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猿被一刀劈為兩段,這一幕驚得邵承峰和馮易安心底冒寒氣,不由自主后退,再次懷疑,組長真能對付他嗎?
傅恩濤面色微變,但進攻并未受到絲毫影響,利用秦銘側身避讓雪猿時所露出的破綻,雪亮的長刀劈開風雪,向前攔腰斬去,力量奇大無匹。
秦銘似是提前預判到,左手提槍格擋在身后,以背槍之態背對著他,接著縱身一躍,借助傅恩濤這兇猛劈在鐵槍桿上的沉重一刀,加速向前沖去。
尋常人不敢這么做,因為縱然沒有被當場劈殺,也會被那種強大的力道震傷,甚至要大口咳血。
秦銘無礙,身形一縱就到了目標近前。
那名身體粗壯的巡山者寒毛倒豎,對方這是沖著他來的,兇猛如山中巨獸,落地后雪亮的刀光直接就劃了過來。
他立刻掄刀在這里反擊,想和對方拼刀對攻,然而瞬息間他就感覺快握不住刀柄了,對方的力道太大了。
短暫而急促的兩次碰撞,他五指間的軟肉便被震裂,鮮血長流,染紅刀柄,已無力持刀。
在火泉的映照下,一道明燦的刀光閃過,他的頭顱被斬飛出去,身體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秦銘霍地轉身,他以鐵槍擋住傅恩濤的長刀,又殺氣騰騰地看向馮易安和邵承峰。
后面兩人心中慌了,平日間他們也是狠茬子,心性如豺狼,陰損歹毒有手段,可是眼前這個少年太兇殘,一句話不說上來就殺人,讓他們一陣發毛。
傅恩濤心中也浮現陰影,這個二次新生的少年帶給他的壓力很大,每一槍每一刀都震得他手臂微麻。
此刻他很想一走了之,逃向漆黑的山林深處,但是又怕怯戰后將后背留給對方,遭到致命的連殺手段。
秦銘開口:“山上的據點共有七顆待斬的首級,現在已斬落四顆,就剩下你們三個了。”
傅恩濤一怔,而后面色陰沉,這個少年將金獒、雪猿和他們五人放在一起算,將他們與兩只畜生等同看待?
邵承峰、馮易安各自握緊鐵槍和長刀,若是平日敢有人這么貶低他們,簡直是不知死字怎么寫。
秦銘就是想激起他們的火氣,因為他感覺三人怯戰了,大概有逃走的念頭,他怕追不上二次新生的傅恩濤。
果然,傅恩濤剛浮現在心中的陰影被刺激得消散了,在這片地帶就是其他巡山組那些老資格的組長都不敢這么羞辱他。
傅恩濤積累這么多年,有望更上一層樓,已經快要觸摸到門檻。
“他是雙樹村那個秦銘?”傅恩濤問身后兩人。
此前他們談論血竹林時,馮易安、邵承峰都曾提及過秦銘,想利用這個擁有黃金根底的少年去探路,順勢除掉。
“是他。”大胡子馮易安點頭。
傅恩濤點頭后冷漠地開口:“行啊,回頭將雙樹村血洗,男女老少一個不留,特殊階段,掃山行動開始后,深山中偶然闖出一頭超出預料的‘名獸’屠村也算正常。”
他露出的笑容很冷,似帶著血腥味,并將長刀緩緩揚起。
秦銘并未被激怒,他就是要對方的情緒激蕩起來,這樣短時間內才不會失去一戰的勇氣而遁走。
他又加了一把火,道:“我剛才說你們的話不對嗎?赤霞城那邊發給你們高俸,村民亦敬仰你等,寧愿火田減產也要幫巡山組栽種黑月。你們怎么做的?竭澤而漁,敲骨吸髓,恨不得一口吃掉火泉中所有靈性,不管來年出現的饑荒會餓死多少人,更是隨意殺死那些無辜的村民進行威脅與震懾。在你們眼中那些人命還不如一只獐子,更遠不及你們養的金獒,你們還有人心人性嗎?將你們與惡犬、雪猿并列有錯嗎?你們遠比它們危害更大。想一想巡山組已故的老組長,還有其他組那些負責任的巡山者,你們根本不配與他們并列。”
秦銘平靜地說著,沒有激昂,沒有憤怒,連聲音都不高。
但這卻讓傅恩濤握刀的手都浮現了青筋,他一語不發,主動逼迫過來。
縱然是馮易安、邵承峰也都變得殺氣騰騰,恨不得立刻干掉這個語氣平靜但卻直戳他們內心的少年。
秦銘搶先發難,單手攥著較為沉重的鐵槍也能如臂使指,鋒利的槍尖刺出,殘影一道道,攪動起漫天的鵝毛大雪,在傅恩濤偏頭躲避過去時,槍尖將其身后一棵碗口粗的落葉松扎穿,秦銘攥著槍桿稍微用力擺動,樹干便喀嚓一聲斷裂。
隨即,他手中的砍柴刀也順勢斬出。
瞬息而已,兩人間刀光重重,對攻過程中極其驚險,所過之處大片的林木倒下,破壞力驚人。
他們殺到火泉附近時,轟的一聲,一棟很大的木屋在他們的刀光中爆碎。
身高近兩米的傅恩濤原本很有壓迫感,但是現在卻大口喘息,自然卷曲的長發間白霧蒸騰,他心驚了,自身非常疲累,手臂被震得發麻,而對方卻還是那么勇猛。
如果不是他速度足夠快,必然早已敗亡。
他有所覺察,對方的速度似乎有問題,他知曉了自身的優勢。而在這時他等到了機會,馮易安和邵承峰趁秦銘出槍又揮刀時,兩人全力爆發,突然出手。
“當!”
