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嬰像?”
李澈眼眸冰冷無比,果然…
哪怕搬入了徐記木雕鋪,得徐記庇護,依舊無法完全規避靈嬰教對曦曦的覬覦!
剛剛辦完周歲宴,這靈嬰教就冒頭了!
“陰魂不散…”
李澈攥握成拳,眼底殺機大盛。
不過,回想剛剛消失的身影,眉頭卻是蹙起。
“這靈嬰像自從我們一家搬入徐記大院,便未曾出現過,今日卻是出現…唯一接觸外人,便是從春風樓請來的那些伙計幫工以及廚子。”
“不過這些幫工和廚子,早就被孫管家安排送出了徐記大院,不得逗留,因此,可以排除他們,周圍院子有不少老師傅,他們實力強大,感知敏銳…對方卻能瞞過他們將靈嬰像放置在我院子前…”
李澈深吸了一口氣,只感覺天地之間的風雪都冰寒了幾分。
黝黝漆黑的瞳孔中,映照出一抹厲色。
“也就是說…這位靈嬰教的教徒…很可能是徐記木雕鋪里的熟人!”
徐記木雕鋪內,有靈嬰教的人!
寒意宛若在這一瞬間,順著毛孔,不斷的鉆入他的體內。
“這個可能性…很大很大!”
“我倒是有些掉以輕心了…哪有什么絕對安全的地方?”
李澈搖了搖頭,目光盯著地上那瞪眼的靈嬰木雕,滿臉冷意:“木雕鋪內有靈嬰教的人…會是誰?”
一張張面孔在李澈的心頭閃過,可最終依舊無法確定。
搖了搖頭,李澈抓起地上怒目圓瞪的木雕,氣血自皮膜之下涌動而出,五指陡然泛起金光,“啪”的一聲,這木雕瞬間被捏爆開來。
“我會找到你的…”
“莫要小瞧了一個護短父親的執念。”
“靈嬰雕像…出現在你家小院外?”
翌日,熟睡一夜的陳大寶,聽到李澈的話,眼眸陡然一凝。
“你懷疑木雕鋪內…會出現靈嬰教的信徒?”
陳大寶瞇起眼,沉聲道。
李澈點了點頭,但是他猜不出是誰。
“的確有很大的可能,能出現在徐記大院之外,哪怕是在外城,也非是容易之事…”
“靈嬰教的信徒早在飛雷城中擴散開來,鋪子里若是有人成為了其信徒,的確是說不準。”
“不,應該說是一定會有的事,靈嬰教…想要撼動飛雷城各大豪強家族的統治,就必須要安插人手,而信仰侵蝕,的確是最有效的辦法。”
老陳沉聲說道:“放心吧,我會去查一查,這其實不難查…成為了靈嬰教信徒,其實不太好隱藏,若是查出來了,我就第一時間告訴你,你自己也看著點,平日防著些。”
“三掌柜被派遣出城清剿詭異廟邪物,這段時間…鋪子里其實沒有主事的,也是對方最好動手的一段時間。”
“但是,就算真的知曉對方身份,沒對小臭曦動手之前,我也不好直接出手…”
老陳蹙眉說道。
李澈聞言,表示理解。
靈嬰教在飛雷城內傳播開來,成為靈嬰教信徒,各方勢力或許會厭惡,但卻不會去特意格殺清理之類。
畢竟,在沒有惹出事情之前,只是信仰自由而已。
“但至少知道是誰,我心中會安寧些,也可防著些。”
李澈誠摯道。
老陳聞言,倒也是覺得有理。
老陳這一查,便是三日時間。
這三日,李澈多增了一些修煉時間,畢竟龍象金剛道果給予的修行反饋,讓他修煉勁頭十足。
三天苦修,便將龍象金剛的成熟度給堆到了5%,全力開閘宣泄出道果力量的情況下,比起磨皮圓滿更加強悍,力可達千斤。
不過,終究還只是磨皮圓滿而已。
練功場內,李澈大汗淋漓,皮膚泛起通紅光澤,熱浪滾滾,朦朧空氣。
他放下石鎖,眼簾低垂。
“我現在想要突破到開脈,需要開脈修煉之法…卻不能去尋徐北虎,畢竟,我現在展示給徐北虎的修為只是磨皮大成而已…”
前兩日,徐北虎來檢查修為,李澈則是展示了自己磨皮大成的修為。
并未完全暴露磨皮圓滿的實力。
可盡管如此,徐北虎已經十分驚詫,一年時間…踏足磨皮大成,天賦已經有些驚訝到徐北虎。
可惜,徐北虎表示,想要開脈修煉法,以及內勁法門…則是需要磨皮圓滿方可。
李澈又不愿暴露自己磨皮圓滿的實力,一年磨皮大成可以解釋為天賦超絕,徐北虎當初也就這個水準而已。
可若是一年磨皮圓滿,那就太夸張了…
“所以,這開脈修煉法和內勁法門…得我自己去找。”
李澈換了一身干凈衣裳,眸光閃爍,微微思索。
“我現在也有不少積蓄,可以去外城的坊市看看,那兒或許會有售賣修煉法門,不過卻是得隱藏下身份再去。”
結束修煉,李澈回到了木雕鋪的工坊位置。
前幾日接了一個木雕活計,雕刻一尊“八寶玲瓏彌勒像”,對方要求意蘊飽滿些,給出的價格,竟是一片金葉子,相當于一百兩!
