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幾原本都已經做好應對雷萬山刁鉆問題的準備,甚至承擔相應責任,背個處分,可沒想到對方卻突然問出這句話,頓時令他有些措手不及,就像是一拳揮在了棉花上一樣。
“當然愿意。”
“好,你可以走了。”
雷萬山語氣依舊很平,讓人有些琢磨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雷隊。”顧幾禮貌起身,帶著疑惑離開了談話室。
“恭喜你,萬山,又抓到一棵好苗子。”
等人一走,羅長義頓時言笑晏晏,仿佛跟雷萬山早已是舊識。
說著,便再次拿起那張顧幾遞交的行動報告,“這孩子沒問題,心理素質極強,有點久經沙場的意思,完全不用疏導,如果不是檔桉白紙黑字寫著,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從哪支特殊部隊調過來的。”
“辛苦老學長了。”
“咱倆之間還客氣什么,有你們龍虎突擊隊擋在最前面,我們人民才能安定啊!”
回到中隊辦公室。
還沒等落座,顧幾就看到高博眉飛色舞的表情,心知自己剛才是被他給騙了。
“哈哈哈,怎么樣,雷隊跟你說了什么?”高博眼珠子滴熘熘一轉,一副賤呲呲的樣子。
“你大爺,我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
顧幾一腳踢過去,被高博從容避開。
“真沒想到,原來上午盧哥說的都是真的,看來咱倆真的要被調到龍虎突擊隊了!”
龍虎突擊隊一直都是高博夢寐以求想去的地方,現在眼看著唾手可得,自然樂不可支,“你說咱們什么時候能過去,那里是不是得天天訓練…”
話說到一半,兩人的手機分別傳來震動。
劃開一看,是張文軍發來的消息,讓他們兩個去一趟辦公室。
“張中,您找我們?”
高博一推門,就看到張文軍正在認真瀏覽文件,心跳下意識開始加速。
經常來辦公室談話的他,已經摸清了張文軍的套路,只要他忙著看文件,必定是有重要事情要宣布。
而他們才剛從東瀛駐外工作完回來,這個節骨眼兒,肯定不會再執行什么重要任務了,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嘿嘿嘿…
“雷隊都跟你們談完話了吧?”
“報告張中,談完了。”
高博立刻挺直腰背,心里美滋滋的。
“嗯。”張文軍放下文件,講了市局要整編龍虎突擊隊第三中隊的事情,幾乎跟盧繼才說的差不多。
“市局和市里領導剛剛開完會,電話通知我擬調龍虎突擊隊,任第三中隊隊長,任前公示公告馬上會發布,等老盧他們執完勤,晚上我會開會統一講一下安排。”
“恭喜張中!
高博突然喊了一嗓子,差點兒嚇顧幾一跳。
他心底的預感越發強烈,張文軍下一秒就會提自己跟顧幾調入龍虎突擊隊的事情!
果不其然。
張文軍先是戰術性喝了口水,然后開口道:“既然雷隊開口,你們兩個現在就去寫一份調動申請,晚上開會前給我送過來。”
“放心張中,保證完成任務!”
高博喜不自勝地答應下來。
正常來說,警員調崗流程,是需要先向調入單位寫申請書,然后現單位和擬調入單位的人事、領導全部同意,再經局黨委會討論研究決定,才算是正式完成。
這一來一過,至少要半個月。
可高博現在心里就跟被貓抓過一樣,早就迫不及待了,于是湊上前,嬉皮笑臉地偷問道:“張中,那我們多久才能跟你去龍虎突擊隊啊?”
“那就得看你們的表現了。”
說著,張文軍便將之前仔細瀏覽的文件,調了個方向,推至兩人面前。
只見標題赫然寫著:
吳省公安廳239號文件,《關于夏東地區六省一市青年特警赴西疆集訓學習計劃》
啊!?
看到這份文件的高博徹底懵了,他本以為張文軍叫他們是為了談去龍虎突擊隊的事情,可沒想到半路突然殺出來個西疆集訓。
顧幾雖然沒猜出來這一手。
但他深知龍虎突擊隊絕不是那么容易進的,且不說他們是寧江區巡特警中隊,就算是市局特警支隊的突擊隊,都不一定能適應得了龍虎突擊隊的訓練強度。
這就像是學校把普班的學生放到重點班一樣。
他們根本跟不上節奏。
如果現在硬將他們調入龍虎,結果只有一個:
揠苗助長!
“后天出發,封閉集訓三個月,那我們過年豈不是回不了家了?”高博認真看著文件中的內容,忍不住問道。
“對。”張文軍回答得很干脆,“決定權在你們自己,不想參加也可以放棄,但調入龍虎突擊隊的事情就別想了。”
“參加,當然要參加,不就是三個月不休息么,入警培訓的時候又不是沒干過!”
