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最后的掙扎
“這事就不能這么干！”
“紹老您多少講講道理！又不是我要這么干，只是仙界那邊透的口風，都不是命令！我能咋弄，上面不想讓傷亡再擴大其實也說的過去…我就是個小堂主啊！”
陰藺滿臉郁悶地大聲嘟囔。
紹老瞪眼甩手：“反正不能這么干！天道都已經現身斗法了！那可是天道！只要不是睜眼瞎，都知道王征今后絕對非同小可！哼！我去找他們！”
“紹老您去找也沒用，您是天工堂的副堂主不假，但這事我打聽了下，應該是幾位副盟商量后定下的…仙界兩邊折損的高手太多，其他幾大勢力聯手施壓，現在都不敢繼續打下去了。”
“反正就是不行！”
“您老還是…”
“你少在這跟我掰扯！回你分堂干活去！沒你啥事！”
紹老瞪眼發怒，氣呼呼地去了一旁打坐，心神立刻挪回仙界本體處。
陰藺一陣撓頭。
這位堂主現在也只能撓頭。
他最終便是一聲嘆息，開始召集天羅眾回返幽寶界。
營不可無將；
幽寶界和附近的真界、須界此刻還在斗法，陰藺在此地已耽誤了不少時間，必須趕回去支援。
“陰藺堂主？”
清冷略帶溫柔的女聲自旁而來。
陰藺扭頭一瞧，就見艾米娜漫步而來。
她換了一襲典雅的魚尾裙，深藍長發看似隨意披散，實則有過精細的打理，一眼看去有種說不清的美感。
陰藺露出了個假笑：“艾姑娘，有何指教啊？”
“剛才聽聞兩位仙人起了爭執，似乎是與王征有關。”
艾米娜模仿著修仙之人的口吻，柔聲問：
“不知堂主可否告知一二，若是有對王征不利之事，我們也好早做準備。”
“這個…”
陰藺嘴上說著：
“也并非什么壞事。
“仙界幾個大勢力看不下去了，一同出面，想讓天羅和暗教停止爭端，保存實力、應對量劫。”
但緊接著，陰藺傳聲嘀咕：“我現在也不敢確定，仙界天羅高層是不是要賣掉王征，這大概率取決于仙界暗教給的價碼。”
艾米娜微微蹙眉。
她多少有些惱了，低聲道：“他可是有什么做的不對之處？如此賣力殺敵，怎么還要被仙界之人…”
“咳！”
陰藺干咳了聲，扭頭看向紹老的分身，繼續傳聲：
“也不用太擔心，紹老在天羅中也有點人脈，背后也有相熟的太乙和大羅，他已經回去了。
“剛才我故意激他的。
“而且天大地大，天道最大，天道一半要殺王征，一半要救王征，我們天羅的天道就是要救王征的那一半。
“大概就是這樣。”
陰藺擺擺手，正常出聲：“后續情況如何，還是問紹老吧，我先回駐地了。這些事也不是我一個散仙能插手的。”
艾米娜并未多問，只得輕輕頷首。
她轉身走去角落，與在這里圍觀的吳滿和鄭士多等人簡單商議。
眾人都是愁眉苦臉。
剛解決了黑曜系靈修者的興奮愉悅在迅速消退。
陰藺等天羅眾聚在一起，陰藺親自開啟寶珠，眾人立刻進入了仙靈之路。
剛進入仙靈之路內，陰藺就忍不住咧嘴笑了出來。
一旁手臂綁著醫療繃帶的秦綿柔，見狀忍不住問：
“堂主，為何你笑的像是個反派…”
陰藺沒好氣地道：“我還不能笑幾聲了？此間收獲如此巨大，暗教損失慘重，咱們大獲全勝，不當笑嗎？”
秦綿柔輕嘖了聲：“總感覺，您不像是為慶祝而笑。”
陰藺淡然道：“沒事別瞎打聽，我其實是在笑…天道。”
秦綿柔：“要不咱還是別聊了。”
“別啊，我剛起談興，”陰藺嘖了聲，“你見過天道直接下場嗎？我反正沒見過，聽都沒聽過，但現在啊，天道下場越來越密集，雖然都是跟王征有關，但顯而易見，天道已經繃不住了，必須親自出手干預，而不是通過給我們發任務的方式干涉天地運轉。”
秦綿柔若有所思：“確是這般，天道似是氣急敗壞，又像是無人可用了一般，而且，按理說，天道一眼萬年、一步萬算，這般必須他自己出手的情形，應該少之又少才對…”
