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斯扎拉克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臂和面前的永恒榮耀權杖,
由活體金屬鑄就而成的武器和身軀,縱使是六千萬年的歲月也不會染上半點塵埃,怎么會忽然生銹了呢?
星神當年雖然欺詐了寂靜王,但他們玩弄的其實是文字游戲,他們許諾給斯扎拉克的永恒的的確確實現了,
甚至有部分星神在被斯扎拉克擊碎時都在堅稱,他們給予懼亡者的就是他們許諾的永恒。
但現在,這個永恒本身居然出現了問題.
“我曾聽說你稱呼偽帝為玩弄巫術的老咸肉?”
“那你現在是什么?玩弄科技的銹骨架嗎?”
陰冷如積雨云的嘲弄聲在現實的帷幕之下響起,鞘翅震顫的聲音響徹這片荒蕪的大地,猶如雨點的鱗粉從至高天中灑下,
滾滾毒氣化作浪潮席卷大地,冰冷的鐮刀劃破了現實的帷幕,兜帽迎著現實宇宙的冷風飄蕩,藏于面具之下的干瘦面孔若隱若現,
帝皇的第十四個子嗣,納垢惡魔原體,陰云之主,數字命理學大賢至圣先師莫塔里安降臨于物理宇宙之中。
莫塔里安蔑視地俯視著眼前的寂靜王,
作為叛變原體,莫塔里安厭惡人類之主、厭惡自己的基因之父,厭惡自詡為帝皇的那個男人,
他厭惡那個男人,相信那個男人不過又是一個已被權力腐化的大暴君,
他也認為那個男人雖然自詡愛著全人類,卻從不曾愛過具體的人、也不曾愛過具體的族群,他試圖馴化莫塔里安,正如莫塔里安的養父試圖訓化莫塔里安、正如慈父試圖訓化莫塔里安,他也同樣試圖馴化巴巴魯斯上的眾生,馴化莫塔里安的蒼白子民,帶給巴巴魯斯所謂的人類帝國的啟迪之光,
基里曼守住了他的奧特拉瑪、圣吉列斯守住了他的巴爾、馬格努斯那個巫師都守住了自己的普羅斯佩羅,而莫塔里安卻沒有守住他的巴巴魯斯 所以莫塔里安時常在言語間表達對帝皇的蔑視,表達對自己父親的羞辱。
但他可以羞辱帝皇,不代表誰都可以羞辱帝皇,
帝皇的確是個暴君,但卻是所有暴君中最強大、最具說服力的,他所有的虛弱、腐敗和墮落都是相對于他自己而言的,而不是相對于其他暴君的,
帝皇是莫塔里安的反抗的暴君,是莫塔里安的基因之父,隨便來個人就敢羞辱他,那和羞辱莫塔里安有什么區別?
斯扎拉克是什么玩意?
在整個銀河有史以來的所有暴君中都是最昏庸、最愚蠢、罪孽最深重的,
銀河中絕大部分的苦難甚至連巴巴魯斯和莫塔里安遭的那些倒霉事,都可以追溯到斯扎拉克的頭上。
就這玩意也配羞辱帝皇?
