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塵悠悠轉醒。
她只感覺整個身體被掏空,渾身虛弱乏力。
“我這是在哪兒?”腦中各種信息紛至沓來,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孤滄月溫柔地握住她的手,“在我府上,你快把我嚇死了。”
孤滄月眼里盡是擔憂和寵溺,“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假以時日我定能讓你恢復如初。”
怎么回事,究竟發生了什么,我不是在追捕亂魄嗎?她腦子里漸漸回憶起一切,眼神從虛弱無神漸漸聚焦。
“糟了,寶兒被念娘附…”說著從孤滄月手中抽出手掙扎著要起,卻終是徒勞癱軟,因為動了心緒,一時更覺氣短,臉色又白回去幾分。
“微微你現在身體虛得很,得好好歇養才是,不適宜太過勞心。”
聽聲音她才注意到莊玉衡也在,以及他身旁那塊千年冰坨子為何看起來跟自己一樣萎頓?
“到底發生什么了?”
“你被那亂魄扔進了黑水,幸虧我不放心一直遠遠守著,不然…我可能已經失去你了。”孤滄月再度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后怕。
她沖他淺淺的笑了笑,“氣氛都到這兒了,你救我那么多次,我是不是得說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
孤滄月眼睛一亮,“當真?!”
墨汀風一聽坐不住了,“宋微塵,傷成這樣還胡亂開玩笑,有這精神回去斷案。”
“你!”孤滄月瞪著墨汀風大為不悅,他這明顯是故意攪局,正要發作,手被宋微塵輕握了一下,孤滄月轉頭看她,眼神立馬變得溫柔,她搖搖頭,“他就是一臺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你習慣就好。”
她看向墨汀風,“寶兒怎么樣了?”
“已經帶回了司塵府,其他的得等我們回去才知道。”
聞言宋微塵欲掙扎起身,被孤滄月攔住。
“你不要命了?我不許你走!”
“滄月…”
孤滄月搖搖頭,“不行,你跟我說談戀愛就要支持對方認為重要的事情,我現在認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的安好,所以在你養好身體之前,我哪里都不讓你去。”
看他堅決的樣子,宋微塵也有些猶豫,眼下身體有多虛自己知道,她根本走不了路。正想跟墨汀風告假兩天,卻看見寢宮內飛進來一條司塵府的定向傳訊,墨汀風聽完,一臉深意看向宋微塵。
“鶴染說,你不在,他們根本無法與寶兒交流,審訊陷入停滯。”頓了頓,“原來我們可以跟寶兒交談,實非亂魄附體,而是你魄語者的能力。”
“滄月,我得回去。”
孤滄月滿臉寫著抗拒,心中萬般不愿。
“沒關系的,我好多了。”她似撒嬌似安慰般輕輕拽了拽他的手。
孤滄月嘆口氣,終是把她扶了起來,她看向墨汀風和莊玉衡,“我想單獨跟滄月說幾句話。”
墨汀風聞言心里更加失落,但他還是依言而行,剛起身,彼時沒入黑水中的那條腿一陣蝕骨之痛襲來,他身形一歪,莊玉衡及時扶住。
莊玉衡看出了他的不對勁,掌中施術掃過,臉上顯出驚異之色,“你這腿…不想要了?!”旋即向著孤滄月一拜,“黑水之毒在下無計可施,還請滄月大人援手!”
孤滄月鼻子里冷哼一聲,“司塵大人能耐得很!何須本君援手。”
“走吧。”墨汀風淡淡的向莊玉衡說了一句,自顧向外走去。
“滄月大人!”莊玉衡急了,“若司塵因此真折了一條腿,恐怕對上面也不好交待。”
“好不好交待是本君的事,不勞大人費心。”
孤滄月好整以暇坐在床沿看著墨汀風,他當然不會真的坐視不理,只不過想看他能死撐到幾時——黑水之毒如蟲噬蝎刺,一旦發作,腐髓蝕骨痛不欲生,他能挺到現在沒哼半聲,倒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
“滄月,給他解毒,拜托了。”宋微塵幫著求情。
一來二去她聽明白了,雖不知他是何時中的黑水之毒,但顯然危害極大。要說這墨汀風也是,寧可廢腿也不服軟,這脾氣不知道是吃了多少頭倔驢才能犟成這樣。
孤滄月手中施術,向著墨汀風揮彈而去,只見兩股帶著冰晶微藍之色的靈光似雙螺旋結構一樣在他腿上交織,旋即沒入不見。
墨汀風沒什么表示,倒是莊玉衡松一口氣放下心來。
“接下來我們是不是可以聊聊以身相許的事情了?”孤滄月眼里只有她。
看著墨汀風離開的背影,宋微塵下定決心。
“滄月,我答應跟你談戀愛,但是,我得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