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趕巧的成分,但若是沒有邢州他們,富春公司應該沒那么快倒閉。
想通這一點,戴晴看著邢州含笑的眸子,忍不住輕笑一聲,
“不管怎樣,我都非常感謝你們為我掃平障礙,我跟傅家其實沒有什么恩怨,但因為董震的關系,傅春波對我有敵意。那人心思多,疑心重,他針對我其實就是抱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想法。”
“寧我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確實是傅春波的做事風格,但有些人狂妄自大慣了,就忘了自身的能力,栽一跟頭不虧。”
看著戴晴明媚的神色,邢州一笑,凡事一點就透,他就喜歡跟聰明人說話,省心。
“我出手擠兌傅家,是出于利益。但唐子是真心實意的想為你出氣,那人的性格我了解,只要他認定的人,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作為朋友,適當的助攻一把,也省的兩人一直打啞謎。
他跟唐子算是光著屁股長大的發小,那人行事果斷,瀟灑肆意,尤其膽子肥的很,小時候沒少跟著他一起闖禍。
都說調皮搗蛋的孩子都聰明,唐子就是那種讓老師又愛又恨的存在。
特別他的班主任,每天都擔心他是不是又捅窟窿了?
眼看整個首都都裝不下他,虧得唐老爺子當機立斷,直接把人扔部隊鍛煉去了。自從有了組織,那家伙才終于收斂了。
老虎收了爪牙,卻依舊是老虎。
得知傅家欺負戴晴時,當時就怒了,要不是他攔著,傅家兄弟少不了一頓打,做事之前先出個氣,一直是唐子的作風。
虧得讓他按住,走迂回手段,要不然,傅家鐵定雪上加霜。
之后,他讓人調查了傅家的情況,適當的放出點風聲…
傅家起家到現在,手段卑劣,做事狠辣,不留余地,早就得罪了不少人。趁著富春公司出亂子,眾人自然群起而攻之。
不趁機踩一腳都對不起當初受的窩囊氣。
傅春波作威作福習慣了,早就飄了,出事后,公關就跟擺設似的,不但沒能消除公司的負面消息,反而跟大爺似的,跟人叫板。
這誰會慣著你?
不撕你撕誰?
眼看他高樓起,眼看他高樓塌,短短幾天,富春公司就剩下個空殼子了。
到現在為止,傅家有沒有搞清狀況,也未可知。
拋去傅家不說,唐子這棵鐵樹開花,他還是很樂見的。
眼前這姑娘,聰明睿智,作為朋友,他自然大力支持。
“在認識你之前,唐子從未交過女朋友。用他的話說,女人太嬌氣,一碰就碎,哭了還得哄,弄不好還得被家長罵,總之就倆字,那就是麻煩。”
“因為他曾經不小心把一個姑娘弄哭了,被唐伯母打一頓,壓著他跟人姑娘賠禮道歉。也不知是不是留下陰影了,自那以后,他看到姑娘就離的遠遠的,生怕被粘上。”
面對戴晴,邢州毫不客氣的掀兄弟老底。
聽著邢州的敘述,戴晴深吸口氣,果然,還是被人誤會了。
她跟唐子凱真的像情侶?
好在她和唐子凱都是單身,被誤會一下也沒什么。
但之后她會多加注意的。
“我要是說跟唐子凱就是普通朋友,你信不?”
戴晴看著邢州,無辜的攤攤手,
“我曾經跟唐子凱說過,這輩子我勵志做一名出色的相師,幫人解惑,有時候不可避免會牽扯一些因果。想要獨善其身,根本不可能,所以,我是準備單身一輩子的。”
邢州:“…”
那他哥們豈不是一腔熱血沒處撒了?
戴晴看他驚訝,神色無奈,又把三弊五缺給他敘述一遍。
“你們都是新時代的先進青年,凡事講科學,不信鬼神。而我恰恰與你們相反,有些理念注定有沖突。選擇單身,對我對別人都好。”
邢州一時無言,靜靜的看著戴晴片刻,清了下嗓子,“你已經跟唐子說過了?”
“嗯,前陣子無意間聊了下各自理想,隨口提了一句。”戴晴點頭,為了杜絕程顥的事情再出現,她得讓唐子凱心里有數。
邢州聽罷,端起茶抿了一口,心里忍不住唏噓。
我的好兄弟,花開無人采啊。
不等他開口勸兩句,雅間門被推開了,崔老板帶著服務員上菜。
“時令蔬菜,新鮮海鮮,地道山珍,兩位慢慢品嘗。戴小姐第一次來,若是對菜品有異議,歡迎提出寶貴建議。”
上完菜,崔老板給兩人續上茶水,便退了出去。
戴晴看著桌上的菜品,顏色搭配好看,味道清香,擺盤有創意,讓她要是提建議那就是打臉。
“崔老板很會做生意。”
“做服務行業的黑著臉,誰進他的門…南方菜講究刀功,注重原汁原味,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邢州說著,把一盤蝦球轉到戴晴面前,示意她嘗嘗,
“我外婆是南方人,做的一手好菜,我媽跟著學了不少,口味被養刁了,這個館子算是地道了。”
聽著邢州的解釋,戴晴點頭。
眼下雖然提倡人人平等,但人跟人終究是不一樣的。有些人從出生就在接受系統的教育,有些人從出生就得學會吃苦。
單是起點落差,就足夠人追逐一輩子,也未必能到達彼岸。
“雖然我從小不缺吃喝,但條件限制,我從不挑食,也沒多少講究,吃飽不餓就是滿足。”
聽著戴晴的語氣,邢州輕笑一聲,
“我就欣賞你這種坦然的個性,爽快果斷,聰明智慧,單是這點,這就足以趕超很多人了。從咱們認識到現在,從你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品質,這跟跟生活條件高低沒關系。”
他們從小優越,眼光極高,一路走到現在,遇到的人形形色色,試圖攀關系的,巴結上門的,一群又一群。
見得多了,眼神早就練出來了,什么人站在他面前,根本不用對方說什么,一眼就能看透。
但這姑娘不一樣,從認識那一天,她就很坦然,給人的感覺很真誠。
從他把邢數一群人揍趴下那天起,他就明白,這姑娘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