斯扎拉克察覺到了莫塔里安眼中的蔑視,他幾乎沒有任何遲疑,沖著莫塔里安舉起了手中那把銀桿長槍,
長槍瞬間裂開,纖細的晶體刺入現實的帷幕之下,瞬間刺向那代表著莫塔里安的一行文字。
但就在長槍刺出的瞬間,莫塔里安的身影忽然一閃,向后微微撤步,只留下一根旗桿立在原地,
旗桿之上掛著的卻并非是飄蕩的旗幟,而是一個身穿著終結者動力甲、腫脹、肥胖、生有銀色獨角的阿斯塔特。
斯扎拉克愣神地發現,自己長槍刺中的目標,從莫塔里安變成了這個阿斯塔特,
這種技術,寂靜王聞所未聞 泰豐斯驚恐地感受著自己的身軀中涌出的撕裂感,他至今也沒搞明白發生了什么。
他就是在前幾天回到納垢花園的時候,在花園的十字路口看到了一個紅包掉在地上,出于好奇撿了起來,發現其中有七枚生銹的王座幣,
然后莫塔里安就跟個鬼一樣冒了出來,說了一連串話,
都是些什么“我雖于心不然,但你撿了我的賣命錢,生辰八字又與我相合,合該替我擋災。”“為了慈父、為了軍團、為了花園,你做出犧牲的時候到了,泰豐斯。”“這都是數字命理學的選擇。”之類的難懂的話。
預感到不妙的泰豐斯向慈父求救,但慈父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拒絕從莫塔里安的手中把泰豐斯撈回來。
泰豐斯不知道的是,他偷偷將古圣神器瘟疫之心送出給盧瑟和艾瑞巴斯的事情,其實沒有瞞過慈父的視線,
雖然泰豐斯自認為用了一些手段瞞過了慈父,但如今的慈父在數字命理學一道上造詣愈深,通過數字的變化算出了泰豐斯近乎背叛的行為,
只是出于憐憫和慈悲,祂無法狠下心來懲戒為祂、為花園付出了汗馬功勞的泰豐斯,
但當花園需要他犧牲、莫塔里安想要拿他擋災的時候,慈父也不會再阻止了。
泰豐斯的身軀在長槍的力量下瞬間被分割、瓦解,他的存在也被切割成了碎片,整個人化作了塵埃彌撒在了滾滾毒氣之中。
莫塔里安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一幕,看著泰豐斯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第一瞬間涌出的是復仇的快感,這股快感從他腐爛的器官中涌出,一路沖到他咽喉,但還未到腦髓之中,就變成了難以名狀的苦澀。
莫塔里安的腦海中閃過了籠罩在毒氣中的巴巴魯斯,看到了站在蒼白群山間的自己,看到了那個跑向他的人類,那是他第一個見到的人類,
提豐泰豐斯.朋友兄弟兒子叛徒 也許真如察合臺可汗所言,我不夠堅韌吧.這個念頭忽在莫塔里安的腦海中劃過,隨后便被他陰冷的意志壓了下去。
寂靜王猛地向后撤去,但手中的永恒榮耀權杖卻指向了陰云之中的莫塔里安,璀璨耀眼的中子洪流在永恒榮耀權杖上閃爍。
但莫塔里安卻面色不動 “一掛腸子七下扯,即顧腐朝又瘟國,別人有事你生銹,還與陰主動干戈?”
“七朵枯花頭上戴,七天七夜也不開,一心想要花開時,不曉花敗時到來。”
“鐵怕生銹地怕荒,僵怕潰爛人怕傷,數字命理道法正,父慈最怕子不孝。”
“一輪露娜圓又缺,幾點原體圍殘帝,多恩鏟醬醬不起,膠衣淚哭流前襖。”
“三六七八九十三,三環逢七是滯腐,旬中占得數命理,縱吉需知到底爛。”
“父動當頭克子孫,網道無路主昏沉,數字命理應難得,巫術迷信仁不存。”
“數字命理有真意,細細道來與君知,倘若說起命理學,圣數可以道分明。”
七重吟唱聲同時在莫塔里安的口中和他身邊的有毒濃霧中響起,
烈毒領主、疾疫領主、皰疹領主、寄生領主、枯萎領主、漫血領主,六位死亡守衛領主圍繞在莫塔里安的身邊,與他組成七重陣型,
這些領主乃是莫塔里安手下最強大戰士,每一位都身披著莫塔里安親手編織的一件獨一無二的腐敗衣缽,
其實莫塔里安還編織了第七件衣缽,那是最強大、最神秘的一件,但已無人能披上并擔任莫塔里安的領主了。
就在他們吟唱聲響起的瞬間,寂靜王手中的永恒榮耀權杖被紅褐色的鐵銹覆蓋,嘭地一聲崩斷瓦解。
寂靜王還想要揮舞長槍抵抗,但他卻忽得失去了平衡,向著地面傾倒而去,他的雙腳也在不知何時被鐵銹侵蝕,生銹斷裂了。
“什么.”寂靜王重重摔在地面上,腦袋與堅硬的巖石地面碰撞在一起,發出當的一聲脆響。
他的活體金屬身軀正在試圖恢復,但卻比不上那鐵銹蔓延的速度,
但真正讓寂靜王吃驚的是,這顆星球的地面中居然正在傳出黑石反應,正在增幅亞空間效應,
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如此強大的至高天之力,如此詭異的運用方式,居然在他毫無察覺的時候.
