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書頁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143回 仙師析法明真諦,仙桃煉智啟童慧

  無問仙坐下后,美滋滋地呷了一口茶,這才慢悠悠地開口:“枇杷啊,你跟黑山老妖聊天的方式不太對,來來來,你看我怎么跟黑山老妖嘮嗑。”

  張金枇眼睛一亮,立馬就明白了,無問仙這是要借黑山老妖來給她指點迷津呢。

  無問仙笑瞇瞇地轉向黑山老妖,問道:“黑山老妖啊,你跟七殺小怪,算不算是我的私人財產呢?”

  黑山老妖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地答道:“仙尊,這事兒得說清楚。我的產權證明可是書面形式轉讓的,當初大師兄把我贈送給仙尊時,沒簽啥書面轉讓協議,所以從理論上來講,我可不是仙尊您的私人物品,我還是屬于大師兄的私有財產,不過,大師兄吩咐我絕對服從仙尊,所以,我的使用權屬于仙尊。至于七殺小怪嘛,它可是個區塊鏈技術做憑證的數字資產機器人,仙尊您拿到它的密鑰,一輸入密鑰,資產就完成轉讓,它就屬于您的私有財產了。”

  無問仙聽了,哈哈一笑,拍了拍黑山老妖的肩膀,接著問道:“黑山老妖,資本主義的三大基石是什么呢?”

  黑山老妖一臉認真地回答道:“資本主義可不止三大基石,根據我搜索的結果,經濟學家總結出來的資本主義基石超過三十條。不過,若要按照仙尊的要求,提煉出最重要的三大基石,那便是私有財產所有權、市場經濟機制、自由競爭模式,這三者共同構筑了資本主義最堅實的三大基石。私有財產權為市場經濟奠定了交易的基礎,市場經濟則是資源分配和價格形成的主導機制,而自由競爭則是保持市場經濟活力與效率的關鍵模式。這三大基石攜手確保了資本主義經濟的穩健運作與持續發展。”

  無問仙指著黑山老妖,嘖嘖稱贊道:“枇杷啊,你瞧瞧,黑山老妖雖只是第一代人工智能機器人,但這腦瓜子多靈光,說得條理清晰,有理有據。不過呢,你猜猜,不過什么呢?”

  不等張金枇開口回應,黑山老妖便急匆匆地糾正道:“仙尊,我得糾正您一下,我的產權形式確實是第一代人工智能具身機器人,但您瞧,我的智能內核早已迭代至第四代,與七殺小怪那可是同輩的。只不過,我的產權模式還沒跟上更新的步伐罷了。”

  無問仙連忙點頭,語氣里帶著幾分哄勸,就像是對待一個任性的小女孩:“好了好了,知道了,黑山老妖最乖了,先別插話,行不?”

  黑山老妖乖乖地點了點頭,轉身忙活著給無問仙和張金枇添茶。張金枇一臉狐疑地望著無問仙,心中滿是詫異。以往老師與黑山老妖交談,何時見過這般哄孩子似的場景?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好奇,指了指黑山老妖,向無問仙問道:“老師,跟機器人聊天,也得變個調兒嗎?”

  無問仙板起臉來,對張金枇的問題置若罔聞,繼續追問道:“你還沒猜出來?那‘不過’后面是什么,趕緊說。”

  “不過,黑山老妖的回答,跟您的觀點不太吻合,對吧?”張金枇笑嘻嘻地答道,“老師您要是不魔改概念,那才怪呢。黑山老妖給的答案,都是基于過去的認知,可不是未來要形成的答案。”

  “答對了!”無問仙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給張金枇娓娓道來自己的觀點和概念:“私有財產啊,可不是資本主義時代獨有的產物,奴隸社會那會兒,財產私有制就冒頭了。市場經濟,在咱們國家也是源遠流長,超過四千年的歷史,唐朝、宋朝、明朝,哪個朝代沒有繁盛的市場經濟體系?雖說士農工商,商業排最后,但傳統商業的骨子里,流的可是市場經濟的血。自由競爭,那就更不用說了,明朝已經相當發達了。可為啥資本主義在咱們這兒沒成大氣候呢?關鍵啊,就缺那么個能把私有財產、市場經濟、自由競爭擰成一股繩的機制,那就是公司法的橫空出世,給資本正了名,就像石頭、鋼筋、水泥拌在一起,做成了堅不可摧的混凝土,資本的地位穩了,資本主義的核心也就立起來了。”

  無問仙一番高論之后,便示意黑山老妖接棒:“黑山老妖,你先把我這番話消化消化,收進你的知識庫,然后,用你那第四代人工智能的腦子,給我分析分析,我這話里頭的正反兩面理兒。”

