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著中世紀金屬鎧甲的騎士緩緩摘下自己的翼盔,將自己年輕的面容暴露在了空氣中,暴露在了福根和阿斯塔特們的面前,
看到那個面容的瞬間,縱使是福根的心底里也涌現出了恐懼,
那是一張被密林、巨獸、陰暗和那些遠離人類社會的野蠻所塑造而成的面容,膚色偏白卻粗糙、鼻子修長如鷹、眉眼深邃像是野獸,嘴角冷冽如刀鋒,下顎像是捶打后破碎的火成巖邊緣一般鋒利,
可縱使這張面容英俊到足以讓福根贊嘆,但福根依舊感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個像人類的野獸,
但偏偏這張面容在場之人都很熟悉,
還未等福根驚呼出那個名字,那騎士便一步邁出,瞬息間來到了福根的面前,
何等的快 除了福根之外,僅有阿庫爾杜納勉強反應了過來,
福根身上被劃出一道血痕,那把中世紀劍居然硬生生劃破了福根的動力甲,福根急忙后撤,手中重錘也隨之揮出,
阿庫爾杜納也在此刻拔出雙劍,劍刃編織出密集的網絡,刺向那騎士,
騎士的身影瞬間化作一道銀色的風暴,厚重盾牌直接擋住了福根的重錘,同時致命的劍刃刺出,瞬間撥開了阿庫爾杜納編織出的劍網。
福根和阿庫爾杜納心底里都為之一驚,
那速度不是來自于精湛的武藝,而完全來自于野獸般的本能,來自于一種不加塑造的野蠻破壞力,
盾牌微微側開,雄獅般的翠色眸子盯著福根,然后,在福根尚未反應過來的瞬間,那把長劍就從盾后戳出,直逼福根的腹部,
福根身形一側,利刃劃著他側腹部的鎧甲劃過,福根鎧甲上那些華麗的花紋在此刻發揮了作用,增加了劍與鎧甲間的摩擦力,那些裝飾品更像是鉤子拖拽著劍,
騎士的劍因此放慢了一個瞬間,
福根抓住了這個瞬間,
他回身,揮錘,積蓄在破爐者內部的能量被釋放而出,爐火般的熱與光爆開,硬生生逼退了那騎士,
騎士后撤數步,手持著堅盾,再次護衛在了那尊孩童尸體的面前。
福根沒有追擊,喘著粗氣,握著破爐者的手指微微顫抖,
開什么玩笑.
“父親.”扎布瑞爾有點呆呆地喃喃道。
那就是雄獅,那就是萊恩,是年輕時候的萊恩,
福根額間流淌下汗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那個騎士,那個樣貌和年輕時萊恩一模一樣的騎士,
這怎么可能呢?甚至那騎士表現出的力量,也和真正的萊恩一模一樣,只是 只是內在少了一些東西.就和福根一樣.
“你。”福根的目光停留在那具孩童的尸體身上,情報中有關于那具尸體的信息:“圖丘查引擎?”
“這具尸體并不是圖丘查引擎本身,只是圖丘查引擎用來和你們對話的工具。”
那個孩童的尸體微笑著看向福根:
“如今圖丘查引擎已經融入了龍林星本身,成為了不諧引擎的一部分,所以我其實是龍林星本身。”
“你一定感到困惑吧,對完美之渴求的容器。”
“為什么你的長兄會以這般的姿態站在你的面前?”
“其實很簡單,這就是我們的能力,我們結合時便可以撕裂時空本身的結構,從過去呼喚來一切眾生才智的造物。”
“你和你的兄弟都是■■■■為了容納亞空間中那些未誕之潮的容器,自然也可以被我們從時間與空間的夾縫中呼喚而來。”
“不對,他不是萊恩。”福根盯著那騎士,臉色微微沉下來,果決地說道。
雖然身體的素質上和萊恩幾乎一模一樣,甚至比如今的萊恩還要更加強大,但在更深層的事物上,他不能匹敵萊恩,
他,他是和福根類似的東西,只有軀體,卻少了一些更關鍵的事物,
畢竟福根曾經多次和真正的萊恩對練過,無論多少次,真正的萊恩都可以輕易戰勝福根,
即便真正的萊恩身軀衰老,在身軀素質上不敵年輕時的他.
