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寧忍了又忍,才忍住不笑。
很想知道,江巍要是知曉,他的心思算計,全被身邊人的‘竊竊私語’給出賣了,會是如何表情。
她更想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這男人算計的。
聽那兩人話里話外的意思,江巍是放下了不知多尊貴的身份,千里迢迢來到瑞安鎮這樣鳥不拉屎的窮鄉僻野。
如她這般‘沒見過世面’的村野之女,就該看見人招招手,笑一笑,就上趕著孟浪親近,由得人哄騙才對。
可既然視她為‘沒見過世面’的山野村姑,又為何要這般‘委曲求全’的難為自個兒,‘自降身價’的來謀算她。
姜安寧眉眼間的困惑一閃而過,快到江巍還來不及捕捉,人就已經換上了隨和從容的笑臉,唇角微彎:“這么說,村正哥只是偏愛我的顏色。”
江巍腦海中不經意的浮現起少女如星璀璨般的笑臉,有些恍了個神兒。
“卿乃絕色。”
他難得真情實意的感慨:“人間難得幾回見之真絕色,令人實在難以不心動。”
姜安寧笑了笑。
被人夸長得好看,確實也很難不開心。
好在她理智尚存,開心了一瞬,很快就冷靜下來。
她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村正哥或許并非是心悅于我,也未見得就是想以我為妻。”
江巍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他的的確確沒有打算娶姜安寧為妻,最多也就是在這里,勉強給人些許人前的體面。
以他的門第身份,能給姜安寧一個妾室的身份,就已經是縱容她高攀了。
姜安寧輕挑了下眉,笑出聲音來:“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向來是沒什么好下場的,村正哥這份愛意,不妨還是收回去吧。”
她看著江巍,言語間并不嚴厲,卻無端給人一種不可抗拒之勢:“我無心做誰的莬絲花、籠中雀。”
姜安寧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江巍直接傻眼在原地。
“我并沒有輕慢你之意…”他緊追了兩步,奈何明明也沒瞧見人步履生風的快快走,偏偏就是怎么也追不上,不過片刻,就被拉開了好大一段距離。
他遲疑著想大聲喊人,又生怕惹來村里那些長舌之人的議論紛紛。
到底是八字沒有一撇呢,姜安寧尚未對他情根深種之前,他還是不能輕舉妄動,以免謀算不成,倒惹了人警惕反感。
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江巍長吐了一口濁氣,停在原地,止不住的有些懷疑人生。
他到底是哪里不得姜安寧的眼了?
連趙海那樣的廢物,她都甘心待嫁,怎么反而是對他不假辭色,無動于衷了?
江巍抬手反復摸著自己這張面皮,心頭困惑不已。
腦海中靈光一現,他忽地心有所感,朝著剛剛姜安寧看的方向,再次看了過去。
什么東西?
江巍本能地抬起手來,擋了一下剛剛在眼前晃過的刺眼光芒。
樹上有人!
他眉眼瞬間陰郁狠厲,直直地盯著剛剛有光閃過的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