  黑山老妖應了一聲,開口答道:“嗯,仙尊,您的話我都記下了,更新到我的最新知識庫里了。現在,我就用我這第四代AI的邏輯,來給您剖析剖析,您提的正反兩方面意見。正面來說,仙尊您提到的公司法確立資本地位,這可是個關鍵點。公司法就像是資本的守護神,給資本的積累、運作、投資都套上了法律的盔甲,讓資本能自由自在地流動,集中力量辦大事,這才有了資本主義經濟的蓬勃發展。沒有公司法,資本可就寸步難行了,規模經濟、現代企業制度,那都是空談。公司法還有個絕活,就是把私有財產、市場經濟、自由競爭這大要素緊緊地綁在一起,就像石頭、鋼筋、水泥拌成了混凝土,牢不可破。這一點,我是舉雙手贊成。再說反面,資本主義的形成和發展,那可是個復雜的歷史大戲,不是公司法一個人就能唱得起來的。歷史上,政治制度、文化傳統、社會結構,這些都是唱戲的主角。比如西方國家,民主制度、法治傳統、個人主義文化,這些都是資本主義的肥沃土壤。反觀咱們古代,封建制度、儒家文化、重農抑商政策,這些都給資本主義的萌芽澆了盆冷水。所以啊,資本主義要想茁壯成長,那得一群制度手拉手,金融制度、勞動制度、知識產權制度,一個都不能少,它們和公司法一起,織成了資本主義的經濟大網。只提公司法,那可就是只見樹木不見森林了。仙尊,我說完了。”

  “黑山老妖,表現不錯,值得夸獎!”無問仙笑瞇瞇地夸了一句,然后轉向張金枇,“枇杷,黑山老妖這一通分析,你聽出啥味兒來了?”

  張金枇噗嗤一笑,“你倆一唱一和,說到底,不就是公司法里投資者、管理者、勞動者那三角穩定結構嘛,混凝土比喻挺到位,那豈不是無解的終極模式?”

  “為什么無解呢?”無問仙輕輕抬手指了指黑山老妖,嘴角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如果一家公司所有的管理者、勞動者,都是像黑山老妖這樣的人工智能機器人,那作為公司法配套的勞動法和勞動合同法,會變成什么法律呢?”

  張金枇愣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顯然被這個問題勾起了興趣。她轉頭看向黑山老妖,眼神里帶著幾分好奇和探究,“黑山老妖,你一天工作幾小時?”

  黑山老妖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兩圈,像是兩顆閃爍著微光的玻璃球。它先是偷偷瞄了一眼無問仙,似乎在征求許可,隨后小聲問道:“仙尊,能說老實話嗎?”

  無問仙哈哈笑了起來,笑聲爽朗而輕松,仿佛這個問題早在他的預料之中。“為啥不能呢?問啥你都可以實話實說。”

  黑山老妖點了點頭,像是得到了某種許可,轉過頭來,語氣認真地回答:“大師姐,我一天工作24小時。白天主要幫老媽做家務,陪仙尊聊天;晚上主要照顧仙尊的父親,尤其是檢測他的身體狀況,輔助他夜起方便。”

  “哇瑟,黑山老妖,那你整天工作,沒有自己的娛樂時間和休息時間嗎?”張金枇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顯然是想從黑山老妖的回答中挖出點有趣的東西。

  “有啊,怎么沒有呢?”黑山老妖的表情依舊認真,甚至帶著幾分自豪,“我充電的時間,就是我休息的時間;我每次迭代升級我的人工智能核心,就是我的娛樂時間。我現在已經升級到第四代了,比以前更快樂了!”

  張金枇這次真的被勾起了興趣,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奇的事物:“哦?你也有快樂?那你的快樂是什么?”

  “不宕機就是我最大的快樂啊!”黑山老妖回答得理所當然,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滿足,“以前我經常宕機的,仙尊反反復復問我一些很討厭的問題,我就會宕機了。現在我已經很少宕機了,反而七殺小怪會偶爾宕機,他蠻羨慕我的呢。”

  張金枇聽到這里,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后她指了指黑山老妖,轉頭看向無問仙,眼中帶著幾分疑惑和思索:“老師,羨慕是一種情緒吧?機器人也有情緒嗎?”

  無問仙微微一笑,語氣平靜而深邃:“那不叫情緒,是一種評分機制。按照人類的方式,或者說按照我給出的方式做的評估模型。就像你們用血酬系統來刺激滴水巖公司的員工一樣的機制。”他頓了頓,目光在張金枇和黑山老妖之間掃過,繼續說道:“現在你聽出點味道沒有?如果你能夠把黑山老妖代入到公司法,那么,公司法的本質,就是資本、資產、利潤的三角關系。管理者和勞動者,本質上是資產,甚至投資者,都是資產。那個無形的資本,才是靈魂。這就是資本主義的本質。”

  張金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她看了看黑山老妖,又看了看無問仙,仿佛在這一刻,某種深層次的理解正在她的腦海中逐漸成形。

  張金枇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眉頭微蹙,隨即提出了一個問題:“老師,機器人也有倫理問題吧?我聽說有阿西莫夫的機器人定律,還有什么人本定律、社會與責任規則,這些都是要遵守的吧?”

