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拜見太子殿下!”
趙興看著這位未來岳父,微笑著虛扶道:“英國公不用多禮,快請坐。”
“謝殿下。”英國公謝過后,坐了下來。
“孤找英國公過來,是想請英國公在孤休沐之日來東宮教教孤兵法。”趙興說道。
英國公雖然是太子少保,屬于東宮使臣,但是并不需要前來東宮坐班。
不僅是英國公,其余那些東宮屬臣也只是名義上的,并不需要來東宮坐班。
只有那些教導趙興的,會前來東宮給趙興上課。
“殿下,要學兵法?”英國公聞言驚訝道。
“嗯。”趙興點了點頭,說道:“如今大宋周圍強敵環伺,孤身為太子,又豈能不通軍事。”
英國公猶豫了一下道:“殿下,此時還需經過官家同意才行。”
他沒有問官家同意沒有,而是說要經過官家同意。
要是官家同意這件事,就不是趙興找他說了。
“孤學兵法,只是為了了解軍務,而去是在孤休沐時學學。英國公愿意教,孤自然會去跟父皇說。”趙興說道。
“只要官家同意,臣自然會傾囊相授。”英國公說道。
“嗯。”趙興點了點頭道:“英國公先回去吧。”
“臣告退!”英國公起身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倒是謹慎。”趙興看著英國公的背影喃喃道。
他想要學習兵法只是一個借口,只是想了解大宋的軍務。
英國公在軍中威望最高,朝中無人比他對軍中大小事物還了解。
只是他沒想到英國公竟然會如此謹慎。
趙興也知道英國公在擔心什么,英國公之女是未來的太子妃,他本人在軍中又有極高的威望,若是和儲君來往過密,誰知道會不會引起官家猜忌。
哪怕官家就趙興這么一個兒子,趙興地位穩如泰山,他依然不敢答應。
“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倒是有些飄了。”趙興自嘲一笑。
其實自古以來太子最難當,表現的過于優秀,可能會引起皇帝猜忌。
要是表現平庸,又怕讓皇帝不滿。
而去還有很多兄弟盯著這個位置。
一般來說,當了太子后,越要小心謹慎。
趙興因為沒有任何競爭者,潛意識中就忽略了這一點。
搖了搖頭,趙興讓三水吩咐下去,他要去宮里一趟。
“兒臣拜見父皇。”趙興行禮道。
“呵呵,朕聽聞福兒出宮后,樂不思蜀,天天傍晚喬裝去逛夜市,今天怎么有空到宮里來了?”官家擺了擺手笑道。
趙興知道父皇這是拿話點他呢,來到父皇身后,討好的為他捏著肩膀,說道:“父皇,兒臣那是體察民情。”
“貪玩就是貪玩,說什么體察民情。那你說說,這汴京的百姓過的如何?”官家笑罵道。
“汴京乃天子腳下,乃是天下最繁華之地,百姓過的自然不差,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兒臣從其他地方來汴京的商販口中所了解,其他地方的百姓過的就比汴京百姓差遠了。而且汴京勛貴官宦人家奢靡成風。說句大不敬的話,父皇這個官家,日子過的可能還不如那些臣子呢。”趙興說道。
“同族兄弟分家后有過的好的也有過的不好的,天下何其大,自然不可一概而論。”官家搖頭道。
“父皇說的兒臣也明白,只是兒臣讀史書,明白一個道理,百姓所求不多,無非就是安居樂業,填飽肚子。去年蜀中有數萬百姓受人蠱惑,發動了叛亂。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官府未能及時安置好百姓,這才引起了叛亂。而那些官員拿著朝廷給的高額俸祿,過著奢靡的生活,卻不思報效國家。父皇乃是大宋官家,卻每天過的如此節儉,就是為了給天下人做表率。”趙興氣氛道。
“這天下乃是我趙家的天下,朕以身作則,也是應當。好了,不說這個了,說吧,你來找朕何事?”官家問道。
“兒臣想休沐之時,跟英國公學學兵法,了解軍務。”趙興說道。
官家聞言皺眉道:“胡鬧,你身為太子,將來是要繼承皇位的,只需學習如何治理好天下即可,學兵法有什么用?難不成你還要親自上戰場打仗不成?”
“父皇,兒臣主要的目的是了解軍事,兒臣覺得一個好的皇帝,可以不懂兵法,卻不能不懂軍事。”趙興說道。
官家聞言沉吟道:“寧遠侯不是一直在教你習武么?你和他學習就成了,若是讓英國公去教你,朝中相公們知道了,又該來煩朕了。”
“倒是兒臣考慮不周了,只想著英國公更利害些。”趙興說道。
他倒是忽略了文臣得知他學習兵法的反應了。
以那些文臣的尿性,肯定希望未來的皇帝,是那種儒家思想中的圣君。
“知道就好,做任何事情,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官家叮囑道。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趙興說道。
官家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兒子雖然聰明,但是在一些想法上卻表現的有些天馬行空,忽略了一些基本的問題。
不過趙興也有個優點,稍微點撥,就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送去的扎子看的怎么樣了?”官家問道。
“父皇,您別提了,明明幾句話可以說清楚的事,那些大臣寫扎子的時候非要廢話連篇,好似不這樣不能展現他們的文采一樣。給兒臣看的頭大如牛,后來兒臣學聰明了,只看最后一段。真不知道父皇每天批閱那么多扎子,是怎么看下來的。”趙興吐槽道。
那些大臣寫一個扎子,少的有數千字,多的有上萬字。
洋洋灑灑跟寫作文一樣。
趙興一開始還以為,他們就是廢話多了一點,逐字逐句的看,生怕遺漏了他們想要陳述的事情。
結果看了幾個發現,前面通篇大論都是廢話,最后幾百字才是要說的事。
他干脆只看后面的內容和尚書臺批閱后的意見和父皇的答復。
“哈哈。”官家聞言哈哈大笑道:“朕當初摸索了許久才摸索出這個辦法,你倒是精明,竟然這么快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父皇,您既然知道,為何不申飭他們,令他們整改?這樣費筆墨不說,還浪費時間。”趙興奇怪道。
“為什么要讓他們改?”官家笑道:“他們既然喜歡寫,讓他們寫好了。讓他們多費些心思和時間不是挺好的么?朕也不會去看,偶爾心情煩躁,再看看,還能解解悶。”
趙興:“…”
這話聽著怎么像后世的無良領導,折騰下屬寫文案一樣。
上元節過后,新任揚州通判就到任,盛紘花了半個月時間和其完成了交接。
盛紘很會做人,在揚州任職期間,和揚州官員相處的都很不錯。
自從年前升遷文書送到揚州后,每日宴請不斷。
如今交接完了,還有兩天就要離開揚州了,難得清閑了下來。
回到家里,盛紘就來到了壽安堂。
“父親。”正在陪盛老太太說話的華蘭和如蘭見盛紘進來,起身行禮道。
盛紘微微點頭,然后向盛老太太行禮。
“坐吧。”盛老太太頷首道。
盛紘落座后,沖兩個女兒說道:“你們先下去吧,我和母親說說話。”
“是。”兩人欠身一禮,退了出去。
“母親,兒子看如蘭比之前長進了不少,辛苦母親了。”盛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