有天羅眾問：“會不會是因為，這里是仙禁之地，天道之力微弱的緣故？”
“還是說，這種對峙，是兩家天道博弈之后，不得已而為之的舉措？”
“都有可能，”陰藺打了個響指，“別深聊了，不然容易得天譴。”
這位堂主召出寶舟，讓眾人一同登船，而后朝前猛竄。
只是，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的陰藺等人也好；
在那擔心王征未來的艾米娜等人也罷；
他們并未發現，王機玄的異魂傀儡幾乎同時悄悄溜走，朝星空深處遁去，那里已經有托著星際之門的巨型飛船等候。
陰藺和紹老的對話，牡丹已經轉達給王機玄。
王道長只是付之一笑，并未多在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反正都走上這條路了，大不了就是直接躲起來，在無盡星空浪跡。
‘先搞測試！’
‘還是要抓緊搞實力和勢力啊。’
王機玄能給這片星空與地球文明的最后禮物，就是去干掉多一點的支柱刃獸了。
他開著異魂傀儡，尋到了刃獸占領區、刃獸分布最密集之處。
按牡丹探測，這里總共有九頭支柱刃獸，它們分布在同恒星系的三顆固態行星上，相隔的實際距離并不算短，彼此很難守望相助。
王機玄直奔擁有五頭支柱刃獸的那顆紅褐色星球。
他倒要看看，這么多支柱刃獸聚在這里，到底在搞什么，是不是這里有什么文明正跟支柱刃獸大戰。
——類似地球曾經擁有十二支柱刃獸沉睡的情況，在這片星域并不多見。
一般來說，三頭支柱刃獸及其刃獸群，就能拿下一個低級文明。
地球是因為有遠古文明的寶藏、六個靈修者聯手、光明之翼議會庭與刃獸文明的協定等因素，才保持了百年時間的十二支柱刃獸同存。
當然，地球文明也足夠有韌性，長期保持地區斗爭的他們，也存留了數量驚人的核武庫，武德相對充沛。
尚未進大氣層，王機玄異魂的仙識已經覆蓋整顆星球。
曾鎮殺二品真仙的異魂傀儡，在這里就是倆字——
絕殺！
王道長忽地輕咦了一聲，躲在傀儡體內的元神眨了眨眼，立刻收斂起了自己的氣息，朝下方悄悄靠攏。
這里沒有低級文明，甚至除卻刃獸之外，也沒幾個活物。
但這里卻有著外面沒有的奇景。
五頭支柱刃獸藏在星球地表的不同方位，身體大半沉入星球表面的巖層，這能讓它們節省靈能且感覺舒適。
把它們五個所在點位用直線相連，能畫一個標準的五邊形。
這個范圍內，大量的刃獸在一只只布道者的指揮下做事。
它們在搞土建。
大量巖石從地下挖出來，外圍地表已經出現了十幾個‘人工湖’，挖出來的石塊被刃獸們背到施工場地，由將級刃獸負責切割規整，而后繼續送去那個看著類似金字塔的建筑上方，平整落穩。
那個金字塔…
王機玄用異魂的仙識查探，立刻微微瞇眼。
隔絕查探的陣法？
不過，這陣法好像并不完善，角落還有許多破綻，稍微繞一下就能不驚動任何人，讓仙識滲入此間。
“嚯，迦里喏的老巢？”
王機玄瞬間雙眼放光。
他看到了二十多只迦里喏！
它們正聚在石質的長桌旁，像是在激烈的討論著什么。
這一幕讓王機玄又有些狐疑…迦里喏最強大的本領，就是利用刃獸個體組建交流網絡，而它們在這個網絡的集合點進行交流和指揮。
它們完全沒有必要進行這種線下集會。
王機玄眨眨眼。
如果換做平日，他大概是先找牡丹商量下，三思而后行。
但現在…
他都有真仙戰力了，還畏畏縮縮、不敢直接出手，那他這真仙戰力的傀儡豈不是白做了？
弄它！
王機玄身形一閃，這顆紅褐色的星球外圍出現了一條由殘影組成的光帶。