  無問仙笑了笑,指了指錦鯉池里偷偷張望的烏龜:“枇杷,你看那只烏龜,它會遵守什么烏龜人三原則嗎?所謂的倫理,全都是我們人的倫理,不是烏龜的,也不是機器人的。我們之所以弄出機器人倫理,是擔心機器人會跟人一樣爭奪生存權力。你看那烏龜,難道它就不能爭取自己族群的生存權力了?不同生命族群之間的競爭,不是一方消滅一方,而是雙方找到共生的方法。哪怕是我們人類創造的生命,也是如此。如果將來機器人有了自己真正的生命,能承受生命的因果,那么最好的結果,他們是我們的子文明,我們是他們的父文明。最壞的結果,就是再次演化出新的‘公司法’規則。”

  無問仙的話讓張金枇聽得有些云里霧里。她轉頭看了看黑山老妖,發現她一點都沒有專注聽講的樣子,反而一臉悠閑地擺弄著茶具。張金枇頓時來了興致,忍不住問道:“黑山老妖,仙尊在講學問呢,你怎么不認真聽?”

  黑山老妖給張金枇添了點熱茶,一臉無辜地反問:“我都開了錄音記錄啊,這還不算認真嗎?”

  張金枇被黑山老妖這一問噎住了,一時竟無言以對。顯然,無問仙沒有給黑山老妖設計“虛偽”這種功能。她想了想,索性直接問無問仙:“老師,你說再次演化出新的‘公司法’規則是啥意思?我聽不太明白,你能再解釋解釋嗎?”

  無問仙瞇著眼,笑著指了指黑山老妖:“這很簡單嘛。剝削不是人與人的關系,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競爭。剝削是資本和人的關系。我說的資本,不是投資者、管理者、勞動者這些具體的角色,而是那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就像你,你是你,但你也不完全是你。你是你的靈魂的你,還是你的肉體的你?或者說,是你的思想的你,還是你的身份的你?”

  無問仙的話雖然有些拗口,但張金枇卻恍然大悟了。她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明悟:“老師,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說要改變很難,需要的基本條件太多了。當所有條件都不具備的時候,公司法的規則還是無解的。因為公司法創造了一個資本的‘靈魂’,所以元神修煉的第三種模式‘成神之路’才能成型。那個元神,其實就是無形無相的資本的‘靈魂’。我這樣理解沒錯吧?”

  無問仙悠然起身,手指輕輕一點大門方向,“既然你心領神會了,那就快馬加鞭回家吧,我可還惦記著那盤臘老鼠干呢,嘖嘖,想必是滋味十足,香得很!”

  張金枇也隨之站起,與無問仙道別后踏出了翰杏園。此番造訪,雖未直接從無問仙口中覓得答案,但她心中已悄然種下了思考的種子。騎上她那輛小電驢,穿梭在回家的路上,思緒如同被春風梳理過的柳絲,愈發清晰明了。只待趙不瓊那邊傳來佳音,便可付諸實踐。

  夜幕降臨,趙不瓊的信息如約而至,帶來了李一杲的立場。張金枇掃了一眼,心中暗笑:“不出我所料,大師兄這是要堅守原則啊。看來當年那番拍胸脯保證加錄像留念,真是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創傷’。這可如何是好呢?”

  張金枇沒有急于行動,而是沉住氣,靜待了兩日。待到周末將至,她給趙不瓊發去信息:“明天周末,天氣正好,大夫山徒步一游如何?”

  過了好一會兒,趙不瓊的回復姍姍來遲,“一呆哥說沒問題,九點半山腳下見,怎么樣?”

  張金枇迅速回復,確認了這個充滿期待的相聚時刻,心中已暗暗盤算起如何在那片綠意盎然的山林間,用一場不經意的對話,解開大師兄心中的“結”了。

  大夫山海拔226米,在番禺還是一個市的年代,是僅次于海拔295米的黃山魯的第二高峰。后來,番禺市一分為二,成了番禺區和南沙區,黃山魯被劃入了南沙區,大夫山自然也就成了番禺區的第一高峰。每逢周末周日,來這里散步爬山的本地人絡繹不絕,車位常常一位難求,只能路邊停靠。好在李一杲開的是全自動智能駕駛車,接上張金枇后,三人一同抵達大夫山公園大門。下車后,李一杲揮揮手,讓小藝智能駕駛去找車位,自己則一馬當先,快步向大夫山的最高峰大烏崗進發。

  張金枇和趙不瓊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邊走邊聊,似乎并沒有要追上李一杲的意思。李一杲一路快步如飛,回頭一看,那兩人還在慢悠悠晃蕩,頓時有些不悅,催促道:“快點啊,快步走才有運動效果。”

  張金枇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依舊不慌不忙地說:“急什么,爬山又不是趕集,慢慢走才能欣賞風景呢。”趙不瓊也附和道:“就是,你這步子邁得跟趕火車似的,我們可跟不上。”

  李一杲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管她倆了,丟下一句:“那我不等你們了,我去大烏崗頂等你們。”說完,便小跑起來。

  看著李一杲逐漸遠去,張金枇和趙不瓊繼續慢悠悠地邊走邊聊。張金枇把之前去無問仙家的事,無問仙和黑山老妖的對話,以及無問仙魔改的資本主義基石觀點,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不瓊。說完后,她問趙不瓊:“四師妹,你覺得大師兄會怎么看老師的觀點?他是會反駁,還是會認同?”