“是的,他和你一樣,只是容器而已。”
孩童的尸體微笑著說道;
“你是容納蕓蕓眾生對絕對完美之渴求的容器,而萊恩.艾爾.莊森”
“.一定意義上來說,他就是卡利班本身,是我們的一員。”
“我們三神器各象征著創造力的一環。”
“銜尾蛇象征著人被世界塑造的創造力,在殘暴黑暗的自然面前,生命為了適應自然、生存下來而塑造的文化。”
“圖丘查象征著人塑造世界的創造力,此時人的創造力已被激發,他們與自然相抗衡,在世界中劃出超脫自然的文化。”
“瘟疫之心象征著人破壞世界的創造力,人性中的瘋狂被完全釋放,極端的力量傾倒世界,那是已完全脫離世界的文化。”
“萊恩正是誕生于第一種創造力的思潮,最野蠻原始的創造力,野獸的創造力,本能的創造力,和銜尾蛇同源.所以他就是銜尾蛇,是卡利班本身,只可惜他拒絕了自己的宿命,將自己的野蠻藏在人之面后。”
“你到底想要表達什么?”福根的面色越來越陰沉,他的本能讓他開始意識到了一些危險。
“像■■■■塑造你們的那些未誕之潮太過于強大了,每一個都具有坐上亞空間中蕓蕓諸位的才能,甚至有機會競爭大位,我們如今大部分的精力被用在開辟前往寶庫的道路上,自然無法呼喚來完整的原體,只能召喚來空殼.”
“.但,萊恩不一樣,萊恩就是我們中的一員,我們也可以是萊恩。”
“萊恩的軀體很適合我們”
就在孩童尸體聲音落下的瞬間,那個年輕萊恩的眸子中似乎猛地多了些什么東西,氣勢一節節攀升,一種不加掩蓋的野蠻從年輕萊恩的神色上暴露而出,
赦天使們像是遭到了雷擊一般,猛地后撤了三五步,渾身上下都在顫抖,一種本能的壓制施在了他們的身上。
“你瞧,我們也可以是萊恩。”年輕的騎士緩緩開口說道:“但”
風忽在這堡壘中吹起,遠處似有草原上的戰歌聲響徹,一種令四周天旋地轉的殺伐之氣涌來,四周的亞空間波動似乎都變得平緩了,馬蹄聲正在愈發急促 “我們原本是打算暫時放緩龍林星的運行速度,分出至少三分之一的力量注入萊恩的體內,用他迅速解決掉你們的。”
“但他.你的另一位兄弟,他完全接納了自己的存在本身。”
“他是亞空間與現實昔日平衡歲月的一道回響,用另一個世界一位龍帝的說法他就是陰陽寧和本身,象征著現實與亞空間的平衡。”
“這里距離網道太近,如果我們注入萊恩體內的亞空間能量太多,那道陰陽寧和的回響便能瞬間追獵而至,由他對抗萊恩,反倒是平白浪費時間了。”
“這恐怕也在那位圣哆啦a夢的預料之中,也應該是那位圣哆啦a夢,在我們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幫助你的那位兄弟接納了自己的本質,成了平衡現實與亞空間的次級神尊。”
萊恩身上的氣勢驟然一弱,又變回了此前的形態。
那些馬蹄聲也似乎因失去了方向而逐漸消失了。
一位兄弟、陰陽寧和、次級神尊.福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自由如風的男子。
“不過,那位圣哆啦a夢倒是給了我們靈感,惡毒不一定要體現在武器本身上,使用武器的方式也可以惡毒。”
“有些武器本身也許并不突出,但用來正確的地方卻分外惡毒。”
孩童尸體淡淡的笑了兩聲,似乎是因自己學到了新的知識,因自己見識到了更無道德的創造力而信息。
福根面前的時空被猛地撕裂,一道高聳的身影緩緩從時空的裂隙中被復現出來,站在了福根的面前,
那是一個比福根還要高一些,身上肌肉強健,一雙手散發著銀色金屬光澤,手中緊握著一把燃燒著烈焰的修長劍刃.
福根的臉色瞬間陰郁的像是一條毒蛇,他紫羅蘭色的眸子中只有陰冷,
“費魯斯。”福根輕輕吐出了眼前那具高大身影的名號。
孩童尸體嘴角的笑容愈發清晰了:“正是,你的摯友、你的兄弟、你的宿敵,被你親手殺死的費魯斯。”
“他和你一樣,只是容器,但容器對上容器,不正合適嗎?”