這可是李澈迄今為止接到的最高價格的木雕活了!
抓握刻刀,輕輕漫入木材,撕開了木材組織,木屑飛花般簌簌抖落。
仙工道果微微跳動,李澈眸光專注,四周的一切都宛若在這一刻消弭無蹤,腦海之中,關于彌勒像的雕刻手法,盡數涌上心頭。
老陳腰間別著盤出漿的酒葫蘆,面容嚴肅的敲開了李澈的工坊雕花木門。
“老陳?”
李澈手中拿著銼刀,正在木材上雕刻,輕聲問道。
“查到了。”老陳尋了張椅子,一屁股坐下,扒開葫蘆栓子,灌了口酒,沉聲道。
“是誰?”李澈目光冷了下來,手中銼刀磨銼木材的動作亦是陡然一頓。
“外城徐記木雕鋪,這一年來,信奉靈嬰教的木雕師傅及其家人,還真不少,我這一查,的確被嚇一跳。”
“但是小臭曦周歲那一天,前來赴宴的…卻只有一人暗中信奉了靈嬰教。”
老陳搖了搖頭,眼中流露出了一抹驚悚之色。
靈嬰教的擴張…比他想象中要更快更可怕一些。
李澈不在意這些,他更關注是誰盯上了曦曦。
“是誰?”
李澈又問了一遍。
老陳嘆了口氣:“孫管家的二兒子,孫長標,他成家了四年,一直未有兒子,心中焦急,其妻得靈嬰教蠱惑,說拜靈嬰教能得子,孫長標便也拜了去。”
孫長標?
李澈一愣,想到了當初笑盈盈帶著他們一家看院子的孫管家。
孫長標便是他的二兒子,亦是徐記木雕鋪的木雕師傅,乃是一位三刀木雕師,平日里溫溫和和,沒有想到…竟然入了靈嬰教。
而且,還盯上了曦曦。
李澈深吸一口氣。
“孫長標什么實力?”李澈面無表情的問道。
老陳眉毛一挑:“天賦一般,磨皮磨了三年,前兩年剛完成開筋,修了內勁法…”
“多謝了老陳,我知道了。”
李澈臉上頓時綻放出一抹笑容,笑著謝過陳大寶。
“你別沖動,你現在剛磨皮大成,打不過孫長標…況且你沒有證據,動手反而會落了口舌,老孫那邊…也不好看。”
陳大寶提醒了李澈一句,遂又喝了口酒:“現在知道是誰了…咱們就防著他點,盯著他些便好。”
“曦曦有我照看,那孫長標沒什么機會的。”
李澈默然點頭。
陳大寶便也不再說什么,起身悠哉哼著小曲離去,也不去自己的工坊上工,熟稔的劃水溜達去了李澈的小院,找曦曦玩耍去了。
“小臭曦,你陳爺爺來咯!”
而另一邊。
李澈按部就班的雕刻著八寶玲瓏彌勒像。
完成今天的工作之后。
李澈起身,戴上斗笠,取了一件黑色蓬衣,看了眼院落天穹不斷飄落的雪花。
“我說過…不要小瞧一個護短父親的執念。”
“明明生了那么多女兒,只因為沒有兒子,便打算拿我女兒換兒子?”
“真的是…不可理喻。”
伸出手,摘下一片雪。
李澈面色漸漸冷酷,老陳說…盯著防著便可。
可在李澈看來…
盯著,防著,皆不如…
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