斯扎拉克看到了在彌漫的有毒濃霧之中,現實與亞空間之間的帷幕被磨破了,至高天的一節直接滲透進了現實之中,
有毒的濃霧盤旋而上,化作一座黃綠交錯的崢嶸云山,云山間有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七重腐池、七重流光、七重樓閣.林林總總七十七寶,亦有蠕蟲七種、飛蛾七蟲、蒼蠅七種、寄蟲七種.林林總總七十七獸,
八十二萬三千五百四十三只大魔大不凈者端坐在毒霧云山之間,層層羅列,或大笑、或憨厚、或拍腹、或鼓掌,皆腫脹腐敗,口中贊頌數字命理學真意,
于是這云山層層迭迭而上,直達至高天的最高處,化作了一輪盤旋御座,一尊渾身流淌著粘膩腐敗膿液,龐大如億萬萬腐敗堆砌而成的慈祥腥臭老者正微笑俯視著現實帷幕,口中亦贊頌著數字命理學。
龐大到即便是天堂之戰中也極其少見的亞空間偉力壓來,現實發出了凄厲的哀嚎,
即便依賴著長槍的力量阻攔著亞空間的威能,但寂靜王身軀生銹腐爛的速度還是更快了,但他的邏輯腦依舊轉的飛快,他意識到了這些惡魔、這些亞空間存在恐怕早就盤踞在這片現實之后,只是他們的力量皆被統御王座、被星神釋放的反亞空間力場阻攔了,
而這些至高天中的褻瀆存在沒有嘗試突破反亞空間力場的阻礙,反而將他們的力量積蓄在了現實的帷幕之下,
而歐瑞坎在塑造這顆星球的時候將黑石熔煉在了這顆星球之中,而周云則用一連串的詭計讓寂靜王離開了自己的統御王座不,不光是這樣,儲存著寂靜王復生協議的永恒榮耀權杖被送到這里,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在寂靜王還在與周云纏斗的時候,寂靜王的復生協議就被亞空間的力量侵染、腐化了,
所以寂靜王的這具身軀中,從被復生協議重塑的那一刻,就被至高天的力量影響了.
于是,那股隱藏在現實帷幕之下的亞空間力量爆發了,直接淹沒了寂靜王,
就像是一顆藏在巨巖下的種子,悄無聲息、積蓄力量,可當時間的作用發揮之后,當人們注意到那顆種子的時候,它便已經無可抵擋地生根發芽,劈開巖石化作參天巨樹。
莫塔里安微微震顫手中的冰冷巨鐮,霎時間化作一道陰冷寒風,直襲向匍匐在地面上的寂靜王。
時間,時間本身忽然變得極度的牢固、粘稠,像是粘液在黏在了莫塔里安的鐮刀之前,讓莫塔里安的鐮刀難以湊近半點。
寂靜王生銹的掌心中,一顆不斷盤旋、重迭的金紅交織立方體正在緩緩釋放出光芒,包裹住寂靜王的身軀。
他發出了低沉的、代表著勝利的笑聲,
他已經看透了人類的計謀,他必可將這一切活用于下一次,
這件神器不是太空死靈的造物,也不是古圣的造物,
它來自于寂靜王在銀河系外發現的,一支向銀河系外遷徙的、黃金時代的人類探險隊 寂靜王蔑視人類,但他又不得不承認,人類在亞空間與時間上的研究的確在某些層面上超越了太空死靈,
難怪即便是靈族帝國也無法阻止人類的崛起 即便當時寂靜王持有著湮滅之歌號和湮滅之歌上的大量武器,也花廢了好一番力氣才解決掉了那支人類探險隊,而那個探險隊所依仗的正是這枚造物,
固化時間抵御傷害只是它真正效果的衍生品,
它真正的效果是重置一個標準泰拉日的時間線,將寂靜王的意志送回二十四個泰拉標準時之前.
一道清脆的開門聲忽然響起,紅中帶粉的木門忽地出現在了寂靜王的身邊。
一個聲音在門中傳來,用既非高哥特語亦非低哥特語的聲音響起,但寂靜王的數據庫中有這門語言的數據.
“CNSA泰拉總部工號:C100618,職務19111211\19700424,指令:停止運行。”
「已暫停運行,請在五秒回答安全問題:《星際航行概論》ISBN代碼。」
“認證通過,CNSA系外探索小隊標準時間線重置器0389號,為您服務。”
寂靜王愣神地看著手中盤旋的金紅色立方體停滯了下來,四周凝固的時間也瞬間恢復了正常。
一根綁著潔白布條的棍子忽從門中伸出,嘭地一聲敲在了寂靜王的腦袋上。
“是你的東西嗎?你就隨便用?”
(胃疼,可能要單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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