“來吧,對完美之渴求的容器,你只要戰勝費魯斯和萊恩,就能走向我身后的堡壘中,去狩獵瓦什托爾了。”
福根陰郁不語,只是看向身后的扎布瑞爾和阿庫爾杜納。
“他在玷污我父親的榮譽。”扎布瑞爾低吼著說道:“我會殺死那個偽物。”
“雄獅,第一原體,我早就想試試滋味了!”阿庫爾杜納甚至有點亢奮。
“這個假的費魯斯”福根的聲音沙啞陰冷:“.讓我來殺。”
這甚至讓他身邊的咒縛都情不自禁后撤了一步,他們在福根的身上看到了一些當初福格瑞姆墮落后的影子。
阿庫爾杜納和扎布瑞爾率領著咒縛帝皇之子和赦天使們沖向那個年輕的騎士,
騎士面色陰冷,翠色的眸子瞬間瞥過帝皇之子和赦天使們,
刺啦!!!
一顆咒縛帝皇之子的腦袋應聲飛上了天空,沒誰看清楚那年輕的騎士是何時沖鋒過來的,又是何時出劍的,
阿庫爾杜納發出了一聲戰吼,身影一閃追上年輕的騎士,手中雙劍勾勒出致命的弧線,
萊恩身影閃爍,以一種野獸本能般的方式躲開了阿庫爾杜納的劍鋒 這位首席劍客被萊恩的動作驚到了,情不自禁發出了贊同,
萊恩出劍了,直接刺向阿庫爾杜納的咽喉,
他就像是一頭蟄伏在陰影中許久的巨獸,出手之時不帶任何多余的動作,只為一擊致命,
阿庫爾杜納感到自己的已死的身軀中涌出強烈的恐懼.但同時也涌出了歡欣與喜悅,
他找到了當初在鋼鐵之手中,直面暴怒的費魯斯時的感受.
阿庫爾杜納的臉上被劃出了一道口子,烈火噴涌而出,但他躲開了萊恩致命的一劍。
“能躲開雄獅的劍,不愧是第一劍客!”扎布瑞爾的贊嘆聲響起,這位第一赦天使舉槍瞄準了萊恩,扣動了扳機,
萊恩身影一動,在扎布瑞爾扣動扳機前就沖向了扎布瑞爾,甚至比真正的萊恩.艾爾.莊森還要更快。
“但沒有真正的萊恩致命。”扎布瑞爾身影一動,超能力盒訓練出的瞬間移動能力讓扎布瑞爾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同時,一把用念力操控,懸在暗處的熱熔手槍無聲扣動,明晃晃的熱光咆哮著射向萊恩。
萊恩舉盾擋下了這一擊,
但阿庫爾杜納也在此刻沖至了萊恩的身側,萊恩揮劍刺向阿庫爾杜納,
但這位帝皇之子的首席劍客此刻已適應了萊恩的速度和出招方式,他身影像是一只蝴蝶般閃轉,這速度完全超出了一個阿斯塔特所能容許的上限,
在大遠征的英杰中西吉斯蒙德更強大、卡恩狂暴、拉多隆更擅長指揮、阿巴頓更耐打,賽維塔更危險、阿里曼更致命、秦夏更敏銳,而阿庫爾杜納阿庫爾杜納更快,
年輕萊恩的胸甲被雙劍撕裂,鮮血微微從他的胸口滲出,但萊恩在最后一刻后撤,躲開了更致命的傷害,
并且他在短到不能再短暫的瞬間,反手握住了長劍,一劍刺進了阿庫爾杜納的肩膀中。
但阿庫爾杜納的嘴角卻露出了微笑,
就在他的身軀卡住萊恩長劍的同時,索爾手持著剌人劍出現在了萊恩的身后,
那把致命的異形武器直接刺進了萊恩的后背,刺向萊恩的心臟 萊恩松開了手中的劍,迅速回身,一拳砸向索爾的腦袋,索爾幾乎感受到了死亡。
扎布瑞爾急忙扣動扳機,萊恩身影一閃,躲開這一擊,索爾也急忙后撤和萊恩拉開距離。
“這就是雄獅”扎布瑞爾聲音有點自豪,也有點苦澀的說道。
“我差點以為我入職咒縛了。”索爾喘著粗氣說道。
“爽。”阿庫爾杜納只是笑:“來,第二回合。”
不遠處,費魯斯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福根,居然緩緩張開了嘴,
“你曾經殺死了我一次,現在還要殺死我第二次嗎?”
福根只是像毒蛇一樣盯著他,此刻他的眼前正在浮現出一連串的景象,
在那些記憶中,他一次次的,用不同的方式殺死著費魯斯。
“拙劣。”福根冷冷的評價道:“而且你弄錯了。”
“我不止殺了一次費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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