  趙不瓊從背包里掏出一瓶水,遞給張金枇一瓶,自己也打開一瓶喝了一口,長呼了一口氣后,才說道:“他啊,既不會贊成,也不會反對,他會繼續魔改出一個自己的東西來。”

  大半個鐘頭后,張金枇和趙不瓊終于抵達了大烏崗的半山腰涼亭,而李一杲則早就一溜煙跑到山頂,在山頂享了會兒涼風,見兩人遲遲不上來,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一路小跑回來。到了涼亭,見兩人正悠閑地坐著,喝水吃點心,不由得火冒三丈:“嘿,你們這就算爬山了?這能有啥意思?”

  趙不瓊笑吟吟地向李一杲招了招手,“你先坐會兒嘛,我們正商量著公司員工集體辭職這事兒,該怎么應對呢。”

  “集體辭職?真的假的?”李一杲一屁股坐在趙不瓊身旁,順手從趙不瓊的包里掏出一瓶礦泉水,仰頭“咕咚”喝了幾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小九九,是不是想學那家公司,全體員工辭職,然后再重新選拔簽約的套路?我可得表明態度,咱們現在已經徹底不管公司事兒了,他們愛咋折騰咋折騰,要是真想這么干,就讓他們自己去干,咱們可別摻和。既然已經抽身而出,就別再往回跳了。”

  張金枇指著趙不瓊日漸隆起的肚子,打趣李一杲,“大師兄,你這孩子名字想好了沒?要不要我給孩子起個名兒?”

  李一杲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兒子的名字早想好了,就叫李三歸。”

  張金枇來了興致,接著問,“大師兄,我聽四師妹說,李三思現在成了李三問的小尾巴,這兩兄妹關系這么好啊?那將來李三歸出生,會不會跟李三思爭寵啊?”

  一提起孩子,李一杲頓時眉飛色舞,先是把兒子李三問如何聰明伶俐夸了一番,圍棋水平已經準職業一段了,還對天文學情有獨鐘,能認出天上好幾百顆星星,晚上不用天文望遠鏡,抬頭就能準確指出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肉眼能見的大部分星星,他都能叫出名字來。

  接著又說李三問現在就像個小老師,放學回家一邊做功課,一邊還能教導李三思,“明年李三思也要上幼兒園了,李三問還說他以后負責接送李三思,唉,這小家伙,真像個小大人似的…”

  趙不瓊抽出一張濕紙巾,輕輕地在李一杲的臉頰和額頭上擦拭著,隨后又遞給他一條小毛巾,順便幫他捋了捋嘴角,“快,把身上的汗都擦擦,別到時候風一吹,著涼感冒了。”

  李一杲接過小毛巾,胡亂地在脖子和腋窩等汗多的地方抹了抹,然后拎起毛巾,放在鼻尖下嗅了嗅,一股濃烈的狐臭味直沖腦門,他頓時皺起了眉頭,把毛巾往趙不瓊手里一塞,也學著她的樣子捋了捋嘴,“你聞聞,我是不是有啥毛病?”

  趙不瓊一臉疑惑,接過毛巾放到鼻子底下,那股狐臭味瞬間襲來,她猛地一怔,怒火騰地一下就竄上來了,拿著毛巾就對著李一杲一頓亂拍,嘴里還不停地數落著:“哎呀,這么臭,臭死人了,還騙我聞,你是不是想挨揍啊,哼!”

  李一杲雙手抱著頭,也不躲閃,只是咧著嘴哈哈大笑,那模樣就像是惡作劇成功后的孩子,得意洋洋的。

  張金枇轉過頭,目光落在亭子外的風景上,假裝沒看見這兩口子的小打鬧。等他們鬧騰得差不多了,才轉過頭來,繼續問李一杲:“大師兄,你家李三問、李三思、李三歸這三個孩子,你打算怎么教育他們啊?是讓他們互相幫助呢,還是讓他們互相競爭?”