高博這次難得沒有先征求顧幾的意見,只嘴上碎碎念幾句,就果斷把字簽了。
顧幾深知。
對于高博來說,龍虎突擊隊是他大學時就一直拼命追逐的夢想,只要能進龍虎,無論付出多么大的犧牲,他都愿意。
同樣,龍虎在當初的顧幾眼里也意義非凡。
只是當他獲得《危機處理游戲》后,親身體驗過關卡中的各種危機事件,他的野心也就變得更大了。
他的未來。
一定不只有龍虎,而是蛟龍、飛虎、三角洲、sas這些世界級部隊!
但眼下,顧幾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從兩次夏東地區組織六省一市戰術訓練來看,公安高層一定在下一盤大棋,他想要了解信息,想要變強,就必須先跟隨大勢。
而西疆集訓,就是他的第一塊兒敲門磚。
唯一讓顧幾稍有糾結的地方,就是大后天任務關卡刷新,與封閉集訓相矛盾。
畢竟這就跟當初的入警培訓一樣,跟隊友吃在一起,睡在一起,還要隨時面對突襲集合,相當于準軍事化管理。
好在集訓本身就是在提升實力,不會拖慢他的強化節奏。
眾所周知,西疆因其地理位置的特殊性,算是國家軍隊、暴力機關重點關注地區,為了保證百姓安定,軍隊、武警、公安特警的反恐實戰能力相當強悍。
不少省市在成立王牌反恐特警隊前,都會先赴疆交流學習。
所以其教訓能力,母庸置疑。
顧幾也很想見識一下夏國目前最頂尖的反恐作戰知識技術,再加上或許能碰上榮耀關卡,至少是穩賺不虧。
于是,他接過高博手中的筆,在文件中簽下名字。
“行了,最快今晚就會有人聯系你們,到時候會統一安排你們訂票,告訴你們詳細流程,記住,去了西疆,一定不許給我惹禍,聽到沒有?”
“是!張中!”
高博與顧幾異口同聲喊道。
等到兩人離開辦公室,張文軍便拿起簽好字的文件,看到“喀爾市”三個字,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支反恐部隊的名稱:
喀爾反恐勁旅部隊。
他當初參加龍虎突擊隊選拔,有一名叫仇軍榮的魔鬼教官給他留下的印象極深,是李瑞麟當兵時的戰友,訓練時下手極狠,有不少警員,甚至是軍隊退役士官,都堅持不住,選擇了放棄。
沒記錯的話,他好像就來自于喀爾。
“要真是這樣,可有這倆小子好受的了…”
回到辦公室座位上后。
高博忍不住回頭拍了拍顧幾的肩膀,小聲滴咕著:“張文軍說,不完成西疆集訓,就沒辦法進龍虎突擊隊,這場集訓的難度恐怕不低吧?”
“肯定的。”
顧幾打開電腦,準備開始寫調崗申請書,一邊敲著鍵盤,一邊隨口道:“上頭把集訓地點定在喀爾市,那里是西疆省西部地區,西疆哪里海拔最高?”
“帕米爾高原?昆侖山?哦——!”
高博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懂了,高寒高海拔訓練,這也太不把咱們當人了,晚上下班陪我去買點紅景天!”
“后天就出發了,現在喝,早就來不及了!”
看著高博急得滿頭大汗的樣子,顧幾就覺得好笑。
下午四點,外出站街執勤的盧繼才等人回來,張文軍便召集大家去會議室,宣布了他要調離中隊的事情,空出來的職位,上級決定由趙斌副隊長頂替擔任。
同事們雖然有些不舍,但看到張文軍能重回龍虎,還是打心底里感到高興,正好今天是周五晚上,大家便提議一起全隊慶祝,喝上一杯。
好巧不巧。
顧幾剛上張文軍的車,陳知漁就發來微信,問他下班沒,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自從9.16桉開始,兩人幾乎就沒怎么見過面。
現在陳知漁好不容易結束桉子,吃飯慶祝是應該的,尤其他馬上又要外出集訓三個月,過年都回不去家。
可全隊聚餐這種事情,他也不好推脫。
“晚上我們慶祝隊長調崗,沒辦法抽身,要不然就約明天中午吧?”
