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模樣放出去多嚇人。黎歲早在織娘來的時候,就有了不詳的預感。
現在這不詳的預感,終究變為了現實。
眼前這個男人穿的破破爛爛,臟污的看不出本來材質的布料上全是凝固的奇怪的痕跡。
露出來的皮膚也黑的不行,看起來跟乞丐確實沒有區別。
他的臉是很平凡的,平凡的沒有一絲特色。
個子還比較矮,大約和織娘差不多高。
四肢倒是看的出來健壯有力。
黎歲語氣顫抖。
“關忠?”
織娘是魔教右護法,面前這個關忠,是魔教左護法。
武力值最強那個,天天喊著的口號就是寧可我負天下人——
在黎歲癡呆的表情中,關忠臉上浮現出狂喜而激動的神色:“教主,真的是你!”
他語氣因為興奮而止不住顫抖,又懷揣著對周圍的陌生和惶恐:“教主,這里是哪啊?”
他今天來到這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
穿著怪異的人們,卻帶著自在隨性的氣息。
就是每個人看他的表情都怪怪的。
關忠實在搞不懂,加上這里小孩子那么多,每個人看起來都是那么的快樂和無憂無慮。
這在他的印象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沒有貿然的動手,而是選擇躲藏了起來觀察情況。
也不知為何,他竟然沒有撞見織娘。
黎歲表情有些崩裂。
現在關忠也過來,她對接下來還有人過來的預感是越來越濃了。
霎那間,黎歲就感覺到了前途一片昏暗。
在這個還手都算互毆的年代,她都不敢想這幫魔教的人過來后會不會鬧出亂子。
“你別激動,我先帶你回去,等到了我家你慢慢給我解釋,織娘也來了。”
關忠瞬間愣住:“織娘…織娘也來了?”
“嗯。”
黎歲上下看了一眼關忠的穿著打扮,不僅破破爛爛的,而且還沾了許多血跡。
她想起今早上小區群里的議論,難道這個乞丐指的就是關忠?
那難怪呢!
“你來之前這是去了哪里,你碰上正派的人了?他們把你打成這樣?”
黎歲實在驚訝,關忠的武功不說當世無敵,那也實在難逢敵手。
能把關忠打成這樣,她都懷疑是正派偷襲的。
關忠嘴唇動了動。
他的嘴皮已經干裂的泛起了死皮,剛要回答,黎歲覺得現在關忠這身太扎眼了,怕真什么福利社的人來把關忠帶走,一邊走一邊催促:“你跟我來。”
關忠身上還有股很濃的血腥味。
黎歲生怕他來之前是剛去和正派干了一票大的。
等帶著關忠走的時候,他看著周圍的一切都很震驚。
那不知道是什么石料制成的房子,砌的如此方方正正。
一層一層搭建起來,足有十幾層樓那么高。
關忠都不知道這是怎么辦到的,以他的見識,甚至覺得這樓已經聳入云霄。
尤其是當黎歲帶著他進入大樓里,走入電梯時,這個密閉的空間感覺像是某種牢籠。
感受到‘牢籠’有某種動作,仿佛是在上升。
關忠顫巍巍的:“教主…”
“沒事,等你見到織娘,讓她給你解釋。”
黎歲知道關忠想問什么,她已經開始頭疼了。
就和織娘一樣,她不知道怎么解釋這一切,不如先讓織娘解釋,然后用老辦法,讓關忠自己看各種影像資料熟悉這個世界。
關忠不說話了。
某種程度上,他也很聽黎歲的話。
就如同他的名字,忠。
當初老教主要將黎歲捧上新任教主的位置,若不是關忠這個武力最強的壓制住了別人,恐怕黎歲也不能那么安逸的在魔教待下去。
看見關忠這凄慘的模樣,黎歲又覺得自己表現的可能有點太冷漠。
便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餓不餓?我給你點一些外賣。”
其實她是想到接下來可能其他人也會過來,便感到絕望。
從織娘過來,到現在也就四天時間,關忠出現了。
那下一次出現的會是誰?
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就算了,那些魔教小嘍啰該不會也要過來吧?
她有些甚至連名字都記不清!
天塌了!!
關忠不知道外賣什么意思,只感覺教主應該是要給自己弄點吃的。
他確實餓了,便點了點頭:“都行的,教主。”
實際上,關忠悄悄摸了摸肚子,舔了舔唇角。
他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他被人追殺好幾天,為了拖住追擊的人,一直不敢歇息。
怎么來的他也不知道,只是恍恍惚惚一睜眼,便天旋地轉。
還好,這里有教主。
可是教主…
關忠抿了抿唇,還是沒說話。
黎歲奇怪的穿著打扮他已經注意到了,可是當年老教主將教主帶回來的時候,她也是這個奇怪的發型,所以他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教主還是那個教主。
電梯到達六樓,這也是黎歲住的樓層。
還沒到門口,已經感覺到什么的織娘“砰”的打開了房門:“教主…”
還沒說話,她看見了后面的關忠。
織娘瞳孔一縮:“左護法?”
關忠當真看見織娘,也是有些吃驚。
當看見織娘只穿著一條睡裙時,他眼神閃躲了一下:“織娘。”
雖然以前織娘也穿著豪放,但今天這邊他見到的無論男男女女大部分穿的都露大腿露胳膊,大家習以為常,很是悠閑自在。
關忠并不笨,已經意識到這或許就是這里的風俗習慣。
教主都這么穿呢!
因為這里無論哪一樣東西,都不該是他那個時代會有的,他已經隱約感覺到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不過他猜的是,也許他已經死了,自己是來到了地府,所以見到了織娘和教主。
“先別在這敘舊,關忠好像受傷了。”
黎歲打開門先進去,織娘也側身讓關忠進來。
看見黎歲風風火火的直奔黎屏的房間,織娘壓低聲音對進來的關忠說了一句:“別對教主說我們之前遇到的事情。”
關忠愣了片刻:“教主不知道?”
織娘沒有了一貫的笑容。
“她比我們先出事,不知道后面發生的事情,總之你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