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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顧你媽的頭

  不是。

  你這未免也太猛了?

  桓奕當真有話要講了。

  你王守義什么人啊?

  在南方起義,用十年時間建成南朝,國號為宋,不說別的,也確確實實是成功進行了地方上有力統治的君主。

  固然他出身卑微,可是這么多年的軍事經驗,桓奕真沒把王守義當成尋常人物對待。

  更何況,前面的幾次模擬推演里,也不是沒有王守義攻破長安,直接統一天下的局。

  十萬大軍,就是十萬頭豬,你讓兩千個騎兵來回碾,也不知道要碾多久。

  聲勢浩蕩的四路圍攻,直擊廬州。

  就這樣頃刻瓦解了?

  要知道廬州這是王守義代表的南朝政府,是以應天府為國都的南方割據勢力,必須要打通出來的一條路。

  打不下廬州,王守義就沒辦法打北方,這是一個關鍵的路口,也就是南方割據想要北伐成功的第一關。

  第一道防線,這十萬大軍不僅沒有打下廬州,反而被楚世昭的玄甲騎沖垮了。

  這對王守義勢力是空前巨大的打擊,后面再想要北伐,王守義手下的人愿不愿意支持他還是另說呢。

  畢竟對于王守義的手下而言,不用北伐,他們的生活都已經得到了改善,現在都已經成為了達官貴人,完全可以享福。

  不是每個人都想拼命,一直過著打生打死的生活。

  北伐,只有第一次是最萬眾一心的,因為對于王守義的部下來說,第一次北伐試一試又沒有太大的風險,萬一成了,就更進一步。

  再往后的北伐,那就真要賭上自己身家性命了。

  也沒什么太大的好處。

  所以第一次輸了以后,不愿意再干的,就會占據絕大多數。

  北伐這件事情,往長遠來講,只對王守義本人而言更具意義。

  故此,第一次北伐,王守義不可能錯失機會,他定然是要把握住這樣的時機,不遺余力地應對廬州之戰。

  事實上,王守義在廬州之戰的應對,在模擬內容的信息上也很清楚。

  他可不是單純的求穩,是一邊謀劃進攻的路線,一邊還尋求政治上瓦解楚世昭和長安朝廷之間的聯系。

  并非腦袋一拍,就靠軍事能力莽過去。

  只是他一點都沒料到楚世昭可以帶著二千騎兵,正面沖垮了自己的部隊。

  所以,這才是最夸張的一點。

  這是一支做足了準備,上下齊心的十萬北伐軍。

  就是正面沒打過。

  是正兒八經的兩千人突破了十萬人。

  王守義還被打到倉惶北顧的地步,這著實是楚世昭這邊的發揮太過驚人。

  這樣的戰績,李鳳寧同樣是感到了匪夷所思。

  落魄老四顛沛流離,鎮守京城護長安,你要說前面的楚世昭軍事才能有沒有,李鳳寧認為是有的。

  畢竟在沒有任何兵權的情況下,楚世昭拿著臨時招募到的軍隊,在長安固守。

  匈奴人打過來的時候,大周皇室該跑的全跑了,楚世昭守了十天。

  起義軍打過來的時候,大周皇室該跑的也全跑了,楚世昭守了十二天。

  贏不了很正常,實力差距太大了。

  可現在,楚世昭是打出了一個幾乎讓李鳳寧想不到的戰果。

  但凡有過領軍經驗的人,都知道這種戰績打出來有多難。

  當你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人在眼前,而自己這邊只有兩千人的時候,光是這種壓迫感,就可能會出現逃兵。