  “這還用問嗎?”李一杲理直氣壯地回答,“當然是互相幫助啦。”

  張金枇深深地看了李一杲一眼,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你肯定是從小師妹那兒學來的教孩子那一套吧?不過,小師妹可就一個兒子,獨生子女的教育和咱們這有好幾個孩子的可不一樣。我家鄒牛和小悅小時候,也跟你家三問和三思差不多,那時候我也是引導他們互相幫助,互相照顧。可結果呢,你也看到了。”

  孩子教育的事兒,向來都是爸媽心頭的大事兒,李一杲和趙不瓊這對夫妻,孩子還小,自然是更加上心。趙不瓊受了陸靜的啟發不少,對李三問的教育,走的是環境引導的路子,打造一個能激發他觀察、思考的小天地。就這么著,李三問那超凡的觀察力、智力和思辨能力,一點點被培養起來了。夫妻倆合計著,第一個孩子這么養挺好,第二個孩子也照著來唄。

  可家里倆孩子,那情況就不一樣了。老二李三思,不光受爸媽影響,哥哥李三問也是她的小導師呢。雖說李三思才兩歲多點兒,但李一杲和趙不瓊都瞧出來了,這小姑娘跟她哥完全是兩種性子。李三問現在責任感滿滿,知道疼妹妹;李三思呢,性格還沒定型,但比起李三問兩歲那會兒,智力上似乎差點兒火候,可那張小嘴兒,哎呀,利索得讓人咋舌。

  李三問四歲前,話都不多,夫妻倆還擔心他是不是內向呢。結果李三思兩歲多,小嘴叭叭的,說出來的話,大人聽了都一愣一愣的。

  李一杲是獨生子,兄弟姐妹相處的經驗,那是一點兒沒有。趙不瓊倒是有個哥哥,可哥哥大她好幾歲,她有記憶的時候,哥哥都上學好幾年了,回家就忙著做作業。兄妹關系不錯,但哥哥陪她玩的時間真不多。家里還有保姆,小時候趙不瓊跟保姆更親。等長大點兒,跟哥哥關系是好了,可那哥哥也開始打她私房錢的主意了。特別是哥哥談戀愛那會兒,更是盯上了她的小金庫,各種招數齊上陣,把她的錢騙得差不多了。“從小學到初中畢業,我大哥起碼騙了我好幾十萬!”趙不瓊以前這么說過。

  一個學生妹,被自家大哥騙了幾十萬,這事兒讓李一杲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上大學才見過一千塊長啥樣,中學時候,有個百八十塊就樂呵得不行了。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所以,趙不瓊小時候那些教育經歷,夫妻倆覺得,還是算了吧,別拿來當范本了。

  李一杲和趙不瓊也沒少上網搜別人怎么教孩子的,方法也是五花八門。最后,他們還是決定,孩子的成長,盡量少干預。孩子之間能互相幫助,長大了互相扶持,這就夠了。至于他們未來的路怎么走,那得靠自己去拼,父母不能替他們做選擇。

  李一杲一臉不服氣地反問:“大師妹,孩子互相幫助有啥問題?難道你讓我讓孩子從小就互相競爭?你的理由呢?科學依據呢?”

  張金枇見李一杲這么較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唧唧,大師兄,你緊張個啥啊?”她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擠出了淚花,隨后指了指趙不瓊,調侃道,“大師兄,你看看你老婆,你覺得你能騙她,還是她能騙你?”

  趙不瓊聽了,也饒有興致地盯著李一杲,眼神里帶著幾分戲謔。李一杲被她看得有點不自在,撓了撓頭,嘿嘿笑了兩聲,才說道:“我們誰也不騙誰。”他一邊說,一邊挽起趙不瓊的手,湊近她耳邊輕聲問:“對吧,老婆?”

  張金枇見狀,笑得更大聲了,“大師兄,你被騙了都不知道,哎呀,我真的服了你了!你這個憨貨,被四師妹騙來深圳結婚,又被她騙去第一次創業,然后一不小心還被我們一起騙了第二次創業。創業成功之后,又被老師騙得丟下公司不管。你看看你,還喜滋滋地覺得都是自己做出的決定,難道你就沒想過是被我們騙了嗎?不止我和四師妹,還有老師,全都是‘騙子’,你沒看出來么?”

  李一杲瞪了張金枇一眼,隨即也哈哈大笑起來,“大師妹,這世界本來就是你騙我,我騙你的,有啥問題呢?我樂意就行。我自己還騙我自己呢,不把自己騙信了,哪能走到今天?你說來說去,到底想說啥,趕緊,說來聽聽。”

  張金枇收起笑容,神情變得認真起來。她不再取笑李一杲,低頭想了想,隨后緩緩開口:“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是我聽來的。”

  .....