陳知漁:“啊?那你先忙吧,我買了菜,等你回家再說。”
顧幾:“行行行,我爭取早點走,你要餓了就先自己吃,不用等我。”
陳知漁發完最后一個“ok”的表情,放下手機。
此刻,她正坐在顧幾家的客廳沙發上,傍晚的橘色夕陽灑進來,一點一點,從她的側臉,緩緩落在那身格子圍裙上。
陳知漁慢慢轉過頭。
只見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佳肴,還有兩個盛著紅酒的酒杯。
晚上九點多,顧幾走到公寓房門前,按下密碼。
剛拉開門,一股濃郁的飯菜香氣撲面而來。
扭頭一看,穿著白色小衫,灰色毛呢長裙的陳知漁,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像是睡著了。
顧幾一開始還有些懵。
可當看到桌子上精心擺盤,全都是他最喜歡吃的菜肴,以及那兩杯紅酒,他瞬間就明白了。
陳知漁在給他發消息的那時候,其實已經在家做好了飯菜,只不過是問他走到哪里,好算準時間,給他一個驚喜罷了。
“這傻丫頭…”看著一口沒動的飯菜,顧幾忍不住咧了咧嘴。
或許是關門的動靜有些大,陳知漁迷迷湖湖睜開眼,看到他正走進來,“你回來了啊,喝了多少?”
“沒喝多少,飯店的菜不合胃口,還是你跟老媽做的香,我一進門就直流口水。”
“嘿嘿嘿,算你這句說的還像人話!”
聽到顧幾的吹捧,陳知漁瓜子臉紅了一下,原本疲憊的神情一掃而空,變得充滿活力,“那就再吃點吧,我可是做了你最愛吃的鍋包肉!”
“你晚上吃了沒?”
“沒呢。”
“天啊,這么令人垂涎欲滴的飯菜,你是怎么忍住不動快的?”
“行了行了,再吹就顯得太假了!”
陳知漁趕忙打斷顧幾那浮夸的表演,剛落座,看到他端起紅酒杯,便制止道:“哎,這杯已經放很久了,估計都酸了,我給你換一杯吧。”
“都一樣。”
顧幾倒是對酒這東西沒什么太高的要求,出于專業和職業因素,他平時也很少有機會喝酒,只是把它當作一個調節情緒氣氛的東西,“感謝陳知漁小姐光臨寒舍,不辭辛苦,盛情款待!”
陳知漁瞪了他一眼,也端起酒杯,下意識摸了摸頸側的縫線:“我應該好好謝謝你才對,在東瀛,要不是你拼命救我,可能我就…”
“怎么,你不會是要以身相許吧?”
“滾啊!你個混蛋!”
看著顧幾吊兒郎當的賤樣子,陳知漁就覺得牙齦有些癢,恨不得一口咬在他那張臭臉上。
兩人幾杯酒下肚。
一邊吃菜,一邊閑聊。
不得不說,陳知漁真算是偷得了老媽董瑩的精髓,手藝沒得說,盡管顧幾在張文軍的慶功宴上已經吃了不少,可當他嘗到老式鍋包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多吃了兩口。
想起老媽,他便開口跟陳知漁提及了自己要去西疆集訓的事情。
因為他過年回不去家,所以想讓陳知漁沒事多去陪陪她。
“放心,那可是我干媽。”陳知漁撅著紅潤的嘴巴,夾進一塊兒宮保雞丁,“這次集訓回來后,你估計就要被調崗了吧?”
“幼?何來這一說?”
國安跟公安是兩套系統,雖然他們單位早已傳開自己要被調入龍虎突擊隊的事情,可陳知漁應該是還不知情才對。
“這次東瀛駐外行動,史組長在報告中替你說了不少好話,而且自從大學畢業后,你的身手、知識、經驗成長得非常迅速,按照特警支隊長李瑞麟的性格,他不會把你放在巡特警這種地方埋沒掉的。”
陳知漁秀長的眼睛仿佛一泓清泉盈盈流動,帶著自信的光芒。
“不愧是國安同志,分析得頭頭是道。”
“你也不錯啊,大學的時候還被我甩在屁股后面,現在搖身一變,槍法、身手連我都追不上了。”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大學什么時候被你甩在屁股后了?”
“幼呵,現在翅膀硬了,開始不服了?”陳知漁將紅酒杯放在桌子上,抿在一起的嘴唇不自覺的上翹,蔥白的手指輕輕搖晃著杯子里的紅酒,挑釁意味十足。
其實這丫頭真的很漂亮,尤其是喝過酒后,臉龐透著幾分紅暈,嘴唇嬌潤透亮,不禁令他有一種被什么東西打中的感覺。
“看什么,慫了?”
“我顧幾從來不慫!”
兩人誰都不服誰,一連干了好幾杯。
陳知漁帶來的兩瓶紅酒很快就見了底,又從樓下便利店訂了一箱啤酒,結果又全部被喝完,商店也關了門。
沒了酒做比拼,這丫頭又琢磨起畢業搬家時的游戲,雙方手推著手,比試腰腹核心力量。
或許是都喝了不少。
兩人的站位步伐也是七扭八歪,一不小心,就栽倒在床上。
迷迷湖湖中,顧幾只感覺有什么柔軟豐滿的東西壓在了自己的身上,有些令他喘不上氣。
剛想抬起頭。
就聽到陳知漁哼哼唧唧的聲音:“現在你厲害了,大學的時候忘了警務格斗對練,我把你壓在身下的時候了么,我就不信了,死顧幾!”
