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兩位女性的公寓里。
忙碌了一天的都市麗人,終于注意到躺在沙發上捂著臉頰的明日香。
奇怪。
她今天好像都在躲著人走。
這孩子是出什么事了嗎,明明早上從真嗣那里回來的時候,她還眉開眼笑的,結果現在氣壓這么低、一副不敢見人的模樣。趁著女孩吹冷氣放松的一剎那間,不太靠譜的成年女性偷瞄了一眼,立馬被嚇了一跳。
“明日香。”
葛城美里吃驚地看著漂亮女孩微紅的臉頰,那里很明顯地有一個紅腫的印子,還沒有消下去,
“你的臉怎么了?”
連企鵝片片也吃驚地看過來。
它翅膀撲騰著,對明日香臉上的紅印嘎嘎叫了起來。
“沒什么。”
“到底怎么了!”女上尉陡然憤怒起來,她現在就像個老母雞一樣護崽,“誰打的你?”
“都說沒什么了,美里你真是的。”
明日香逃避著問題。
她低聲說。
葛城美里嘆了口氣,既然這孩子不想說,她就沒有再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去冰箱里取出冰袋,遞了過去,
“先用冰袋敷一下吧。”
漂亮女孩立刻乖巧地接過。
看來她也不是不識好歹,起碼想把臉上巴掌印弄消失的心情,還是挺迫切的。
扇明日香巴掌的人究竟是誰呢?
葛城美里在腦海里苦思冥想,怎么也想不出這個人選是誰,不應該啊,照明日香的性格,只有她扇別人巴掌的份,哪有人能扇她巴掌的。難不成她因為早上太開心了,以為身處夢中,于是為了確認,自己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這注定是個未解之謎了。
過了一兩個小時。
明日香臉上的巴掌印終于消腫了。
德國大小姐照了照鏡子,確認那份紅腫細微得快看不出來了,立馬又恢復成了往日里精神抖擻的模樣。她快步跑去冰箱那里拿了冰淇淋,好像把它當成什么仇敵一樣,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才回到自己在沙發上的固定位置。
這時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明日香慵懶地躺在沙發上問:
“美里,伱在這里這么久,知不知道什么地方好玩?”
聽見這充滿稚氣的問題,葛城美里嘆了口氣,雖然她希望這些孩子們能夠快樂一點,但駕駛員們太輕松了也是個問題啊,
“可別老想著玩啊。”
“才不是玩。是約會啊約會。”德國大小姐糾正地說,她抬高了自己的尾音,“這周末本小姐要和真嗣去約會。所以問問你,東京市里有沒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呃呃呃。
都市麗人一下子泄了氣,這種事還是算了吧。
老天啊饒了她吧,為什么要讓她摻和進這些小年輕們的東京愛情故事啊,她自己的事都一團亂麻呢。
“對了,到時候香水記得借我用一下。”
明日香得寸進尺。
這小鬼…
“這可不行哦。”葛城美里略略地勾起嘴唇,笑瞇瞇地拒絕,“這是給大人才用的,明日香還沒到那個年齡呢。”
“嘁,小氣鬼。”
她賭氣似的冷哼一聲。
用香水誘惑真嗣的計劃胎死腹中。
而且美里又下意識地認為自己是小孩子,對此漂亮女孩的心里有點不快。
大家都不把她當成大人呢。
但是一想到周末的約會,明日香又變得開心起來。對了,約會這件事好像還沒跟真嗣說過呢,但他應該不會拒絕才對,這可是和如此漂亮的本小姐約會啊。他就應該誠惶誠恐地答應下來才行。之前在賭桌上,搶走那枚籌碼的代價,自己可是已經付過了。
情侶。
在學校里也可以親密點吧。
這個消息一定要分享給光才行,她下意識地想起了自己的好友,對不起呢光,到時候和你一起聊天的時間可能會減少很多,但這可不是背叛閨蜜哦。
明日香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
光是想著和真嗣的事情,就不會覺得無聊。想要飛奔到那個人的身邊去,依偎在他的懷抱里,因為在那里不需要故作堅強,也可以羞答答地和那個人接吻。
也不知道真嗣現在在做什么。
“美里。”
明日香躺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眼睛眨呀眨,她忽然傻愣愣地說,
“我好像變成怪人了。”
葛城美里愣了一下。
這話聽起來有點耳熟,她記起來了,明日香剛到東京不久時,自己和她說以后會理解自己對真嗣君的感受,那時候她的回答可是:“才不要,會變成怪人的。”
什么嘛。
陷入初戀的小女孩這么甜甜蜜蜜的干嘛。
葛城美里感覺自己的心臟又被插了一箭,倒也不是說羨慕嫉妒,只是一晃周圍的大家都要結婚了呢。而加持良治,這個前男友最近又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聽說在日本到處閑逛呢。
她看了那邊的女孩一眼。
德國大小姐還在專心吃冰淇淋,真是的,也不擔心發胖嗎。
真羨慕年輕人的體質啊,快三十歲的葛城美里,最近總感覺有點力不從心了,以前明日香沒來的時候,她總喜歡在公寓里,把電視空放著電視劇,聲音也會調大聲一點,這樣總覺得家里面好像不是那么空蕩蕩的。
自己也不過是覺得寂寞,所以想找人陪陪自己罷了。
雖然把這個幼稚的女孩當成陪伴,是件荒唐的事情,但每次回家的時候,家里有人的感覺還是不錯的。明日香吵吵嚷嚷的,讓整間公寓也變得熱鬧了起來。說到底,自己不過是因為父親的死,而仇恨上使徒,但又因為不能駕駛eva,于是將愿望寄托在這些駕駛員的身上。
想到這。
都市麗人叮嚀說:
“你最近冰淇淋吃太多了,小心到那個時候肚子痛哦,快點來吃飯。”
說是飯。
也不過是微波爐里叮幾下的速食品罷了。
看著飯桌上吃膩了的飯,每天都是那幾種口味,一點期待感也沒有,明日香不由得沉默了一下,果然還是真嗣那邊比較好啊,霎那間某個想法從腦海里冒了出來,
“喂,美里。”
“嗯?”
“我想搬出去住了。”
葛城美里垂死病中驚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