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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遺產

原域名已被污染,請記住新域名  第199章遺產(二合一)

  離開藏書樓,高德心情愉悅。

  又完成一件大事。

  高德覺得自己除了開局以外,其實運氣一直都還不錯。

  特別是在進入賽瑞斯學院之后,碰見的貴人其實不少。

  不論是給了自己一大筆資金援助的潔莉卡,還是導師何西·奧肯利。

  “該去和導師說一下晉升一環的好消息了。”高德暗暗道。

  昨天在升環成功之后,他先是到委員會過了一遍流程,又去藏書樓走了一趟。

  辦完這些事后,時間已經很晚了,他就沒去打擾何西。

  這種大事,理當在第一時間告知導師的。

  所以,高德當即是向符文系所屬的加文樓走去。

  走進樓中,他向往常一樣,一路往里走。

  然而,原本就較為冷清的加文樓,不知怎地,今天甚至是冷清到一個人都看不到。

  直到他來到符文工作間的大門前,才發現大門竟然是緊閉的。

  而在工作間前,他看到了幾個穿著賽瑞斯學院制式服飾的人,應當是學院官方的工作人員。

  他們沒有符文工作間法陣的進入權限,所以并不能進去,只是在大門外等著。

  “高德學員?”看見來人,其中一個領頭的中年人問道。

  “是。”

  “通知你一件事,何西主任病倒了”

  高德的手緊緊握了起來。

  病倒兩個字在他心頭轉了一圈。

  他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就是心頭莫名一酸。

  可能是因為清楚明白,這個年紀的何西,病倒將意味著什么。

  “導師.他現在在哪?”高德低著嗓子問道。

  離開加文樓的時候,正好是下起了蒙蒙細雨。

  高德沉默著,趕向學院的醫所。

  “一定要竭盡全力給何西主任治療,何西主任在學院這么多年盡心盡力,如今更是累倒在地,是學院虧待了他啊!”

  醫所內,生有尖銳刻薄之相的中年男法師唾沫橫飛,咋咋呼呼地喊著,生怕別人聽不見。

  似乎是學院委員會的副委員長。

  還算寬敞的醫所長廊上,擠滿了人。

  高德一眼掃過去,很多面孔他都曾在加文樓碰見過。

  這些都是符文系的導師,一大半都在這了。

  除了他們,還有就是學院委員會這邊的人了。

  “你怎么才來!”

  說話的是唐尼·厄瑟,符文系當前的首席學員,他神色高傲,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劈頭蓋臉地指責道。

  “作為何西導師當下唯一的學生,他都病倒一晚上了,你竟然現在才來?”

  隨著唐尼·厄瑟的指責,長廊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看了過來。

  高德恍若未聞,也沒有選擇回應唐尼。

  他徑直走到門口,詢問站在門口的醫所法師情況。

  “何西導師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那法師搖了搖頭,“不容樂觀。”…。。

  高德作勢推門要進,想要看看何西現在的情況,卻沒想一只手伸出來,按住了門。

  “何西主任說了,不想被人打擾,需要好好休息。”

  是那個副委員長,正臉色不善地看著高德。

  雖然高德并不知道他的敵意從何而來,但很明顯能看出此人對自己并不友善。

  高德皺了皺眉頭,正想說些什么。

  此時,門內傳來了何西熟悉的聲音。

  “是高德嗎?讓他進來。”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同樣是一門之隔。

  只是以前是在符文工作間,并且那個蒼老的聲音還沒有如今這般虛弱。

  高德抬頭看了眼那副委員長按住門的手,并沒有說話。

  “哼!”那副委員長不滿地甩開手。

  沒人阻攔,高德推門要進。

  他的手猛地頓了一下,動作放輕了許多。

  房間里,空間還算大,擺著一張大床與桌子。

  高德往前走了兩步,來到床前。

  何西正躺在床上,氣色并不大好,眼睛微閉,似正在休息。

  “來了。”見高德進來,他睜開眼,看著高德。

  “導師.”高德看著何西,心中百感交集。

  也就是最近這些時日,他與何西才真正熟悉起來,開始有了符文學以外的交流。

  但是這時間太短了。

  “我昨日晉升一環法師成功了。”他說道。

  聞言,何西那渾濁的眼睛瞬間是亮了一些。

  “不錯,不錯,”他連連夸道,夸到一半,他又擺了擺手:“先坐。”

  同時,何西自己手撐著床,坐了起來。

  何西的年紀很大了。

  高德先前就已經發現老人臉上的黃褐色斑點越來越多。

  但沒想到的是,病倒的老人,此刻臉上竟然是異常的容光煥發。

  “我這次怕是撐不過去了。”

  一起身,何西的第一句話就讓高德開始沉默。

  “我昨晚就讓人去喊你了,你怎么才來?”他問道。

  高德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并沒有人來通知我。”

  “怎么會.”何西下意識的反問戛然而止。

  他明白了什么。

  何西“哦”了一聲,半天才長出一口氣。

  “干擾常數是對的,”他說道:“我怕來不及告訴你,所以昨晚才著急讓人去喊你。”