說著,她便想要夸開腿,壓坐在顧幾身上。
可由于她提前下班就著急匆忙過來準備晚飯,連職業裝都沒來得及換,這毛呢長裙束縛著,她根本邁不開腿。
混亂之中,陳知漁拼命拽著自己的衣服。
嘩啦一下,莫名感覺身上有些涼快,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最重要的是她現在能分開腿了。
于是勐地將顧幾抓至兩腿中間,一條腿繞住顧幾的脖子,另一條腿插進顧幾的腋下,狠狠夾緊,扣成三角形,正是警務格斗擒鎖技中的三角絞!
顧幾腦袋被勒在襠中,悶哼一聲,差點兒把肚子里的酒和菜吐出來。
出于肌肉本能,他屏住呼吸,雙手抓著對方的臀部,結果是滑膩膩的柔軟,有些燙燙的,還挺舒服。
管不了那么多了。
顧幾迷湖地一挺腰背,竟然直接從床上跪起來,連帶著陳知漁都被他舉上了半空,最終腰腹核心收緊,勐地向下一摔,彭!
巨大的悶響,連彈黃床墊都彈了起來。
而陳知漁的三角絞也被這股反彈震開,經過這一檔子,她腦袋徹底迷湖了,“我要不行了,好暈啊…”
“我也好困,熱死了。”顧幾一把脫掉上衣,用腳蹬掉褲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頭栽下去。
“唧唧…”
“唧唧…”
隱隱綽綽,顧幾好像聽到了鳥叫,他緩緩睜開雙眼,莫名感覺到后腦一陣刺痛,好像頭要炸開似的。
“呃…昨天是喝多了啊!”
他用手撐著床面起身,上午的陽光有些刺眼,令他本能地揉著眼瞼,可剛搓沒兩下,他瞬間想到了什么,“不…不會吧?”
顧幾深吸一口氣,勐地睜開眼看向身邊。
結果空蕩蕩一片。
“原來是做夢么?”顧幾下意識松了口氣,扭過頭,床尾掛著他的t恤和褲子,客廳的地面散落著一地的啤酒瓶子,餐桌上是昨晚吃剩下的飯菜,兩個紅酒瓶子全部空如如也。
“不對,不太對勁!”
他抓了抓后腦,想要仔細回憶昨晚的細節,余光一掃,看到被子上竟然有一根長頭發,足足接近半米長。
這肯定不是他的!
顧幾急忙掀開被子,床單上,枕頭上,甚至是他的身上,到處都是這種長頭發。
沒記錯的話,不知從什么時候,陳知漁好像也開始留長發了。
“不會…吧?”
難道昨天我真的跟陳知漁睡在一起了?
就在他將信將疑時,枕頭下,一抹黑色映入眼中。
顧幾伸手將它拿起,竟然是一個蕾絲質地的黑色小蝴蝶結,“這是什么鬼?”
“嗡!嗡…”
就在他研究著蕾絲蝴蝶結到底是什么東西的時候,床下褲子里的手機震動,突然嚇了他一跳。
顧幾急忙用腳把褲子勾上來,掏出電話一看。
竟然是陳知漁!
“咕都…”他下意識咽了口吐沫,不知道該不該接,男子漢大丈夫,死就死了,“喂?”
“喂?顧幾,你早上還好么?”
“啊?”
電話里,陳知漁的聲音充滿陽光朝氣,沒有一絲遲疑和憂慮的聲音,弄得顧幾有些不知所措,再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頭發。
“你的睡姿真夠搞笑的,還打呼嚕,哈哈哈!”
“我們昨晚…”
“死顧幾!我昨天睡在沙發上了,搞得我脖子現在還疼,等下次再找你算賬!”
顧幾急忙看了眼沙發,“那你現在在哪,早晨吃飯了么?”
“你就別管我了,丹姐突然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單位一趟,說是有急事,我就先走了,屋子留給你打掃吧,對了,提前預祝你集訓成功,先掛了,拜拜嘍!
電話里,陳知漁越說語速越快,就像是要急趕著投胎一樣。
直到聽到“都都都”的聲音,顧幾才放下電話。
“不對,這不像是陳知漁的性格,她要是知道我過年回不去家,今天一定會看著我,給老媽打一通視頻電話。”
顧幾低頭看著手中的蕾絲小蝴蝶結,怎么也瞧不出個所以然,最后竟鬼使神差般地放到鼻子前,聞了聞,有一股很香很特殊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
這個味道,怎么有點兒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