往著人堆里鉆,僅僅是在平原地區追逐,張飛反而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追得上丘力居。
“好好好…”
豪族出身的張飛可也算得上是個文化人,看著這匹烏騅馬的白色四蹄,欣喜地開口道。
“以后你的名字就叫‘烏云踏雪’,好好地跟著俺,隨著俺馳騁沙場,縱橫百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