  說完,何西滿足地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他嘴里一陣劇烈的咳嗽。

  他一邊咳,一邊在身上摸索,然后摸出了一張羊皮紙與一張契書。

  “給你。”

  高德接過羊皮紙與契書。

  羊皮紙是遺囑。

  落款的日期,是今年年初。

  契書是何西當初與加文院長簽的契約。

  在契書上,表明符文工作間永久轉讓于何西,下方有著加文院長的蓋章以及賽瑞斯學院的公章。

  “符文工作間留給你了,包括里面所有的東西,我的資料、材料還有研究成果,也都留給你。”…。。

  “在最后的時光中,找到個繼承人,也算是對我幾百年研究出的東西有個交代了。”

  “這是符文工作間法陣的秘令,你且記住”

  “本來還能給你留一筆錢的.”何西說道:“但是最后為了驗證干擾常數,我把所有積蓄全用了。”

  “在奧肯利商會圣西恩城分會處,我還存了個東西,也是留給你的,不過我沒寫在遺囑上。”

  “這個東西,不要被外人知道,你也記得保密。”

  高德放下羊皮紙,看著老人,眼神泛起異樣的神色,久久無語。

  何西喃喃自語起來:

  “從小,我就跟著父親學習煉金學,資質平平,不上不下。”

  “后來在我十六歲的時候,父親他在為家族測試煉金武器時遭遇意外離開了,至此,我對煉金學就產生了排斥心理。”

  “可我的家族,正是以煉金技藝而聞名的,作為家族子弟卻排斥煉金學怎么行?”

  “我只能努力隱藏著我對煉金學的排斥。”

  “.直到二十歲的時候,我頭次接觸到符文學,我才發覺我真正感興趣所在,自那之后就一發不可收拾。”老人喉頭涌動,眼神開始飄忽起來。

  “三十歲的時候,我就成為了二階符文師,不是成為二階符文師需要花費我十年時間,是法師等級限制了我成為二階符文師的速度。”

  “那時我就在想,為何法師百藝,偏偏就符文學要受法師等級限制呢?”

  “9326年,我三十五歲,我發現了符文排列可能存在邏輯與規則。”

  “我開始全身心投入到符文規則的研究當中。”

  “9365年,我七十四歲,三十九年研究,法師等級原地不動,但是初步發現了六大規則,雖然并不完整,但已有雛形。”

  “我帶著我花費三十九年時間做出的成果,上報給家族,結果那份成果連家族初審都沒過,就被當做垃圾一樣丟了出來。”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一蹶不振了好久,一氣之下更是將那份成果扔到了垃圾堆中,卻不知母親竟是偷偷將它撿了回來。”

“9366年,在我已經放棄符文六大基本規則的時候,母親興沖沖地跑回來跟我說,家族有人認可了我的研究成果  我信以為真,可是等了又等,卻始終沒等到任何后續。”

  “后來我放下面子,去打聽了一番,才知道竟然是母親拿出父親的撫恤金,賄賂家族的審核人員,才把我扔掉的成果送進了家族的靈思樓。”

  “你說可笑不,近四十年的研究成果,通過賄賂這種方式通過了初審,但最后依然沒逃過被視為垃圾的結局。”

  “隨后,整整二十三年,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曾外出過一步,也不再碰符文,這個我曾認為我將投入我一生熱情的學科。”

  “9389年,春天,母親病倒了,臨走前她拉著我的手說,她相信我的研究成果是了不起的,希望我證明給所有人看.不是我的成果不行,而是他們的眼光不行。”…。。

  “我知道,她的本意從來不是想證明什么,她哪里會在乎這些?”

  “她在乎的從來只有她的孩子,她只是知道我放棄符文這些年來的痛苦,想要幫我從痛苦中解脫出來,想讓我重新振作起來,”

  “她也從來沒看懂過我研究的東西,她只是相信她的孩子是好的。”

  “那年,我已經九十八歲了,卻還未懂事過,甚至讓母親臨走前都還要操心我,高德,你說我是不是不孝啊?”

  何西的氣息已經越來越急促。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高德雙手緊緊握住老人的手。

  “可是過不去啊。”何西喃喃。

  “母親走了之后,我就離開了家族,遠走他鄉,埋頭繼續研究符文六大基本規則。”

  “期間,我輾轉過許多地方和國家,最后在賽瑞斯學院中留了下來。”

  “我的運氣真的很好,能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碰見了你。”

  “在你的幫助下,我做到了,我證明了符文六大基本規則是對的,是存在的,可是太遲了,她看不到了。”

  從9389年到現在9656年,其間多少風云雷動,多少心酸坎坷,最終化成了此刻何西口中寥寥幾句。

  “她看不到了,我做到了,又有什么意義呢?”

  “別人說我固執,你說我純粹,我都認了,其實.其實我有后悔過,如果我從未接觸過符文,好好陪著她,結局會不會好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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