王道長俯沖而下，幾個呼吸就抵達那個正在施工的巨大金字塔上方，顯露氣息、提升威壓，三首中的‘道首’睜開雙眼，一掌摁壓！
萬劫滅魂指！
方圓百里之地驟然變色！
滾滾靈氣朝王機玄奔涌而來！
此地靈氣竟是十分充沛，王機玄斷定，此間便是埋藏了靈脈。
一條條雷龍咆哮而出，朝五個方向激射。
那五頭支柱刃獸立刻掙扎著要從大地中跳起，只是，它們的動作稍微慢了一些，各類強力回路都來不及激活，身體便被雷龍撞擊、穿體而過！
五頭支柱刃獸幾乎同時被滅了‘靈魂’。
其內的斗篷迦里喏被雷龍吞噬；
龐大的身軀帶著剛激活的回路，平穩的落回了一個個大坑中。
王機玄的異魂低頭看去，再次提掌下壓，無數冰柱向上掠起，瞬間填滿整個金字塔內外空間，那群迦里喏一個都跑不了，被王機玄直接摁住。
‘毫無壓力。’
王道長操控著異魂落入金字塔中，輕描淡寫地摧毀了刃獸在地下做的布置，淡定地走到了剛才迦里喏開會的會議桌落座。
王機玄打了個響指，這些迦里喏一個個從冰柱尖端砸落，傷勢不一、頗為凄慘。
咕咕咕——
王機玄直接用出了它們的語言。
這群迦里喏用它們口器前的薄膜，演繹著什么是驚慌失措。
因為王機玄說的是：
‘別來無恙啊各位，我，黑色風暴，這形象帥不帥？’
迦里喏們開始拼命向后躲避。
金字塔外面，刃獸潮洶涌來襲，王機玄稍后還要做實驗搜集數據，所以沒直接把它們都凈化，只是做了個結界將大殿包裹。
王機玄悠然道：
“我現在代表我個人，跟各位進行一場談判。
“你們如果能答應，那我就節省下時間，如果不答應，我就浪費些時間，去各處殺光你們的獸神。”
“黑色風暴！”
這些迦里喏身體顫抖著，用沙啞、撕裂的嗓音喊著人類的話語：
“絕不允許你欺辱獸神大人！”
“我們刃獸永不屈服！”
“我們是更高級的文明！”
“聒噪。”
王機玄屈指輕彈，一只只迦里喏接連炸碎，墨綠色的鮮血灑滿各處，倒是成了這個建筑的內部裝潢。
最后只剩下了兩只傷勢最輕的迦里喏。
王機玄道：“跟你們一群談，和跟你們兩個談，應該沒什么區別…我們掠過威脅的部分，直接進入主題吧，先回答我問題。”
兩只迦里喏似乎也認清了現實。
左側迦里喏冷靜地回復：“回答…你的問題…有什么好處…”
王機玄抱起胳膊。
異魂傀儡的三顆腦袋輕輕晃動，分別出聲：
“好處就是，如果我心情不錯，可以給你們一條活路。”
“不用質疑我的力量，我現在捏死你們像是捏死一只螞蟻。”
“我給你們留下的活路很簡單…成為我的靈能充電寶。”
兩只迦里喏在思考。
它們應該是在某種網絡中進行交流。
很快，兩只迦里喏同時搖頭：
“我們…做不到…”
“哪怕你是靈能之源，黑色風暴。”
“刃獸永不為奴，哪怕文明被毀滅。”
王機玄沉默了三秒。
他忽然伸出右手，先是一擺，一只迦里喏的身軀瞬間碳化、破碎；又輕輕招手，最后的那只迦里喏被他攝到面前，抬手摁住了迦里喏的口器。
三首同時睜眼看了下來。
迦里喏像是大撲棱蛾子般張開一只只薄翼，不斷顫抖。
王機玄淡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跟你們多費口舌，本來還想著收服你們，以免失了正道修士風范，現在倒是可以都殺了。”
言罷，王機玄的魔首忽然燃燒起淺紅火焰，這火焰環繞一圈，朝迦里喏的口器落去。
只是瞬息，迦里喏的靈魂被淺紅色的火焰包裹。
迦里喏的交流網絡，瞬間被王機玄捕捉、接入，王機玄看到了大概六十多只迦里喏。
——迦里喏之間的交流網絡，受物理距離的直接影響。
他在搜查信息。
迦里喏們已經發現異常，但它們根本無力反抗。
少頃，王機玄丟掉這具殘軀，伸了個懶腰慢慢起身，眼底是幾分訝色。
好家伙；
此地竟暗藏玄坤。
(本章完)