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案件的偵破調查過程,陷入了一個較為長的停滯時期。
海州市人口眾多,這些年來骨科手術的量其實非常大。
而且在海州市能夠進行較為復雜的骨科手術的醫院就有13家。
前進街小游園里發現的尸體雖然有特異性的骨折特征,但是手臂里放置鋼板的手術也并不少。
尤其是時間太過于長遠,十幾年前的病例資料很多醫院都已經鎖定了檔案室。
需要調查的話,不僅過程繁瑣,手續繁瑣,時間也很長。
甚至很多醫院,保管檔案的人都已經退休了,對于當年的一些檔案資料了解的很少。
這就需要調查的刑警親自去反親自去找一個一個去對照去比對。
此外還有一個點也是陸川沒有想到的,就是有一些較小規模的醫院,病人資料的這個病例信息并不完全真實。
另外就是有些病歷寫的還比較含胡。
“這個是北方醫院的,陸隊,你看這個病例寫的什么,右臂骨折直入鋼板,完了。”
三天時間過去了。
這兩天高新區刑警大隊并沒有其他的案子,所以陸川調集了不少力量進行調查病例的工作。
但是調查回來的東西很不盡如人意,就比如剛剛王兆凱念的這一份病例。
先不說內容,只有一句話,姓名上竟然只有一個王某,其他地方全是空白。
而這,僅僅只是眾多有問題的病例的一份。
“給大家交代一下,還是要細心一些,我們這周吧,看看能不能有一些結果,如果還不行的話,只能就暫時先放一放了。”
現在的陸川已經不是刑偵支隊相看辦公室的一名普通刑警。
所以壓在他手里的事情,也不僅僅只是一兩個案子的刑偵技術問題。
整個高新區刑警大隊,不僅要處理以前的積案,還要有新的任務,還關系到隊伍的訓練,上級布置的各類工作等等。
總體來說,警力資源還是有限的,秦川不可能把所有的資源都投入到這個案子當中去。
所以一旦沒有什么更重要的發現,那這個案子有可能也只能先放一放。
“行,我給大家也說一下。”
王兆凱搖搖頭,他個人來講,對于這個案子并不抱有樂觀的態度。
一方面是死亡,時間跨度太大,另一方面是死者身份太難確認了。
身上什么東西都沒穿,就被封裝在一個真空袋里面,在地下埋了十幾年,上哪去找這個人到底是誰?
況且就像眾人最開始擔心的那樣,如果對方做的手術并不是在海州市,那基本上死者右臂骨折。折直入鋼板的這個線索就是沒用的。
再說,即便查到了,也不一定能夠通過案例就確定對方的身份,因為案例是真是假,現在都不知道。
而整個案子的調查的轉機出現在第五天下午。
高新區刑警大隊接手這個案子已經將近一個星期了,這也是陸川心里最長的既定時間。
“第五人民醫院的這個案例…”
發現問題的是王兆凱中隊的一個去年才入職的刑警叫張平。
小伙子性格內型,平時不愛說話,但是做事認真。
“王隊,這個病例,我感覺挺符合條件的。”
張平負責第五醫院,13年前到十年前這一區間的所有骨科病例的調查。
相比較其他一些醫院第五醫院骨科的病例信息相對來說比較完整,雖然無法考證其真實性,但是起碼姓名性別年齡都是齊全的,而且進來的病例,內容也比較豐富。
王兆凱拿過張平說的這張病例,一邊看,一邊聽對方解釋。
“陸隊說死者的手臂骨折時間應該在11年前到16年前這個區間范圍,而這個病例是13年前的。”
“對方也是女性,年齡當時是…二十歲。”
“身高167。”
“關進是這個傷口的描述,刺穿式骨折,尺骨和橈骨的斷裂位置在靠近手腕七厘米…”
吸引王兆凱注意力的不是對方的身份信息。
而是那個“七厘米”!
郭建峰那邊做的尸檢報告里邊提到的就是,死者右臂骨折的距離是距離手腕七厘米!
骨折這種東西,1萬個人即便同一個地方骨折也不可能是完全一樣的。
這五天時間里面發現有和死者相類似情況的骨折,其實也有不少例,但是排查之后都沒有最終鎖定對方身份。
而這一份病歷里描述的情況是王兆凱見到的,最符合死者右臂骨折情況的簡歷。
“張曼曼?”
“查一查對方的信息!”
“好!”
有了目標,找人這件事就比較簡單了。
你現在直接輸入到戶籍系統里面,整個海州市有12個張曼曼。
根據年齡一篩選,兩人在年齡比較相符合。
但是,這兩人系統顯示都活著,而且活得很好。
“王隊…這個病例估計不行了。”
他們要找的是死人信息,結果現在找出了兩個活人。
那自然就說明這個病例不是死者的。
王兆凱也是嘆了一口氣。
不過也無所謂,這幾天來他為此不知道他了多少次氣。
干警察干調查干走訪就是這個樣子,100次里面都不一定有一次有用的。
可就為了那一次能有作用的,即便干了一千次,一萬次無用的,也要干。
“這樣吧,你給這兩個人打個電話,聯系一下,確認一下身份,然后就找下一個吧。”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有人冒名。
過去去醫院看病,為了一些特殊情況,有不少人用別人的名字。
張平嗯了一聲,轉過身去打電話。
正是這一個電話,打出了名堂。
路上王兆凱已經跟陸川等人乘車前往張曼曼的住處。
“我們發現這個病例之后,對張曼曼進行了電話走訪,對方說其他并沒有做過這個手術,有印象的是十幾年前她一個朋友用她的名字在第五醫院做過這個手術。”
“但是她們都在ktv上班,張曼曼是賣酒水的,她那個朋友是做臺的。”
“根據張曼曼描述的一些情況,對比看來,我們懷疑,死者就是張曼曼的那個坐臺朋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