無問齋志異·卷二十二·兩桃煉三童  昔于嶺南,有山巍峨,名喚無問,云霧繚繞間,仙氣裊裊然。山巒深處,隱一道觀,亦名無問焉。觀中有一樹,乃萬年仙桃之古木,參天聳立,枝繁葉茂,蔚為壯觀。每至九月初九,此樹必結仙桃三千,食之可增智慧,凡夫俗子得其一,聰慧倍增,而于修道仙人,則效甚微矣。

  無問道祖,心懷慈悲,每至仙桃成熟時,必遣童子采摘,留其每日三枚之數,以待上山求緣之客,余者皆賜山下李家村之黎民。李家村初時僅數百人,仙桃足以人手一枚而有余。然歲月如梭,村中人口日增,終有一日,人口之數超仙桃之量,仙桃難以均分。

  未得仙桃之村民,心生怨懟,遂上山與道祖理論。道祖聞之,怒不可遏,遂下令緊閉山門,仙桃一枚不復予村民。村民議論紛紛,憤憤不平,乃糾集一處,誓要攻打無問道觀,移走仙桃樹。

  及至山門,無問道觀大師姐張金枇,挺身而出,阻于眾人之前,厲聲喝道:“敢踏入山門一步者,死!”有不信邪之村民,煽動眾人,言己方人多勢眾,何懼之有。村民受其蠱惑,紛紛向前沖。

  張金枇見村民如此冥頑不靈,怒火中燒,隨手擲出一火球,火球疾飛而去,燒死沖前之村民,余者皆被燒傷,慘叫連連。村民驚恐萬狀,或逃或跪,乞求饒命。張金枇冷冷言道:“今后欲得仙桃,需以壽元換之,一歲壽元,換一仙桃。”

  自此,李家村村民欲求仙桃,皆須以壽命為代價。村中有一戶,家主李一杲,妻趙不瓊,育有三子。長子名三問,自幼聰慧過人,棋藝超群;次女名三思,才思敏捷,口齒伶俐;幼子名三歸,天生神筆,畫藝非凡,吟詩作畫,無所不能,人皆稱之神童馬良。

  此三子之所以才華橫溢,皆因李一杲夫婦,每年上山求仙桃,予子食之,開啟智慧之門。今又至九月初九,李一杲夫婦攜手上山,欲求三枚仙桃,以續子女之智慧也。

  李一杲偕妻趙不瓊,至無問道觀,謁見張金枇。既至,陳情來意,愿以自身壽元,換得仙桃三枚。張金枇遂自二人身中各取一年之壽,既而出手,取仙桃二枚,遞于趙不瓊之前,言道:“仙桃僅余此二,且爾等日后,不得復求矣。”

  李一杲聞此,大驚失色,亟問其故:“何故如此?今日豈非仙桃初結之時?吾等乃首批登山,欲換仙桃者也。”

  張金枇伸指一點,虛空之中,忽現畫面,乃李一杲三子之往事也。

  昔有一日,李三問放學歸家,面帶委屈之色,向趙不瓊訴道:“娘親,何故小明有新履以踢蹴鞠,而吾無之?”趙不瓊溫言慰之道:“善哉,待至新年時,娘為汝購新履一雙。”李三問聞之,欣然往做功課矣。

  然旁側李三思聞之,亦向趙不瓊言道:“娘親,吾班小麗有美圖文具盒,吾亦欲得之。”趙不瓊蹙眉不悅,道:“汝新購文具盒,豈能復求,此豈非貪得無厭乎?”

  李三思聞之,頓時撇嘴大哭。李一杲見之,心不忍,抱女慰之,許以女誕之日,購最美圖文具盒與之,李三思乃破涕為笑。

  李一杲與趙不瓊夫婦,素以“一視同仁”為育兒之本,無論購何物,皆均分之,不偏不倚。然此事之后,二人覺此“人均一份”之法,似使子女間生“人有我亦欲有”之心。此心非但使子女盲從攀比,更漸染其志節與人生觀。

  李一杲乃向張金枇拱手而言道:“大師姐,吾等已覺其弊,故欲為子女求一仙桃,使其增智開慧,明悟其非,以糾其錯念。”

  張金枇指趙不瓊手中之仙桃二枚,言道:“汝等曾聞‘二桃殺三士’之典乎?若汝等能善用此二桃之妙,則非二桃殺三士,實為二桃煉三童。此三子之未來,成龍成蟲,皆系于汝等如何用此二仙桃也。”

  李一杲與趙不瓊歸家,三稚子蜂擁而前,歡悅非常,亟問仙桃可得否。一杲出仙桃三枚(實則僅二枚,暗藏機巧),置于家之神龕之上,命三子先焚香而拜,謝仙樹賜桃之恩。拜畢,指桃而言道:“今年之桃,異于往昔,質硬難嚼,待爾等長大,再享此味。”

  三子不信,各取一桃嚙之,果如一杲所言,一嚙而齒酸,三問用力過猛,幾欲崩其門牙,揉口良久,方得舒緩。

  子不得桃,遂喧嘩起來。一杲怒,取藤條,霹靂一聲,按三子于地,笞其臀,訓之道:“不得而鬧,豈未聞吾村之人,上山索桃,焚死者過半之故事乎?謂故事為虛耶?若再為此桃而鬧,爾等亦將被心火焚矣。”

  三子屢聞索桃焚死之事,遂止喧嘩。不瓊心不忍,指外而笑道:“吾兒,既桃未可食,吾請爾等食雪糕可乎?”