  你首先要說服這兩千人一起跟著你沖。

  這就是為什么楚世昭要身先士卒的原因,因為他自己都帶頭上了,他不怕死,這兩千玄甲騎就不可能不跟著沖。

  可不管怎么樣,人都是權衡利弊的,有超過自己承受范圍的危險就想跑是天性。

  楚世昭不得軍心的話,同樣打不出來這樣的效果。

  這近乎于是一種難以復刻的戰役。

  你要具備一個敢沖鋒陷陣的主將,要具備一支訓練有素的騎兵,并且這支騎兵高度信任主將,才有了敢于亮劍的資格。

  可這么多的前置需求,只是達成他們敢沖陣十萬大軍的條件。

  其實,就算是沒打贏,楚世昭敢亮劍都能進史書。

  打贏了,就不是史書不史書的問題,就可能得進武廟了。

  這可是身為武將最高的殿堂。

  李鳳寧做夢都想要進武廟。

  上一次模擬推演,她的阿父李瑾南征北戰多年,平定了南方的叛亂,也沒有進入武廟的機會,就是因為李瑾沒有打出那種足以令人信服的戰績和對于一個朝廷的巨大功績。

  楚世昭僅憑這一場戰役,半只腳就已經踏入了武廟。

  這一場戰役,甚至可以說不單純只是軍事能力的體現,還需要絕對的人格魅力,能深得部眾信任方能做到。

  果不其然。

  贏下這場戰事的連鎖反應是立刻出現了。

  貞平三年二月,廬州之戰后,王守義一夜白發,面對北伐大業,漸漸有了退守之心,決定偏居一隅,劃江而治。

  貞平三年三月,楚世昭發動了滅蜀之戰,將皇叔楚宣宏建立的周蜀定為了地方叛亂。

  楚世昭調遣軍隊,士氣正盛,蜀王楚宣宏負隅頑抗,試圖利用險要山勢固守。

  貞平三年四月,大軍并進,楚世昭勢如破竹,借助著討伐叛逆的號令,一路推進。

  很多地方迫于楚世昭的名望,又有先前二千騎兵大破王守義的壯舉,大多地方都難避鋒芒。

  貞平三年四月,在蜀地大多的臣民迫于蜀王為了戰事而不斷加重的賦稅,又不想和聲名遠播的楚世昭相抗,其中很多地方不戰而降,紛紛投降于楚世昭的王師。

  楚世昭一路攻蜀,竟有一日克九城的赫赫戰功。

  貞平三年五月,楚世昭收復蜀地,一年之內先破王守義十萬大軍進犯,又收復了蜀地,取滅國之功。

  貞平三年六月,楚世昭率軍還歸于朝,進入長安,他立刻是調度自己的軍隊,將原先鎮守長安的官軍替換,以確保自身的安危。

  貞平三年七月,楚世昭請命朝廷揮師南下,力圖破宋,以歸還大周山河,使駕崩的先父得以瞑目。

  朝廷不敢違背楚世昭的意愿。

  貞平三年八月,匈奴人卻趁著楚世昭大軍不斷調度的時機,趁機入境劫掠北地百姓。

  他們認定楚世昭為了滅掉南邊的宋人,不會對他們有所反擊。

  但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楚世昭停下了南下的動作,反而是調度了軍隊,積極備戰防守匈奴人的侵擾。

  貞平三年九月,大寧節度使呂卓面對匈奴人的入境為了保存自身的實力,一退再退,一讓再讓,使得大寧府百姓慘遭匈奴人的殺戮。

  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對朝廷的辯解是——匈奴人勢大,作為大寧節度使他實在是有心無力,與其是在這里葬送了自己的部隊,不如暫時避讓,等到援軍集結,再予以回擊。

  朝廷為了拉攏大寧節度使呂卓,自然是接受了這樣的解釋。

  可是楚世昭卻認為,他早已調集部隊,前往大寧府進行馳援,呂卓只要進行一定時間的拖延,不讓匈奴人攻城,他就能及時趕到戰場,何至于大寧府的百姓遭到如此生靈涂炭的下場。

  “天下萬民,皆是大周子民,如果只是因為匈奴人勢大,就任由子民受其辱,那么以后還有人愿意保衛國家嗎?”

  “退讓與妥協,永遠不是一個國家當行之道。”

  “大周山河,不光是天子的山河,不光是大周列祖列宗的山河,也不是我楚氏...一家一姓的山河,還是這些大周子民的山河,世昭不才,亦愿拼死守護。”

  你以軍法處置了大寧節度使呂卓以及那些不戰而退的將領。

  貞平三年十月,楚世昭率軍重新奪回了大寧府,但是整個大寧府早已破敗。

  匈奴人面對楚世昭的行為感到疑惑,他們認為楚世昭應當先行討伐南邊的宋朝才對,不該向他們發起挑釁。

  很快,匈奴人派遣了族中有才學的巫師當做使者。

  “大王何故與我等再起兵戈。”匈奴使者不以為然地問道。

  在匈奴人眼里,他們不過是殺幾個人,搶一點東西,大周王朝有的是人,有的是東西。

  楚世昭在大寧府接見了匈奴使者,本以為匈奴人是想要借此修好,卻不成想對方不僅沒有緩和的態度,還要質問他為什么要和匈奴人為敵。

  他不怒反笑道:“是你們,在與我為敵。”

  “我聽聞在大周的南邊,有一伙人起了叛亂,新立了一個朝廷,取名為宋,大王不去討伐宋人,跑來和我們作戰,這不是在自取滅亡嗎?”