刺耳的刀槍撞擊聲迸發,秦銘用砍柴刀封擋邵承峰的鐵槍,又快速用刀背撞開馮易安的長刀。
此際,傅恩濤像是一頭人形虎狼,兇猛無比,發絲在風雪中飛揚,他的眼神變得極其凌厲,雙手握著長刀,一刀接著一刀的劈落,竭盡所能地出手。
他發現,秦銘單手攥著鐵槍對抗時,沒有早先那么大的力道了,似乎快被壓制了。
他大喝道:“全力以赴圍殺他!”
秦銘以砍柴刀應付另外兩人,左手的鐵槍被傅恩濤連著揮刀劈來壓制了,看起來岌岌可危。
甚至,有數次兇險的對拼,他選擇兩敗俱傷的打法,任傅恩濤的長刀劈來,他的槍尖依舊向前扎去,逼迫對方后撤。
傅恩濤露出冷酷的笑容,比狠他怕過誰?他猛然一躍向前,只管避開上半身要害,掄動雪亮的長刀向著秦銘立劈下去。
與此同時,馮易安和邵承峰的臉上也都露出獰笑,配合默契,封擋秦銘所有退路,長刀與鐵槍并起,讓秦銘手中的砍柴刀只能用來格擋他們的進攻。
秦銘無法退后,也來不及躲避前方傅恩濤的長刀,此時他沒有任何猶豫,選擇加速前沖,已經來不及將長槍高抬起來,槍尖軌跡未變,噗的一聲刺進傅恩濤的大腿,徹底貫穿。
傅恩濤雖然面皮抽動,但更加冷酷了,這樣以傷換傷上的血拼后果他只是傷了一條腿,他在半空中斬落的長刀卻可以將對方立劈為兩片。
關鍵時刻,秦銘右手的砍柴刀依舊在應付另外兩人,他舍棄了鐵槍,左臂抬起,硬抗那口鋒利的長刀。
傅恩濤不屑地冷笑,這樣的話他連手臂帶人都會一起斬斷。
馮易安和邵承峰也都笑了起來,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兩米高的組長立劈而下的一刀多么恐怖,他們仿佛已經看到血淋淋的畫面。
然而,鏘的一聲顫音發出,伴著的金屬摩擦聲非常刺耳,事情和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秦銘手臂處的外衣破碎,露出專屬于巡山組成員的護甲,而且他穿了不止一層。
這種護甲雖然沒有組長傅恩濤的精良,但秦銘披了三重,卻也足夠了,擋住了這一刀。
如果不是嫌過于笨重,秦銘可能會將在山下擊斃的四人的護甲都穿上。
噗通一聲,傅恩濤從半空中落地后腳下踉蹌,大腿被刺穿,鐵槍還未拔出,那里血流如注,他站不穩了。
馮易安轉身就走,絲毫不帶猶豫的,相當的果斷,他知道整個巡山組大概要被全滅了。
邵承峰也意識到,這個少年剛才的頹勢不過是有意引導為之,他也立刻逃亡。
秦銘撿起地上的一桿鐵矛,自身一躍而起,在半空中用力擲出,在這么近的距離內可謂百發百中,鐵矛極速飛了出去,自上而下,噗的一聲貫穿馮易安的后背,將他釘在地上!
“啊…”他痛苦地大叫,一時間死不了,在原地掙脫不得。
秦銘落地的剎那就追向另一人,他的速度和傅恩濤相比略有不足,但追上邵承峰太容易了。
邵承峰不可能束手待斃,轉身舞動鐵槍激烈反抗,可這是徒勞的,他被秦銘揮刀劈掉右臂。
鐵槍也跟著墜地,被秦銘撿了起來,而后他毫不留情地將邵承峰也以長槍釘在原地,霎時那里血跡斑斑。
秦銘站在場中開口:“如果你們都不逃,直接在這里生死搏殺,我想應該早已解決掉你等。過程中我不得不分心,唯恐你們有人逃走,哪怕走脫一個,都意味著我這次的行動失敗了。”
“你…”傅恩濤以長刀拄地,被氣得險些吐出一口血,認為他在口出狂言。
“和你們拼刀,我分心的情況下確實吃力,不過我剛新生沒多久,情有可原。”秦銘回顧了下戰斗過程。
“什么?!”傅恩濤表情凝固,心都在顫抖,他不相信對方剛成為新生者,不能接受這種事實。
“你果然還沒有二次新生。”馮易安吐出一口血沫子,在那里慘笑,他知道徹底完了,竟遇上這樣一個不可思議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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