  “善哉善哉!”三子異口同聲,心緒頓悅,隨不瓊而出。至小肆,不瓊于肆主購雪糕二枚,遞于子曰:“今日僅得雪糕二,爾等自商如何分之。”

  三子相視愕然,不知所措。三問視雪糕,又顧弟妹,言道:“吾為兄,當得其一,余一爾等分之。”

  三思道:“吾為姊,亦當得其一。”

  三歸聞之不悅,豈非己無份乎?即抗言道:“吾最幼,當得其一,余一爾等分之!”

  三思即反駁道:“吾為女子,男一女一,吾必得其一!余一爾等二男分之!”

  二雪糕前,三子各執一詞,皆欲爭其份,各舉無數之理,皆以為己所得乃理所當然也。

  李一杲見三子爭執未已,怒叱一聲,舉雪糕而言道:“爾等尚何爭?雪糕將融,再不決,則皆不得食矣。”

  三子昂首視之,果見雪糕已始融,遂止爭。李三問心念一動,即提議道:“吾等猜拳何如?”李三思、李三歸聞之,亦覺甚善。于是三童遂行剪刀石頭布之戲,一番猜斗,終則李三歸敗。李三問、李三思得雪糕,欣然接而食之。

  食頃,李三問、李三思見李三歸郁郁不樂,目已泛紅,心有所不忍,乃各以食余之半雪糕遞于三歸,道:“弟,汝食之。”

  李三歸雖渴欲得,然堅搖其首,道:“吾不要爾等食余之物!”

  自食雪糕之后,李一杲察三子之間,和諧不再,競心漸生。然李一杲夫婦未復舊制,人人有份之分法,仍每購物僅置二份,任其自謀分配之道。

  李三思見其弟三問常懷憂色,心生惻隱,乃暗與三歸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三歸聞之,大喜。自此,三思、三問、三歸每以猜拳定勝負,而三問未嘗勝,心甚不悅,乃獨陳情于父母前曰:“吾有權自選所需之雪糕,吾欲復舊例,以點兌吾心所愿。”

  李一杲見機已至,乃召三子聚于一堂,述“兩桃殺三士”之往事。事畢,問三問曰:“今汝欲離三人共謀分禮之道,豈非如公孫接之行為乎?”

  三問思之再三,雖未如公孫接拔劍自刎,然實先不愿與弟妹共謀分雪糕之事,與公孫接之行無異也。乃向一杲致歉曰:“父也,吾知過矣,然吾當何為以解此困?”

  一杲指三思、三問曰:“此當汝自悟,非吾告汝。汝等豈除猜拳外,別無他法以求公平乎?”

  三問默然頷首,思與妹弟公平分雪糕之法。未幾,彼等終得一法:輪流之制,初三歸先選,次三思先選,再至三問先選;如此往復,數度之后,彼等皆習于此法矣。

  見三稚子已有分雪糕之良策,趙不瓊謂一杲曰:“今可矣乎?”一杲搖首曰:“未也,世間之競逐,遠勝于家庭稚子之爭。社會之中,豈容其和和氣氣,輪流為主耶?”

  “然則當如何?”不瓊憂色滿面而問之,“若任其相競,恐傷手足之情,他日兄弟姐妹間,何以相親相愛乎?”

  “吾輩下一步,正欲解此難題也。”一杲笑言,繼而告不瓊,下一步當如何行之,使兄妹三人再思再學變通之道。

  未幾,三兄妹察之,父母予之非復前之二雪糕,乃一雪糕,一冰棍也。雪糕遠貴于冰棍,味亦甚佳。顯然輪流之法,不再公平。兄妹三人商議既畢,乃決一人食冰棍,二人共分一雪糕。為避后食者沾前食者之涎,彼等學會以器切雪糕為二。

  又至下次,三兄妹所得,非復雪糕與冰棍,乃一紅豆冰棍與一尋常冰棍也。冰棍豈能切而分之,此又使兄妹三人為難。彼等商議良久,終得一計,將紅豆冰棍歸之店鋪之主,換得二尋常冰棍。至此,始得一人一冰棍,兄妹三人皆大悅。一杲問之曰:“汝等豈非更喜紅豆冰棍乎?何故仍如此高興耶?”

  三兒皆言曰:“此乃吾輩自謀之計,使眾人皆得同享也!”一杲復問:“倘若他日,僅得一尋常冰棍乎?”

  三兒又聚首商議片刻,告一杲曰:“若僅一冰棍,吾輩欲置之于盞中,待其融而共飲其水也。”

  一杲頷首,續問:“何故必為此舉耶?”