  “自永晉二十八年以來,你們匈奴人年年進犯邊塞。”楚世昭將手中的奏折丟在地上。

  “二十九年二月,殺千人而逃。”

  “二十九年五月,奪百戶離去。”

  “二十九年八月,屠鹿津縣。”

  “這其中累累惡行,還需要本王親自念給你聽嗎?”

  “弱肉強食,自古以來皆有這樣的道理。”匈奴使者猶豫片刻道:“何況,只是因為這些小事,大王就要與匈奴開戰,豈不是給了宋人機會。”

  “大王還是要權衡利弊為好啊。”

  “我們雖然侵擾邊塞,卻沒有入主中原的想法,大王只要給點好處,能讓我們匈奴人過冬,我們自己就會退去。”

  “可是宋人不同,他們是反對你們大周王朝的人,一旦大周和我們匈奴開戰,他們就有了獲利的機會。”

  “大王既要和我們匈奴開戰,又要和宋人開戰,此腹背受敵,此等利弊,還需要我講嗎?”

  “不如這樣,大王您只要確保我們匈奴人能夠有了過冬的糧食,往后我們自然不會這樣頻頻叩邊。”

  看著匈奴使者侃侃而談,認定楚世昭會因此妥協的時候,只見楚世昭微微抬手。

  “來人,將此人給我斬首示眾。”

  此時此刻,那匈奴使者立刻變色,他以為楚世昭在權衡利弊之下,斷然不敢得罪匈奴,卻不成想楚世昭如此剛烈。

  “大王,兩軍交鋒不斬來使,何況我只是在替你權衡利弊啊!”

  楚世昭冷笑道:“打你匈奴是弊,不打你匈奴就是利。”

  “你替我權衡利弊的意思,就是讓本王視邊塞百姓的苦難于不義?”

  “自永晉開始,我朝失信于民,是本王一點一點取信于民,這才使得北地有了如今安康的場面。”

  “既要戰,那就戰。”

  “多費口舌無非是想要明目張膽地侵擾我大周邊塞。”

  “再者...本王大軍南下,直取應天府的時候,你們匈奴人當真會坐視不管?”

  你殺死了匈奴來使。

  貞平三年九月,在匈奴使者死后,匈奴可汗立刻集結軍隊,想要和大周王朝進行一戰,以示他們對此事的憤恨之情。

  匈奴人這樣派來使者說話,是認定了楚世昭會權衡利弊,會優先打王守義的割據勢力。

  可是,楚世昭信了,那才是真蠢。

  他打贏王守義的主動進軍,是王守義放棄了天險,主動進攻。

  進攻的一方其實是最吃力的,要考慮很多地方,而防守的一方,有城池,有天險掩護。

  一般防守戰都能打出極好的戰損比。

  和蜀地的叛亂不同,王守義是有效統治,貿然打,小規模打,是成不了事的。

  要打,肯定是要傾盡全力才有機會。

  所以到那個時候,楚世昭全部兵力拿來打王守義,匈奴人會守信用,說不打就不打?

  鬧呢。

  外人的話,從來都不能相信。

  楚世昭能信的只有自己。

  而且先別說打誰更重要,匈奴人干的事情就很惡心,只許他們過來,還不許楚世昭反擊。

  楚世昭只要反擊,那就是不重視大局。

  可楚世昭是那種好脾氣的人嗎?

  匈奴人又是打你的城池,打你的子民,掠奪人口,強取糧食,完了還要踩在你的頭上,特別是他們還要故作重視大局地去勸你這樣是不對的,那樣才是對的,咱們要顧全大局。

  我顧你媽的頭!

  賤不賤吶?

  楚世昭慫不了一點。

  他打的就是這種雜種。

  喜歡趁火打劫。

  喜歡看戲?

  我楚世昭就是先打看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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