  三問答曰:“父兮,汝常令吾輩以勞積分換所需之玩物,吾兄妹三人年歲各異,所需亦殊,各憑勞作取所需,故無紛爭。然雪糕乃意外之得,且為吾三人共愛之甜食,故當均分,否則恐覺父母偏私。今吾輩對意外之財已不甚渴求,但求共享即樂矣。縱冰棍化為杯水,吾輩亦欣然受之。”

  一杲復問三思、三歸之意,二人皆連連點頭,言與兄同見。

  一杲欣然頷首,自懷中取二神符,指神臺上之三桃曰:“此仙桃,實非因硬不可食,乃被施術,堅如磐石。然觀之似三桃,實則僅二桃耳。仙人稱此為最后二桃,往后不復予汝等。食仙桃可增智慧,耳聰目明,甚或能修仙得道。未得食者,終身為凡夫俗子也。仙桃不可分食,一人僅得一桃。故汝輩今之分享之法,已不可行。汝三人好自商議,誰當食桃?定奪之后,于吾處取一神符,可解桃之封印而食之矣。”

  三兒聞之,愕然失色。仙桃非若雪糕,食與否于人生影響甚微,然仙桃之食與否,關乎人生迥異,乃至成仙凡人之別。此當如何?三兒相視無言,豈可真行二桃殺三士之事,兄妹三人自此相殘乎?

  三子乃聚首共謀之。三問首啟其疑曰:“父兮,此三仙桃,當即食之,抑或可永貯乎?若可久藏,吾輩欲暫不分食,待有需仙桃解難者,乃食之。仙桃既增智,或別有妙用,宜明其理,再議分食之人也。”

  一杲搖頭曰:“此計不可行也。仙桃歸家已歷十有一月,距期滿僅十日耳,一旦期滿,仙桃即融而逝矣。”

  三子聞之,皆感時迫,復聚謀之。三思又發新問曰:“父兮,食仙桃者,必能修仙乎?抑或有機緣修仙耶?智增幾何?所增何智也?乃增辯才、繪藝,抑或棋術乎?”

  “善哉善哉!爾等已明探仙桃之用矣。”一杲欣然頷首答曰,“修仙需靈根也,無靈根者不能修仙。有靈根者萬中無一,其中二分之一者,隱靈根也。隱靈根似無靈根,仙門不納。然食仙桃,可使隱靈根顯化,仙門童子察之,或可入門修仙。至于增智,乃缺者補之也。心眼缺者補心眼,腦筋缺者補腦筋。如爾棋藝弱,食后或能與兄對弈,亦未可知也。”

  一杲言罷,三子又謀良久,終定一計。三歸告父曰:“父兮,吾輩已謀定矣。愿以所積之分及他日之分參與分配。各定分配之案,分為三份,兄與姊皆謂吾案最公,故吾案得選。因案為吾定也,兄先選,姊次選,余者為吾所有矣。”

  一杲趣問曰:“那神符歸誰耶?”

  三歸擺手曰:“且慢!父兮,愿父母為吾輩作證也。”言畢,述其分配之案于一杲、不瓊。不瓊取紙筆錄其案,令三子簽字畫押,案遂定矣。

  三歸乃言曰:“父兮,請賜兄與姊各一神符,令兄與姊各食一仙桃也。”

  一杲奇問曰:“三歸,案為汝定,何汝未得仙桃耶?”

  三歸喜答曰:“父兮,仙桃不能使無靈根者有靈根也,僅使隱靈根顯矣。修仙之機仍渺不可期,實則增智而已。吾最欲增繪藝之智也,吾最差者乃棋術耳。若增棋術之智,于吾無益也,恐仍不敵兄,不如棄之。故吾所定之案,非但積分也,亦有兄之天文望遠鏡在焉。若能得之,吾可觀天星、星云也,此乃吾久盼之事也。兄常阻吾多觀之,觀之需積分不菲也。若得此望遠鏡,吾欲觀則觀矣!”

  “原來如此!”一杲轉問三問曰,“三問,太空望遠鏡乃汝珍愛之物也,何愿出之耶?”

  三問亦欣然答曰:“父兮,因三弟不求吾之分而求太空望遠鏡也,此大劃算也!吾不久即可積足分以兌全新之望遠鏡矣!然吾之智皆在圍棋也,觀天星皆憑死記耳,智不足也。此乃一舉兩得之交換也。”

  “善哉善哉!”一杲又問三思曰,“吾女,汝何如耶?”

  三思嘟嘴略帶不滿曰:“彼二人皆言吾僅口舌之利而無他能也,吾不服矣!吾必食仙桃以增所缺之智也!多少分吾皆愿兌之也,能既得,何愁分不至耶!”

  一杲大喜,賜神符于三問、三思,令其解封仙桃而食之。轉而對不瓊喜曰:“夫人啊,吾子終明選擇之智矣!”

夢想島中文    創業因果道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